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远离影帝[穿书]》松湘

9、入戏

　　下一场就轮到叶语的戏份了，郑导正在给他讲戏。

　　从小米的角度，叶语把体型偏瘦小的郑导挡个严实，他没瞧见郑导，手里捧着一盒刚切好的水果，远远的就喊起了叶语的名字，连叫几声，叶语都没有回应。

　　郑导被小米的叫声打断，见叶语不回头应和，刚要好心提醒叶语有人喊他，忽听小米嘴上的称呼一变——“小越。”
　　这下叶语好似被一只魔手点醒，回头去瞧来人，错过一点身子，小米总算看到原本被叶语挡住的郑导。

　　小米怕自己打断了叶语和郑导，满脸讪笑，郑导的脸上却扬起一个欣慰的笑容，拍拍叶语的肩头，“确实入戏了。”

　　叶语意识到郑导说的是什么，一时也不知道该尴尬还是该高兴。
　　最近，叶语太沉迷于研究剧本，但这研究成果确实显著，他几乎完全把自己当做戏里的小越了。
　　小米都发现，最近，他偶尔需唤叶语在戏里的角色名，才能喊动叶语。

　　“导演，我......”叶语刚要再向郑导说两句自己对小越下场戏的看法，眸光一闪，见不远处傅明渊正往这个方向步来，他心被提起，话音陡转，“......我现在有点饿了，先去吃点水果补充热量啦。”

　　“嗯，去吧。”郑导慈眉善目。

　　叶语拉着小米匆匆离开，那步子怎么看都透着几分慌乱，郑导忽然意识到，剧组艺人有自己固定的休息区，他所在的这片区域不正是叶语的休息区么？
　　带着疑惑缓缓转身，迎上傅明渊的身影。

　　郑导心意微动，乐呵呵的试问一句，“明渊，来找我的？还是......”
　　“还是”后面藏着的东西有几分意味深长。

　　傅明渊没急着答他，目若寒潭的瞧了他身后的方向一眼。

　　郑导意会，哈哈笑了两声，“还没问你呢，前天我就看出来了，怎么对小叶这么关心？”
　　傅明渊思考着叶语的动机，随口道：“惜才。”

　　搞艺术的人都惜才，傅老师看着严肃不好接近，他的惜才却是出了名的，郑导就没再多问什么，只是饶有趣味道：“小叶好像有点怕你呢？”
　　刚刚窜的那么快。

　　傅明渊也着实无奈，怕他倒也还说得过去，不过他已察觉到自前天开始，叶语就有意躲避他，这又是为何？
　　他自认帮他不少，虽不计较回报，但一句谢谢总该有资格听到，却每每只能瞧见他匆促离去的背影。

　　小朋友的心思确实难猜。

　　.

　　“哇”小米边和叶语一起吃水果，边翻看下周的通告，“小叶，下周三有你和傅老师的对手戏！”

　　叶语刚要开心，像是想起什么，瞬间开心不起来。
　　小米忍不住担心道：“小叶，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有什么心事吗？”

　　其实叶语还在懊恼那天假意扇巴掌的事，傅老师当时那么严肃，肯定是觉得自己“不行”。
　　一想到这里整个人都没自信了，还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叶语不知道怎么给小米说这件事，他又有那种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的毛病，好半晌，才解释道：“我最近心情不好是在提前体验人物的感情，没什么啦。”

　　.
　　实际上，周三的这场对手戏不完全是对手戏，顶多算是同场演戏，两个角色只有一句交流。

　　这天，小越被一个陌生的电话告知姐姐突然晕倒，电话上的男声告诉给他地址，他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整齐，着急忙慌的去找姐姐，按照电话上的提示，他来到到一个装修潦草的宾馆。

　　自然有人带他上楼，来到一个门户大敞的房间，小越看到了让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幕。

　　他的姐姐被缚在床上，一群男人野兽般肆意践踏着姐姐。

　　小越尖叫了一声，不要命的往里面冲，被床边一人狠狠踹翻在地。

　　床上一道声音边喘着粗气边扇着巴掌，“小娘们，和我拿乔？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想跑？这是后果！”侧过头对着床边小越的方向粗声道：“给弟弟让一让，说不定弟弟也好奇呢，哈哈哈哈哈。”

　　他身/下的李虹绝望的闭着眼睛，死去一般。

　　小越咽下被踹起的心头血，憋红着脸，虽被人踩在地上，依旧挣扎着往床边爬，要去救姐姐。

　　一心救人的李飞白还是来晚了一步，眼前地狱般的一幕让他久久无法回神，一些被他深藏于识海的东西如同遇到洪水冲毁堤坝，翻涌着出现在眼前。

　　一切都是似曾相识的，床上的人，床下的人......
　　只不过，那时候的他只有七岁......

　　接下来是一番以一挑十的扭打，好在最后警察终于来了。

　　......

