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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重获自由 ...

  •   回神庙还要接着抄经,冰块叫我去听课时,我以会影响我一万遍进度为由拒绝,他却提出一堂课减免两百遍的优厚条件,我没办法拒绝,只能去了。

      他们的老师开始上课时,我坐在最后一个单独的座位上,我以为神使们会很不欢迎我,甚至敌视我,但是我猜错了,他们都只是无视我,他们念经学习时,是真正虔诚的信徒,是沾染神明光芒的使者,他们全身心投入的在追逐那至高存在的脚步,他们这时是超脱凡人之外的人。

      我突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可是转念一想,我和他们本就不同,选择的道路也不同,真的不必比较什么。我只是认真听着,不懂也没关系,只是尊重和配合。

      下午晚课时,冰块坐在五步之外,拿着经书给我讲解所抄内容的涵义,让我停下念经的条件是减免心经五十遍。冰块手指白皙修长,声音冷淡清晰,总的来说,这个过程不算太难熬。

      真的开始慢慢了解一种信仰的方方面面了,我知道他们想渗透我,感染我,可我之所以是我,就是因为对一切会有一个以我为前提的判断,或许我会被改变,但只是在原来的我上面做添加修改,我不会变成完全陌生的我。

      最近生活好像变好了,连手都变细腻了,这天下山给家里打了电话,又去王大叔家取拜托他们帮我买的冬装,最近天气已经特别冷了,不穿厚点根本不行。

      为了证明我过得还不错,我偷偷掀开面具让王大叔看我面色,冰块就站在门外也没有呵止我,我觉得他最近人还不错。

      王大婶见我虽然瘦了,但面色还行,拍拍我肩膀说:“你没受苦就行。”我抱抱王大婶说:“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获得自由的。”

      “你身上现在有一股香味。”王大婶突然说:“是神庙的香味。”我不明所以,闻着自己袖子,没有闻到香味,但王大婶很肯定的说有。

      回去时我一边思考身上的香味,一边念着经,走在前面的冰块突然停下,害我没注意差点撞他身上,他惊讶得向后退了两步,我也反应过来退了三步。

      五步是我们默认的距离,他问我“在低着头在想什么?”我无所谓的说:“没什么。”他显然不信但也没继续问。

      神庙的生活还在继续,最近小监工和我接触神庙的人也不阻止了,只是用眼神监视我们而已,小监工经常和我一起学习,有他陪我,我又觉得日子变好了。因为减免政策的实施,我的一万遍进度也变快了。

      这天,我和小监工在院子中间晒太阳念经,白色的雾气从我嘴里涌出来,我饶有兴致的看着它们在阳光下扩散消失,小监工突然叫了起来“一诺师兄!”

      我转头向大门看去,一个个子很高,长相周正,长发与服装很不协调的男人走了进来,小监工跑向他,喊着“一诺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看来他就是和青月一起逃跑的神使一诺,他没戴面具不穿神袍的样子原来是这样的。

      一诺摸了摸小监工的头,让他去把他的面具拿来,我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一步步走到神庙大殿门前,静静的跪了下去。

      小监工声音很大,神庙的人都从屋里出来了,看见一诺跪下,主持生气的说:“你还知道回来。”

      一诺低着头悔恨的说:“我错了。”

      我没有回避,因为我之所以留在神庙,和跪下的这人是有关系的,同时我也想知道青月怎么样了,如果她也回来了,应该会很惨吧。

      冰块走过来让我回避,我没坚持留下,只是提醒他“他回来了,我应该可以离开了吧?”

      晚饭过后,厨房大叔说他要去小黑屋给神使一诺送饭,我才知道他在失去神使身份和留在神庙接受惩罚之间选择了接受惩罚。

      我想知道青月的消息,跟着送饭大叔去了,大叔把饭放在小窗口,比我被关时吃的好一点,对比之下,我有点生气了。

      “我是图书室的小鱼。”我开门见山的说:“因为你和青月的离开,我不得不留在神庙。现在,你回来了,那青月呢?”

      里面的人先是道歉,然后说:“她还在外面,至于在什么地方,我不能说。”

      我不在乎她到底在什么地方,问完就走了。回去见到正在找我的冰块,先开口问“我可以离开了吗?”

