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当仇人，你却想泡我》别梦不追

34、你要听话

　　虽然谢淼潜意识不断说服自己是自己眼花了。
　　但丝毫不影响他，心乱了。
　　这就导致谢淼不断回想起曲智浩醉酒后说的那些话。
　　曲智浩是喜欢自己..吗，谢淼不敢想。
　　他对曲智浩又是什么感觉，谢淼更不敢想。
　　他只知道自己和曲智浩的关系可能在往某个不妥的方向发展。
　　不能这样。
　　“你跟着我干嘛？”
　　曲智浩一愣，“我去教室啊，我们最近不都一起去的教室吗？”
　　“....你不去嘉年华？”谢淼飞速转动大脑想要找理由避开曲智浩。
　　“不去啊。”曲智浩有些莫名其妙，“刚才不是说了吗？”
　　谢淼马上说，“那你去教室吧，我准备去嘉年华。”
　　“你...改注意了？”谢淼只觉得自己要被曲智浩看穿了。
　　谢淼知道曲智浩肯定要跟着自己一起去，于是立刻说，“刚和朋友约好。”
　　无中生友。
　　“哪个朋友？”
　　“你不认识。”曲智浩的表情，很显然是不相信的。
　　“哦，那我走了。”曲智浩拿起挂椅子上的外套，走了两步，停下，“谢淼。”
　　“嗯？”
　　“和朋友玩的开心点。”
　　“会的。”
　　曲智浩关门离开后，谢淼都久久没回过神。
　　刚才的应激反应，一时间只想和曲智浩隔开距离，完全没想过理由的合理性。
　　之前他总不愿想这个问题，他知道逃避终究不是办法。
　　但他就是个胆小鬼。
　　稍微留心就知道曲智浩日常对自己说的话，做的事本就已经超出了朋友范畴。
　　谢淼当然有察觉。
　　但他非但没有拒绝曲智浩对自己的好，甚至不断装傻，给自己洗脑，愣是将曲智浩和自己的关系掰扯到朋友上。

　　寝室里，谢淼没开灯，嘉年华的少许光束透过窗子打到谢淼面前的桌上。
　　谢淼就愣愣的坐在桌前，外面的躁动，几次将他想到关键处的思路打断。
　　他对曲智浩究竟有没有别样的感情。

　　如果有，他要怎样面对这种感情。
　　任由其扩展壮大，还是将其扼杀。
　　如果接受这种感情，他又要如何面对谢之拄，
　　如果要断绝这种感情，他又要如何说服自己，如何推开曲智浩。

　　如果没有....
　　不可能没有。
　　如果真的没有，他在发现苗头的时候，就不会放任曲智浩在自己身边蹦跶。
　　还以朋友为幌子，让自己心安理得。

　　想了很多，谢淼终于承认。
　　他对曲智浩确实有朦胧不明的好感。
　　但，这种好感远不及曲智浩对他的百分之一。
　　他甚至不敢迈出验证自己真心的那一步。
　　他害怕。
　　起码现在，他承担不起任何轻狂决定的后果。
　　没错，他认为自己和曲智浩的这种纠缠是不入流的。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思想有些狭隘，但他没办法。
　　他什么都没有，只有努力经营的勉强体面。
　　他不认为自己能够为了曲智浩放□□面。

　　谢淼的思绪最终被寝室的电话打断，“你在哪？”电话那头是曲智浩的声音。
　　“怎么了？”谢淼依稀听见了曲智浩那边的嘈杂声，他去嘉年华了。
　　“我在嘉年华没看到你。”
　　“我和朋友去别的地方逛了。”谢淼补充到，“那里人太多，声音太大，耳朵受不了。”
　　曲智浩哦了一声，没再出声。
　　“那挂了？”
　　“嗯。”
　　就这样无厘头的结束了通话。
　　挂下电话，谢淼才反应过来。
　　不是说和朋友出去逛了吗，为什么会在寝室！
　　他羞愤的拍了拍自己的蠢脑袋。

