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平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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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说蓝染队长，还是朽木队长有哪里不好，那我还倒不如说他们的好。
但若要说涅队长的不好，依我看还真的是罄竹难书，真正让人无言。
开学前的第三天，涅队长就毫不客气地把我从十二番队踢了出来，说“十二番队不白养没用的人”。
苦笑了下，最终还是拣起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当，往五番队投靠去。
偏偏今天碰上蓝染队长出任务了，他的下属与我也不熟悉，倒是被我缠着问闹得不耐烦。
“蓝染队长到流魂街出任务了，知道了就请你快走吧！”
流魂街，我心里咯噔一声：对我来说，那是一点儿也不熟悉的地方。
大概我现在唯一能闭着眼睛走的，就只有十二番队里那稀奇古怪的走道。
神色不定地站在五番队外犹豫了很久，最终一咬牙，还是往流魂街走去。
那时候的我，尚不知道流魂街和静灵廷是两个不一样的世界，也不知道流魂街有东南西北之分，更不知道越往流魂街外走，就越远离平安地带。
于是每每我事后回想，都要禁不住感谢灵王陛下，至少祂没让我傻傻地走到危险的外围去。
而止住我脚步的，就只是一张很单薄、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纸。
其实命运是很会作弄人的，就如别人说的，祂关了你眼前的一扇门，随后却又开了另一扇门。
让我的命运回归正常人生活，免于流落街头的一张纸，普通得毫不起眼。
不过上面鲜明的“招聘启事”，还有内里说包吃包住包薪水，则又是另一回事了。
要雇用人的是一家面店的老板，看样子并不是很老，长得一幅精明商人的样子，下巴那一点胡渣总是剃不干净。
对方只是稍稍看了我，让我在他面前演绎下接待客人的方式，然后就请了我，连我的来历身份什么都不问。
我想，若不是这个人神经大条到一个境界了，就是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毕竟在流魂街这一个危险的地方，敢雇用身份来历不明的人就已经很需要勇气。
托班导的福，我最终没有在面店里留宿很久，而是在学校宿舍里定居下来。
用当时班主任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你能眼巴巴地看着一个小女生在你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说着流浪史吗？
然后自那天起，我就开始了真央—面点—宿舍的二点一线单纯生活。
当时我在真央里并没有什么同学，唯一比较熟悉的，也只有常坐我前面的小强三人组。
小强三人组—阿散井恋次、吉良伊鹤和雏森桃，是我所在的一班中比较优秀的学生。
阿散井虽总是一副慵懒懒散的样子，他的斩击和白打却很强。
相比较之下，吉良和雏森比较特出的，大概就是他们的鬼道，也是阿散井和我头痛的地方。
拿着块抹布站在店里的时候，我还在认真想着鬼道的事情。
基本上，真央的课难度不高，勉勉强强还能跟上。
只是，我的鬼道成绩，跟别人的成绩比起来，真的是差太远了。
以此为笑柄或来找碴的人并不少，除去我的成绩，另一个原因就是那推荐信上有蓝染队长的签名。
想不通这算什么理由，但是我知道，我需要变强。
变强，变强，再变强。
然后有一天，人家不会再说我是“那个变态涅茧利的失败品”。
抬头看天时，不觉阳光灼人，反倒是眼泪先流下来了。
那个花哨大叔初次来到店里的时候，正好是生意正忙的傍晚，连店长也下场招待客人。
发现他的时候，他就一手扶着头上的斗笠，眼睛则围着店员们滴溜溜转。
我当然知道店员里，有位叫朱丽的姐姐特别招蜂引蝶，对此倒也是见惯不怪了。
随手把菜谱往他面前一摆，我转身成为职业招待员，“请问大人，需要些什么吗？本店的招牌菜有……”
“呃……哪个……”大叔扶着下巴沉思，“还是你随便给我写几样好吃的得了。”
我点点头，偶尔也会有这样考核店员的客人，店员的表现会直接影响他们对店面的评价。
“啊，对了，”转身前，大叔举手笑说，“顺便，给我来一瓶酒。”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会有人在月亮升起前就开始喝酒……
