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风云之追龙》枫叶依然在

119、爱难两分（3）

　　阿东缓缓睁开眼，只见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刚一用劲，阵阵剧痛就传遍周身上下，疼得他忍不住“啊哟”了一声。忽然旁边也有人惊叫了一声，声线清脆。他对着声源传来的地方问道：“丽莎，是你吗？”

　　“是我。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一点光亮都没有？”李丽莎语气略带惊惧的回答道。

　　阿东又问：“你受伤没有？身上疼不疼？”

　　李丽莎回道：“先前被李满瑞打了两棍子，现在没那么疼了。”

　　阿东松了一口气，说：“没再受伤就好，你过来坐在我旁边。”

　　李丽莎哦了一声，缓缓朝阿东发出声音的地方靠近，半天才跟他相遇。两人背贴背坐在地上，她听着阿东浓重的喘气声，心知他肯定受伤不浅，问道：“你没事吧？”

　　阿东吸了一口气，说：“还顶得住。”

　　李丽莎顿了一会儿，又说：“你哪里痛？我帮你揉揉或许会好点。”

　　阿东道：“我背上好像扎了一块碎玻璃，我够不到。你试着帮我拔出来。”

　　李丽莎应了一声，伸出手探进他的衣服，一摸之下，失声道：“我摸到的远不止一块，好像有五六块扎在肉里，有一块特别大。”

　　阿东道：“你帮我先把小的拔出来，再拔大的。不然怕血止不住。”

　　李丽莎性格勇敢果断，不像别的女生一样胆小忸怩。当下便动手，她每拔出一块，手上的温热粘稠又多了一层，她知道那是阿东的血，在拔出最大那块碎玻璃后，她就用柔嫩的手掌抵住伤口，尽可能阻止血流。阿东心里也挺欣赏她做事的风格，道了一声谢后，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件异曲同工的事来，他之前为古俪夹过背上的碎玻璃，这会儿丽莎又为他拔背上的碎玻璃，这真是叫人苦笑不得的巧合啊。

　　待血差不多止住后，李丽莎才松开手，说：“不知道李满瑞要用什么恶毒法子来整治我们。这鬼地方黑不溜秋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像是在荒郊野外。”

　　阿东点点头，心里赞同她的判断，道：“你说的有道理。这间房子应该很空很大，而且墙壁很厚，我们说话的回声都弹回来了。但这房子肯定有门和窗，一会儿我起来试着去摸摸看。”

　　李丽莎道：“你坐着吧，我去摸。”

　　阿东一时力虚，难以起身，道：“那好，你去摸摸看。你双手在前探路，挪小步朝一个方向一直走，不要转弯，直到摸见墙壁为止。如果摸到别的物件，记得不要慌，慢慢绕过或者跨过。如果听见任何异响，马上抱头蹲下，切忌不要乱跑，免得撞伤。”

　　李丽莎应了一声，便站起身照着阿东所说的慢慢挪步朝前走去，走了半天，还是没摸到墙壁，脚下也一如既往的平坦，她心宽了一些，加快步伐又向前走去，这次没走几步就踢到墙跟了，她叫道：“我摸到墙了。”

　　阿东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回响：“你循着墙根接着往前走，边走边在墙上画曲线，别画直线。有的窗子和门开的比较高，你尽量上下多探探。”

　　丽莎遵照阿东的话又往前走，上下画手指时，忽然探到一处与墙壁触感不同的地方。她伸手去摸，摸到了一条条冰凉的铁条子，忙说：“这好像是窗子，但是好像被铁条封得很严密。”

　　阿东道：“你手穿得过铁条吗？”

　　丽莎把手探进铁条里，说：“可以穿过。”

　　阿东道：“你摸摸铁条后面是玻璃吗？”

　　丽莎用手摸了摸，只觉冰凉冰凉的，又用指节敲了敲，说：“这后面不是玻璃，是一层铁皮。”

　　阿东道：“你试着用力往外推，看能不能推开。”

　　李丽莎手上用劲一推，那铁皮只凹陷了一点，便再也推不动了。她失落道：“推不开。”

　　阿东道：“你再往前探探别的出口。”话音刚落，头顶就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他忙大声道：“快抱头蹲下！”

