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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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心脏爆裂般的剧痛！
而罪魁祸首却是那把她送给她的匕首！
可为什么此刻会刺进自己的身体里？
向外爆裂的痛从心头蔓延到四肢，甚至扩散到指尖，有如翻滚在火山之下的岩浆，吞噬着她的每一分生命力------
在坠入深渊的最后一刹那，她用尽生命里的最后一点气力：“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不要，不要，不要！啊-----！”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的东方月忆抓着被子，不停的喘着气，额角上的汗珠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流下，狂跳的心音似乎响彻整个室内。
“娘娘，您怎么了？”兰儿听见了月忆的叫声，赶紧冲了进来。
月忆像是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似的，继续沉浸在她的噩梦中而不能自拔。
“娘娘，娘娘，你醒醒，您这是怎么了？”兰儿急了，拼命摇着她的肩膀。
过了好一会儿，月忆才渐渐缓过神来，她环视着周围的环境，才明白刚才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可是，那梦竟然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她感觉自己又死了一次！
“你出去吧，我没事了！”挥了挥手，月忆示意兰儿离开。
“您真的！”兰儿还想在说什么，可在看到娘娘的表情有些不耐烦时，她还是知趣的走出了内室。
月忆起身下了床，来到窗边，绝美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神野佑希！”绯红的唇，微勾扬起！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月殿，
一双漂亮的眼睛冷得有若千年寒冰，
恍若妖魅的流光，
骤闪即逝！
同一时刻，在月殿的寝宫里，也有一个人承受着噩梦的困绕！
“悠，醒醒！”北皇绝在跟轩辕拓会晤过后，回到月殿，却发现悠睡的极不安稳，额上冷汗点点，睫毛微颤，眼角闪过泪光，嘴里也在不停的呓语着。
他俯身细听：“不要，不要，静，不要！”
“悠？”他喊着她的名字，试图将她唤醒。
可是悠被梦魇困住了，绝的声音她一点都没有听见，见她还未醒，绝低头亲吻了她的唇，他温暖的吻深入得像是要触及她体内的灵魂。
“悠。”他又喊了一声。
听见熟悉的声音，唇间留下的熟悉温度，让她睁开了被泪水淹没的眼睛。
她看不清他，但她知道他就在她面前。
每当她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会在自己的身边陪着她。
“绝！”她哽咽的唤着。
“还好吗？”见她醒来，绝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将她拥进怀里，爱怜的拍着她的背。
悠点了点头，她紧紧的抱住他，想让他的温暖赶走自己心中的寒冷。
“你已经很长时间不做噩梦了，今天是怎么了？”他担心的问着，在她见过秋之国的皇后后，悠就怪怪的！
“你能相信在未来已经死去的人穿越了时空复活的事吗？”她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发生在你我身上的事情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你说的那件事也没什么不可能发生的。悠，你说的是秋之国的皇后吗？”在晚宴上，轩辕拓被她气的无话可说，可也拿她没办法。做为这个时代的女性，好象也不太有这个气魄和能力，即使是一国之后也不可能这样对待自己的丈夫，所以，他也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她的眼神好象那个人，当那个人真正展露杀意的时候是感觉不到杀气的，清清冷冷，仿佛高高在上的君王，冷眼看着她一手造就的血腥杀戮。东方月忆！虽然面容变了，可是她和她，有着一样的气质、一样的冷漠、一样的残忍，而在这个世界，又怎么可能造就出那样的人呢！我早就该想到的！我早就该想到的，一定是她，一定是！”悠自言自语着，她无措的看着绝，眼神中的慌乱无以名状。
“你怕她？为什么？她伤害了你吗？”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当年他伤她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怎么可能伤害我呢？即使她杀光了所有的人都不会伤到我一根头发，即使她背叛了所有的人都不可能背叛我。”悠摇了摇头，苦涩的说着。
“那你为什么还如此怕她？”
“她是没有伤害到我，可是我的这双手却沾满了她的鲜血，是我，一个她永远都不可能背弃的人亲手毁灭了她。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信任我，如果她没有将我当做是唯一的亲人，如果当初她能以对待别人的方式来对待我，我也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毁掉她了！对她，我不是怕，而是愧疚----”悠痛苦的难以再说下去，过去的梦魇再度侵占了她的心灵，继续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
