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义凛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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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现，朝露晶莹。雨后的空气，清爽舒心，令人甚感愉悦。
“白问歌，你看，太阳出来了！”黑玉芽站在洞口，笑着朝缓缓站起的白问歌说道。
迈步走至玉芽身边，白问歌看向远方的天空，扬唇笑道：“是啊，雨停了。前面就是义凛山，玉芽，我们很快就能到了。”
“嗯。”黑玉芽点点头道，“四天了，总算要到了。”
从繁兴城离开的当晚，他们稍作休息，好好调整一番，之后，一直在赶路。本来，昨天日落前就能达到目的地，怎知，好好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他们无法前进，只好快速返回路途中偶然发现的一处洞穴避雨。
昨夜，大雨下了整整半夜之久，直到他们睡着。再次醒来时，看到洞外有光——雨停了，天，果然晴了！
眺望远方，感受着清晨的美好，黑玉芽看向白问歌，开心笑道：“白问歌，我们比比看，谁先到山脚下。”
见玉芽有如此雅兴，白问歌回以一笑，点头说道：“好啊，玉芽，那就比比看……”说着，他似想到了什么般，停顿片刻，又补了一句，“赢了的话……”
“输的人就为赢的人做一件事，怎么样？”黑玉芽接话问道。
“好，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说完，黑玉芽一声“开始”，一绿一白两道身影就如离弦的的利箭般，迅速向前方发射出去。
半个时辰后。
黑玉芽脚刚落地，感到一阵风从身旁经过，她轻轻转身，看向来人，笑着说道：“我赢了。”
绿衣少女，美似诗画；明媚笑容，动人心魄。
白问歌会心一笑，眼如朗月，温柔笑道：“你赢了。”看着眼前佳人的灵动双眸，白问歌缓缓说道，“玉芽，你想让我做什么，但说无妨，我一定做到。”
玉芽的要求，他绝不推辞。
笑看着白问歌深邃光亮的眼睛，黑玉芽侧头想了想，摇头回道：“这种事可不能草率决定，我得好好想想才行。”
“好，什么时候你想好了再告诉我，这个约定，一辈子有效。”白问歌真心承诺道。
听到“一辈子”三个字，黑玉芽感觉心脏似乎急速跳动了几下，这种奇怪的反应……他们，真能相伴一辈子吗？
回过神来，黑玉芽暗暗甩开这些恼人的谜题，立马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看向眼前高山，她开口问道：“白问歌，义凛山这么大，我们先去哪儿？”
白问歌眼神温柔——虽不知玉芽方才一瞬在疑惑什么，但她并未露出任何疲态或忧虑，他也不多问，只开口回道：“既然燕副首领提起过阎天寨，那我们就先去拜会拜会阎天寨吧！”
或者，阎天寨里，有他想见的人。
“听说，阎天寨寨主阎莽武功高强，同辈中鲜有对手，若是他对我们出手……”黑玉芽低低问道，“白问歌，你说，我们有几成几率取胜？”
义凛山山脚，晨风徐徐，有几分凉意，有几分微寒，空气，却分外清新。
白问歌眼眸微垂，陷入了沉思。
婵娟楼一战，令他认识到：同辈人中，他和玉芽或许出类拔萃，但与武林中那些前辈和长辈相比，他们的功夫，还远远不够。
若是和阎莽对上……
他抬起双眼，缓缓说道：“阎莽此人，亦正亦邪，做事全凭自身喜好，不会顾虑太多东西。在江湖中，鲜有对手不假，鲜有朋友也真，若真对上了……”
“怎样？”
“那就打一场。”
“能赢？”
“不好说……只求全力以赴，不留遗憾。”
黑玉芽闻言，扬唇笑道：“好一个‘全力以赴，不留遗憾’！白问歌，我相信你！”
绿衣少女眼眸明亮，似花朵绽放，似水波柔情，似月光清莹，似星光灿烂——美，真的很美！
白问歌心觉触动，唇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有你相信，此行足矣。”
纵是此生，亦然。他在心里补充道。
黑玉芽莞尔一笑，抬头看看天色，对白问歌道：“走吧，我们上山。”
温柔点点头，白问歌迈步走在前面，一切所行，自然而然，令黑玉芽的心，再一次悦动欢喜。
