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夺舍后遗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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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皇贵妃的事，高洋叹了句“佳人难再得”。
八福晋对镜梳妆，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当年，年氏册封为贵妃之时，礼制上其实就逾越了。她那朝冠三层金顶、凤凰七枝，与皇后相同制式，只是用金差三两而已，寻常妃嫔都是凤凰五枝的。
那时，她们几个福晋多羡慕陛下的宠爱，也替皇后略觉得不值。如今瞧着，也都是没什么意思。
“皇室之中哪有什么真情。”
年氏以为年家能有那般荣耀，是因了自己。殊不知，是自己姓了年。
“倒也不是真没有。”九福晋把玩着翡翠如意，“关雎宫的宸妃海兰珠，还有顺治帝的董鄂妃，爱新觉罗家原是惯出情种的。”
爱美人不爱江山，也都是有的。
几个福晋也就默不作声了，先帝阿哥虽多，他们倒还真没听说有什么情种的，原以为这位年皇贵妃是了，如今……罢了罢了……
八福晋眼神闪烁，斟了茶递上去：“八爷，妾看您最近脸色不太好。”
“是么？”
高洋借着光影也瞧了瞧，是了，最近总有些心虚气短。
前两日，他去高淯府上，每日来问诊的太医瞅着他脸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二哥。”高淯“咦”了一声，“你昨晚没睡好，还是又喝多了，还是……怎么一副……”
一副那啥啥的样子……
上辈子高澄死于刺杀、高演死于堕马的外伤，都算是意外。
只有高洋是真的完完全全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的，过于好酒以致身体虚亏，三十四岁就一命呜呼了。
前车之鉴不远，这辈子还不小心点儿。
“胡说。”高洋撇嘴，“我身强力壮，还能再活三十年。”
高淯：……真是煮熟的鸭子，嘴还挺硬……
本来他想让太医顺手也给二哥看一看，但一瞅着高洋刀锋似的眼神，就怂了不敢了。
转天他拉着高演说：“你去劝劝他，少喝点儿酒，多吃饭。”
酒不也是粮食酿造而成的么，下肚都一样。
你瞅瞅人家康熙皇帝，能活这么大年纪，二哥你就不眼红么？
高演也不敢，告诉了高澄。
“他也病了？”
高演：……你这个也字……
“我瞧着老九脸色也极差，跟丢了魂似的。”
这个老九是高湛了，虽有高淯从中撮合，几个兄弟不似之前那般水火不容了，但最多也就是面上的功夫，只有高淯时常去高湛那边。
高澄派了个太医去廉亲王府，太医瞧过之后来回话。
“廉亲王身体瞧着是比往日虚了些，但脉象上并看不出什么。”
“哦？”高澄挑眉，“跟老九一样……”
高演也觉察出其中的问题了，莫不是……
他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声音略带惊恐，该不会只让他们到此玩几年就算了吧。
他们这叫做夺舍，就是借尸还魂。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有类似传说。
《左传·昭公七年》中有，子产曰：“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强。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匹夫匹妇强死，其魂魄犹能冯依于人，以为淫厉。”
“躯体不过是壳，灵魂才是本。只要灵魂不死、或死后神识未断，就能借尸还魂、不死不灭、一直永存。”
高演说：“我们用了他们的□□，他们魂魄却未灭，兴许就还一直萦绕在这周围，想夺回这身子。”
这么说起来，倒是很说得通，但为什么是高洋和高湛先有表现呢。高澄觉得，怎么也应该是自己先发作才是。
“大哥，咱们怎么办，是不是应该找个道士来瞧瞧？”
说起道士和尚之流，雍正帝年轻时就常与僧侣往还、阅读佛家各类典籍，还自号“破尘居士”、“圆明居士”，算是有几样刷子。
高家兄弟并不真信这个，毕竟跟他们的死敌，南梁萧衍萧老头子就崇儒兴学、兼信道佛，晚年搞的梁朝乌烟瘴气。
最后，还是高澄高洋借宇宙大将军侯景的手，在台城中饿死了萧衍。
好家伙，同样是死于非命，高澄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了，萧衍这老头居然活到八十六岁才死于非命，真是气死高家这一干短命鬼。
而且，他们还发现，即使一千多后了，萧衍居然还是所有皇帝当中、年纪最大的？！
高澄：？？？
“佛道本就只是治国的手段，可以利用、却不能真的信。”
把自己绕进去，可就得不偿失了。
胤禛继位之后，大修古刹名寺，给僧人赐封号，还支持禅宗中的一派。
“自己在宫里跟兄弟斗，还在宫外帮着佛教内部宗派在外面斗，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忙得过来。”
除了僧侣之外，胤禛与道士也接触频繁，比如娄近垣、贾士芳、张太虚等人。
高澄他们鸠占鹊巢之后，许是心里有鬼，自然而然就疏远了佛道，也是怕他们当真道法高深、火眼金睛，瞧出什么猫腻来。
所以，当高演饥不择食，提出要找几个道士来瞧瞧，高澄简直气极反笑。
“你这是想步他们后尘？！”
“不是不是。”高演连连摇手，“那大哥你说怎么办？”
高澄想了想：“把粘杆处的叫过来。”
所谓粘杆处，本来只是专事粘蝉、捉蜻蜒、钓鱼的。
实际上却是和锦衣卫一般的作用，用以监视大臣和百姓的活动。虽属内务府，总部却设在雍亲王府。
“你们盯着这些人，看他们与八爷、十三爷府上，是否有什么往来。”
事情布置下去了，高澄说：“言归正传，收拾了年羹尧，也该隆科多了。”
毕竟，往日里隆科多还有年羹尧可以制衡，至今更是留不得了。
高演啧啧：“我说大哥，您还真有心情管什么隆科多隆科少的，这都火烧眉毛了！”
他们做什么要干掉年羹尧隆科多，为的什么？
那还不是为了大清，为了他们自己。
要是他们自己都自身不保了，谁还管这清朝吏治如何啊。就是明天就亡国了，跟他们也没一点干系。
“瞧瞧你这沉不住气的样儿。”
高澄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怕什么、急什么，老皇帝康熙都是咱们弄死的。”
与其忧心那几个兄弟，还不如怕老皇帝呢。
高演无语，是，往日里，这些怪力乱神谁信啊。
可现在他们自己就是怪力乱神啊，由不得不信。
“难道……”高演开始胡思乱想了，“他们这兄弟六人，到了咱们大齐？”
“那敢情好。”
就他们这装模作样争夺储位，看的他都心烦。到了大齐，大家真刀真枪地干，都来实在的。
反正大齐周边全是战事，你们各领十万兵马，看谁得胜还朝、看谁全军覆没，岂不快哉。
高澄在高演头上敲了两下：“慌什么，做人的时候咱们不怕别人，做鬼照样不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