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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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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前,受到具有奇特能量的彗星的撞击,这个星球迎来了漫长的冬季,为了寻求阳光人们与其他种族结下盟约,利用彗星留下的能量共同建立了空中都市‘伊甸’。可是当城市建成后,贪婪的人类却背弃了誓言。居住在‘伊甸’的天上人开始想要统治居住在地面的地上人。拥有真二十七纹章的纹章使们在英雄西格撒克的率领下奋起反抗,最终打败了‘天空之王’ 巴鲁巴尔特•拉格那。伴随着‘伊甸’的陨落,真二十七纹章也在战火中湮灭,只残留下维持世界五元素的五枚纹章和‘天地战争’的传说。时光流转,世纪更替,曾经的记忆沉淀成传奇,传奇褪色成神话,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后,神话也渐渐烟消云散,被人遗忘。
选自[天地战争] 作者不详
序章
一阵风生成于终年白云缭绕的鹰鹫山脉下,向西吹拂,越过两河,吹过古代都市的遗迹,来到阴影森林,它越过枝桠纠缠的雨林,拂向缓缓前行的一队人马。
这年的春天特别温暖,丛林里又阴暗又闷。凉爽的风令骑在队伍最前列的斯坦•伊多克精神一振,他拨起被风吹到眼前的头发,心里懊悔着不该接受友人的建议走这条路。因为这样虽然可以省下不少路程,但此处的气氛却令人厌恶。林子里一片死寂,达达的马蹄声显得震耳欲聋,树梢不见麻雀啁啾,林间不见松鼠追逐,就连午后猛烈的阳光也透不过稠密的树叶,墨绿的地衣和野草残骸散发出腐臭的气息,玷污旅人的鞋底,盘根错节的树根与攀缘的藤蔓不时绊住骑士们的马,引起一阵阵咒骂。这是片诡异的森林,让人惶惶不安,想入非非。
斯坦特地看了卢克•迪纳密斯一眼,这位白衣法师显然早就对这种环境安之若素,此刻他正用修长的手搭起凉棚向前张望,马匹践踏出来的小路蜿蜒着向前伸展出去,直到隐没在灰暗朦胧的光色里。
“我想你没有把我们带迷路吧?”斯坦催马来到法师身边说道:“也许我们该折回去,从卡卡加德山到阿莫斯草原的路要好走得多。”
“是的,但在我们越过卡卡加德山前就得先和亚人族打一场,那里可是他们的地盘。”法师说:“而且我们没有时间了,议会最多拖住库雷亚人两到三天,到时候他们的大部队就会返回根据地,要真那样我们还不如不去。”
“我总觉得这次的任务太不光彩,有违骑士精神。”
“团长大人,您的正直就是您仕途不顺的祸首。”法师苍白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笑意,“不过正因为这样,我才会承认你是我的朋友啊。”
斯坦大笑:“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让我跟着你走这该死的路了。”
斯坦•伊多克年方二十,出身贵族家庭,是人丁稀少的伊多克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他加入帕拉斯骑士团不到一年就凭借精湛的武艺和高尚的品德成为缪斯都市同盟最年轻的骑士团长。卢克•迪纳密斯、斯坦•伊多克、莱昂•玛古纳、洛伦•格林利夫、霍斯•平克顿、里查德•克兰被称为‘同盟六骑士’,其赫赫威名远播同盟和南方诸国,甚至在敌对的哈鲁莫尼亚神圣宗教国也无人不知。
年轻的骑士现在骑在高大的战马上,身穿银黑色锁子甲、黑色皮靴、织有帕拉斯骑士团蔷薇标志的长黑披风,威风凛凛,英姿飒爽。而和他并排前进的卢克•迪纳密斯却是另一番打扮,大名鼎鼎的圣堂法师只套着一袭象征效忠光明的白色法袍,灰色长发中规中矩地一分为二,披散在和斯坦同样的黑披风上,因为长时间足不出户,脸色惨白而无血色,仿佛久病初愈的病人。但斯坦深知卢克绝不象他看上去那样孱弱。一直以来,很多人都对将卢克•迪奥斯列入‘六骑士’一事颇有争议。曾有一名年轻气盛的议员当众羞辱卢克,称他是‘耍把戏的娘娘腔’,结果被卢克用一个小小的风系法术挂到了西敏士大教堂的尖顶上。那是斯坦第一次看见卢克发火,对此他的评价是:‘我宁愿同一头喷火的恶龙搏斗,也不愿意面对一个愤怒的法师。’卢克为这件事差点被投入军事监狱,不过他却获得了骑士们的一致尊敬与景仰,从此再没有人质疑他是否够格加入‘六骑士’。
