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当我们还年少时 ...
-
仿佛是孩子之间默契遵守的秘密约定一般，从穆拉发现那个秘密教学地点开始，在每一天中午休息的时间，有时候是穆拉，有时候是奥利维尔，两个少年都会十分准时地出现在花园小灌木丛后的树荫下给亚莎讲述一些有关大陆历史或是其他方面的知识。
偶尔也有两人一起出现的时候。
不过那个时候更多的是莫名其妙就开始的斗嘴，之后发展成斗气，再然后少女正义的制裁之书就会落到某个金发少年的头上。
哦，有时候也会是脸上。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每一次被打的都是我，小猫你太偏心眼了！”奥利维尔捂着自己的脸委屈地看着正义执行者：“你从来都不打穆拉！”
“因为穆拉少爷的行为举止都在常识范围之内。我希望奥利维尔少爷也应该向穆拉少爷学习。”亚莎一板一眼地说道，可爱的小脸上完全没有怜悯的表情。
“小猫你就是偏心眼，就是偏心眼。”
“请不要对着我撒娇，奥利维尔少爷。”
“这本书给你，亚莎。”穆拉拿出一本看起来并不新但保护得十分好的书：“这是我在学校已经用不到的课本，送给你吧。”
“穆拉你好狡猾，居然先送东西给小猫！”奥利维尔看到穆拉手里的书马上不服气地说道：“小猫，我回头也送你。”
“哎？”亚莎愣了一下却没有去接书：“真的可以吗，穆拉少爷？”
“可以。我觉得把它给你比让它呆在我家的书柜上落灰更好，而且这本书也会高兴呆在一个喜欢它的人手里。”
“谢谢少爷。”小女孩露出有点害羞的表情，但拿到书的那一刻她笑得很开心。
穆拉被那种最纯粹干净的笑容微微晃了眼神，他愣了一下后别过脸去：“只是一本用不到的旧书而已。”
“哎呀呀，我最亲爱的穆拉，你为什么脸红了，因为小猫可爱的笑容吗？”奥利维尔笑得一脸猥琐：“小猫，再笑一下，多笑一下，让我好好看看严肃正经的穆拉害羞的样子！”
“奥利维尔，如果你再这么胡扯下去，我会把你倒吊在窗口让你体会一下风吹日晒的感觉。”
“…………对不起，请原谅我刚才的话。”
“噗！”亚莎用书本掩住嘴唇笑了出来：“穆拉少爷和奥利维尔少爷的感情真好。”
“我和这家伙的感情才不好！”穆拉皱着眉头说道。
“别这样嘛，我最亲爱的穆拉。”奥利维尔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亲热地凑过来：“我们的感情是如此的亲密无间，连小猫都看出来了啊！”
“你想挨打吗，奥利维尔。”
“穆拉少爷……你们的感情确实很好啊……”亚莎一边止不住地笑着一面看着他，漂亮的蓝眼睛如同他们头顶的那片最纯净的天空。
这种快乐的秘密教学生活一直持续到暑假结束，在离开叔叔家之前三个人的感情已经变得非常好了。尽管在公众场合亚莎还是会以“穆拉少爷”和“奥利维尔少爷”这样的称呼恭恭敬敬地叫两位少年，但只要是三个人单独相处，她便会用非常轻快的声音叫他们的名字。孩子之间的最为单纯的情感把阶级啊财富啊出身啊什么的通通抛到了一边，他们只是关系最好的朋友而已。
最好的朋友。
所以在告别的时候虽然小女孩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感情波动，但她看着少年们乘上导力车离开的眼神还是不舍的。奥利维尔悄悄地冲她眨眼，然后强行拉着穆拉探出车厢，好像是对来送行的所有人告别似的高声叫道：“假期我们还会来这里玩的！”
这句话让亚莎的脸上浮现出很浅的笑容，她安静地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和所有人一起离开大门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在这一年冬天到来不久之后，两位少年又来到了萨古斯将军家度过他们的寒假。仿佛是约好了一般，在午餐结束后奥利维尔拉着穆拉把亚莎从厨房悄悄叫了出来。
“看来庭院的秘密据点是不能用了，小猫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不被人发现又比较暖和吗？”奥利维尔用修长的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巴问道。
“也许……”亚莎想了想：“虽然不是个合适的地方，但我想靠近锅炉房的小储藏室是可以用的。那儿因为离导力锅炉比较近所以比较暖和，而且也有灯可以用，就是里面的空间不大而且有些杂乱，不过我去打扫一下也许就可以了。”
“那就定在那儿吧，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去小储藏室那里找小猫。”奥利维尔低头笑眯眯地看着亚莎：“小猫你要遵守约定过来哦，大哥哥我有好东西要送给你。”
“是常识范围之内的东西吗？”亚莎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少年，这让奥利维尔很受伤。
“穆拉，小猫居然不相信我。”
“以你平常不正经的言论来看，她这种不信任是正常思考范围之内的。”穆拉毫不客气地在亚莎打击之后再给予金发的“大赖皮蛋”以重击，于是倍加郁闷的奥利维尔蜷缩在墙角画圈圈。
