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狮子大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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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说来话长，请问能给我杯茶吗？”
不论再怎么说也是客人上门，老爷子先前一时没缓过神，失了礼数，他拉着脸示意她坐下。
巫夷把盆放在脚边，捧着小巧的紫砂茶杯，礼貌道：“我观此地实乃风水宝地，不知可否借为一用？”
老爷子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胃口倒是大得很，张嘴就要整栋别墅作赔礼。他气得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恨不得现在就打电话把儿子叫过来，狠狠抽一顿。
巫夷见他神色千变万化，抿了口茶开口道：“我只借用一时半刻，若是您不放心可以在一旁守着。作为报酬，这栋宅院以后若出了什么问题尽管找我。”
“只借一会儿？你不要这栋房子？”老爷子惊疑不定道。
巫夷掏出五十块钱放在手心，展示给老爷子看：“暂时不考虑。”
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持续了这么会儿，老爷子终于回过神这小姑娘恐怕不是来认亲的，困惑道：“你是？”
“无业游民，略懂通灵。想借用，”她指了指不远处窗户外的一片竹林，真诚道，“这片竹林一用。”
有钱人难免有些迷信，更何况方才闹了个乌龙，追问了小姑娘的隐私，老爷子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遂点头应了她这个请求。
巫夷道了声谢，驾轻就熟地朝那片别墅后的竹林走去。
竹林内的灵气感应到巫夷的靠近和她身上的灵力，撒欢儿似的朝她涌来，呼吸之间竹叶无风自动，沙沙作响，地上的落叶也团成旋儿在她裸露的小腿上亲昵地蹭着。
好奇跟在身后的老爷子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他这辈子见过不少自称世外高人的玄学大师，通常这些大师都超跳俱佳，自带特效，时不时表演个符箓自燃之类的节目，令人拍案叫好。
但是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炫的特效。
巫夷也很意外，此处的灵气让她感觉亲切又熟悉，似乎本就属于她。
想不通便不想，她切换眼瞳扫视片刻后，停在一棵寿命最长的竹子前，道：“这孩子需靠灵气温养一阵，劳烦您替我好好照看她。”
竹林里又是一阵簌簌声，巫夷便弯腰捧起陶盆里猩红的泥土，埋在了这棵竹子下。
安排好一切后，她转头对老爷子道：“我观您福泽深厚，定不是品质恶劣之人。烦请您告诫身边的亲友，往后勿要靠近这棵竹子，否则产生的后果我也无法改变。”
老爷子家大业大，玄学圈的大师他基本都见过，不禁问道：“小师父怎么称呼，师父是谁？”
“您唤我小巫便好，至于师父……”
巫夷认真思考片刻，回道：“玄学万变不离其宗，按理说，我应是他们的师祖吧。”
“……”老爷子被这番狂言狂语堵得说不出话来。
但巫夷确实有两把刷子，他想起自己的宝贝孙子从小就能看见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请了无数大师高僧都治不好，要是她能帮忙看好了，那真是撞大运了。
于是盛情邀约道：“过几天我家小辈们都要回这栋祖宅一趟，他们年纪小不懂事，小巫你就这么走了肯定也不放心，不如在我这住上几天，顺便帮他们看看面相？”
墓室里只有副腐朽的棺材，巫夷已经两天没地方洗澡了，这种天上无端端掉馅饼的好事她当然不会错过。
“也好，我要一间带卫浴的客房，不知可否安排？”
老爷子眉笑眼开：“没问题，生活用品保证一应俱全！”
巫夷脸上的笑容亲和了许多：“谢谢爷爷，我还需回去取点东西，今晚便搬过来。”
老爷子这辈子什么都有，就是缺个孙女，他打满褶皱的前额下一双眼睛慢慢放出慈爱的光来，笑得合不拢嘴应道：“哎，好孩子，我让司机送你去吧。”
巫夷刚礼貌谢绝了他的提议，兜里的手机就唱起了土歌。
她抱歉地朝老爷子笑了笑，接起电话兀自走出了庭院，老爷子忙不迭朝保姆交代替她准备几身小女孩喜欢的新裙子和生活用品。