前方道路，未知也危险，但白问歌却总是一马当先、冲锋在前。他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她，也把所有的美好和安全留给了她……她知道，一直都知道。
此行，愿他们心中所想，皆能如愿。
跟在白问歌身后，黑玉芽笑看两旁花草树木，只觉山间风景，美不胜收。
再往前行数里，黑玉芽停下脚步，看着同样止住步伐的白问歌，她开口道：“前方有人！”
“嗯。”白问歌点点头，低声回道，“有打斗声，听声音，人数不少。”
难道是阎天寨？
黑玉芽凝神细听，是兵器交锋的声音。
“白问歌，我们过去看看？”
“入了此山，自是要见识见识，它的庐山真面目。”
说完，两人相视点头，眨眼间，已飞离原地数十丈之远。
山林间。
一黑衣侠客手持一把近四尺长刀，抬臂一挥，拦路黑衣人又倒下一片。
视线扫过，但见昏倒在地之人，略略一数，竟不下几十人！
林中黑衣刀客，面容年轻，外貌张扬不羁，看着围住自己的一群不速之客，他扬唇嘲讽道：“实力不济之辈，也敢出来学人为匪，真不怕人笑话！”冷眼扫视一圈在场蒙面之徒，黑衣刀客再次开口说道，“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人群中，一为首蒙面人上前一步，心中虽因眼前之人高深刀法和功力倍感压力，但还是强自镇定喊话道：“我等并无意与乌少侠为敌，只要乌少侠愿意为我等让出一条路，我等定不再与乌少侠为难。”
“呵。”被称作乌少侠的黑衣刀客轻哼一声，冷声回道，“想要过此路？先问过我手中的刀！”
话落，黑衣刀客再次运功挥刀，这一刀，却似有些力不从心般，刀势威力明显弱了下来。
蒙面人险险挡住这阵刀势，站稳身形，依然不愿放弃劝说乌少侠的念头，开口喊道：“乌少侠，我等诚意相劝，还望乌少侠莫再执迷不悟，否则休怪……”
“少啰嗦！”黑衣刀客打断蒙面人的长篇大论，直言回道，“动手吧！”
蒙面人见劝说无效，不再奢望乌少侠改变主意，亮出武器，开口下令：“动手！”
后方人马收到指示，纷纷抽出武器，立马向前围攻过去。
黑衣刀客冷眼看向疾速进攻的一群蒙面人，握紧手中大刀，再次运转内力，狠狠向前挥了一刀。
这一刀，冲散了不少蒙面人，击昏了一大片，却抵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又一批蒙面人攻了过来。
“呵，想不到，我也会有拿不稳刀的一天……”看着自己开始颤抖的右手，黑衣刀客闭上眼睛，任内力流转开来，在周身形成一层细密锋利的螺旋保护罩，打算消耗掉所有内力，硬扛下蒙面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绝不让任何人越至身后，伤害他想保护的人！
绝不！
蒙面人虽然害怕黑衣刀客此刻仿若嗜血修罗般的气场和威势，但还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向前冲去——他们不信，乌少侠能抵挡住他们所有人。
林中，树摇叶摆，本无风的天气，此刻，却卷起了阵阵强风，几乎令人有些睁不开眼。
挡住蒙面人又一波攻势，黑衣刀客身形微晃，渐渐开始站不稳脚。
又一批蒙面人趁势攻来，黑衣刀客强行运功，唇角，已有了血迹。
看样子，想要彻底解决掉所有人，有些难啊！
口中吐出一口鲜血，黑衣刀客直视前方，眼中，有着某种坚决——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放弃！
突然，一袭白衣从眼前掠过，来人身法极快，只一个眨眼间，蒙面人就全数倒地不起，昏了过去。
黑衣刀客抬眼看向来人，双瞳睁大，惊诧又焦急道：“你怎么起来了？你身上的伤……”
来人摇了摇头，斗笠下的面容看不真切，只听得一道暗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我不要你做此牺牲。”
“这是我的决定，我甘之如饴！”黑衣刀客坚定说道。
斗笠剑客沉默下来，没有回话。
见其不语，黑衣刀客也不奇怪，只是视线被一道红色印记吸引，侧眼看去，皱眉呼道：“你又流血了！”语气之中，满是担心。
白衣斗笠剑客——身披一件白色斗篷，本来藏在斗篷里面的伤痕，却不觉间已经渗透出来，染红了身上斗篷，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无碍，先解决掉他们，有什么事，之后再说。”转头看向一直置身事外的另一群面具黑衣人，白衣剑客挺身站直，即便再无多余力气挥剑，其气势，也不容小觑。
