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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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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松阴询问本应该来上班的清洁工去向,文汝强确实不知,本来应该上班的清洁工,上级并未吩咐他们组抓捕,他们只负责面前这名司机。所以按照自己内心所想随便说了一句,可能是被绑架或者被杀了吧。
伊藤松阴又派人去了机场,那两名清洁工完好不损,立刻被带到特高课囚室,收押起来。
褚铭燃自己带人到达美琪唱片店,吩咐手下人去往另外两名组员的住处。
美琪唱片店关门,从文汝强嘴里撬出来的两个住所也已经锁上,褚铭燃一行人一无所获归来。
伊藤松阴自己拿起鞭子狠狠地抽在文汝强身上:“你竟然诓骗大日本皇军?”
“我没有,我绝没有胆量敢骗太君啊,我真的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的全都交代了。”
伊藤松阴认真观察他,做情报工作这么多年,谁人伪装,谁人背信弃义贪图富贵,谁人贪生怕死,他还是能辨别的,这人并没有说谎。
褚铭燃进言:“他们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逃跑了?”
伊藤松阴:“在文汝强家将他抓捕以后,现场怎么样?”
褚铭燃忽然发觉自己失职,因为发现了文汝强,便迫不及待把他抓过来,生怕这功劳被别人抢了去,现场一片凌乱这件事早已忽略,走之前,他的家门也未上锁。
褚铭燃低下头:“现场……并未处理。”
文汝强大脑快速转动,突然惊叫一声:“殷章肯定不会离开的,他还有一个女儿寄养在圣保罗教堂,好像是个残疾。”
没有什么任务,每到周六殷章便神神秘秘出去,于是文汝强跟在后面,跟了几次,终于发现了这个女儿,文汝强心里盘算的是,自己经常偷偷挪用上面发下来的经费赌博,要是被殷章发现,便拿这个砝码要挟他。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褚铭燃瞪了这人一眼,恶狠狠骂道:“还知道什么就一次性都说出来!”
文汝强有些害怕,紧张道:“我太紧张,忘记了,别的真的不知道了。”
中午一点,圣保罗教堂里,内外都站满了日本宪兵。所有人员,早上六点便集合,到现在为止,未有一人进早餐午餐,似乎都忘记了饥饿这件事。
一名身穿黑衣近五十岁的阿嫲站着,身边护着一群孩子。日本士兵都统一举枪对准他们。
伊藤松阴走近:“哪一个是殷章的女儿?”
阿嫲站在不动,面露难色。低下头,长时间不说话。
伊藤松阴直直的盯着这名中年妇女,带着白手套的手相互搓了搓。突然,一名日本士兵射杀了一个孩子,鲜血喷溅出来,其他孩子都被吓得哭出声来,阿嫲马上抱住他们,哭着求饶:“我说,我说,求求你们,不要再杀这些孩子,不要。”
伊藤松阴淡淡又问了一句:“谁是殷章的女儿?”
阿嫲艰难的回头,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孩子。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木讷的站在后面,并没有哭。
伊藤松阴走到她身前蹲下来,握住小女孩的手,露出自认为是长者的慈祥笑容:“来,过来,你的爸爸,是叫殷章吗?”
小女孩不说话,也不害怕,看起来有些呆滞,伊藤松阴想起文汝强说的那句话,“是个残疾”,伊藤松阴又问道:“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她是聋哑人?”
阿嬷点头。
伊藤松阴拉起小女孩的手就要往外走,小女孩不同意,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阿嬷突然跪地:“我求求你们,不要杀了她,无论怎样,都请不要杀了她。求求你们……”
伊藤松阴一脚踢开阿嫲,抱起小女孩,离开教堂。
这一日,毒酒案过后第十一天,凌晨六点,伊藤松阴召集特高课、特务委员会所有人员,特高课副课长梅津誓秀,特高课重要情报人员,南京特务委员会行动处处长褚铭燃均到场,还有伊藤松阴亲妹妹特高课课员伊藤绫野中尉。
伊藤松阴睁着通红的双眼下令:“特高课和特务委员会的人全部出动,封锁整个南京城,一定要抓住‘狼毒’!”
梅津誓秀和褚铭燃齐点头:“是。”两人立刻出去。
伊藤松阴有些呆怔的坐在椅子上,煎熬了十余日,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特高课重要成员中尉伊藤绫野坐过来:“长兄为何如此忧虑?梅津誓秀不是已经带人去抓了吗?”
“是‘狼毒’,怎可小觑,你也去!”
“我……”伊藤松阴瞪了一眼伊藤绫野,伊藤绫野乖乖退出去,带人出去了。
将暮未暮,炎热的暑气已退去,傍晚的风吹过来,丝丝缕缕的,还让人些许感觉到有些冷。
这天晚上,全城继续戒严。
一辆特务委员会的汽车开道率先停在鸿纪车行左侧铺子门前,三名制服严肃整洁的人从车里出来,前面站着的是一个女人,紧接着一辆军用卡车也开过来,停在汽车旁边,卡车里塞满的黑衣特务瞬间蜂拥而下,莫共见此景,快速从二楼走下来。
张甫程外出回来,站在马路对面,见一辆军车停在鸿纪车行左边铺子“鑫得力钟表行”前,一队人马从车上下来冲进商铺,最前面站着的三名着维新政府制服的人虎视眈眈望着铺子“鑫得力钟表行”,似是看到一条大鱼正在上钩,无人注意自己身后的人,张甫程将帽檐压低,迅速过马路走进鸿纪车行,关上门。
这时,耿中石从内室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伪政府的人。”张甫程答道。
莫共神情警惕关注着外面的局势。
站在前面蹚着军靴的女人开始喊话:“所有人员听着,交出抗日分子‘狼毒’,饶你们不死。”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张甫程心中默想,十分诧异,他隔着窗户又仔细看了看,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