电话那头传来柳德华朝气蓬勃的声音：“你今天怎么没来警局还手机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巫夷这才想起来昨夜答应过她交还证物，不好意思道：“抱歉德华姐姐，我今日睡过头了。”
“也对，你前几天跟犯罪嫌疑人待在一起肯定没睡好，你现在在哪？我过来取吧。”
巫夷看了看别墅外墙上的门牌号，报了一串地址，那头安静了几秒就挂了电话。没过多久柳德华就骑着辆红色摩托车，英姿飒爽地停在了她面前。
柳德华接过手机，掀开头盔挡风罩问她：“你大半夜的跑这来干嘛？”
巫夷回头看了眼别墅，如实回答道：“我会在此处暂住一段时间。”
柳德华心直口快道：“本来以为你也是普通家庭，没想到你家这么有钱，还认识姜老爷子。”
“……”
“怎么了？”柳德华伸出手在发呆的巫夷眼前晃了晃。
“……云市姓姜的人多吗？”
柳德华耸耸肩道：“那可多得去了。你半天不说话就在想这个啊？”
巫夷暗自松了口气，云市这么大，总不会这么巧刚好碰到了姜离一的家人，她还准备好面对不记得前世，变得陌生又熟悉的姜离一。
柳德华压低声音道：“不过姜老爷子的孙子好像有阴阳眼，我们灵异部一直想请他帮忙。可惜上门拜访了几次，老爷子都不松口同意。”
巫夷这回彻底放下了心，姜离一有她给的一身功德护体，鬼神不近，绝不可能有阴阳眼。
柳德华抛过来一个粉色头盔，拍了拍摩托车后座道：“上来，摩的师傅送你回家。”
巫夷抱着头盔一脸迷茫，一动不动。
柳德华叹了口气，长腿一跨从摩托车上下来，仔细替巫夷戴好了头盔，搀着她坐上了摩托车后座。
“出发喽！”
夜深了，白天熙熙攘攘的街道远离了喧嚣，只有几盏孤独的路灯在坚守，昏黄朦胧。
红色的摩托车匀速行驶在一望无际的车道上，柳德华侧头难为情道：“你别嫌慢啊，我可是警察，你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们不能飙车。”
身后没有传来回答声，她只好通过后视镜观察后座的少女。
凉爽的夜风轻轻吹拂过巫夷的脸颊，漫动起丝丝缕缕的长发，和洁白的裙摆，就连藏在眉间的郁色都被吹散了。她微微张着唇瓣，苍白的脸庞因为眼睛里闪烁着的兴奋光芒而红润了不少。
柳德华开怀大笑，谁说她骑摩托比骑猪还慢，明明是没遇到知音。
在距离巫家废墟还有一个路口时她叫停了柳德华。
“你骑得真好，可以教我吗？”
“你学这个干嘛？”柳德华左腿撑着摩托车问道。
巫夷一边摘头盔一边道：“赚钱。”
柳德华来了精神，抓住机会安利道：“来我们灵异部门上班啊，不仅有工资，还有奖金绩效，五险一金……”
她侃侃而谈了半天，拍胸口保证道：“怎么样？你要是答应了我天天接送你上下班，给你当专属司机。”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会考虑的，”巫夷颔首道，“路上小心。”
柳德华也不失落，她从第一次在警局看见巫夷孤零零坐在椅子上等待怨鬼们的背影就知道这是个坚韧正直的女孩，只是心底似乎有一道迈不过去的坎，抗拒着承认自己的善良。
巫夷独自回到墓室打包好巫丹的遗物，把族谱夹在柔软的衣服中，背着包慢悠悠回到了姜家祖宅。
刘妈带着她去看姜老爷子给她安排的住处，房间在二楼，铺着榻榻米地板，宽敞明亮，推开窗正好能看见那片竹林。看得出来姜老爷子为了留住巫夷替孙子看病，着实费了番心思。
房间正中挂着幅典雅别致的水墨画。流畅的线条，描绘出一棵拥有数千年之寿的银杏树，曼妙墨韵的枝梢上停着一只鸟儿，与金黄色的银杏叶似有所问、似有所答的寥寥相望。
刘妈见巫夷盯着这幅水墨画出神，介绍道：“这是小少爷画的，好多收藏人士出天价想买他都不肯卖，一直闲置在这间房里了。”
“房间内一切设施物品您都可以随意使用。衣橱里挂着新衣服，浴室里洗浴用品、护肤品和化妆品都是全新的。今晚时间仓促，开门的百货商场不多，不知道衣橱里选的裙子您满不满意，还缺什么请随时吩咐我。”
巫夷将视线从画上移开，端庄大方道：“已经很好了，谢谢。”
见她这么好说话，刘妈的心稍微落下了些，她这回不敢再乱加揣测，关门走出了这间卧室。
巫夷在她走后才露出捡到宝般的笑容，她不见外的从衣橱里拿出一条新裙子，迫不及待打开了浴室的门。
单单是浴室就比她那间小墓室还大，里面配备了梳妆台和浴缸，洗手台上摆放着香香的瓶瓶罐罐，上面写满了她看不懂的外文。
巫夷占便宜等不了明天，脱下身上的衣服洗了个久违的热水澡。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狮子大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