      冰块沉默了几秒,回答“不行,你的心经还没有念完。”我很失望,念着经回去睡觉了。

      天气已经非常冷了,据厨房大叔说一诺日子过得特别苦,我没兴趣再去看他,倒是冰块偶尔去看他。

      这周冰块他们要整日念经祈福,由小监工监督我下山打电话,我先回了一趟图书室,扫了扫院子里的树叶才去打电话。

      父母问我过年能不能回家,我对家人的思念已经无法抑制,便脱口而出“回来,我会回来的。”

      这次打完电话之后,我回神庙日夜不休的念经,每天只休息几个小时,在冰块他们整日念经的时候,我比他们更努力。

      冰块他们的仪式完还在继续,我的一万遍完成了,完成的那一刻,我很轻松,我走出房门,直直的走向大殿,从侧门走向主持念经的房间。

      我敲门进去,主持看着我,我直说:“我的一万遍心经已经完成,我要离开。”

      主持说:“还需要到往生塔举行一个仪式。”我直接说:“就请你们代劳吧,我的家人在等着我。”

      主持不解的问我“仪式只需半天,你已经在神庙度过了这么长时间,半天都等不了吗?”我回答“就是带待了太久才不能忍了,这里是你们的全部和归处,却不是我的。”

      主持问我:“千司(冰块)同意你离开吗?”

      我毫不在意的说:“他不知道,但是我猜他不会干脆的同意。”

      主持向我投来不解的眼神,我毫无顾忌的撒谎“因为我对他有好感,向他辞行根本开不了口!”

      主持惊讶得站了起来,我添油加柴的继续说:“他个子高,声音好听,手也好看,我们相处了这么久,我一个年轻女孩子,怎么能不动心?”

      主持死死的看着我,眼神从一开始的怀疑变成了担忧,我知道刚才的话语我漏心了,但是没关系,马上就能结束了。

      不能再出一个一诺了,主持重新坐下对我说:“明天你自行离开吧,去你该去的地方,不要打扰任何人的宁静。”

      我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这晚睡得特别好,第二天如同往常去吃了早饭,冰块他们继续去念经,小监工叫我一起去晒太阳。

      我和小监工站在太阳底下,他奇怪的问我:“你怎么不念经了。”

      我叹了口气说:“已经念完了,我要离开了。”

      小监工一下子抱住我,说着:“你可以不走吗?”

      我想到了小监工会舍不得,所以想过偷偷离开,可是我不会再回来,所以必须好好告别。我拍着小监工的背,让他抱了好久,告诉他“我会想你的,你不要伤心,你的一切都在神村,而我的一切都在外面,我的家人在等我,我必须要离开。”

      小监工还是不舍,跟着我回房间,我解下面具放在桌上,他看着我的脸说:“不要走好吗?”

      我摇头,拿着东西往外走,小监工一直跟着我,我在寺庙下山的路口让他停下,他伤心的往回跑,我则毫不停留的离开。

      自由的空气吹散离别的伤感,小监工有那么多师兄陪他,不会有事的,我终于可以回家了,面具戴久了突然不戴有点不习惯,可是我心里清楚,现在的我才是真的我。

      我到村里先去王大叔店里吃午饭,他们知道我重获自由,都很高兴,正好第二天他们要上县进货,可以把我送出去。

      我去见了村长,告诉他我将离开并且辞职,他有些遗憾的说:“你神庙都呆得住,神村就不能待吗?”

      “这片土地不适合我生长。”我没和村长多说,回图书室打扫收拾,我要干干净净的离开。

      第二天早上我从图书室提着东西下楼时,冰块竟然站在楼下,虽然所有神使都看起来差不多,但是相处几个月,我已经能一眼分辨出哪个是他。

      我走向冰块,他语气有些重的先开口问我“离开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你的度厄师。”

      我毫不心虚的说:“因为不能打扰你念经呀。”同时又觉得度厄师这个说法很可笑,有些嘲讽的说:“你觉得你是我的度厄师,是救我的人,可是我觉得是你看守犯人的狱卒,看管的还是我这个根本没犯什么大罪的人。”

      冰块看我的眼神有些闪动,缓缓的说:“你摘下面具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笑笑说:“这才是本来的我。”在寺庙失去自由被管制的我和现在自由的我当然是不同的。

      我不想废话,提着东西往外走,冰块突然用不舍的语气问我“你还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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