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凉薄》黑山鹰

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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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律刚坐起来，就看到一个小厮推着轮椅走进院子，轮椅上的小少年身着浅绿色锦袍，人很消瘦，脸色苍白，唇色泛白，一看就是病了很久的样子。

　　中医看病，主要是通过望闻问切四诊合参。

　　其中，望，就是望气。

　　一些经验丰富的老中医能做到不用把脉，光靠望气，就能看出病人的身体哪里出了问题。

　　譬如现在。

　　沈律一看沈珏气色。就知道他这位六哥血虚很严重，血虚不是临床危重症，但严重是会得贫血性心脏病的。

　　沈律记得红梅之前说沈珏的腿疾是中毒，若是真的，那么，沈钧血虚的诱因极有可能是……脏腑虚损。

　　除了血虚，沈律还看出了其他的问题，只是不号脉，不问诊，他不好下定论。他也还没达到望而知之的地步，为了避免误诊误治，他还是要做到四诊合参才行。

　　望而知之，只有那些顶尖杏林大家，靠着行医多年的丰富经验才能够做到，这也是沈律努力的目标。

　　沈珏病得厉害。

　　沈律是医生。

　　大概是医生的职业病。

　　他看见病人就想治。

　　看着沈珏，又看看四周，沈律无声叹了口气，看来，他要想给沈珏把脉问诊，得把春桃等人支开，有外人在，他实在不好催眠沈珏进行把脉问诊。

　　毕竟，他才三岁。

　　哪里懂什么望闻问切。

　　沈珏腿脚不便，平日里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一次是听沈丞说沈律会说话了，沈珏才舍得出门。

　　倒也不是沈珏不疼弟弟。

　　而是二哥不许。

　　二哥说，沈律的病会传人，他身子弱，常去会过了病气，所以沈珏很少来看沈律，倒是时不时让小厮给沈律送好吃的。

　　沈律会有龋齿。

　　从某种程度来说，和沈珏等人的溺爱，脱不开干系，但主要还是，沈律过去那些丫鬟的锅。

　　小孩子都喜欢吃糖。

　　沈律是少爷，他要想吃糖，丫鬟们怎么可能会阻止，就是现在的春桃也总喜欢喂沈律吃糖。

　　原因无他，

　　只因上一位最爱酥糖。

　　沈珏也是知道沈律爱吃酥糖的。

　　这一次来，沈珏专程让小厮到街上买了小半斤酥糖，没曾想，酥糖端上来了，沈律一口也没吃。

　　春桃见沈珏奇怪，忙解释，“六少爷，九少爷最近不爱吃糖了。”

　　沈律在边上疯狂点头。

　　对对对，我现在不爱吃了，别再投喂了，拜托拜托。

　　“哦。”沈珏没多问，小孩子嘛，口味多变正常。只是看到沈律口鼻上蒙着绢布，沈珏心生奇怪，“为何蒙着九少爷的口鼻？”

　　“这是二少爷的意思。”

　　春桃表情为难，“但具体为何，奴婢不知。”

　　事实上，二少爷沈钧没说过这种话，春桃会这么说，是沈律催眠春桃，要春桃这么说的。

　　沈律戴的绢布其实是口罩。

　　嗯，古代版的。

　　华夏最早的卫生口罩出现在元朝时期。

　　元朝的口罩是绢布。

　　《马可·波罗行记》记载，这种绢布用蚕丝和金丝制成，十分昂贵。

　　沈律的口罩，是用两层绢布和一层素纱缝制而成的，非常简易，效果也远不如现代口罩，但聊胜于无吧。

　　毕竟，肺痨会传染。

　　春桃又整日黏在他左右，沈律怕她感染，为预防，只能出此下策，同时减少说话次数，咳嗽背人等等。

　　沈珏是挺奇怪沈律脸上的绢布，但现在听到春桃说，这是二哥沈钧的意思，沈珏也没追问那么多了。

　　沈珏来看沈律，是听说沈律会说话了，才特意过来看看的，不然这个季节，他是不会来沈律院子的。

　　沈律也很给面子，叫了他一声‘六哥’。

　　听到沈律叫自己‘六哥’，沈珏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所以，沈珏这就打算回去了。

　　“春桃好好照顾九少爷，本少爷先回去了。”

　　呃？

　　听到沈珏这番话，沈律傻了。

　　这就要走了？

　　才来不到三分钟。

　　他都还没来得及催眠春桃，把人支开，他就要走了？快男啊，这是！

　　“小松，我们走。”

　　“嗳。”

　　灰袍小厮应了一声就要把沈珏推走，沈律一时情急，一时没控制好声调，大吼了一声，“六哥。”

　　微风袭来。

　　丁香树随风轻轻摆动，花香四溢。

　　沈珏也不知是被沈律一声‘六哥’给吓到了，还是被这花香给呛着了，突然就呼吸困难，剧烈咳嗽了起来。

　　“不好，六少爷发病了。”

　　小松脸色一变，他偏头，看向站在躺椅边上的春桃，语速极快道，“春桃，你看好六少爷，我回去煎药。”

　　话音还未落下，人就已经跑远了，春桃脑子嗡嗡的，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看好’六少爷，她没这个经验啊！

　　“小松，小……”

