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开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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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曳留在了白家，他没有再做过任何出格的举动，似乎彻底地接受了现实。可与此同时，他变得也比刚来时更不爱说话了。白煦在爸爸妈妈给自己带礼物时，央求着他们也给江曳带些可爱的娃娃，江曳礼貌地收下了，可没过多久，他连带着房内的大笨熊，悉数还给了她。
白煦心里清楚，江曳给自己铸造了深重的墙壁，如同围城，将自己牢牢包裹。
而她，也被拒绝在了墙壁之外。
可她宁愿受着一次次被拒绝的伤害，也想努力对他好一点，让他能开心一点点。
即使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时间一定会愈合这一切。
这场夏季的暴雨一连下了好几天，等台风好不容易过境后，开学的日子也快到了。
在几个月前，白煦还没从幼儿园毕业的时候，白翰林就安排好让她就读曙光小学了。但曙光小学离白家很远，有什么事也不能第一时间赶到，赵念一直很担心才七岁的女儿不能照顾好自己。现在他们家正好收养了同龄的江曳，白翰林和赵念自然欣喜地把江曳也安排进了曙光小学……
曙光小学在一年级生入学前，都会举行一次分班考，但也只是为了了解学生整体水平，并不会像传统意义上分好班、坏班。
考试那天，赵念特意向公司请了假，带白煦和江曳去学校。
两个人被分到了不同考场，白煦坐下后没多久，监考的女老师就开始发卷子了。
拿到卷子后，白煦简单浏览了下整张试卷，因为还没正式入学，所以这张试卷包含了各学科的知识，难度在中等以上。不过对活过一辈子的白煦来说，这些题目当然是小菜一碟，她轻松地写完后，才花了二十分钟时间……
而另一边，江曳看完卷子后，刚打算下笔，门口就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江曳抬头看了眼，是一对父子，爸爸连声为迟到道着歉，他一旁的小胖墩也不吱声，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他身后的空位上。椅子发出嘎吱的声响，江曳有些不舒服地皱了下眉头，也没说什么，把注意力集中放到了卷子上。
试卷对他来说不难，他顺利地解出了几题，可背后的小胖子像是屁股坐不住似的，时不时就扭来扭去，制造噪音，让他有些心烦意乱。正当江曳深吸了口气，打算继续做下一题的时候，他的后背被一支铅笔戳了下。
江曳身体一僵，以为是错觉。可没过几秒，身后的笔又重重戳了他好几下。
“喂，给我抄一下。”
小胖墩的声音很小，可像是嚣张惯了，用的是一种不容商榷的命令式口吻。江曳轻轻把椅子朝前拉了拉，小胖墩装作无意似的，报复性地一下下踢着他的椅子。
八月份的天气还很热，教室里开着四台电风扇，电风扇发出的沙沙声轻易盖掉了踢椅子的声音，所以并没有老师注意到这边。江曳把背挺得笔直，但额间已经冒出一些冷汗。
小胖墩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威胁道：“你不给我看卷子，我就和老师说，你偷看我试卷。”
小胖墩话音刚落，监考的女老师就指着他们，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那边的，在说什么呢！”
江曳心里一跳，身后的小胖墩却恶人先告状道：“老师，他想抄我试卷！”
“我自己会，不需要抄他的，但是相反，他想抄我的。”江曳拽紧拳头，努力冷静下来，对上老师狐疑的眼神。
老师拿起两人的卷子比较后，脸色不佳地放下江曳的，对小胖墩命令道：“你跟我来办公室。”
小胖墩见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了，只好一脸不爽地跟上老师，但趁着老师不注意，他转过头不屑地朝江曳骂道：“呸，什么垃圾！”
江曳没说话，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伸出半只脚。小胖墩一不留神，立刻被绊了个趔趄，以狗啃泥的姿势摔倒了！
教室里立刻响起一阵偷笑声，老师训斥了几句后，小胖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终于像斗败的大公鸡一样，低着头离开了教室。
江曳轻轻抿了下唇角，很快就收起心，继续攻略起眼前的题目。
此时，白煦刚好写完最后一道题。这么早交卷，怎么都太突兀了，于是白煦坐足二十分钟后，才慢吞吞把卷子交上去。她出了教室，正想去江曳的考场外等他，可却听到旁边的办公室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送你来是让你读书的，不是抄别人的！”
