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云涌》木子筱悠

80、捌—二

　　是是非非，孰是孰非？

　　大年期间，惋愫入宫请安的频率总是最高的，向来都是今儿皇上传召、明儿皇太后宴请的。
　　初五这天，惋愫照例一大早便进了宫，这进宫后的头一件大事自然是去给这里的主人行礼问安了。
　　惋愫刚至乾清宫，就见十三阿哥低着头退了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也只是微微施礼便错身而过了。
　　“十三叔可真是有心，这一大早的便来问安了。”惋愫不禁轻声感叹道。
　　“王妃娘娘，见了皇上您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啊。”领路的公公慌忙低声提点道。
　　“怎了？”惋愫不解的问道。想要在这红墙高院内求生、求宠的，无论你位居何处，那些看似渺小的太监、宫女都是需要费心结交的对象，尤其是那些伺候在皇上身边的。
　　“娘娘，十三爷是被皇上叫来训话的。”领路的公公悄声回道，想要在这派金碧辉煌中得保蚁命，就必须先分清谁是该接近的，谁是该避开的。
　　“多谢公公提点。”惋愫轻声道谢，悄悄塞了一锭银元给他。
　　在宫里这么些年，这一大早便被叫来训话的，除了十三阿哥，她还真未再遇见过别的皇子。

　　拜见康熙帝时，她谨小细微生怕行差言错半分，而康熙帝依旧笑意暖暖，并不似发生了什么不快的样子。
　　从乾清宫出来，她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晌午，惋愫于宁寿宫陪老祖宗用膳，方才在乾清宫绷紧的弦断了，抓都抓不住。
　　“丫头。”孝惠敲了敲桌面，略显无奈的唤道，这过年也不让人省心的地方。
　　“老祖宗？”惋愫茫然的看向孝惠，这些年她真真能放松的也只有这里了。
　　“你们都下去。”孝惠冲左右吩咐道，丫鬟们识趣的低着头快步退了出去将门轻轻阖上。
　　“老祖宗，出什么事了吗？”惋愫不由心惊，今儿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你还好意思问我？”孝惠没好气的反问道。
　　“我？”惋愫更加茫然了，她近来确实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啊。
　　“吃饭也老实，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哦，没什么大事，只是方才在皇阿玛处遇见十三叔了，害老祖宗劳心，愫儿真是罪过。”惋愫故作平淡的说道。
　　“十三又挨训了？”孝惠不由笑了，还以为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原来只是平常，看来这丫头的历练还远远不够。
　　“嗯。”看着老祖宗那瞬间轻松下来的神情，她才恍然明白十三阿哥挨训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了。
　　“十三不得宠的事你是知道的啊。”孝惠打趣般的问道，好似十三不过就一陌路人。
　　“可我没想到会这么不得宠，”惋愫淡淡的答道。其实对于十三不得宠这事，她一直想不出合适的缘由。
　　孝惠如同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不紧不慢的给了她一个真相：“老二第一次出事时，十三也是告密者之一。”
　　“这……”惋愫不由一惊，慌忙替十三阿哥找理由：“或许十三叔真的只是担心皇阿玛的安危呢？”
　　看着她眼中的慌乱，孝惠的心不由一顿，看来“心”这个东西真是不能什么都由着她啊，那些被时光埋在深处的东西或许是时候挖出来惊醒惊醒了。
　　“老祖宗？”惋愫看着老祖宗越来越凝重的神情，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可错在哪里她不知道。
　　“或许吧，但你可知晋厉公的故事？”孝惠收回神思，不置可否的问道。
　　“这，这……不能吧……”惋愫被吓得差点就坐不稳了，当今的皇上可是晋厉公可较其万分之一的，有谁敢蠢到去做栾书？
　　“说。”孝惠毫无顾忌的命令道，这些骇人的故事发生在千百年前，同时也变着模样的发生在这宫里宫外，敢于直面是对要活下去的人最基本的要求。
　　“栾书诬郤至要杀厉公立孙周，可到头来……”后面的故事她说不下去了，因为这对于生活在这宫墙之内的他们而言绝不只是一个故事，而是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到头来杀厉公立孙周的却是栾书。”孝惠淡定自若的将这个故事接完，这样的事，在几千年的皇家史中并不鲜有，已数平常。
　　“十三叔不会的。”这幼稚的话语一出口，连惋愫自己也惊了，自己这是怎了？
　　“会与不会又怎样？”孝惠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问道。
　　惋愫已是无言以对，是啊，十三阿哥的初衷根本不值一提，当他去告密时，他在他阿玛心里早已定位。
　　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

作者有话说

　　这个填坑的频率……先将就吧～
工作后真的感觉好烦，找不到方向的那种困惑真的好烦！
其实，我就是想给大家提个醒，这一年是注定不美好的！相信对这段历史了解，看清文的朋友们都是明白的。
话说，我是喜欢甜文的啊，可怎么自己写出来的东西都这么的……额……痛苦，难道我真的是个分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