　　果然，没过几分钟，曲智浩也回寝室了。
　　“怎么不开灯，朋友走了？”说着按下日光灯开关。
　　“刚走。”谢淼撒谎当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曲智浩脱下外套，“一会王娟有节目，她让你去捧个场。”
　　“什么时候？”谢淼问。
　　曲智浩看了看时间，“八点半到她。”
　　还有一个小时，“知道了，等下我会过去。”
　　而后又是一阵沉默。
　　曲智浩拉出椅子坐下玩手机。
　　谢淼起身准备去自己床上。
　　“谢淼。”
　　谢淼停在床前，“怎么了？”
　　曲智浩回过头，笑了笑，“没有，就想叫叫你。”
　　谢淼不知道作何回应，“一会你不去了？”
　　“哦，我准备走了。”曲智浩起身，抓了片桌上开过的夹心苏打饼干塞嘴里，“你看着时间记得来。”
　　曲智浩重新拿起自己挂椅背上的外套。
　　“知道了。”上床放下床帘，直到听见关门声，他才得以放松呼吸。
　　但胸口仍然觉得有些闷。

　　谢淼没在床上呆多久，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次一举。
　　就像曲智浩这件事在电话里就可以说，但他偏偏选择了跑回来一趟。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谢淼关灯出门。
　　嘉年华现场的音响震得谢淼心脏一突一突。
　　曲智浩正好在门口，“你来了。”
　　谢淼点了点头，“跟我去后台吧。”曲智浩将最后一口甜筒塞进嘴里，接着拍了拍手。
　　台下的学生很多，挤得谢淼走路有些不稳。
　　没跟曲智浩两步，就被人群推着又回到原点。
　　曲智浩转头，看了谢淼一会。
　　拨开人群，朝谢淼这边来。
　　没说话，抓起谢淼的手，往后台走。
　　“....”
　　曲智浩是隔着袖子抓的他，谢淼却觉得那块皮肤骤热。
　　他下意识要抽手，曲智浩的力道却紧了一分。
　　谢淼下意识观察周围。
　　台下光线昏暗，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动作。
　　这才让他略微放下心来。

　　脱离人群后，谢淼快速甩开曲智浩的手。
　　“右边。”曲智浩没察觉到谢淼的不自在一般，淡道。
　　谢淼没看曲智浩，先一步往后台走。
　　“谢淼大哥，你来啦！！”王娟擦了相当明艳的口红。
　　配着身上的清纯风装束有些违和，“快到你了吧。”谢淼笑了笑。
　　王娟点头，“前面还有一个节目。”
　　“加油，不用紧张。”谢淼想了想补充到，“当然我知道你应付的来。”
　　王娟一副‘你懂我’的表情，“诶，曲智浩，你在那对着盆栽思过呢？”
　　谢淼笑容一僵，“干嘛不过来给我加油？”
　　“谢淼已经替我一起了啊。”曲智浩看到王娟后忍不住皱眉，“你这嘴巴怎么这么红，真去吃小孩了？”
　　王娟当场翻了个大白眼，“一边去！你懂什么哼，谢淼大哥，你也觉得很红吗？”
　　“有..有点。”
　　王娟赶忙翻出小镜子，“啊！那我得赶紧换个色号。”
　　曲智浩，“.....”
　　“那我去外面等你。”谢淼说。
　　王娟点头，“台下有亲属席，你和曲智浩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站后面就好，看完你的节目就走。”谢淼从口袋里掏出三只纸折的小花递给王娟。
　　王娟一脸惊喜，“谢淼大哥，这小玫瑰好漂亮啊！送我的吗？”
　　“下次你表演我一定送你真的。”谢淼说。
　　王娟将纸玫瑰装进胸前的小口袋里。
　　她上身是件黄色雪纺衫，带上这只玫瑰倒是挺有味道的。
　　“好看吗？”王娟转了个小圈。
　　谢淼点头，“好看的。”
　　“我太喜欢了。”王娟兴奋的说。
　　曲智浩全程没参与，谢淼没往他那个方向看都感受到了阵阵寒气袭来。

