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火丹朱》小斐

8、半吊子

　　对于望舒说的什么我们有缘，九尾并不太相信，因为虽然认识他们两个的时间不长，但是他俩满嘴跑火车，是两个戏精这个事情，九尾深信不疑。
　　“走吧，这里也没什么了，刚才的肥遗也没办法吃了。”望舒遗憾的耸了耸肩。
　　“肥遗丑成那个样子，你居然还能想着把它吃下去？”离朱一如既往的嫌弃。“再说了，是你自己把它烧成灰的。”
　　“没良心的，还不是它想吃你，我情急之下才出重手的啊，关心则乱嘛。”
　　“好好好，是我没良心行了吧。”离朱举手投降，望舒从来都是撒娇的好手，遇上他，离朱只有举手投降的份。
　　一旁看戏的九尾、洛余杭、猫又还有凌净简直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这两个人就是拿肉麻当有趣，荼毒他们这些年轻的妖和人。
　　当九尾又一次脚踏实地的时候，他简直觉得自己好像重获新生了一样，在秘境里面那种经历简直就像是噩梦，虽然真正经历了噩梦的那些修道者们应该已经再也出不来了。
　　“那个肥遗？就那样子烧没了？”洛余杭问道。
　　“不然呢？留着给你当晚餐？”离朱没好气的回道，到现在才想起来问肥遗是不是有点太早了些。
　　“不是，它烧没了我们怎么解释那些人的遭遇？谁会相信那么巧的只有我们几个安然无恙，甚至一点伤都没有？”洛余杭想挠头，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进去秘境的基本都是大家子弟，也算是有头有脸，现在回来的只有他们几个，还都是妖怪管理局的，这怎么也解释不过去。哦，还有个不是的，望舒，要怎么解释望舒的来历。而且望舒还是个不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发难，离朱又全部随着他的喜好来……洛余杭觉得自己头都要大了，想想全都是问题。
　　“安然无恙确实不太好，要不我给你添点伤？”望舒看起来跃跃欲试一，很想就这么给洛余杭来一下子。
　　九尾赶紧挡在洛余杭身前，“你别乱来啊，下手没个轻重的……离朱你也不管管？“这祖宗动手没个分寸，动辄就是人命。
　　离朱拉了一下望舒的袖子，“好了，别逗他们了，把那几个人放出来吧。“
　　听了离朱的话，九尾和洛余杭惊奇的瞪大了眼睛，他们确实也没想到望舒会救人。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几个人福泽深厚，不该命丧肥遗口中。”望舒甩了甩自己的袖子，从里面甩出的5、6个人来，这几个人虽然被望舒的袖里乾坤搞得晕头转向，但好歹是活下来了。
　　“袖里乾坤！不愧是上古大妖，果然浑身都是宝。”洛余杭打量着望舒，好像看着一个会移动的百宝囊。
　　“这不算什么，离朱有个百宝洞，改回我带你们去探探，给你们防身用。”望舒冲着他们挑了挑眉，果断的出卖了离朱的百宝洞。
　　“喂喂喂，你怎么能这样，你自己也有藏品的啊？给孩子们的见面礼，不能只从我这里出吧！”离朱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但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宠着。
　　“我的藏品可能得花时间去找找了，五千年的沧海桑田时代变迁，原先的地方不知道还能不能找的到。”望舒突然有点感伤，他以前还算富有，现在不知道还能找回多少。
　　“不急，找不回来也没关系，我养你啊！”离朱简直要泪目了，好歹有他的用武之地了。
　　都是辟谷的人了，为什么还会纠结什么谁养谁？“我们走吧，明天还得上班。”九尾这时候还是有点组长的样子的，拉着洛余杭就要走，留那两个肉麻的人自生自灭。其他的被救出来的人对着望舒拱了拱手，算是道谢，说什么日后必会回报，望舒和离朱也不指望他们的回报，就只拱了拱手，让他们随意。
　　转眼间这里就只剩下了望舒和离朱。“你怎么打算的？”这时候总算安静下来，离朱也能问一问望舒接下来的打算。
　　“打算？能有什么打算，如今的三界平稳和谐，我也没那个雄心去做什么霸主，就这样子安安静静的也挺好的，况且还有九尾这小子在，我也算是心满意足了。”望舒看着他，从前的日子打打杀杀，他也不想继续，他年纪大了只想安逸。
　　“九尾转生在此地，我们也算是圆满。”离朱叹了一口气，他口中的九尾并不是现在的九尾组长，而是上古时期他们收养的九尾天狐，一只纯正的九尾黑狐。因为被视为不祥，九尾从小就被九尾狐族群排挤，因缘际会下被望舒收为徒弟，便一直跟着他们修炼。九尾天资卓绝，精于幻术，巫妖之战中为妖族立下汗马功劳，可惜天不假年。决战中，九尾为了救被锁妖塔困住的离朱而几乎形神俱灭，幸运的是望舒找到了九尾的一丝残魂，以自身精气蕴养，得以再入轮回。对于望舒和离朱，九尾就是他们两个养大的孩子，说是徒弟，其实更像是儿子。