斯坦了解卢克是个信得过的伙伴,如同他信任他的剑,可他还是感到不安。无数次战斗养成的敏锐感知促使他不自觉的把手放在剑上,随时准备抽出它。这片森林让人感觉怪怪的,空气稀薄得令人透不过气,就算白天在这里行走也得小心翼翼,眼下日已西斜,斯坦只觉得所有的危险都在阴影和黑暗里蠢蠢欲动,只待天色一黑就朝目标猛扑过来。
卢克倒是气定神闲,他轻拉着骏马的缰绳,还不时拍拍马儿的脖子鼓励它快些走。他那瘦削的轮廓,锐利的目光给人一种安定和真实的感觉,而他那坚毅的表情则象在昭告黑暗中的一切:不管它们是什么,最好识相点,别来挡住他的路。他一本正经的表情让斯坦心生愧疚,连忙打起精神,催促黑马‘疾风’快点前进。
往前走了几里地后,森林的颜色越发深了,夜色从他们身后漫了过来。紧迫感驱使这支队伍继续赶路,因为担心来不及赶到目的地,他们尽全力策马前进。高大的战马跑起来又快又有耐力,但在丛林里却无用武之地,他们又勉为其难的向森林深处推进了几里,天色一下子象淋下的墨汁,黑暗笼罩了一切。
稍事休整之后,法师建议大家点起火把继续前进,这回不再有咒骂和抱怨声,一整天马不停蹄的奔波浇熄了骑士们心头的火焰,他们沉默地行进着,速度越来越慢,斯坦不禁怀疑等他们抵达阿莫斯草原时是否还剩有战斗的力量。
“我们必须休息一会。”斯坦说:“虽然我也巴不得快点走出这片鬼林子,但我们总得留点力气对付库雷亚人啊,要是可以的话我还不想在半夜点着火把赶路,这让我们象一个个挂着灯笼的活箭靶。”
卢克点点头,他也已十分疲倦了,脸色白得象张纸。
于是他们在一片林间空地围成一圈露营,为了怕有敌人,他们在外围派了一圈骑着马的哨兵。斯坦布置好一切,发现法师正坐在营地中央的火堆前沉思。
厚厚的腐叶和草皮令斯坦的脚步声轻到几乎听不见,法师好象睡着了,跳跃的火光在他的尖脸上投下一大片安详的阴影。他卸下警戒表情的脸此刻呈现出一种宁静的美,白得透明的肌肤在火光的掩映下有了一丝血色,看上去不再那么病态。斯坦暗暗庆幸卢克没有长一个巫师标志的大鼻子,否则真是煞风景。
“你本可以不参加这次任务,斯坦•伊多克。”法师突然睁开眼说。
斯坦吃了一惊,他伸手朝火堆里添了几根枯枝才不悦地回答:“迪纳密斯,我再怎么健忘,也不会忘记伊多克家族的箴言——荣誉、勇敢与忠诚。难道你要我象老鼠一样蜷缩在帕拉斯堡,而让你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执行那个狗屁议会的愚蠢决定吗?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为了这句话我就该和你决斗。”
“荣誉、勇敢与忠诚不会要求一个即将成为父亲的人离开自己的妻子,到边境的密林里来冒险。斯坦,艾蕾茵会伤心的。”卢克道。
斯坦一声不响。他的妻子艾蕾茵即将为伊多克家族产下第一个继承人,在这种时刻,要不是责任心和荣誉感的驱使,他绝不会离开将要分娩的妻子来执行这个愚蠢、卑劣的任务。
他们此次行动的目的地是地处缪斯都市同盟与哈鲁莫尼亚神圣宗教国边境的阿莫斯大草原。广袤的大草原上生活着游牧民族库雷亚人,他们居无定所,四处流浪,哪里有肥美的水草,他们就在哪里放牧。他们自成一国,既不服从于神圣帝国的皇帝,也不向同盟的议会称臣。所以尽管两国敌对,可谁都对这个倔强的民族不抱好感。最后同盟议会宣布:既然草原是同盟领地,所以同盟有责任将这些尚未开化的蛮族撵出边境,让他们滚到别处去自生自灭。就这样,同盟与库雷亚族的战争断断续续打了几十年,至今同盟也没能将库雷亚人赶离自己的家园。这并非同盟的骑士们不卖力,骑士团剿灭过三到四十支零星的游牧队伍,而大多数时候当装备精良的骑士们赶到时,只能够找到一些丢弃的破衣服或者食物残渣,整个库雷亚村都消失在空气中了。传言说在同盟内部有被库雷亚人收买的斥候或者同情库雷亚族的人,不过传言只是传言,始终没有被证实过
最近同盟厌倦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新上任的撒姆森会长在与议会进行了冗长的讨论后决定以和谈为借口牵制住库雷亚族族长,然后派遣帕拉斯骑士团彻底消灭蛮族的根据地。这种单方面宣战又单方面宣布和谈的行为未免任性,但从那位族长欣然接受这点来看,斯坦猜测对方肯定也厌烦了陪议会的大老爷们玩捉迷藏,正想要快点将事情做个了断呢。
柴火劈啪劈啪地烧着,亮光引来密密麻麻的蛾子,它们疯狂地扑向火焰然后化为灰烬。斯坦沉默地凝视着跃动的火舌。周围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卢克再次开口说话。
“想不想听个有关天地战争的故事,斯坦?”
