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风云之追龙》枫叶依然在

130、结局 暗影再现（1）

　　古俪拖着沉重的脚步从厨房里端出一锅熬了大半天的鸡汤，放上桌后，她捂着腰不住地轻声喘息，对于一个身怀八月的孕妇来说，这些平日里轻手轻脚的小事，此刻也变得有些力不从心。她看了一眼挂钟，心想家人就快回来了，便招呼在客厅玩水的儿子：“天云，别玩了，洗洗手，帮妈妈拿碗筷，一会儿你爸爸，外公和哥哥就回来吃饭了。”

　　六岁的许天云是阿东和古俪的第二个孩子。他生的白白净净，一双深黑色眸子水润灵动，睫毛翘长，嘴角上扬，看起来十分讨喜和机灵。在听到妈妈的呼唤后，他才恋恋不舍的站起身，把手里的玩具鱼竿丢在水盆里，刚要转身去厨房，就听见门铃响了，他喜出望外，以为是爸爸和哥哥回来了，忙不迭的小跑着去开门。门开后，他却看见三个身穿黑衣黑裤的男人堵在门口，三人的影子被映进屋里，把他矮小的身躯完全覆盖住了。

　　“这小杂种是他跟李丽莎生的？”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冷冷地问道，满是胡茬的脸上闪过一阵讥嘲的神色。

　　一个戴着黑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右手插兜的男人回应道：“不是，这是他跟另外一个女人生的。”

　　胡茬男人冷哼一声：“要是李丽莎生的崽子，还得叫我一声舅舅呢！”

　　古俪在厨房听见有人说话，听起来又不像家人的声音，忙放下锅铲走出来，就看见门外站着三个奇怪的男人，她看三人的装束和面色似乎不像是好人，心里也是一惊，忙招呼道：“天云！快过来妈妈旁边。”天云一溜烟跑回她身边，抱着她的大腿躲在身后，眼睛却直盯盯地看着门外三个男人。

　　古俪护着天云，盯着三个男人问道：“你们是谁？来我家干什么？”

　　三人这时依次走进屋子，环视了一周后，胡茬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古俪，大声斥道：“许东泽那王八蛋在哪里？叫他滚出来见我！”

　　古俪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提高嗓音道：“我不认识你们，请你们快出去！不要在我家吵吵嚷嚷。”

　　胡茬男人露出一脸凶相，走近过去一把扯住古俪的头发，将她搡倒在地，威胁道：“你要是不叫那王八蛋出来，我就收拾你！”

　　古俪摔倒后，天云吓得在一旁直发抖，却不敢哭出声，也不敢去扶妈妈，故意向墙角后退了两步。古俪抚着凸起的肚子躺在地上直喘粗气，她强忍疼痛，咬着牙道：“天云，快跑！去告诉爸爸，家里来了坏人，让他别回来。”

　　小天云站在墙角有意朝胡茬男人瞥了一眼，像是在征求意见，身体却一动也不敢动。胡茬男人转头看向他，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道：“你那死鬼老爸还没回来吗？”天云重重点了点头以示回应，胡茬男人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脑袋，阴笑道：“那你大声说一句，许东泽是个缩头乌龟！没胆的孬种！”

　　“天云！你不准骂爸爸！不然妈妈拧你的嘴巴！”古俪憋红了脸，气急败坏地命令道。

　　小天云身体一颤，丝毫不敢正视妈妈的眼睛。他眼里充满祈求地望着胡茬男人，嗫嚅道：“许……许东泽是缩头……乌龟，是没胆的好种……”他吐字不清，把孬种念成好种。

　　胡茬男人立时瞪起眼珠，掐着天云的肩膀斥道：“是孬种！不是好种！不准哭！大声点！再骂一遍！”

　　天云被吓得泪珠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提高嗓音道：“许东泽是缩头乌龟！是没胆的孬种！许东泽是缩头乌龟！是没胆的孬种……”

　　“哈哈哈哈！好！果然，孬种的儿子也是个孬种！没错了！哈哈哈哈……”胡茬男人高声狂笑不止，与此同时，躺在地上的古俪也倍感心酸，两行泪水不住地流淌而下。

　　胡茬男人笑罢，走过去蹲在古俪身旁，一把揪住她后脑的头发，将她的头提了起来，道：“你也骂一句给我听！快骂！”

　　古俪一双血丝遍布的眼睛狠狠地盯着胡茬男人，突然猛啐了一口，一泡带血的口水直直吐在胡茬男人的脸上，却始终一言不发。胡茬男人瞬间恼羞成怒，反手一巴掌就重重掴在她脸上，她顿时被打得鼻血横流，头晕眼花。胡茬男人还不解气，抬脚猛踹她的肚腹和胸口，一连踢了二三十脚，直踢得她周身上下全是黑红的血脚印。

　　一直站在最后默然不语的面罩男人忽然闻到一股腥热的气味，低头一看，就见古俪的裙间流出一滩淡黄色的液体来，他忙上前拉住胡茬男人，连声劝道：“不能再打了，她……她好像要生了……”

　　胡茬男人甩开面罩男人的手，重重一拳打在对方脸上，那面罩男人立时跌倒，鼻血透过面罩流到他的脖子里，殷红醒目。胡茬男人骂道：“你别忘了你来的时候说了什么？那王八蛋抢了你的女人，你要还是个男人！就该宰了他，夺回你的女人！”

　　面罩男人摸了摸鼻子，站起身，却始终没有摘下面罩的意思，道：“我们要算账的主要对象是他，这个女人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你再打下去，她和肚子里的孩儿就活不成了……”

　　胡茬男人嘿嘿一笑，眼里满是杀意和狠毒，切齿道：“我就是要让他断子绝孙！全家死绝！”说完又重重在古俪的肚子上踹了一脚，眼见古俪因痛轻哼了一声，他杀意又起，拖拽着奄奄一息的古俪来到水盆边，把她的头按进水里，溺了几十秒后，感觉她的身体还在做轻微挣扎，他又手上加力，把她的头死死按在水底，接着转头看向早已吓得尿裤子的天云道：“小杂种，滚过来！”

　　天云爬到水盆边，涕泗横流，却始终不敢哭出声。胡茬男人再次喝令道：“你说‘许东泽断子绝孙，全家死绝！’说一句就拍一次手，我不让你停就不准停。不然我把你这小杂种也溺死在水里！说！”

　　天云按照胡茬男人的指令做了，说一句就拍一次手，一直说了十几遍，拍了十几遍手后，他就看见妈妈的身体再也不会动弹了。这一幕的阴影也伴随了他一生，至死都无法抹去，以至于多年后他的性情愈发胆怯懦弱，起因就在于此。

　　胡茬男人见古俪彻底断气了，这才松开手坐回沙发上抽烟，他舒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脸上难掩畅快之意。三人交谈了一阵，忽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他使了个眼色，那个手持木棒的男人就跑到门边埋伏起来，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开始加速了，一股复仇的快感再次涌上心头，心里暗道：“许东泽，我终于等到你了……”

　　“李天南！！”阿东睚呲欲裂，声嘶力竭地狂吼道！身体却被木棒男和面罩男死死压住，挣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