白煦漫不经心地朝里瞥了眼，一个浑身戴着大金链子和戒指的胖男人，狠狠踹了旁边的小胖墩一脚。
嘶，白煦看着都疼。再看一眼小胖墩，肉嘟嘟的脸涨得通红，上面挂着两条泪痕。
白煦觉得他有点眼熟，但是一时没想起来，也没放在心上，匆匆下了楼，准备去等江曳。
分班考后没多久，成绩就出来了。老师打电话给赵念报了喜：“白煦妈妈吗，你们家女儿考得很好，考了98分呢。”
赵念对女儿的第一次考试，还是抱了很大的期待的，现在听了成绩，忍不住朝手边的白煦弯了弯唇。
话筒里的声音传了出来，白煦早就听见了自己的成绩，数学、语文都不在她的话下，只有英语她是从头开始学的，所以这个成绩在意料之中。
白煦眼睛亮晶晶的，她瞅了瞅一旁的江曳，就小声催促赵念道：“那江曳哥哥呢？”
白煦刚问完，老师笑眯眯的声音就问了：“还有你的外甥，江曳是吧？”
白煦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那方的声音。
那边喜气洋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考了满分呢！”
赵念吃惊地微微睁了下眼睛，她没想到小男孩的成绩这么好。电话那端还在赞不绝口地说好听话，赵念正客套地回应着。
白煦知道江曳听到了成绩，她欣喜地朝他竖起大拇指，小声夸赞道：“江曳哥哥，你好厉害呢。”
江曳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听到成绩的他一脸平静，此时看着喜不自禁的白煦，他却有些别扭地垂下双眸，躲开了她兴奋的目光。
成绩公布没多久，曙光小学就正式开学了。
白煦和江曳都分到了一年三班，赵念显然很满意，连带着眼角的笑意都很暖，她轻声嘱咐两人今后要好好照顾对方，白煦自然甜笑着答应了，江曳也乖巧地点点头。
一年三班的班主任是个姓林的女老师，教数学，虽然很年轻，但戴着眼镜，看起来很刻板的样子。
孩子们在领了新书后，都找位置坐了下来，白煦不远不近地跟着江曳来到倒数第二排，江曳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后，白煦也顺其自然地坐在了一边。
江曳顿了顿，也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班门口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几个男孩子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白煦一眼就认出来了，被围在中间那个，是那天办公室里被揍的小胖墩。
那天她没想起来，现在看着他身边同样面熟的小朋友，突然就都记起来了。
这个小胖墩是她幼儿园的同学，叫陈晖。
陈晖的爸爸是个暴发户，家里天降横财后，本就宠爱他的爸妈直接把他捧上了天。他在读幼儿园的时候，就经常恶作剧、搞破坏，连老师都常常头疼不已。
白煦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可陈晖不知怎么，充满敌意地直瞪江曳，最后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了他们后排。
此时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吵吵嚷嚷的，像个小型菜市场似的。白煦还没来得及思考江曳和陈晖是怎么回事，林老师就下达指令，让小朋友之间相互认识认识。
话音刚落，几个孩子就围在了白煦和江曳面前。江曳生得唇红齿白，举止之间彬彬有礼。而一旁白煦，像个瓷娃娃似的，笑起来憨态可掬。小朋友们当然也喜欢漂亮的人和事物，自然一下就被他们吸引了。
大家和江曳和白煦打着招呼，白煦甜笑着和他们互动，江曳纵然不爱说话，也礼貌地一一回应。不知不觉，他们附近围上了一圈小朋友。
后排陈晖见状，更加不爽了，于是一脚踹在了江曳椅子后的书包上：“你们不要围在这里，都吵死了！”
几个小朋友见陈晖块头大，又一脸凶巴巴的样子，都不情愿地回到了座位。
没过一会，林老师拍掌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但到底年纪还小，好多小朋友还在说话和走动。林老师一推眼镜，板着一张脸，严肃地下了命令：“不安静的小朋友我要请出教室了！”
教室里的声音果然小了下来。
林老师虽然年轻，但白煦觉得她管人倒是有一套，先是训诫了一番，讲了讲小学的纪律问题，接着又表扬了几个乖巧的学生。
恩威并施，对这群熊孩子最是有效。
见初步效果达成后，林老师才满意地继续说道：“现在老师按照大家的身高高低，给你们重新排下座位。”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开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