　　春桃还想叫住小松，说自己去煎药，但根本来不及，她话都还没说完，小松就已经跑出了九少爷的院子。

　　沈珏咳嗽很厉害，同时伴随着呼吸困难这样的症状，沈律一看就知道，沈珏有哮喘，并哮喘发作了。

　　只是好端端的怎么发作？

　　沈律抬头，看着开得绚烂的丁香花，心里便有了数，他伸手扯了扯春桃的裙子，春桃顺势低头看向他。

　　“怎么了，少……”

　　春桃话都还没有说完，她就被沈律催眠了，目光几乎是一瞬间就变呆滞了，人也木木的。

　　“推六少爷进屋，然后回来抱我进屋。”

　　沈律说。

　　“好的，少爷。”春桃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举步走到沈珏的轮椅后，动手将沈珏推进屋。

　　不多时，春桃出来，将沈律抱进屋，放在美人榻上，又按照沈律的吩咐将屋子的门和窗全部都关上。

　　最后又把沈律抱到沈珏面前。

　　沈律坐在春桃怀里，探出上半身，用鸡爪子似的小手使出吃奶的力将沈珏的衣领扒开，让他透气。

　　沈珏是不愿的，只是他这会儿呼吸困难，咳嗽咳得都自顾不暇了，根本拗不过沈律。

　　只能让沈律扒他衣领。

　　索性不是春桃，要是春桃扒，沈珏怕是要跳起来了，沈律也是知道古代人特别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他才没让春桃动手。

　　衣领敞开，喉咙没了束缚，又远离了凉风和丁香花，沈珏的咳嗽和呼吸困难等症状逐渐平息下来。

　　沈律不知道小松什么时候送药过来，为了让沈珏现在好受一些，沈律让春桃煲梨水，给沈珏润润肺。

　　沈珏今天还没用过药。

　　头药，至少要煎半个时辰。

　　二少爷不在，府中没有大夫，小松不敢随便改时间，哪怕，心情再怎么急躁，他也只能耐着性子等。

　　相比起来，春桃这边的动作就很快。

　　沈律要的梨水，只用十五分钟，就已经煲好出锅了。梨水有润肺清燥的作用，能用来治疗肺燥型的咳嗽。

　　这个时代没有冰糖，味道不是特别好，但这个时候，味道好不好，已经不怎么重要了。

　　喝了小半碗梨水，沈珏感觉嗓子舒服了很多，只是，才舒服，他就被沈律催眠了。

　　沈律急着催眠，

　　那是怕沈珏上一秒好了，下一秒就要拍拍屁股回去，所以他只能先下手为强，赶紧催眠问诊。

　　春桃早早就被沈律打发出去了。

　　屋子里就沈律和沈珏。

　　沈珏被催眠后，沈律问什么，他答什么，回答真挚，没有半点隐瞒，至于红梅说沈珏的腿是中毒所致……

　　这是真的。

　　沈珏确实中过毒。

　　只是以沈律目前的水平，他还看不出来中的什么毒，但可以确定，这个毒造成了沈珏腿部神经损伤。

　　要想治愈，很难。

　　但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沈珏的双腿是因为中毒导致腿神经受损，中医说法，就是经脉受损，要想康复，中西医结合是最好的办法。

　　中医针灸，舒筋、活血、通络。

　　西医……

　　手术修复损伤的神经干。

　　沈律是中西医。

　　作为中医院急诊副高，沈律自然会做手术，只是这，神经手术，他还没机会接触就凉了。

　　所以沈珏的腿……

　　【叮。】

　　【请问宿主是否开启[西医]事业？】

　　咦~

　　沈律呆住。

　　他是不是幻听了？

　　怎么听到了西医两个字？

　　【请问宿主是否开启[西医]事业？】

　　9527没有得到宿主的答复，机械化的又问了一次，这一次，沈律确定没听错，但仍旧有些不可置信。

　　【请问宿主是否开启[西医]事业？】

　　9527又问了一遍。

　　沈律：我在古代也可以开启西医事业吗？

　　【可以的。】

　　【请问宿主是否开启……】

　　开启。

　　沈律打断9527的机械式问话。

　　【事业开启成功】

　　【恭喜宿主[沈律]获得模拟空间x1】

　　模拟空间？

　　沈律蹙眉，有些好奇，他点开看了看，里面空空的，只有一个使用说明书，悬浮在空中。

　　根据说明书提示，这个模拟空间用于模拟治疗宿主接触过的任何一个患者，并且空间能根据宿主需求，提供各类医疗药物与器械，包括手术室。

　　模拟不限时间，不限次数。

　　没有奖励。

　　好处是在模拟空间里给患者进行治疗，不用怕出错，出错了可以重来，直到成功，但在现实里不行，现实里不能拿真人做实验，并且现实出错，患者非死即伤。

　　医生最怕出错。

　　沈律也怕，但有了模拟空间，他就不用怕出错了，遇到问题，先在空间里进行模拟治疗，等模拟治愈之后，在把结果用在现实患者身上，如此一来，药到病除不是梦想，同时，沈律也能在模拟实践中提升自己的能力。不得不说，这简直就是医生穿越必备……外挂！

　　9527：没错没错，沈医生用了都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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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手术不是西医专利，中医外科也有。
华佗，中国外科手术始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