　　原本小越和李虹的副线只是李飞白找真相过程中的一环，但在编剧的改动下，小越成了唤起导致李飞白童年记忆的关键角色，正是这段回忆，让李飞白换上了人格分裂症。

　　为了方便拍摄，宾馆房间是临时搭的景色，因此外场围了一圈人。
　　大家早都听说这场戏很精彩，却没想到会这么精彩，那些跟着流言相信叶语是靠后台加戏的人不得不动摇了，好几个人的眼眶都湿漉漉的，显然被演员的演绎震撼了。

　　导演喊了“咔”，小米忙去扶叶语下场，刚刚又是踩又是打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伤着哪里。

　　叶语跟着小米回到休息区，小米上下检查一番，没发现什么异样，叶语也只是笑着说没事，那笑容却总有两分忧愁和苍白。

　　正好快到剧组放盒饭的时候，小米去拿盒饭，回来的时候发现陈姐坐在叶语的旁边，正在悉心嘱咐什么，再定睛一看，叶语好像在哭。

　　小米还以为陈碧在教训叶语，一向和叶语共患难的他一个箭步冲到两人跟前，刚要开口“声张正义”忽然听到陈碧说：“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你解决啊。”

　　联想到叶语最近心情低落，小米蹲在叶语面前，“小叶，怎么了呀？”

　　叶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仿佛真正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他难以脱离小越的那份经历和心情。

　　三人互相发着愁，周遭的空气似乎都被叶语脸上的细泪浸湿了。

　　一道醇厚的男声敲开沉默，“这是还没出戏。”

　　小米和陈碧最先回头望去，见说话的人竟然是傅明渊。
　　他身上还穿着刚刚那场戏里的衣服，衬衫上血迹斑斑，不仅如此，脸上受伤的妆效也没擦除，与日常生活中一丝不苟的形象判若两人，联想到戏里斗狠的英勇，一股男儿血性直冲刚才观看过表演的小米和陈碧。

　　小米记挂着叶语，“傅老师，怎么让小叶出戏啊？”
　　陈碧却已然将小米拉到一旁，“傅老师，麻烦了。”
　　傅明渊颔首。

　　先头傅明渊被小米和陈碧挡着，叶语听声音觉得像是傅明渊，这刻一抬头，又望见了李飞白。

　　叶语的眸色不深，本就显得纯净，这会儿被泪水洗过的眼眸更加清澈。眼尾哭的红红的，尾部的睫毛天生很长，颤颤巍巍的挂着两滴细小的水珠。
　　好可怜的一副样子。

　　傻乎乎的入了戏，却不知道怎么出来。

　　傅明渊捺住眼中的无奈，伸出手，启唇，冷肃的面庞掀起一道温和的波澜，“来。”

　　叶语下意识把手放在他宽一些的掌里，被拉起来，下一秒，傅明渊轻轻将人搂住，叶语跌进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一旁观看的小米简直要惊掉下巴，饶是一向淡定的陈碧都控制不住的瞪大眼睛，下意识侧身替俩人挡了挡。

　　傅明渊又向叶语耳语几句，松了怀抱。

　　“能出戏了吗？”他淡声问。
　　叶语揉揉眼睛，待看清眼前的人是傅老师，终于恢复到面对傅明渊的常见状态——不敢直视。
　　他别过脑袋，答道：“谢谢傅老师，我出了。”

　　傅明渊微垂着眼观察一圈，道：“那就笑一下。”
　　叶语很听话，转过脑袋，仰起一点脖子，唇角向上，肌肉牵动，眼睛里也被送上了笑意。

　　傅明渊瞬间便觉心情颇好。
　　“好好准备后天的戏吧。”他嘱咐。
　　见叶语回应，便离开了。

　　小米扶起下巴，忙坐到叶语的身边，“小叶！你出戏啦！”
　　叶语点点头，抱歉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什么呀，”小米挥挥手，淫/笑两声，“恭喜你刚才达成被傅老师拥抱的成就。”
　　“这是后天的戏份啦！”叶语立即解释道：“我演的那个角色不是经历了很糟糕的事嘛，都快抑郁死了，最后是李飞白的拥抱完成了他的情绪转折。”

　　“原来是这样！”小米向来思路奇特，“这样的话你到时候岂不是还能被傅老师抱一下。”
　　“说什么呢！”叶语脸微红，刚才他真的只把那一切当做表演的一部分，没什么奇怪念头的。

　　陈碧怕叶语又回到戏里的情绪，有意摸着他的心意调节气氛，“怎么耳朵有点红，在傅老师怀里的滋味怎么样？”

　　怎么样？
　　几秒钟而已，他还来不及感受呢。
　　哎呀，那可在是演戏，感受什么呀！

　　不过，傅老师的心跳声好像还响在耳边似的，他呵在他脖子上的气息，是热的，带点潮湿的，还有他伏在他耳边说话的声音，浓醇的像一壶酒，虽然都是台词......

　　叶语的想法一泻千里，越想越羞耻，还好他的兔子耳朵够长，扯出来贴在脸颊上，好久才镇静下来。

　　好像是刚才那个怀抱才让他意识到，傅老师是个活生生的生命，可不是什么纸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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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