“或许她不是你认识的人，或许她只是”绝抱紧了她，他不希望她痛苦，不管她是对是错，他都不想让她流泪！
“不，她一定是，一定是，我不会认错的、不会！”
“我们明天回国好不好？”
“不，我要见她，或许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让我在活着的时候还能再度面对她。我要跟她说我后悔了，我要向她忏悔，绝，你放开我，让我去，我现在就要去！”她哀求着他，她不能再忍受这么多年来良心上的折磨了，就算曾经刻意遗忘，但她还是无法忘记她坠入深渊前的眼神----愕然、不信、然后绝望而憎恨！
“那我陪你！”他不能让她单独去面对那个女人。
悠摇了摇头，这是她和静的事，她不想让他参与其中，这样只会让事情变的更糟！
东宫
初冬的夜，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纷纷飘落而下的细雪，编织出如梦似幻般的美景，而种植在东宫前的梅树在一夜之间全数绽放，轻风徐徐吹过，粉的、白的花瓣仿佛长了双翼般，随雪而飞，轻轻飘落纷散至地面，而落雪中夹杂着寒梅特有的冷香，沁人心脾。
优美而幽雅的乐音从指尖和琴弦间缓缓流泻，曲调平和舒畅，柔顺犹若细流和风，平静的激不起一丝涟漪。
“长夜漫漫，看来无心睡眠的人不止我一人，不知纳兰皇后深夜来此有何要事？”月忆抬起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童悠，她站在那里已经很长时间了！
“我来寻找一个朋友！”悠向她走去。
“一个怎样的朋友？”她微笑，指尖下的琴音波澜不惊！
“与其说是朋友，还不如说是姐姐！”悠停住了脚步，她看着月忆。
“你找到了吗？”
“我一直以为她已经离开了人世，可今天，我却意外的看见了她，我很高兴，也很庆幸！”
“庆幸？为什么？”
“因为，我对她做错了事，可是还没来得及向她忏悔！”
“你后悔了？”
“对，自她离开的那天起，我就后悔了，接下去的那么多年，我开始梳起了她的发型、穿上她喜欢的衣服、说着同样冷漠的话语、做着同样无情的事情，甚至逼迫自己咽下最难以忍受的食物，只因为她喜欢！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代替她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代替她的双手去触摸这个世界，可是，到最后我还是代替不了她，而我自己，也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厌恶的女人！这可能就是报应吧，上天在报复我的背叛！所以，今天看见她，我既羞愧又感到庆幸！”悠的神情有些激动，雪水打湿了她的脸和衣服，可她却毫不在乎。
“那真该恭喜你了，既然你见到了想见的人，为何还愁眉不展呢？”琴音清雅却十分具有穿透力，但还是没有感情上的波动。
“因为她根本就不想认我！”
“那还真是不幸。不过，我想你那位朋友应该会放下仇恨，与你和解的！”月忆的唇边带着浅淡的微笑，眼眸却是冰冷的淡然。
“够了，承认你我相识，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悠再也无法继续伪装下去了，她受不了她的冷淡与陌生。
“相识？纳兰皇后，你我真的相识吗？”她依然漫不经心的说着。
“不管你怎么否认，你我是朋友的事实是怎么都抹不去的！”
“哼--！那你认为什么才是朋友？”她冷哼了一声。
“信任彼此，给予对方最真诚的信任！”
“信任？”月忆浑身一冷，行云流水的琴音随着她话音的落下而骤然断开，她无视指尖被断弦划开的伤口，深沉的看向悠。
“对，信任，相信无法相信的就是真正的信任！”她知道说出这些话只会换来她的不屑，所以，哀愁与悔恨，盈满了她的双眼。
一阵沉默后！
月忆站了起来，她走到悠的面前。
“最不可能背叛的人将匕首刺进这里的时候，你说我该不该相信她？”她指着自己的胸口，面无表情的说着。
“我！”
“相信无法相信的才是真正的信任，那你能告诉我，你那么做，难道只是一场玩笑吗？如果是，那未免也太荒唐了！”
“静，我错了，我以为你死了，生活还是可以继续，世界也不会因此而改变，可是，自你离开后，我的生活是继续着，可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你已经成为我生命中最不能失去的人，可等我明白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她抓着月忆的肩膀，急切的说着！
“你希望我能原谅你吗？”月忆的漠然让悠的心饱受折磨。
“我不奢望！或许是报应吧，曾经你遇到的那些事情，我都经历过了，那种痛，我根本无法承受，所以只能以憎恨来减轻心中的压力，所以静，我根本不敢奢望你有一天能原谅我！”
“你说的很对，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就算你曾经体会过那种痛苦，可是那也抵不上我万分之一的悲愤。神野佑希，即使对待唯一的弟弟，我也不过如此，可对你呢？就算负尽天下人，我都不会负你，我那么信任你，那么疼你，可你给了我什么？一把匕首，一把我送给你的匕首，到头来，你还是将它‘还’给了我，并将我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神野佑希，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我？为什么？”她冷冷的逼视着她。