“你们都欺负我。”他泪眼汪汪地看着两人，无限委屈地说道。
但是那两个人好像完全无视他存在一般继续对话。亚莎颇为开心地告诉穆拉她已经把那本他送给自己的书看完了，并且说了一些有关书中的疑问。黑发少年认真地给予解答，并且在最后用非常赞赏的口吻说道：“你很努力，亚莎。”
“…………”亚莎有点害羞，但还是微笑着向穆拉微微鞠躬：“谢谢您的指导。”
“这是你自身努力的结果，所以不需要道谢。我很期待有一天亚莎能以自己的能力进入杰尼斯王立学院。”
“唉？？？”小女孩睁大了眼睛，太过惊讶的表情反而显得很可爱，这样原本在一旁画圈的奥利维尔忍不住过来抱住她蹭了蹭。
“太可爱的表情了，这就是我所追求的极致之美啊！”
“杰尼斯王立学院虽然是利贝尔王国的贵族学院，但也接收平民学生，只要能通过学院的特优生考试就能够学费全免，而且每年只要保持学分在年级前十名还能获得优厚的奖学金。我想亚莎是有资格和能力进入那里的。”
“我会努力的！”
穆拉温柔地看着面前显得有些兴奋的女孩子，嘴角微扬：“我也相信亚莎是能够进入那里的。”
他顺手拽走还黏在小少女身上的少年：“那，明天见，亚莎。”
当天晚上亚莎抽事件把小储藏室打扫了一遍之后还细心地弄了两个柔软的软垫给少年们当坐垫用。次日中午她来到储藏室的时候少年们已经在那里等候了，笑眯眯的奥利维尔几乎是一看见她就要扑上去，却被一脸沉默表情地穆拉牢牢抓住了胳膊。
“不想被吊在大门上被人参观就老实一点吧！”带着和他年级不相符的严肃表情的黑发少年这样对自己的好友说道，但看着女孩子的目光却是温柔的：“谢谢你为我们准备了垫子。”
“小猫，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奥利维尔变魔术般地拿出一个包装得十分精美的礼包，然后带着期待的表情看着亚莎：“快点打开看看喜欢不。”
亚莎看了一眼那包装得十分精致的包装纸，迟疑了一下后很小心地在尽量不破坏包装纸的情况下打开了礼物。里面是一条精致的丝带，和少女眼眸一样的天蓝色。
“很贵吧！”她有点不安地看着那条丝带，仅仅是看质地就知道是价格不菲的东西。
“非常配小猫的好东西哦！”奥利维尔带着有些得意的表情说道：“我当时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这就应该是带在小猫头上的。”
“可是好像很贵呢，不是我这样的女仆能用得起的啊……”
“哎？”奥利维尔愣了一下，一旁的穆拉则露出“果然是这样”的表情。
“我想如果只是在新年和节日带一下是可以的。”黑发少年温和地说道：“那个时候的女孩子都盛装打扮，不会有人特别注意到的。”
“可是我就是为了让小猫看起来最可爱才买下来的啊！平时不带的话也太可惜了。”
“这样才能少给亚莎找麻烦。”穆拉很头疼地看着自己的好友：“你做事情的时候也得考虑到别人的心情。”
奥利维尔很无奈地摊手：“那也只能这样了，所以新年的时候小猫一定要带给我们看哦！”
“新年的时候我要回家，这是女仆长大人已经应允的假了。”
“唉——————”奥利维尔几乎是在惨叫了，然后被穆拉一把捂住了嘴巴。
“安静，你想招惹别的人发现这里吗？”
“抱歉，我刚才太激动了。”少年显得很沮丧。
“但是我和爸爸妈妈会去教堂，那时候奥利维尔也会去吧，一定会让你看到的。”
“一言为定，小猫一定要带给我看哦！”奥利维尔听到亚莎的话后立刻喜笑颜开，刚才沮丧的情绪完全不见了踪影。
“这是我的礼物。”穆拉拿出了一摞书：“虽然是已经不用的旧书了，但我想应该对你有所帮助。”
“谢谢你，穆拉。”亚莎非常开心地接过那摞书，之后从随身的衣兜里掏出两个浅蓝色纸袋：“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
“小猫要送我什么好东西呢？”奥利维尔迫不及待地接过纸袋打开一看，是一块绣着他名字的丝质手绢。
“虽然妈妈教了我很久，但还是觉得绣得很差，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
“我喜欢得不得了，小猫！”奥利维尔把手绢凑到鼻子前：“仔细闻还留着少女的清香，这是极致的美和爱啊！”
“……………………”
亚莎和穆拉看了一眼那个陶醉在自我情绪中的家伙一眼，很默契地不去搭他的话。穆拉的手绢和奥利维尔的是同样的材质，在绣着他名字的手绢的一角还绣着范德尔家的家徽，这种细致的贴心让少年的嘴角微微扬起。
“我会好好保存的，亚莎。”
小女孩漾开了小脸：“我也会好好保存你给我的书的，穆拉。”
“那么现在可以开始今天的教学了吧。”穆拉拿出一本笔记来：“我想应该是和你讲讲有关高等算术学的知识了。”
亚莎也拿出她的笔记本开始记录，两人马上进入了“教学”和“学习”模式，完全无视了某个沉醉在自我陶醉情绪中的家伙。
“哇！你们为什么不等我就开始了，好无情啊啊啊……”
奥利维尔哀号着强行挤入那两人的行列中。窗外的天空有些阴郁，厚厚的云层预示着雪季即将到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当我们还年少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