　　一束强力刺眼的光照从头顶直射下来，恍得人睁不开眼。光束先在阿东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又四下扫射，最后定格在李丽莎身上。紧接着一阵阴恻恻的笑声从头顶传来：“嘿嘿～两个小畜生还想打洞逃跑吗？”

　　阿东听出这是李满瑞的声音，顶着强光抬头看去，预判光束至少是从三四米高的地方投射下来的。他收回目光，借着投射进来的光照迅速观察周围情况，这的确是一间空旷旷的屋子，四周墙面上都安有一扇很小的窗口，均被铁条封住。环视一周，竟没有一道容人进出的门。他又把目光转向地面，想看看出口是不是被设在地板上的凹凸之处。忽然间那道光束灭了，整个房子又陷入一片黑暗，一束清冷的月光从头顶的开口处照射进来，井口站着一个黑影，正是李满瑞，只听他威胁道：“你两最好给我想清楚！要是乖乖听我的话，你们的小日子还有些年月。要是跟老子对着干，哼哼～你们就在这黑房子里住上个十年八年。反正老子有钱有时间，养你们十年八年就跟养猫养狗一样，饿不死你们。”

　　李丽莎心里记恨李满瑞，此时也不为所惧，道：“你还能活十年八年吗？我看你活十天八天都费劲！等你死了，我们就出去了。”

　　李满瑞咬牙骂道：“死丫头！没大没小！你以为我跟你那死鬼老爹一样懦弱无能吗？过些天就让你知道老子的手段辣不辣！”说完就杵着拐杖走了，井口也随之被盖上，月光消失，黑暗再次把两人吞噬。

　　阿东闭眼沉思，努力回忆着刚刚看过的角落是否有异常。忽然腿上被人重重踢了一脚，接着就听见丽莎惊呼一声，一具柔软温热的身体直扑倒在他怀里，他闻见一股淡淡地香气，嘴唇贴在一处柔滑的地方，像是面颊，又像是脖颈。他还不及多想，一双手就按在他胸膛上，把他推开了。

　　李丽莎呼吸有些急促，忙说：“对不起。我走的太快，踢到你了。”

　　阿东也有些尴尬，只是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倒也遮羞不少。“你坐下吧，别乱走了。”

　　李丽莎坐下后，颓丧的说：“刚刚李满瑞是站在上面的，这里肯是他建在地底下的牢房，四周一扇门也没有，我们就算叫喊，也不一定有人能听见。哎～这可怎么办？”

　　阿东摇头道：“这应该不是地下。如果是地下，那几扇窗子就建的多此一举，何况，这房子里有些闷热，地下是很阴冷。我猜这房子多半是废弃机房改造来的。你不要动，这次我去探探路。”他没有站起，而是缓缓爬行，凭借刚刚的记忆，他先爬到房子的一角，上下左右敲了敲墙体和地面，声音硬实，看来没有空隙。他又朝另一个角落爬去，还没爬到，手下就感到一阵湿哒哒的凉意，越往前爬，水就越深，直没过了手腕。原来这个角落是个积水洼。他抄起水在鼻下嗅了嗅，全无气味，又伸舌头舔了一些进嘴里，只觉得冰凉甘甜，倒也好喝。他索性喝了一些，又朝另一边探寻，直到四个角落都探完，也没发现任何异样，这才爬回丽莎旁边。

　　他呼了一口气，说：“没有出口，我先带你先喝点水。”就牵着丽莎的手腕缓步来到水洼旁边。抄起一捧水说：“这水是干净的活水，没有臭味。我刚刚喝过了，身体也没不适。你适当喝一点吧。”说着就把手里捧的水咕咕喝进嘴里。

　　李丽莎虽然看不见，但却听得一清二楚，他怕自己不信，先喝了一捧证实这水没问题。她一开始不愿喝这地下的水，但阿东证实后，她心里的抵触就降了大半，加上自己也渴得厉害，就躬身捧了一捧，边吹边小口小口地喝了。喝饱以后，两人又抄水洗了洗身上和脸上的污渍，顿时清爽不少。

　　之后两人又回到干燥平坦的地面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几句就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石板又轰隆隆打开，随即有人丢下一袋物件，紧接着开口又被盖上了。短短几秒钟，光明出现又消失，黑暗再度降临，这种极速反差，无时无刻不在消磨着两人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