还以为大叔是冲着朱丽姐姐，谁料接下来数天他虽然天天报到，却是没有去找过朱丽姐姐。
更多的时候，他会要些小菜、面汤和一瓶酒，也不管是早上还是白天，就一个人坐在那儿独饮。
人说雾里看花终隔一层，我却要说我看大叔终隔一衣：他身上，总是不分日夜地披着一件花大衣。
打了个呵欠—今天完课时候尚早，我就早点来店里帮忙，顺便不时瞅瞅课本。
窗外的蝉知了知了地叫个不停，让我知道夏季也差不多要过完了。
伸个懒腰，不意外又见到了一身死霸装的漂亮姐姐，正怒气满天地冲向花哨大叔。
“京乐队长！！！！今天的公文你还没有审核完，怎么又溜出来了？？！！”
“哟，可爱的小七绪，”花哨大叔毫不介意地笑嘻嘻，“只是来松口气而已，是吧？小二？”
漂亮姐姐的肩膀瞬间无力垂下，“我说啊，队长，要来风花雪月的话，请你完成工作再说！！”
我但笑不语：被卷入两人间的纠纷可不是一般的事，更何况，漂亮姐姐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花哨大叔好像也是某个番队的队长，只是他懒散的性格跟勤力的蓝染队长反差很大，每每得惊动自己的副官出来抓开小差的队长。
这样下去，都不知道谁才是队长，谁才是副官了，漂亮姐姐，我会为你默哀。
所以花哨大叔走的时候，我坚决假装看不见漂亮姐姐拽着他耳朵，也看不见他还开心的挥手。
人家说怪事年年有，偏偏涅队长让我面世时没看皇历，害我今年遇见的怪人也多。
抽抽眉头，我转过身去，自我催眠：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喂喂喂千里，”背后的人苦笑，“我难得出来一趟，你居然这样对我？”
窗外的夕阳争先恐后地倾泻入阅览室，也让依靠在窗边的人更显诗情画意。
我不说话，他也没再说什么，倒是一直笑得乐呵呵地看着我。
比起将近一年前看见他时，他的银白发更长了，身子却好像瘦下来了，连手背上的青筋也隐隐浮现。
“我说，浮竹队长，”终于，我还是先忍不住了，“你该不会，是跟京乐队长一样溜出来吧？”
现任十三番队的队长居然在傻笑，“京乐？你见到他了？”
“我们店里的熟客，”我翻阅着眼前那本《灵压的运用》，“而且老是出来没多久后就被七绪姐姐带回去，店里的人都知道。”
“是吗？”浮竹队长的声音里，隐约有点放心的感觉，“那就好，听说你被涅队长赶出十二番队时，我还真有点担心，毕竟你只是个孩子。”
我默然无语：要是你见过涅队长暴打十二番队队员的场面，那就知道其实我能完整站在这里已经是个奇迹。
“看什么书？”浮竹队长凑过身来，“灵压的运用？很冷门的书呢……”
“没什么，是鬼道的参考书，”我微微斜身，顺手拉下袖子，遮掩着手臂上的大小瘀青。
鬼道一直是我的致命弱点，我每每在课间就被人以缚道带出课室拳打脚踢，全无反击之力。
“灵压的运用么……”浮竹队长摸着下巴，“说起来，千里你还不会很好控制自己的力量。”
他从不问我怎么知道他是十三番队的浮竹队长，正如我从来不问他怎么知道我是千里。
“嗯，”我合上书，看着窗外，“夕阳很美。”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俩就这么一直盯着窗外的夕阳，直至太阳落山。
浮竹队长的名字，是我问蓝染队长的，那时候，我刚被涅副队长领着从十三番队回来。
我大约知道浮竹队长的身体不好，要不然，有谁会一整身都泡在药味里？
蓝染队长只是笑笑，淡淡地说“浮竹队长听到了会笑不出吧。”
的确，我印象中，最深刻就是蓝染队长的温文笑容，其次就是浮竹队长的温暖笑容。
那是即使身在冬天中，都如夏日般温暖的笑容，跟我是不一样的。
我的笑容，是继承自蓝染队长，典型的皮笑肉不笑，是礼仪的一种。
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后来我在阅览室读书时，浮竹队长总会出现。
他对解说很有一手，书里那些大道理，到了他口中就变成了很简单的事情。
我的日子，依旧平凡：真央—店里—宿舍，不过到店前，我总会在阅览室里耽搁一会儿。
喜欢听他沉稳的声音，喜欢听他耐心的说明，喜欢他身上的药香。
可是这种喜欢，却又跟蓝染队长的喜欢似乎有些不同。
谁也不想先戳破这种如好梦般难求的日子，于是平淡日子就这么一直延续下去。
直到无意闯入阅览室的吉良和救下我的朽木队长到来，我才从梦中惊醒。
所以说，命运是很奇怪的东西，有时就像是当时炎炎夏日下的泡泡一般，一碰即碎，就算放置不管，最后还是会碎裂。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平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