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周边大杂烩》七巧玲珑

18、风信剑兰

　　“剑兰，你……”风信想说什么，但还没开口就被怼了回去。

　　“别说了！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风信：“我是想正常娶了你的，当年我也没想过离开，我以为你嫁了人过得好好的，你也说自己过得好好的。”

　　“当年我是过得比你好，我知道我这人有毛病，你没和我搞到一起那时候，我觉得你是个好人，舍不得把你买我的银子留下，就退给你了。可是真的睡在一起之后，我反倒对你没那么好，有时候还会想，如果我能正常成亲，该有多好，那时候看你天天跟着谢怜没个营生，我甚至还看你不顺眼，我那时候看不得你饿死、看不得你吃苦，但是我也没瞧得起你。没跟你搞到一起那时候，我是觉得你人怎么都好，可真睡到一起了，我又受不了枕头边上躺着一个还得我来补贴的男人。当时赶你走，也是觉得你拖累我，我来气，我受不了一个大男人还需要我补贴，虽然我知道你没别的毛病甚至那银子也是你赚下来我再退回给你的。”剑兰语气有些歇斯底里，像是在抱怨，却没有看着风信，而是兀自抱着头。

　　风信沉默了片刻，道：“我们成亲吧，我想给你个身份。”

　　剑兰想也不想就摇头：“你别想了，我知道我这性子已经配不上你了，我也知道我惹出来许多事，我也不指望自己能过上像过去那样的日子了。你一个神官带着两个鬼，我受不了别人那眼神，我这脾气我也知道你已经不可能看得上我了，你别说了。”

　　风信：“我对你还有感情，这些年我身边也没有别的女人，就算我之后跟你未必过得到一起，我也想给你个身份，大不了之后和离，你起码也过得比现在强。”

　　剑兰摇头：“别说了！都过不到一起，之后再和离，你要折腾死我啊？！我一个女鬼，死都死过一回了，我能活着就不错了，反正我也就这样了，我这样的女鬼要多少有多少，过一天算一天，我这么多年也没去找你也过得好好的，我想通了，我就是这个命，当时我要是好好认命当个官妓，也许还能混个妓馆老板当一当，后来怎么也不至于被老板娘剖了肚子扔到荒山野岭。又或者哪怕不卖身好好陪陪酒，攒够了银子赎身去做个妾，我儿子怎么着也能当个正常人，哪怕是个庶出也好过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折腾这么多年还是当了个娼妓，还是鬼界的娼妓，我累了，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别管了。”

　　风信半天没说话，道：“我想直说，但是我怕你不信。我想你信我一回，即使当年你在妓馆那时候，我只要回下天庭找个活，不过三两个月就能让你在凡间过上仙乐覆灭之前的日子，只是我那时候没想到会这样，我以为可以跟着谢怜，毕竟我们一起长大，我是被他点上天庭的，本该随他一起。”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了行不行？！”剑兰崩溃的捂着头，道，“我当时就是不会哄人，我他娘的受不了我就和你发火把你赶走了，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风信道，“你跟我即便是只过上几天就和离，后续也没人再敢欺负你们母子，我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一部分私产转给你，那银子对我来说未必多，但足够你过上之前的日子。”

　　“你别说了，我真的怕了，你放过我吧……”剑兰捂着脸，指缝间落下几滴眼泪，“我对你还有点感情，你别让我折腾了，我信你的，可是我折腾不起了。你放了我吧！”

　　“剑兰！”风信看着她又要逃跑，直接抓着她手腕不肯撒手，他沉默了片刻，道，“你别这样，你原来其实也还行，我对你还有感情，你之前，是正常姑娘会有的念想，你是脾气不好、人不坏，我晓得，你跟着我过吧。”

　　“你他妈有病啊？！”剑兰气得直接哭了，边哭边骂，“我是鬼啊！鬼，你他妈懂不懂？！是娼妓啊我！我跟你成亲我也在天界混不下去，我他妈的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放着好好的妓馆不待，非要和恩客吵、和老板吵，做鬼之后才发现，身边都他娘不是正常人了，我想回去都回不去了，你就不能让我自己待着吗？！你知道外头那些神经病怎么说我吗？！打从那金腰带被发现，那帮疯狗天天说我想骗你的钱！你他娘的滚啊你！！”

　　“谁说的？”风信皱眉道。“我杀了他。”

　　“谁都说，我他妈是鬼啊！你懂不懂？！鬼都是这样的，所有的鬼都觉得骗人才对，我当了几百年的鬼，说实话从来没其他鬼信，说谎的时候他们才信！你杀？你杀得过来吗你！”剑兰吼道。

　　“我干他娘的行不行？！你就不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风信也怒了，吼道，“杀就杀了，反正老子是神官，我他娘的杀几个鬼而已，大不了去帝君那里领罚，顶多被贬到下天庭，还不至于连你都养不了，你他妈的闭嘴吧你！”

　　“你养我养个头啊？！”剑兰却也怒吼了回去，喘了口气似乎冷静了片刻，道，“你把错错带走吧，找个好人家投胎。”

