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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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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遵守婚约的人，会变成小狗哦。”清洌的女声仿佛近在咫尺。
皎月破云而出，夜色变得温柔，有一丝凉爽的微风拂过，吹动席玉的衣角。
月下美人来。
席玉转头，眼中流露出笑意，嘴上却道：“你怎么来了？”
夭夭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席玉已经尽力表现得冷淡，可他眼睛里，分明有着藏不住的欢喜和期待，那种目光坦诚而灼热，让她很喜欢。
于是夭夭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头，光滑微凉的发丝，触感和她想象中一样好，她说：“夫君跑了，我当然要来找，这年头，要找个像样点的夫君可不是什么容易事。”
席玉垂下眼眸，将手中的承影塞到了她手里：“你找的是它吧。”
夭夭看着他闹别扭的样子，不知怎地没憋住，竟“噗嗤”笑了出来。
“你还笑？”席玉把头扭到一边。
夭夭在月色柔和的光线中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像无助的小兽。
“是不是桃花跟你说什么了？”夭夭说。
席玉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到，我一个没有过往记忆，还失去了灵力的人，凭什么能让你喜欢。也许，我身份卑微，修为低下，根本就配不上你。”
他垂下了头。“若你只是，想以承影为线索，找到那个人，大可不必如此，我找回记忆后，自然会告诉你承影是哪里来的，助你找到他，就当报了你的救命之恩了。”
“别妄自菲薄，我要的不是那些，”夭夭手指轻柔，拂过他脸颊。
“那你要跟我在一起，是喜欢我什么？”席玉转过看她。
夭夭的目光落在他颤动的睫毛，轻抿的唇角，他眼神软软的，像清澈的湖水，果真是一双叫人心动的眼睛。
于是她抿嘴一笑，“自然是......喜欢你颜色好。”
席玉呆滞住了：“荒唐！”
夭夭奇道：“你们男子都不愿娶无盐女为妻，为何我不能看中你颜色好？”
席玉说：“这样不合礼法呢。”可他的脸却一点一点红起来，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夭夭是真的觉得他哪里都好看，俊朗的脸，皮肤白得像羊脂玉，连锁骨都透着精致，这样一个好看的男孩子，还又软又温柔的对她笑，一脸认真地说跟她互相钦慕。
夭夭觉得，就算是没有承影，她也愿意娶他。
于是夭夭走上前，牵住了他的手：“不合礼法又如何，是否欢喜才重要。”
席玉被她牵着，心里满满当当，他跟夭夭一起往前走，仿佛来路坦荡，去途光明。
小路曲折，周围树木林立，转过拐角，一间精致的小木屋出现在两人面前。
“太晚了，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明早再走吧。”夭夭对席玉说。
席玉点点头，说：“好。”
他上前扣门：“请问有人吗？”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
门后是个枯瘦的老人，举一盏昏暗的煤油灯，浑浊的眼神打量着席玉，声音嘶哑：“你有什么事。”
席玉道：“老人家，我们想借宿一晚，还望行个方便。”
老头不语，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就在席玉以为会被拒绝的时候，门打开了，老人说：“进来吧。”
两人往里走，屋内不大，有些杂乱，老人指着窗户下方简陋的木板床，说：“只能住这里了。”
