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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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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朋友们知道他要跟一个二婚男结婚的时候,都觉得他疯了。
“你这么年轻,才刚刚大学毕业,还长得好看,干嘛想不开找老男人结婚?是老男人吧,都35岁了。”
在这群刚毕业的大学生眼里,他们浅薄地给35岁定下老男人的标签,仿佛自己活不到35岁——不过当他的朋友知道老男人的身份时,加看了照片,马上改口。
“哇,嫁给他赚死了,他还有什么兄弟姐妹或者同事之类的吗?”
老男人叫徐知休,是三甲医院骨科的副主任医师,可所谓前途一片光明。
他第一次知道对方名字的时候,笑了好久,暗里想这人名字都想休假,结果当了一个最没有假期的医生。
一年365天,几乎天天要去医院报道。
后来才知道原来徐知休的名字出自一首诗——“抱才既沾禄,知休即辞官。”
文化家庭,他比不上。
他跟徐知休的认识非常的戏剧化,他去外面吃饭,结果碰到餐馆人爆满,等了好久都没等到空位。
他死活不肯放弃,最后服务员出来问他愿不愿意跟人拼桌。
他拼桌的对象就是徐知休。
第一眼见到徐知休,他就觉得对方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不仅好看,还很有韵味,比他的同龄人好多了。
因为拼桌对象是个好看的男人,他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偷看对方,但徐知休除了刚开始他走过来抬了下头,就没有多给他一个眼神。
直到他发现徐知休准备结账,一时着急,使了不干净的手段。
他将手边的果汁泼人家衣服上了,借此交换微信,赔了洗衣费。
此后,他隔三差五骚扰徐医生。对方很忙,很少回复他,但他字典里没有放弃两个字。
在知道对方是骨科医生,他利用网上各大医院的挂号系统查到徐医生任职医院,又从挂号系统里得知对方出门诊的时间后,他开始第二步不干净的手段——对徐医生线下嘘寒问暖。
送下午茶、送夜宵,下雨天跑过来送雨伞。
总之很快的,骨科的很多医护人员都知道有个漂亮的小男生在追求徐医生。
而他也从打入求偶对象内部的这段时间,了解到徐知休结过婚,前两年离的。
前两年是徐知休评副主任医师职称的那年,据说是工作太忙,两个人一拍两散。
他听了之后,脸上有一瞬间的扭曲,但转头又安慰自己,像徐知休这么优秀的男人之前没结过婚才奇怪,反正都离了两年了。
而且徐知休的前妻是男人,证明他完全符合徐知休的性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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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达半年的追求下,他和徐知休终于开始了第一次正式约会。
第五次约会时,他们确定了情侣关系,然后在同一年的年底,他和徐知休结婚了。
结婚证上照片他笑得牙龈都快露出来了,相反一旁的徐知休依旧冷冷淡淡的模样。
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他就喜欢徐知休这副冷淡清高的模样。
再冷淡,在床上弄他的时候也很热情呢。
他屁股十分受罪,幸福的受罪。
结婚真好!
结婚第一年的他想。
然而他没想到,新婚才过了一年,他就开始对徐知休产生极度不满。
“他生个病,为什么要你去看他?他没有亲人朋友吗?徐知休,我不许你去看他!”
他说的是徐知休的前妻。
徐知休捏了下鼻梁,似乎很厌倦,但又不得不跟他讲道理,“南陆,你别闹小孩子脾气,他是外地人,在这里没有亲人,也没什么朋友,我只是去看看他。”
南陆堵住门,脸色很不好看,“反正我不许,你今天别想去。”
话刚落,他被狡猾的徐医生抱了起来。他气得想抓对方的脸,但临到关头又舍不得,最后咬了一口,咬在脸颊。
但这一口还是惹徐医生生气了,对方把他往柔软的主卧大床一丢,头也不回地走了。
南陆听见开门、关门声,第一次后悔自己嫁给了二婚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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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休在晚饭前回来了,证明他没在医院待多久,但南陆依旧很不高兴。他板着脸躺在沙发上,故意不戴耳机打游戏,还说脏话。
徐知休看了南陆几眼,径直去洗澡换衣,然后就去做饭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医生,徐知休有洁癖,每次从外面回来做的第一件事是洗手、洗澡,而且他不允许穿着外面的衣服躺在床上和沙发上。
这是南陆跟徐知休谈恋爱前的时候就知道的事情,对方一开始就跟他讲得很清楚。
南陆恋爱脑上头,自然一口答应,但他有时候会忘记。
有一次他太累了,没换衣服就倒在床上睡觉,被下了晚班的徐知休抓个正着。
那天他被脱了个精光,床也没得睡,在地上生生被弄了一顿。
他呜呜地哭,徐医生都不为所动,事后还逼着他自己把床上用品换了,还要擦地板。
换床上用品都算了,为什么还要他擦地板?
他膝盖都跪疼了,也许明天还会变成青紫色。
但冷淡的徐医生说:“我东西都在套里,这地上的东西都是你的。”
南陆脸变得通红,最后老老实实用抹布把地板擦干净,一边擦一边骂徐医生,又被抓了个正着。
后腰下方挨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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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休是个很强势的人,方方面面都是。
南陆故意当着对方面打游戏,说脏话,是想让人跟他吵架,然后他再指责对方去看前妻的可恶行为。
都说一个合格的前任,就是懂得如何扮演死人。
徐知休的前妻为何要学前朝僵尸,非要诈尸?明显心怀不轨。指不定是后悔了,想破镜重圆。
但徐医生没给南陆吵架的机会,他心平气和地做好饭,并叫人来吃。哪怕看到南陆跟个小猫崽似的只扒拉两口就又去打游戏,也没说什么。
可在南陆看来,这是徐知休心虚的表现。
他气得要死,晚上也不愿意跟徐知休同床睡觉了。
只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原本睡在客房的他不知道何时回到主卧,而且还在徐知休怀里。
徐知休这个老男人大清早做不和谐运动,他昨晚没吃什么,饿得不行,没坚持多久就哭着叫饿。
徐医生叹了口气,退出来去做早餐了。
躺在床上的南陆心情大好,他把徐知休的枕头从自己后腰下抽出来,心满意足地抱住。
老男人还是很爱自己的,那个前朝老僵尸不足为惧。
刚这样想,现实就打他脸。
当天,他看着下了白班的徐知休做了个饭,又拿出一个保温桶。
他没见过这个保温桶,看样子不像新的。
南陆察觉到危机,“你装饭做什么?”
徐医生十分诚实,“他住的医院,食堂饭菜太油腻,不利于他伤口愈合。”
似乎看出南陆生气了,他顿了下,“我今天不去看他,我叫了网上的配送。”
南陆知道自己不应该乱发脾气,可是他真的好生气,生气到他又吃不下饭。他低下头,死死咬住唇。
他要去会会那个前朝老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