　　谢淼也没等曲智浩一起去找位置，出了后台就往人群里扎。
　　埋头走了一会后，谢淼环视四周，曲智浩没有追上来。
　　“谢淼？”
　　谢淼寻声望去，是夏波。
　　他怎么也想不到能正好挤到夏波边上，还能再巧一点吗？
　　夏波有些意外，“你居然也来了？”
　　谢淼一时有些说不出话，“同学正好有节目。”
　　夏波点头，对谢淼明朗一笑，仿佛两人之前的闹剧不曾发生过似的。
　　“我们是不是有段时间没见了？”夏波问。
　　谢淼想往边上挪，避免蹭到夏波肩膀，但，效果甚微。
　　“那天我说的是气话。”夏波柔声道。
　　谢淼莫名有些听不下去，“别说了，那些钱我会还你，再给我些时间。”
　　“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波说，“是我话说重了。”
　　谢淼不想听。
　　他清晰的体会到夏知心在夏波生日会见到自己的心情了，夏波的存在，也时刻提醒着谢淼的卑微。
　　如果没有夏波的怜悯，他和谢之拄现在或许仍旧活得不见天日。
　　“接下来是高二（12）带来的歌曲，《半岛铁盒》，来掌声有请！”
　　王娟抱着吉他小跑到舞台中间，灯光配合的熄灭，只剩下王娟头顶那一束。
　　谢淼对夏波做了个‘嘘’的手势，“到我同学了。”
　　夏波愣了愣，然后笑着点头。

　　一段治愈的吉他前奏响起，谢淼左肩被人拍了拍。
　　刚才左边明明站着个不认识的女生，这回曲智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跟我走。”曲智浩一定也看到夏波了。
　　“你们...现在很亲近？”夏波意味不明的‘亲近’让谢淼隐隐有些恼火。
　　曲智浩冷冷看了眼夏波，“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夏波耸了耸肩。
　　谢淼被曲智浩带走了。

　　谢淼由着曲智浩拉了半天，找到个稍微空点的位置，曲智浩松开谢淼。
　　“看不清舞台，但不挤，你不喜欢人多吧？”曲智浩问。
　　确实不喜欢。
　　“还好。”谢淼不冷不热的说，而后专注着看向舞台。
　　“又是还好....”曲智浩轻笑了一声，不像是开心。
　　其实王娟被边上的音箱完全挡住了，但谢淼装作看的津津有味。
　　他察觉到了曲智浩的视线停在自己身上，他不敢回视。

　　‘为什么这样子，你拉着我说你有些犹豫，怎么这样子，雨还没停你就撑伞要走....’

　　一整首歌，曲智浩盯着谢淼看了一整首歌。
　　谢淼知道，但他，不敢做任何反应。

　　‘印象中的爱情好像，顶不住那世界，所以你弃权。’

　　表演结束后，王娟起身朝台下鞠了个躬，谢淼跟着大家一起为王娟鼓掌。
　　曲智浩没有做出反应，仍旧盯着谢淼。
　　谢淼不能一直装瞎，“干什么？”
　　“你什么都知道。”曲智浩说，“为什么不继续装傻？”
　　光线很暗，谢淼却第一眼便看到了曲智浩闪着水光的眼眸。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谢淼转身往场外走。
　　准确的说，是逃。
　　再次被捉住。
　　“这里都是人，快点放开我。”谢淼慌了。
　　曲智浩将谢淼往自己跟前拉“你听话，别人就不会注意到我们。”
　　“我要回去。”谢淼低声说。
　　“先把我们的事解决了。”这是曲智浩极少数的逆着谢淼来。
　　他牢牢拽着谢淼手腕，步子迈的很快，快到谢淼有些跟不上。
　　谢淼的手腕被钳的有点疼。
　　他意识到曲智浩真的生气了。