“那太遥远了,恐怕你还没讲完我就会睡着,”斯坦说道:“还是说说有关阴影森林的传说好了。这片林子让人不安,就连那安静的气息也很可疑,它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我说的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我的队伍都累垮了,这可从来没碰到过呢。”
法师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疲倦地靠到斯坦身上,这是他最接近表达抱怨意思的一次。斯坦这才内疚地想到,卢克的身体不象自己这样强壮,很少出外旅行的他应该比自己更加疲惫才是。
斯坦动动身子让卢克靠得更舒服些,只听到卢克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早在天地战争前,这片森林就已经矗立在这里了。天地战争开始后,世界各地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持有真火之纹章的英雄西格撒克打败了‘苍王’巴鲁巴尔特,拯救了世界。西格撒克也由此被称为‘炎之英雄’。后来西格撒克不知所踪,具有强大力量的纹章也随他一起消失。据说当世界又一次面临危机时,他就会又回到人间,挽救世界。但这个传说并非都是事实。”
“那么事实的真相是什么?”
“西格撒克击败过天空之王是事实,但据说他因在战争中大大增强了力量而反过来威胁到地上人。他的消失是因为被其他的纹章使用巧计骗入异次元而被封印,他为了报复忘恩负义的人类而把灵魂卖给了恶魔,并企图与恶魔同化使他自己的身体得到永生。这片森林正是当年纹章使们封印他的地方。”
“悲惨的英雄传说。”斯坦摇摇头说:“真是太不幸了。”
“事物的真相就是如此不堪,有谁会相信传说的英雄竟是恶魔的化身呢?”白衣法师嘲笑道:“而曾经的战友反戈相向,我想西格撒克当时一定气得发狂。”
“不管怎么说,就算西格撒克后来堕落了,他仍然是人们眼中的英雄。要不是他,我们可能还要受生活在天上的家伙统治呢。而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走出这片树林,听了你的故事后我更讨厌这地方了。”
卢克摊开双手,耸肩道:“团长大人,要不是您下令今晚休息,我们本可以明天一早就看到碧绿的大草原和莱昂•玛古纳的白底绿鹰旗。我想他一定等得不耐烦了。”
“有时间抱怨的话不如好好休息一下,我的朋友。我可不想你打着瞌睡上战场。”斯坦把身上的黑斗篷披到法师身上:“还是说你愿意让我枕着你的腿睡一会儿?”
“这就算了,大人。”法师笑道:“为了圣堂法师的尊严,我至少该体面地死在库雷亚人手里,而不是作为团长的枕头被压扁。”
卢克一躺下就响应了睡眠之神的召唤,斯坦则抱着剑坐在火旁,拿手指在剑鞘的花纹上摩挲着。树叶沙沙作响,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声音。
忽然,斯坦又兴起了早上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也许是舞动的影子迷惑了他的眼睛,他好象看到右边的树丛里有东西一闪而过。他拔出剑,一跃而起。这时不祥的预感抓住了他,他敏捷地一偏头,一支黑羽箭贴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笃地钉进树干,箭尾犹自嗡嗡作响。立刻,斯坦知道受袭击的不止他一个,整个营地象泼进水的油锅般沸腾了起来。只听得金属撞击声,喊叫声和马嘶声乱做一团。
“敌袭!”