席玉道：“不妨事，多谢老人家，您去休息吧，我们自便。”
老人回头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语气有点不满：“怎么还有一个啊。”
“我们是一起的，若是老人家觉得不合适，我们出去便是。”席玉听出了他的不满，拉着夭夭就要往外走。
“诶！外面又黑又冷的，多不安全啊，”出乎他意料的，夭夭拉住了他。
她对着老人甜甜一笑：“我们不会吵到您的，您多包涵。”
老人笑了笑，这笑容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有几分狰狞：“小姑娘嘴甜，你们就将就一晚吧，这林子里，是不大安生呢。”
他提着灯，佝偻着背，缓缓向内屋走去，消失在了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
“夭夭，为何非要住在这里。”席玉轻声问她。
夭夭神色楚楚可怜，说：“外面太黑了，我害怕。”
席玉只当她在说着玩儿，随口道：“那我们早点歇息。”
夭夭道：“也不知道这样睡在一起，是不是合乎礼法？”
席玉脸又红了：“这是形势所迫。”
夭夭掩口吃吃地笑。席玉有几分羞恼，伸手捏她的脸。
黑暗中，一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这一晚，夭夭的梦光路离奇。
梦里的她，流着泪，迎向那张熟悉的脸，那是平日里最宠爱她的主人，然而此刻他目光无悲无喜，似冰封千里的寒雪。
夭夭问他：“你不喜欢我了吗？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她只是一眨眼，那个人就消失不见了，没有回答她。
“别扔下我，好不好。”
还是小玉面狸的夭夭，难过地低下头，毛绒绒的耳朵耷拉了下来。
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想要他走？那就抓住他，禁锢他，他就永远留在你身边了。”
“真的吗？”夭夭抬起头，目光不知怎的，竟有些渗人。
“当然是真的，”那个声音继续在她耳边蛊惑，“只要交出你的灵魂，所有愿望，都可以实现。”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夭夭说着，向着虚空，凌厉出手！
一道黑影被她惯在了地上。
夭夭从梦境中醒来，手里死死扼住那人喉咙。
这等粗浅手段，也敢到她面前放肆。
夭夭指尖灵力流转，抵在他喉咙间：“你是谁？”
那人抬起头，竟是昨夜那个老人，只是没了黑暗的遮掩，一张枯瘦的脸上死气弥漫。
他双眼焦黄无神，抬头一笑，那嘴直接咧到了耳根。
“魔族！”夭夭瞳孔骤缩，指尖灵力毫不犹豫，将他的手臂砍了下来。
断臂里流出的，是黑色的脓血。
那人的惨叫传出了木屋，不远处，席玉闻声回过头，“夭夭？”
他飞奔过去。
夭夭指间利刃抵在那魔物颈间：“你是为了他而来？”
那魔物挣扎着说：“他身上有琉璃净火，我不敢近身，本想蛊惑你杀掉他，没想到你竟强悍自此。”
夭夭不屑冷笑：“说到蛊惑，我可是你祖宗。”
她注视着手掌底下的魔物，“魔族被囚禁在幽都，你是如何逃脱的。”
那魔物一张口，冰冷的黑雾向着夭夭席卷而去，将夭夭纤细的身姿笼罩了进去。
那魔物得意地笑了：“等你死气入体，成为我们魔族的一员，不就知道了。”
转瞬间，夭夭的刀光划开了黑雾，一道霸道的白光闪过，将那魔物拦腰斩断。
那魔物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你为何不怕死气！”
黑色的脓血流了一地，整个洞穴都是浓烈的腥臭，夭夭白皙的手指张开，抓住这魔物的头顶，红色妖力交错缠绕，运起了搜魂大法。
只是一息，夭夭便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
“夭夭！”夭夭抬头望去，席玉飞奔了进来。