　　两人在那条周围植满紫罗兰的长廊停下，没有多余的人。
　　是个解决私人恩怨的好场所。
　　谢淼有些喘，但这时候喘粗气未免有些掉气势，所以只是克制的吸气。
　　曲智浩靠着长廊的柱子，谢淼则在对面柱子靠着。
　　两人之间隔了相当一段距离。
　　“你早知道我喜欢你。”曲智浩开门见山的说，“这么久都演下来了，为什么突然不演了？”
　　谢淼，“......”
　　曲智浩的攻势太猛，他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什么叫做早知道？”谢淼意识到了什么，“那天你根本没醉？”
　　曲智浩也懒得装了，“对，我是故意的。”
　　“你....”还理直气壮起来了？？
　　“你知道我喜欢你，还允许喜欢你的我跟你一起吃饭，答应喜欢你的我去你家打工，连着半个月早起和喜欢你的我去跑步，你谢淼心里真的坦荡吗？”
　　“是！”谢淼也懒得为自己开脱了，“我早知道了，我装傻这么久就是不愿意负责任承担风险。”
　　这下轮到曲智浩发懵了，按例来说，谢淼怎么也得装傻抵赖几句。
　　谢淼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能坦荡的说对你没意思，但我同样不能接受我对你有那么荒唐的感情。”
　　“你承认了，你也喜欢我。”曲智浩抬了抬音量，像是怕谢淼反悔一般，“你亲口承认了！”
　　谢淼摇头，“根本还算不上喜欢。”
　　“那就是有好感！”曲智浩上前，谢淼后面就是长廊的柱子。
　　没地方可以退了。
　　曲智浩双手把住谢淼的肩膀，凑近谢淼的眼，“你迟早会喜欢上我，到我喜欢你一样的程度。”
　　谢淼摇头，“我做不到。”
　　“为什么？”曲智浩一手覆上谢淼的侧脸，让他看向自己，“告诉我。”
　　“我不能接受。”谢淼直言，“我们这样是不正常的。”
　　曲智浩瞳孔一颤，“不正常？”
　　“以前我没想过，也不敢想，但我不能再躲了，我们得纠正现在这种畸形的状态。”谢淼知道自己的话一定很伤人。
　　但他说的是事实。
　　曲智浩在短暂的错愕后骤然冷静。
　　“你觉得我对你的喜欢，恶心吗？”
　　“不，我不觉得。”谢淼认真说，“但我不能接受，我更不能允许我越陷越深。”
　　曲智浩竟然笑了，“说白了，你最怕的还是被别人知道，尤其是被你爸知道。”
　　“对。”谢淼不否认，“我接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神，我不能让我爸觉得养我这么大是徒劳，我对你的好感，不足以让我狠下心应对那些未知的危险。”
　　曲智浩点头，沉默片刻，“我了解了。”
　　谢淼知道自己就是懦弱，保守封建，所以他选择及时止损。
　　本以为曲智浩这下该知难而退，指责谢淼连尝试都不敢就败给世俗。
　　而谢淼只需要坦然的承认自己的‘罪状’，然后两人再不欢而散，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但曲智浩没有。
　　“如果我保证没人会知道我们的关系龌龊、不堪。”曲智浩抬着谢淼的下巴不让他低头，“你不需要承担任何风险，你愿不愿意给我个机会？”
　　谢淼猛然发现，平时的放纵潇洒不过都是曲智浩的伪装，真正的曲智浩根本就是个不容反抗，不掩谷欠望的主宰者！
　　谢淼觉得自己就像主宰者盯上的猎物。
　　主宰者可以很有耐心的照拂你，在允许的范围内，你可以跋扈任性，一旦你企图挣脱他的控制，你就会被惩罚监禁。
　　所以，你要听话。
　　“我不要！”谢淼说，“你找别人陪你玩去。”
　　曲智浩再次贴近谢淼，两人的鼻息交替。
　　“可我只想和你玩。”曲智浩似乎觉得很有意思，“我不是让你立刻答应我，我只是在求你...”
　　求？不好意思真感觉不出来。
　　“求你别躲我。”
　　“.......”
　　“如果我找不到你，我可能会去问谢叔叔...或者你的那个朋友？”曲智浩指尖描了描谢淼的鼻尖，“还是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怕真的喜欢上我后，离不开我，所以用最笨的方法躲我？”
　　“.......”谢淼不耐烦的推了两下锢的自己喘不上气的曲智浩，最后直接一拳闷上了曲智浩的嘴角，“你他妈少自作多情。”
　　曲智浩后退两步，蹭了蹭被谢淼暴击的嘴角，“看来被我说中了。”
　　“你他妈要当舔狗我还不乐意？”谢淼从未如此失态过，“老子要真喜欢上你就算老子输！”
　　曲智浩噗嗤一声，“你他妈笑什么？”（参考上文，谢淼真的很少爆粗口。）
　　“第一次见你气势这么足。”曲智浩说，“你答应过不会躲我的，不能反悔。”
　　谢淼真是服了曲智浩的执着，“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话别说太满。”曲智浩一副运筹帷幄之态，谢淼真想知道这货是哪来的自信。
　　谢淼整了整凌乱的外套，“懒得跟你扯。”说着便要离开。
　　反正话已经说开，曲智浩也没什么顾虑了，拉回谢淼，“那一拳不能白打。”
　　“他妈的没完没了了是不是，老子再揍你一拳信不信！”
　　曲智浩将谢淼重新摁回柱上，下一秒，颈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让谢淼暴怒，“操，曲智浩你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