“马跑了!”
“保护团长!”
“镇静!保持警戒队形!”斯坦大喝道。他的声音压过了其他声响,骑士们顿时安静下来,队伍自动面朝外围成一个圈,最外层是盾牌与剑组成的壁垒。第一阵箭雨过去后,敌人好象暂停了攻击,森林里一时又恢复了宁静。
“是库雷亚人。”
卢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正站在斯坦身后端详那支箭。
“该死的蛮族,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们最好赶快向出口突围,在树林里我们不占优势。”法师说:“莱昂的部队在那里,我们可以和他们会合,那群野蛮人就拿我们没辙了。”
话音刚落,第二波攻击就开始了,暴风雨般的箭雨朝帕拉斯的骑士们袭来。号角声震耳长鸣,敌人从密林里源源涌出,他们用低沉奇怪的语言呐喊着,挥舞着长矛和斧头冲过来。骑士们的队形被冲散,近身肉搏开始了。斯坦和卢克站在战场中心,耳中只听到痛苦的嚷叫声和剑与剑的撞击声,接着,借助火光他们看到了出口的方向。
“上啊!”斯坦道:“我们共同拔剑杀敌的时候到了!”
“风刃裂破!”法师以实际行动回答了斯坦。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把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库雷亚人卷上了半空,他们的厉声长叫许久之后还悠悠不绝。
“为了帕拉斯而战!”斯坦喊道,银剑上下挥舞,熠熠闪光,他顺手砍倒了两个蛮族,但立即又有三个挡在他面前。
敌人被打得踉踉跄跄,往后退去,但随即又紧攻上来,再被打回去!每次的进攻过后,骑士团的圈子就缩小一圈。灰白的黎明出现在东方,号角声又响了起来,又一波敌人从背后攻过来。抵
“妖怪!有妖怪!”
“野兽!”
骑士团后方阵脚大乱,斯坦杀退几个敌人,转头望去,只见十几个巨大的黑影冲进阵地,所到之处向者披靡,骑士们的剑被折断,盔甲被砸出瘪坑,阵形被强行撕开一个大口。接着一道闪光,法师的‘雷神招’劈中了其中几个黑影。斯坦看到他们有着狼的脸,深陷的眼窝,鬼火般的眼睛。
“亚人,卡卡加德的亚人。”斯坦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为什么连它们也出现了?”
“我们被出卖了。”法师平静地说。
“谁?有谁会知道我们要走这条路?!”
卢克怜悯地望望斯坦,动动嘴唇却没有说出任何话。
兵器交接声不绝于耳,骑士们的盾牌防御在亚人强劲的攻势前迎刃而解。这些半人半兽的怪物力大无穷,毛皮厚实,骑士们的刀剑对他们来说就象缝衣针一样,起不了多大作用。对付他们,白衣法师的攻击魔法倒颇有奇效,被雷电灼伤的痛楚使得他们暂时减缓了攻击的势头。
“你带着他们突围,去请求莱昂的援兵。”斯坦将剩下的骑士集结起来,对卢克说。
“我拒绝。”卢克说:“我不认为这种时候莱昂那里还会有什么援兵,我们在这儿打了大半夜,他不会没有听到库雷亚人的号角声。”
斯坦脸色发青,他愤怒地嚷道:“你的意思是说莱昂出卖了我们?!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把我们卖给了野人?”
“我的意思是莱昂要么被打败了,要么是他放这些野人通过的,不管是哪种情况,他都不可能有援兵派给我们了。”卢克面无表情地说。
“该死的,那我们该怎么办?”
“派几个人将这个消息送出去,而我们留在此地战斗,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法师说:“请让我站在你的身边。”
“为了帕拉斯的荣耀?”
“为了帕拉斯的荣耀!”
众骑士谁都不愿意独自逃生,最后还是由斯坦态度强硬地指定了几个人。
天快亮了,亚人与库雷亚族的联合部队再度象潮水般攻了过来。斯坦挥舞着银剑冲在了最前面,他砍倒一个挥舞着大斧的库雷亚人,听见法师正以庄严的语调吟诵着咒语,接着他背后一凉,整个人直挺挺地横倒在地。斯坦努力转过麻痹的脖子,看到卢克正站在后面,手指搭成一个奇异的手势。
“真言术?”斯坦艰难地挤出三个字。
“确切来说是真言术•镇。”法师微笑着回答,他的白色长袍在朦胧的晨光里闪闪发亮。
“臭法师,你要干什么?”