　　“只可惜，九尾天狐一族早已绝迹，九尾只能以普通野狐的身份长大，再没有那九条毛茸茸的尾巴了。”离朱觉得有些可惜，当年的九尾毛茸茸黑乎乎一团，九条蓬松的大尾巴甩来甩去，别提有多可爱了。
　　“不过……”望舒沉默了一会儿，他有件事情是必须要去做的，虽然他还没有考虑好见了面该如何是好。
　　“什么？”离朱疑惑。
　　“太一兄长，现在或许应该叫他东王公居焉。我不知道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我觉得他不会这样做，尤其是还牵扯帝俊兄长，这件事情我总要弄个明白。”当年那一战，妖皇战死形神俱灭，东皇摇身一变却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东王公居焉。这么些年过去了，虽无人敢在东王公面前直言过往，却也不乏好事者诟病。巫妖二族之间仇深似海，十二祖巫尽数凋零，妖族三圣，一生一死一封印，东皇还变成了天界的人，这是多么可笑的结局，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而已。
　　“你见了他又能如何？当年真相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死者已矣，已成定局。”离朱不愿意望舒再去牵扯这些事情，其中真相不外乎几种，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会伤及望舒本身。望舒那么聪明，又怎会不明白其中关跷，不过也是咬死了牙不肯认而已。
　　“是啊，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时间已经过得太久了，如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不多了。”望舒看着他，眼里有些无奈，“可是我自己的心过不去……我也不相信他能稳坐紫府仙州。”
　　离朱上前一步，将他搂进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我懂，我都懂。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陪你。”
　　“你先陪我去找个落脚的地方。”既然出了秘境，望舒也想找个落脚的地方，总不能回去三界外的太阳星住……
　　“不用再找了，直接去我住的地方就行。”离朱拉着望舒的手，打算走回去。望舒带他们出来的秘境口不在之前的位置，而是在妖怪管理局所在的魔都的不远处。
　　“不能飞吗？我不想走……”望舒耍赖。
　　“来吧，我背你。”离朱微微俯身，示意望舒跳上来，望舒趴到他的背上，让他背着走。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有一搭无一搭的往回走，月光和路灯把两个人的背影拉得很长，就好像长长久久。
　　第二天一早，离朱带着望舒来到了妖怪管理局的大门口。“这就是了，现在的妖怪的管理部门。”
　　看着这座宏伟的建筑，望舒只想问，“这能管的住妖怪们？不把楼都拆了？”离朱咳嗽了一声，只能说望舒不愧是妖族的资深元老，深刻懂得妖怪们的习性。“最早的妖怪管理局，好像只存在了2天，就被拆坏了，后来被人间的修行者们加固了。再后来，妖怪们想要融入人类社会，就只能学着隐藏自己，不用法术，慢慢就习惯了。”说到这里，离朱看了望舒一眼，加深了语气，“你也得学会！”毕竟望舒的破坏力太强了，可不是那些小妖可以比拟的。
　　望舒明白离朱这句话的意思，只能无奈的说道，“我知道，放心吧。”
　　“不太放心，毕竟你有前科。
　　“……”望舒幽怨的看了离朱一眼，撅了噘嘴表达自己的委屈。
　　“走吧，我带你去五组。”离朱拉着他的手。
　　“五组……为什么起个名字都要叫巫族，注定相克吗？”
　　“……”离朱也是无奈了，他们这些寿命长的，可能多少思维都有点发散。
　　离朱拉着望舒来到了五组的所在地。刚走进门，九尾就跳了起来，一脸惊讶的指着望舒道，“你怎么能带他到这里来？”
　　“不能吗？他也是妖啊？还是想进妖怪管理局就要先去见玉山局长？”
　　“不是这个问题！你就这样子带他进来了？门口的法阵？”九尾震惊。妖怪管理局门口有个法阵，效用跟照妖镜类似，从法阵中走过，不论大小妖，都要被照出原形，虽不伤妖，却也能让妖怪一时不能动用法力。
　　“就你们门口那个阵法？我还想问是哪个半吊子弄出来的？”望舒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