纯白色的烈焰汹汹燃烧了起来，以少年身体为圆点，迅速朝着那魔物席卷了过去。
“啊啊啊啊！”刚被搜魂的魔物无力抵抗，火光中，他的面孔扭曲变形，怨毒的望向席玉：“你倒是心狠，你的兄弟被冰冻在幽都，你却在这里抱小娘们，不愧是名门正派，道貌岸然！”
魔物很快烧成了带着恶臭的灰烬。
莹白色的琉璃净火意犹未尽，虎视眈眈地盯着席玉。
“咳！”夭夭咳嗽了一声。
琉璃净火一抖，迅速钻进了少年的皮肤。
夭夭抬眼向席玉看去，眼神有些陌生：“你刚刚去哪儿了？”
出乎意料的，席玉说：“我看你还睡着，就去给你摘了些果子。”
两人走出腥臭的木屋，外面天朗气清，在明媚的春光里，席玉伸手，递过来一捧桑葚。
紫红色的果子晶莹剔透，堆放在翡翠般的桑叶上，湿漉漉的，一看就是刚刚清洗过。
夭夭掂起一个，放到嘴里，汁水丰盈，酸甜可口，她面色缓和了些，斜睥他一眼：“知道你是谁吗。”
席玉一脸懵懂：“不知道啊。”
夭夭伸指头点点他胸口：“席玉，盛元宗大弟子，惊才绝艳，是全宗门的希望。”
这个名字听起来如此陌生，席玉不为所动，问夭夭：“那你呢，你是为什么，不高兴。”
夭夭说：“我怕你后悔。”
席玉说：“后悔什么？”
“后悔，从了我这个小妖怪呗。盛元宗，那可是天下第一宗，盛元宗的大弟子，啧啧，行情不知道有多好。”
席玉勾起嘴角：“木已成舟，只能盼望小妖怪怜惜我了。”
他犹豫了一下，说：“夭夭，我们去幽都看看吧。”
“那里太危险了。”夭夭道，“幽都，以不周山为界，是一个独立而成的小世界，千年前，魔尊在那里陨落，在他死后，魔气绵延千里，妖族与人族合力，将幽都封禁，这才保住了我们这方领土。”
她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幽都是否已经遍地是魔族。也不知道你们盛元宗，去那苦寒之地干什么。”
席玉失笑道：“待我恢复了记忆，一定好好说与你听。”他顿了顿，“可是那个魔族认识我，我想我的失忆一定与幽都有关。”
夭夭搜过那个魔族的魂，又何尝不知道，席玉就是在幽都遭遇了不测，她沉吟片刻，道：“去幽都之前，我们得去一趟安宁湖。”
“嗯？”席玉迷惑地盯着她。
夭夭说：“你身上有琉璃净火，现在不能使用灵力吧？”
“嗯。”
“云烟珠，可以克制琉璃净火。我们要先去买一块，幽都太过凶险，你必须要有灵力护体。”
夭夭牵着他的手，说：“你把眼睛闭上。”
席玉闭上眼，耳边风声呼呼而过，“扑通”一声，竟入了水。
他诧异地睁开眼，发现已置身一片碧绿的湖面之下，正在缓缓下沉，夭夭熟门熟路，带他朝着一处偏僻的石山游去。
深色的石壁透着冷硬，整座石山浑然一体，完整光滑，席玉抬头，高高的匾额上，“山雨楼”三个大字苍劲有力。夭夭走上前，将手贴上光滑的岩壁。
“轰隆隆，”岩壁从中间裂出一条窄窄的缝隙，向着两侧徐徐展开，露出里面宽敞的房间，数盏华丽的晶灯悬挂在石壁上，将一切照耀得纤毫毕现，高高的柜台后，坐着一个清瘦的少年，昏昏欲睡地打着盹儿，听见有人进来，他撩了下眼皮，头也不抬，“要买什么。”
夭夭答：“云烟珠。”
他一抬手，扔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红色石头：“右转第二个门，别走错了。”
石头在柜台上滚啊滚，夭夭一把按住了它：“好。”
两人向右走去，绕过屏风，眼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有无数房门整齐地排列着，夭夭走到第二间，将那块红色石头嵌进了门上的一个凹槽，严丝合缝。
门缓缓打开。
两人慢慢走了进去，这里的光线要昏暗一些，席玉微微闭了一下眼，待眼睛适应了，他睁开眼，微微一愣。
眼前是无数晶莹剔透的宝石，在黑暗里散发着淡淡的的光芒。
席玉失声道：“这些就是云烟珠？”
“嗯，这些就是可以呼风唤雨，净化死气，压制琉璃净火的云烟珠。”夭夭的眼睛也像这些宝石，冰冷又美丽。
“可这不是……”
席玉惊得呆滞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