“送你回家去。”无视斯坦愤怒的表情,卢克牵过‘疾风’,把斯坦放到马背上,这个动作费了他不少功夫,斯坦的体重再加上那身盔甲对他来说实在太沉重了。他气喘吁吁地做完这一切,当中差点被自己的白袍绊了一跤。
“好了,我亲爱的朋友,回去吧,回到妻子和孩子的身边。”卢克意味深长地看了斯坦一眼,然后拍拍黑马的脖子说了句什么,‘疾风’带着斯坦跑起来。
斯坦整个身体都麻木不仁,他竭力扭头向后看,只见无数的库雷亚人正朝骑士团扑来。箭嗖嗖响着落在他们周围的草丛里,法师手里不时闪出亮蓝色的闪电和真空的风刃,敌人的尸体很快在他四周围成一个圆圈。就在他要召唤一个更强力的魔法时,几个库雷亚人扑到了他身上,一转眼就将他压倒在地。‘疾风’越跑越快,接着小路转了个弯,斯坦什么也看不到了。
‘疾风’沿着小路向南直奔,两旁的树林里不时射出冷箭,不过都被它抛到了身后。浓密的树林渐渐变得稀疏,微弱的阳光出现在密林出口处,忽然一支箭擦着‘疾风’的前蹄而过,惊得它高高地直立起来,斯坦被重重摔到地上。地面很软,他并没有受伤,但受惊的‘疾风’却撇下他跑了。
斯坦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从他中了真言术到现在已过了一个多小时,四肢可以活动了,但手脚象刚在冰水中浸泡过一样,没有知觉,而且他也没有从失去战友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失去卢克的打击比任何皮肉之伤都更令他痛苦,他脸朝下躺在柔软的草皮上,心情沉重悲戚,空气仿佛也因为他的悲伤而变得沉甸甸的,充满了一种凝重的气氛。
气氛微妙地转变了。
大气中弥漫着沉重而邪恶的气息。
斯坦抬头一看,只见就在不到二十尺的地方,站着一个黑袍男子。一袭沉重到几乎不感光的黑袍将来人从头到脚罩起来,他脸上罩着一个黑色面具,使人根本无法窥见他的面孔,然而斯坦却直觉他与对方正互相凝视,对方那散发着恶意的目光令他久久不能移开视线。他本能地伸手拔剑,发现剑不见了。
“你是什么人?”斯坦问。
对方没有回答。斯坦注意到尽管有风吹过,可那人却连一片袍角也没被掀起,这个发现让斯坦寒毛直立,心底发麻。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人忽然说话了。
“斯坦•伊多克。”他的声音平整得没有丝毫起伏,就象在宣读一个毫无意义的词句。
“没错,我就是斯坦•伊多克。你想干嘛?”斯坦挣扎着撑起上身。
“给我真水之纹章。”黑衣人向斯坦伸出一只手。他的手骨节分明,十指纤长,斯坦看到在那只手的尾指上还带着一枚小小的戒指。戒指的造型很奇特,几根月桂枝构成一个皇冠图案。
“圣堂法师!你是个圣堂法师!”斯坦大叫道。宣誓效忠光明的圣堂法师身着代表邪恶的黑袍,来向自己索要家族秘传的水之纹章,这比最离奇的噩梦更令斯坦大惊失色。此人绝非善类的气息提醒着斯坦该快点把这个消息告诉卢克,然后他猛然记起卢克眼下生死未卜,为了保护他。
黑衣人象被火焰烫到一样缩回了手。他在面具后发出恼怒的冷笑,声音不大,可十分刺耳。
“既然如此,我只有消灭你。”他不疾不徐地朝斯坦移过来,近乎优雅的,散发着和吸血鬼相近的气质。那人越来越近,斯坦这才想到要后退,很快背便靠到树,他象被钉住般动弹不得。他屏住呼吸,麻木的左手里死死握住一片刚才在草丛里摸到的石片。
黑衣人扬起一只手,口里喃喃低语。
“死亡镰刀!”
斯坦•伊多克在漆黑的闪光落下的一刹那,左手用力向上挥出。他依稀听见黑衣人发出一声惨叫。黑闪光击中斯坦,他堕入了黑暗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