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上瘾症候群》金刀刀刀刀

10、【010】

　　陈韵拎着给茉莉和桃子买的小衣服进门的时候，辛燃正处在即将暴走的边缘。
　　他刚刚给房东打了个电话，想谈一下接下来几年的续租事宜，却被告知合同到期之后这地方就不会再租给他了。
　　辛燃先开始还以为对方是想涨房租，近几年这边的房租价格也确实有变化，多少涨一些也是合理的，还好声好气地跟对方谈，结果对方就是一口要死了，不肯再租给他。
　　离合同期限还有三个来月，本来辛燃是想谈妥了之后顺便把下个季度的租金转过去付清，结果是钱得照付，地方以后却不是他的了。
　　听这口气必然是早就找好了下家儿，他怒极，想骂这人不地道，既然一早确定以后不租给他，为什么不提前说。
　　但当初合同约定的是提前三个月知会，对方虽不是主动通知他，却也确确实实没有违背合约。
　　挂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干别的，那边老大哭老二闹，他烦得不行还得耐着性子哄孩子。
　　陈韵一进门见他一脑门子官司的模样，连忙放下东西接过孩子：“这是怎么了？”
　　“都是你的错！”辛燃把孩子往陈韵怀里一塞，心里明知道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但还是忍不住骂道，“哭哭哭，烦死了！”
　　陈韵短暂的迷茫了一下，反应过来这人应该是在借题发挥，于是连忙应道：“对对对，都是我的错。你坐下歇会儿，喝口水消消气。”
　　辛燃瞅他这副模样，想骂又骂不出来，刚刚那句他说的就已经很过分了，这人却还顺着他哄他，这还让他怎么再张嘴？
　　一屁股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辛燃用双手捂着脸，把牙咬得咯咯响。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惹着房东了，但这人明显是想整他，所以才在这时候告诉他不再续租。
　　虽然嘴上说着什么不好意思、一时疏忽忘记提前一些通知了他云云，但又踩在临期的边缘，让辛燃想告他都找不到理由。
　　三个月的时间，让他上哪儿找类似的场地去？不说这附近没有，就算有，价格一时半会儿也不一定能谈妥，他不可能完全不顾成本租下高于市场价的场地。
　　而且就算能租下来，后期装修不需要时间？不需要资金？还要在这边房子到期前尽快搬过去——对方可是连一天都不愿意宽限的。
　　还有很多在这边已经熟识的客户，都是看准了他们离得近服务又好才愿意来的，换了地方不知道会丢掉多少客源。
　　再加上员工住宿的问题，就算找到了新的场地，装修后也不可能立即让大家直接搬进去住。
　　辛燃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道俩孩子是什么时候老实下来的，回过神来的时候孩子们的另一个爸爸正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用有些担心的眼神望着他。
　　“怎么了？”陈韵见他看过来，轻声问道，“跟我说说？”
　　辛燃被他那么看着，想道歉又感觉有些说不出口，带着几分赧然瞪他一眼。
　　陈韵颇为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怎么这也要挨瞪？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骂呢。
　　“没什么，工作上遇到一点事情，”辛燃收回目光，盯着自己的膝头道，“不好意思刚才对你乱发脾气，她俩一折腾我有点儿心烦意乱了。”
　　陈韵其实还想细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有客户找麻烦？还是进出货方面遇到了什么问题？但见对方好像并不想多说的样子，于是也就暂时把话头压了下来。
　　整个下午辛燃都在对着电脑和手机找场地，陈韵则负责做好贤内助，哄孩子喂孩子换尿不湿，间歇里偷偷看看辛燃或者偶尔回复同事的信息——他之前因为身体不适把手头的项目交给了另一位同事牵头，虽然做了交接，但很多东西都在他的脑子里并没有落实在纸面上，所以总是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陈韵也考虑过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应该可以尝试着回去工作了，可让辛燃一个人带两个孩子，他又觉得实在辛苦。
　　于是晚饭的时候，陈韵想了想还是和辛燃提了起来：“我想雇个人来帮你带孩子，你看……”
　　他话还没说完，对面的人已经停筷瞪他了：“不愿意看孩子你就走，我一人也能带。”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韵连忙解释，“我是觉得你一个人太辛苦了，我这边也有些工作需要回去处理一下……”
　　“我说了，”辛燃“啪”地放下手里的筷子，脸色不善道，“你来我不拦着，你不来我求之不得。”
　　陈韵愣了一下，感觉心里被捅了一刀似的：“你这人怎么这样？”
　　辛燃不理他，饭也不吃了，起身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你工作上再有情绪，也不能这么说话吧！”陈韵跟着起身，自尊有被狠狠伤到，“什么叫我不来你求之不得？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是我不待见你还是你不待见我？”辛燃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摔，索性连收拾都不收拾了，抱起被吓哭的茉莉和桃子放进婴儿车里推着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