黑衣刀客利眼扫去，脸上表情，已冷到极致。
没完没了的打斗，他已烦不胜烦！这些带着面具的黑衣人竟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坐收渔翁之利？简直痴心妄想！
空气，有片刻沉寂，无风也无声。
一面具黑衣人上前一步，指着面前两人张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终于让我逮着你们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话之人，声音沉哑刺耳，仿佛一阵破锣响起，令听见的人，甚觉难受。
看着昏倒在地的一众蒙面黑衣人，面具黑衣人收起笑声，得意说道：“弯弓堂这群不入流的鼠辈，真是不怕死，竟敢直接找上你们，简直是自寻死路！现、在……”声音拉长，他弯头笑道，“轮到我们罗刹殿来向两位讨教一二了。”
好戏看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收网了。
黑衣刀客微扯唇角，嘲讽回道：“罗刹殿？果然是出了名的江湖败类！在我眼里，你、们——比弯刀堂还不如。”
至少，弯弓堂这群人敢舍身动手，还知道怕，对他也算有礼；而罗刹殿之徒……呵，不值一提。
面具黑衣人闻言，怒气填胸，粗声呵道：“乌少侠，得罪我们罗刹殿，可没好果子吃！本来，我还考虑留你们一个全尸，现在看来……乌少侠骄傲太过、眼高于顶，完全不打算给我们罗刹殿面子，领下这份恩情啊！”
“废话真多。”黑衣刀客又吐出一口血，也不抬袖去擦，只直言道，“不敢打就赶紧滚！别浪费时间！”
罗刹殿这群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他已无力再战，必须想个法子将他们一次拿下。
可眼下，他们两人都身受重伤，哪里还有什么法子可用。
除非——有奇迹出现。
面具黑衣人微垂下头，眼神冰冷，语气不善道：“乌少侠如此不待见我罗刹殿，想必，对那阴曹地府的阎罗殿会更有兴趣。乌少侠放心，今日，我等就大发慈悲，好心送乌少侠下去与阎王爷相聚。相信以乌少侠的本事，即使去了阎罗殿，也能在阎王爷面前讨个彩头、一逞威风。”
其他面具黑衣人闻言，都配合嘲笑出声，对于板上钉钉的结局，他们心里，都甚觉兴奋。
拿下眼前二人性命，他们罗刹殿在江湖上的地位，可就今非昔比了。
今日过后，看谁还敢与他们作对，在他们面前造次！
黑衣刀客并不回话，实际上，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所剩无几。此刻，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高高举起手中大刀，煞有其事地指向了为首的面具黑衣人。
这最后中似乎带着些许决绝的气势，令方才不可一世的面具黑衣人不觉往后退了半步。
虽然他知道乌少侠不可能再使出什么绝招，但对方响彻江湖的名声和本事，却是货真价实，无法轻易抹消的。
这乌少侠……怕不是要发疯了！？
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面具黑衣人不再犹豫，一声令下，所有人应声附和，一起朝前方攻去。
白衣斗笠剑客挡在黑衣刀客身前，不让他们越至身后，伤害自己在意的人。
或许，今日就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了吧！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他们，会像书里那些故事一样，同年同月同日死吗？
伤口，有股撕裂般的痛感；鲜血，又一次染红了白衣；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手中长剑，也似千斤般沉重……一切，都结束了吗？
世界开始天旋地转，头，晕沉沉的，什么也看不清。
突然，数道闷哼和惊喊声响起，白衣斗笠剑客慢慢失去意识，身体，倒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义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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