　　风信沉默不语。

　　“怎么？不愿意？”剑兰挑眉，声调高了许多，声音也冷下来了。

　　风信听声音略略冷静了些：“剑兰，你到底怎么想得？我对那胎灵没什么感情，你若是想跟我过，我们就好好试试过日子，那胎灵是我的我会认，但如果你都不肯跟我过了，那胎灵我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剑兰似乎没想到他这样回答，她愣了片刻，气势陡然降了下来，眼泪唰的一下又落了下来。她有些慌乱的边哭边颠三倒四的道：“可、可是，你不是说你能做到……”

　　风信沉默片刻，又道：“我对你能做到是我对你还有感情，我和你一处过，那孩子又是你跟我生的，不管是人是神还是鬼，自然是我的。可是当初我离开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有他，再见面他就成了这个样子，我对他……着实没什么感情。他留着也没有正常人家要这种孩子的灵体去投胎，拖累你我就算了，你不跟我在一处，我着实没精力去整日看着他、管着他，留下他万一惹出大祸、害死无辜之人，你又让我如何自处？”

　　“风信，你太狠了！”剑兰泪如雨下，吼了一声后，却又泣不成声的道，“我不生他，他原本至少也能做个人，没想到竟是我拖累了他……”

　　风信：“我如果现在答应了你，我也不确定多久会厌倦了那胎灵，我怕我做不到。我对你到还好有几分感情，可对他，我也说不好能不能有感情，毕竟他还没出生就没了，我着实……”

　　剑兰低着头没再说什么。

　　“剑兰？”风信一抬头却发现人又没了，冲出去一看却已经找不到剑兰的影子。

　　“多谢灵文神君。”剑兰眼睛红肿、失魂落魄的行了个大礼。

　　“不必客气，”灵文递了个手帕子，道，“剑兰姑娘，如今你带着那胎灵也没处可去，不如把他交给我吧，暂时放在我这里，总比在外头跑丢了强。”

　　灵文笑眯眯的道，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灵文身旁那胎灵化成一只白色的小狗可劲儿往她身上蹭，看起来居然有了一丝丝的可爱。

　　剑兰失魂落魄的看了一眼那胎灵，没有回话，眼泪却又溢了出来，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的样子，硬生生咽了下去。（她想骂灵文把她儿子当狗养）

　　灵文笑意更盛，似乎很是开心，伸手摸了摸那胎灵的脑袋，道：“剑兰姑娘且放心，等我和他熟了，自会给他留意好一点的人家，好找个机会让他好好投胎的。”

　　灵文见剑兰的眼泪好像忍都忍不住了的样子，微微正色道：“我会把他当亲徒弟养的，况且他还小，说是当我儿子养着也不为过。”

　　剑兰：“你又没有儿子，等你体会到当娘的感觉，再说这话吧。”

　　“就快了，我和错错关系很好呢。”灵文似乎很是开心，有些顾不上剑兰了，抽空回了剑兰一句，便又立刻把目光全都落在了那胎灵身上去逗弄他。

　　“走吧！走吧！”剑兰似乎忍无可忍，拽着那胎灵的后退强行把他从灵文身上拔了下来，怒道，“说了多少次了，你做个人！天天弄个狗的身子往人身上扑！你要气死我啊？！”

　　剑兰说着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灵文挑眉，默默后退了几步，没说什么，眼睛却还离不开那胎灵，似乎不大甘心，那胎灵也很不甘心的样子试图摆脱母亲扑向灵文怀里。

　　“你回来！！”剑兰扯着那胎灵的后退死活不撒手了，缓了口气对灵文道，“灵文神君既然如此喜欢错错，不如自己体会一下做母亲的感觉去吧！你生过你就懂了！！”

　　灵文兴趣缺缺的看着她，没说话。

　　隔壁，神武殿。

　　风信气冲冲的冲进了神武殿，怒不可遏的道：“帝君，你答应过我，好好管束那胎灵的！”

　　君吾撑着额头挑了挑眉，道：“你还要朕怎么管束？他都快挂到灵文神君身上了，我天天带着他，玄真你真是闲的。”

　　风信：“帝君觉得这叫好好管束？灵文神君居然把他变成狗！！”

　　君吾：“是他自己没有人身，出门在外总需要□□，他自己挑了个狗的□□，你这般激动作甚？！”

　　风信怒不可遏的道：“帝君至少要让他做个人吧？！”

　　君吾：“玄真，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看开吧，他喜欢这样，你也不要整日拘着他，况且他一个小孩，用人用狗的他开心就好，你管那么多作甚？”

　　风信气急，吼道：“帝君既然如此不如让我亲自管教他。”

　　君吾：“他如今都归了灵文了，灵文整日把他挂在身上，你要回去也没那功夫管束他，要回去作甚？”

　　风信气到发抖：“帝君，我对你太失望了！你体会一下做父亲的感觉吧！”

　　君吾似乎也有些怒意，撑着额头的手放了下来，正坐在宝座上，道：“本君会的，玄真，那胎灵你既然想要就带回去吧，回头本君亲自赔给灵文一个。”

　　（可以写——若干年后，君吾听见人报说他三岁的儿子逼急了为了跟着灵文出门玩钻进他豢养的灵犬的体内，君吾道：“我，是真想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