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晚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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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是新年前夕，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象征一家团圆的日子。
对于伊鹤的解释，我倒是一头雾水：那我呢？我又不是他们的家人，为什么要邀请我？
听到我的质问，伊鹤支吾了半天，愣是给不出一个解释，只是一直拜托我务必要到他家一趟。
吉良家是下级贵族之一，自从前家主伊鹤的父母双亡后，族里便转由他的叔父做主。
至于伊鹤，据说必须先取得死神的资格，才可以问鼎家主之位。
这些不清不楚的事情，我也只是从阿散井口中听说，伊鹤本人却什么也没说。
于是在一个刮着大风雪的傍晚，我首次踏进了朽木家以外别的贵族家。
一路上伊鹤显得很紧张，双手不停地绞着，要是我不把他双手分开，不知道他双手会不会打结？
距离初雪已经过去数天，静灵廷内的景色愈发雪白，于是听闻今年雪盲症病人也不少。
我倒是很喜欢一望无际白皑皑的雪景，那种景色，让我想起了久病不愈的某人。
跟朽木家相比，吉良家的规格算是中规中矩，但也比一般家来的宽大美丽。
一回到家，伊鹤就被他的叔父叫去别处，估计是有要紧事找他。
领路的侍女倒也很安分，没怎么乱发问说话，安静地把我领进了吉良家的会客室。
拉开那沉重的木门，庭院里赫然是满满的花树，那娇羞的含苞待放，让我提起了兴趣。
要知道，朽木家大多数是桔梗和樱花，最近我还真没见过能挨过寒冬的花。
印象中，也只有梅花，是历尽严冬后愈发鲜艳的花。
趁着伊鹤还没回来的期间，我到庭院里去溜达了一趟，直至他重新出现。
“抱歉，”是跑过来的吧，伊鹤有点气喘，“让你久等了。”
我摇摇头，顺手替他整理凌乱的衣服，他却莫名其妙地脸红。
听伊鹤说，雏森、阿散井和露琪亚会在稍后的晚餐时到访，所以我不是独自一个人。
大概是看出了我心不在焉，伊鹤在我面前挥挥手，“千里？怎么了？”
“没什么，”我很快就回神，“只是在想，吉良家的梅花树还真是美丽。”
“啊……那个，”伊鹤显得有点慌张，“那些树，是我的叔父种下的，叔父他……很喜欢梅花。”
我点点头，“象征高风亮节不轻易屈服的植物，倒也蛮不错。”
伊鹤支吾了一会儿，就把话题扯远了，“今晚，吉良家有个家族宴会，全族人都会出席。”
我再度点头，然后我有很不好的预感，“伊鹤，你该不会……”
他突然低下头，给我磕了一个很响亮的头，“千里，拜托！拜托你，今晚做我的女伴，好吗？”
我叹了口气，为什么好的不灵坏的灵呢？
在伊鹤的解释下，我总算明白了，这些所谓的家族宴会，说穿了，就是变相的相亲大会。
伊鹤的父亲是前家主，按照规矩，只要伊鹤能够成为死神，那么他就有资格接任家主的位置。
很好，至今的解释，跟阿散井说的没差多少。
只是说到婚姻一事时，伊鹤难得地沉下声蹙眉，跟平日开朗傻气的他一点都不相像。
因为吉良家是下级贵族之一，所以族内的婚姻，大都带有政治色彩，比如伊鹤的父母。
作为下任家主候选人之一，伊鹤自然也要以婚姻为筹码，稳住自己在族内的势力。
像吉良家这等下级贵族，通常是没有能力娶上级贵族的女儿，相对的，就是同样下级贵族出身或者是商贾出身的女性。
而伊鹤，只要一天不定下对象并且完婚，大概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出于种种考虑下，他邀请我出席他家的宴会，既避免了我单身过新年，也暂时解决了他女伴的烦恼。
思前想后，我最终还是再度叹气，接受了伊鹤的请求。
好在伊鹤跟我的身高相差不远，看起来也不怎么像兄妹，好歹外表这关是过了。
伊鹤让他家的侍女协助我打扮，自己则去协助他的叔父筹备晚宴事项。
认命地再次叹气，我在侍女们的帮忙下，总算是把复杂的和服给穿上了。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装扮得比较女性化—之前在学院和店里都着男装，没什么机会接触女装。
虽说我是女性，但我对这性别之分不是很在意，毕竟男性们能做到的事，我大多也能做到。
比方说是体力活，又比方说学业上的表现，还有待人接物。
所以第一次穿上和服的感觉，就只是一个字：怪，两个字：拘束，三个字：不自在。
没有想到，晚宴之前，阿散井、雏森和露琪亚会到会客室里来见我。
“你是……”雏森有点惊讶，“千里同学？”
“啊，当然了，”我端坐着替他们倒茶，“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吉良那小子……”阿散井的嘴巴刚从“O”型恢复原状，“他根本没说是你！！”
