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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兄弟 ...

  •   雪后清晨万籁俱寂,经过了风雪几天几夜的洗礼,黎山焕发着新生的气息。

      疯子在寂静中渐渐转醒,床顶,银子画的兔八哥正笑的猥琐,疯子嘴角抽搐了一下,打了个喷嚏。

      “你醒了!”趴在桌上的君悦被疯子一个喷嚏打醒了,疲倦的按了按太阳穴。

      “那只该死的狼哪去了?”疯子突然想起昨天的事儿了,拎起床底下的鞋子,脸色煞白,跟贞子似的一身怨气。昨儿个在山上看见只鸟,不大点的,还不够塞牙缝,不过蓝额白羽红喙,倒是贼漂亮,忍不住就逗了逗。不知道哪窜出来一只狼,跟打了鸡血似的,红着眼就冲他过来了,那架势好像他调戏了那狼的媳妇似的。势头太猛,疯子撒丫子就往南山跑,想把狼绕在林子里。结果,他低估了一个带了绿帽子的狼的执着,这只狼已经拥有了牛的人生价值观,那叫一个倔啊,愣是把他从北山到南山撵了俩来回,还给他大腿挠了个口子。最后好容易甩掉了,他也累得瘫地上了。

      “还找狼!改天我给你送狼窝里,你就在那调戏母狼玩儿吧!”君悦气的随手一抓,连茶杯带水一遭撇过去了,再好脾气也扛不住这么气人的吧!他搁着伺候了一个晚上都没阖眼,这小子一起来还想着抓狼,吃一百个豆不嫌腥啊!

      疯子正觉得口干舌燥的,只见“飞来横祸”,下意识就给接住了,看了看杯里的水,洒了不多,咕嘟咕嘟把剩下的给牛饮干净,另一只手扔了鞋子,一抹嘴,舒畅的吐了口浊气。

      君悦当场气绝。

      “我好歹是个伤员啊,怎么病房这么冷清。君宇怎么不过来看我,我家银子也这么没良心!不在‘木阁’她昨晚上搁哪睡的啊!”疯子拍了拍空着半边的大床,平时那丫头总和他挤一块他还觉得烦,头一次起床没看见她,倒又觉得不对劲儿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习惯。

      “君宇昨晚把你从南山背回来,照看了两个时辰。扁佗先生刚说你没事了,那家伙就一头载到地上睡过去了。小雪我没看到,应该在雪山上宿营了,今天早上就能回来。看了你一晚上的是我,报酬可要从你年底盈利扣!”

      君悦又恢复了浅笑,风轻云淡的。

      疯子看着杯子上的花纹,嘴角扯开,得挚友如此,夫复何求?

      “我醒了,是我吉人自有天相!跟你趴在我旁边睡一觉有什么关系?你去找个死人在他身边睡一晚上,你看他能活不?”撇撇嘴,笑容却突然僵硬了。他隐约记得昨日在南山银子为他包扎伤口,还絮絮叨叨的说了些一堆,喊得他脑子嗡嗡的,他醒不过来,可连温热的水滴落在嘴里咸咸的滋味都那样真实。

      “什么都让你说了,我这一晚上算是白做工了。你还真是事事精明,晕过去前还不忘让自己晕的舒坦些。君宇说,找到你时,一点受伤的落魄样儿也没有,旁边还生着一堆火。君宇大力夸奖你控制火种的技术,说是既够暖和,也不会把你烧熟了。”

      按君宇说的控火方法,只有行军常见。君悦并非是怀疑,只是这书院学生出身皆非草芥,唯有疯子和银子的来历是不明的,他们也从未提及过,只说家在渝州。渝州的权贵也不在少数,背景更是纷乱,难免惹人猜想。

      “控制火种!”疯子心下了然,能呆在这的,出了书院的门,个个都是爷,能有几个会干这活儿的?不多,在现代参加过夏令营的银子刚好就会。

      “是银子?”疯子心中说不出的惊慌失措,脑中一片空白。这已经过了多长时间?若她失足掉进沟壑里,或是误入了陷阱,一晚上的风雪……“快组织人去南山!”

      “她在之前就找到了你?!可是,没有任何人得到消息……”君悦一惊,如风般推门而出,却停在门口。

      疯子看得见君悦迎风飘进门里的衣袍。

      “君悦!”疯子可嗓子喊了一声。

      “哥,你没事吧!都说祸害遗千年,我就说这世界还没被你搅得天翻地覆,你怎么可能就两脚一蹬向阎王报道啊!”银子离开君夜的搀扶,跑了进来。烧刚退,银子就觉得两只脚像是踩在棉花上,天旋地转,嗓子里边也像在烧烟草似的,又烫又干,说句话比咳血还难。

      君夜看着空空的手,还有银子狼狈的背影,一阵淡淡的失落浮上来,溢满胸腔,有些压抑。

      “是你一直照顾着小雪?”拿出面对所有人的招牌表情,淡淡的笑容既不失礼节,让人自然放松,也不显得很热络,给人一种飘渺虚幻的疏离感,让人不想靠近去亵渎。

      “小雪她昨晚一直在发烧,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君夜只是一贯的谦逊温和、真诚坦然的笑容,点了点头。

      “谢谢你照顾小雪,君宇一会儿会过来,你先走吧!”

      “回来时听说乐先生昨天从屋顶掉下来伤到了腿,有时间去探望吧!”

      “你和乐先生很熟络?”君悦平静的看过去。

      “乐先生是我们的老师,难道师兄和乐先生不熟么?”

      “呵呵,这话原是我问的不对,不过我和乐先生也许真的比你二人之间更熟。”

      君夜一顿,蹙眉,“为什么?”

      君悦转身,“我是师兄啊!回吧!君宇要来了!”

      君夜并没有丝毫的不快,这就和别人家弟弟听了哥哥要来,留下等着与哥哥打招呼,以示尊敬一样。不过形式相反罢了。

      只是转过身时,锁眉深思,刚才看见了君悦开门时发丝散乱,衣服横着几道深深的褶皱,神色焦急,分明是要出去办什么急事的架势,提到银子病了,他的眉头竟皱了一下。

      他见过君悦的时候不多,每次都是淡淡的笑容,淡淡的平和。衣着干净整洁,每一根发丝都井井有条,这次却乱了方寸。为了沐家兄弟,竟能至此,与之相比,他们是亲兄弟,却形同陌路。

      君夜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伤感缓缓吐出。早就决定不在乎了不是么,无论天下人讽他,笑他,骂他,他都笑着走过来了,别人的态度他不在意,也不可以在意。他已经有了一个笑容包含的那么多的温暖,看着食指上的烫伤,那亲切的余温还在。

      帐房的管事朱廉臃肿宽大的躯体在厚厚的大衣里裹着,犹如庞然大物。只是从帐房到‘微憩居’的路程,因为快了几步就脚步虚浮,虚汗淋漓,不小心竟撞了一下迎面而来的君夜。却见君夜对他视若无睹,仍旧低着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维持着原来的速度,径直走了过去,看的朱廉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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