“因为我不想让你坠入更深的沼泽，不想让你的双手沾满太多人的鲜血，不想让你被更多的冤魂缠身，更不想你有一天会后悔！”
“你忘了吗？我不杀他们，躺在棺材里的就是我！”
“所以我一直都相信你除去那些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不相信你已经变成了一个魔女，可是，吉儿的事情让我彻底清醒了，你已经不是从前的北堂静了，为了自己的利益，你可以牺牲所有的人。看着别人痛苦，你就越快乐，静，你为什么会变的那么残忍？”
东方月忆，不，应该是北堂静，她幽冷的目光直直的凝在悠的身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冷漠的嘴角微微扬起，缓缓转过身，
背对着悠，看向远处的星空，却悲凉的笑了：
“你问我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可是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只知道不知不觉中已忘记了对世界的疑问和好奇；已经毫不在意清新的空气和温情的月亮；甚至再也不会关注色彩缤纷、明媚亮丽的记忆；因为这颗心已经被越来越大的阴影给吞噬了！”
“静！”童悠楞住了，她从没有听过静说过这些，也从没听过她这样的语气。
“没有了感觉，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愤怒，这呼吸只是摆动的时钟而已！”冰冷凄哀的声音中带着不可轻忽的痛苦，也有着椎心的苦涩！
她所有的伤痕都在心里，可又有谁明白？
此刻的空气中充满了萧瑟的气息，
似乎也在为这个不自主的灵魂哀伤。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顾着自己，却从来没有主动关心过你，我都不知道你的心原来是那么的苦，静，原谅我的背叛，请你原谅我！”悠从背后抱住了月忆，她难过的说着。
“人哪！总是失去后才知道珍惜！”月忆轻叹着。
“我已经为此付出代价了，静，我求你不要恨我，我已经后悔了！”
“可是后悔的事情往往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也知道就算你原谅了我，我们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豪无隔阂的在一起了，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亲口说原谅我，那样我的心才会好过一点！”
“其实说出这四个字真的很简单，可是埋藏在心中的那份悲哀却怎么也无法消逝！被最重要的人背叛后，就算再多的人背叛，我也不在乎了！”月忆轻轻的拉开了她的手，向宫里走去！
“静，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能弥补过去的罪？你告诉我好不好？”悠追了上去，拦住了月忆。
“让你的心灵永远都背负着沉重的枷锁，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你觉得这样公不公平？”她淡淡的说着，先前的痛苦早已不复存在。
“你真的这么恨我吗？真的这么恨吗？”悠闻言顿时僵在原地。
“恨？对背叛我的你来说，还有什么值得我去恨的呢？”月忆轻柔的抚上她的脸。
“静！”
“你需要的不是我的原谅，而是正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如果你认为当初那么做是为了替我解脱或是救助其他无辜的人，那你也就没什么可对不起我的！既然事情发生了，又何必一味沉沦于过去？毕竟这世上从来都没有过后悔药！”人生本就苦短，何必让感情浪费在已经无法挽回的事上！
“你连恨我的力气都没有了吗？”她颤抖的问着，飘落的雪花渐渐渗过她的衣服，融化在她的身体上，冷的彻骨！
“心灵本来就够沉重，何必还让错误缠绕！”月忆用手托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
“对不起！”悠闭上了眼睛，泪水滑落在月忆的手上。
在悠的身子滑向地面的时候，一个身影从树后冲了出来，抱住了她。
“悠！”北皇绝担心的唤着妻子，在看向月忆的时候，他的眼神转为冷淡，面孔化为冰冷。
“跟我进来吧！”月忆轻叹了一声，邀请绝跟她回宫。
午夜时分，屋外大雪漫漫，宫内却温暖如春。
东方月忆静静地伫立在窗边，看着北皇绝细心照顾着神野佑希，她的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微笑。
“你很爱她？”月忆打破了满室的沉默！
“令人又爱又恨的复杂感受！”他的回答多少有些出乎月忆的意料！
“为了她，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比不上我带给她的伤害！她已经很累、很累了，再也经不起任何的刺激。”抚上她的睡颜，绝心疼的表情溢于言表。
“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感觉到事情没她想象的这么简单，月忆皱起了眉。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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