“嗯，”露琪亚已经坐下自喝自茶，“他只是说里面有位熟人，让人生地不熟的我们来见见。”
“他大概也很忙吧，”我摆手，让雏森和阿散井也坐下，“今晚也有得他忙了。”
雏森似乎很不适应这些大场面，扭扭捏捏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在露琪亚的劝说下坐下来了。
于是当忙了一整天的吉良伊鹤回到会客室时，千里、露琪亚、阿散井和雏森俨然成了三国鼎立之势：一角是悠闲泡茶的千里，一角是窃窃私语的露琪亚和阿散井，还有一角是紧张不安的雏森。
“各位晚上好，”伊鹤维持着一贯的笑嘻嘻傻气表情，“还有一会儿晚宴就要开始，千里，准备好了吗？”
“嗯，”我顺手替他泡了一杯茶，“伊鹤，尝尝看吧。”
“这是？”伊鹤浅尝即止，“朽木家的荔枝红茶？”
“猜对了，”露琪亚和阿散井吓得差点没把茶杯摔破，“朽木队长送我的。”
伊鹤只是苦笑着不说话，大概是对我自己拿茶叶来一事没话可说吧。
第一次作为他人女伴出席晚宴，我意外发现自己并不是很紧张。
应该说，每天在朽木队的低气压和市丸队长的开玩笑环境下，我早就练成就算面对千军万马也面不改色的本事。
相反的，当事人伊鹤显得很紧张：他的手一直紧抓着我的手，都快勒出红痕了。
“伊鹤，”趁着众人视线还没投射到伊鹤身上前，我反握着他的手，“放轻松。”
伊鹤深吸一口气，却还是耸下肩，“不行，太多人了，我怕。”
很少见到伊鹤对于自己所恐惧的事物如此坦白，我笑了起来。
“伊鹤，”像上次握着蓝染队长的手一样，我也紧握着伊鹤的手，“放心，有我在。”
可能是我的打气起了作用，也可能是伊鹤成功调整了自己的心理，接下来家族成员间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伊鹤都应对得很得体。
我想，这也许就是贵族和平民之间的差距—不管给我多少年，我都不能像他那般，明知对方是来做个样子，却还得真情实意地回复对方。
我这个护“草”使者当得也很顺利，至少当对方看见我们俩一起时，都没把自己的女儿带上来。
不过有些不好听的话，你不想去听，它却还是顽固地钻进你耳朵，由不得你拒绝或过滤。
“听说吉良少主的女伴是那个人啊……”
“哪个？”
“喏，就是那个变态涅茧利……”
“啊，我知道了，他的试验品？”
“不止呢，据说是失败的……”
“竟然敢在吉良家出现……”
“呐，我说，那个女人，是不是没教养？”
那一瞬间，我一口气上不来，几乎想冲上前去，以我的身手将她碎尸万段！
我可以忍受别人说我是怪物，毕竟跟别人比起来，我就是；
我可以忍受别人说涅队长脑袋不正常或变态，因为那是事实；
我可以忍受别人因为恐惧我而远离我，毕竟连我都不了解自己；
我可以忍受别人唾弃我、嫌弃我，因为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异常；
我可以忍受别人嘲笑我的无能和懦弱，毕竟那是我自身的实力问题；
但是，我绝对不能忍受，别人说我没教养。
我的启蒙教育，是来自蓝染惣右介，那个人人敬仰的五番队队长。
我决不允许，有别人污蔑他本身，不管是他的人，还是他的事。
“千里，”伊鹤及时拉着我，“冷静下来！！”
我们的说话声量不大，没有传到那个恶心女人的耳里，却是成功制止了我的下一步。
“各位，”那一刻，伊鹤突然把我拉进怀里，一脸傲气地观望全场，“请听我说。”
“我身边这位女性，是涅千里，十二番队涅队长的女儿。
但同时，她是我欣赏的女性，也是我今天的女伴。
若我在听到有什么流言蜚语的话，请各位自重，大门在那儿，不送。”
说完，伊鹤直接搂着我进自家家里，不管晚宴上那些惊愕失色的长辈们，也不管后来的轰然大闹。
“伊鹤，你这是何苦？”我轻声叹气，“得罪那些人，你并不会好过。”
此时的我们，待在吉良家的客房里，而伊鹤也终于放开环在腰上的手，开始替我卸下那些沉重的装饰品。
“我很抱歉，千里，”他的声音微有一丝沙哑，“抱歉，都是我的错。”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因为他在我的身后，但我能做的，就是抓着他的手。
“伊鹤，谢谢你，”想了想，还是这样说比较好，“但是，没有必要替我强出头。”
被他拥在怀里时，我分明听到了他急促的心跳，证明他的情绪也是很不平静。
但是何苦呢？同学一场，就算再加上今天这场戏，也不值得他这么做。
“有必要，”伊鹤突然大手一伸，让我跌进他的怀抱，“因为，你是千里。”
因为，我是千里？
伊鹤的怀抱，有着淡淡的酒味。
我想，伊鹤喝醉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晚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