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冬日篇一 思念的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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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冬日暖阳
2024.10.21
正文一年前结束了，这篇可当作番外篇或特别篇，详细看【作者有话说】
冬日篇一
这天，亮一早起床，看见窗外的红叶一簇一簇地纷纷飞舞而下。
秋日的花朵和叶子都不复热烈，有了凋零的感觉，在城市的马路上铺上一层深灰色的地毯，显得庄严而静谧。不知不觉，已经到深秋了。
昨晚降温了，因此早上起来的时候，亮看到家院子里的草地和池塘上都结了一层晶莹的霜。
红叶纷纷落下，落在薄薄的白霜上，映照着日光，如同冰上的火焰。
十八岁的季节，注定和往日不同。因为，亮的围棋世界里除了光以外，现在也多了佐为。
和光和佐为的感情，就像四季。
和他们一起走过十八岁的初春、盛夏，紧接着来到成熟结果的秋日。初遇还不熟识、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慢慢相处，逐渐产生了深厚的情谊。这是亮最珍惜的温暖。
***
秋冬之交，阿含桐山杯决赛在即，佐为要和父亲在北京下棋。佐为买好了机票，不久就要飞去北京。光和亮却迟迟没有确定下来行程。
这时，亮坐在电脑前，一大早就看到光的邮件：
——“塔矢，你两天前不是到奈良参加关西的一个指导棋活动吗？你回东京没有？”
亮回道：
——“进藤，我昨天就回了东京。我今天打算去会所和其他人下指导棋。你和藤原老师在忙？”
给光回完邮件后，亮收拾着行李，把换洗衣物都放进洗衣机里。
亮的家依旧空无一人，父母上次到北海道观战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家。
“滴滴”一声，屏幕上显示出光的邮件：
——“最近我们家租约到期了，仓田总在讲我们应该搬过去上野，我们今天就去东博附近看房子了，仓田、和谷也跟我们一起。”
上野。亮眼前浮现出从浅草寺到东博那条优美的小路、以及热闹的天桥，还有上野公园如云的粉樱和紫藤。东博总是有许多古代展览，难怪佐为会想住那一区了。
亮：“你们还在上野吗，什么时候有空，我来拜访你们。”
光：“今天可能不太行，我们一天都不在家。傍晚我来会所找你好了，让佐为跟仓田他们一起吧。说实话，我有点烦，不想跟他们待一块。”
亮明智地没有问光为什么烦，只约下来见面的时间就关上电脑。
其实，亮知道光心里在烦什么。
***
在棋院里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九月末的一天，佐为、光和亮都到了棋院。
这天，秋雨滂沱，雨水溅在棋院白色的屋顶上，又沿着玻璃窗流下来。和初夏的阵雨不同，秋末的雨下得又大又急，通常伴随着降温，标志着寒流的开始。
佐为、光和亮都到了棋院。光在打棋圣战，亮在打手合赛。佐为则是到棋院参与职业九段围棋研讨会，也和棋院敲定富士通杯世界围棋锦标赛的赛程。
佐为注定是要为这些赛事忙碌的，不只是因为他是28场国际棋赛的种子选手，也是国内棋士的领袖，每一局棋、甚至一言一行都凝聚了世界的视线。
就如塔矢行洋所说：“定上名誉九段后，地位甚至高于一般的职业九段，责任重大，时间不再像以前那么自由了。”
亮今天赢了一局，顺利升六段了，光也是在半个月前升了四段。
亮取胜之后照例去看光的棋局，光跪坐在棋盘前，还没下完。光的强大在棋盘上一览无遗，他的对手已经下得面色铁青，汗流浃背。
光还有好一会才下完。亮去办公室找佐为，打算约佐为去复盘，晚上再找光。
棋院行政办公室门开着，亮远远地看着了白衣胜雪的佐为。水紫色长发披肩，宽大的雪白狩衣上有青鸟在云端飞翔的图案，在秋雨的掩映下流光溢彩。
佐为和理事在交谈，用钢笔在一大堆雪花般的文件上写着什么。
注意到亮的目光，佐为出来办公室，朝亮微笑：“小亮，你今天的棋局……”
但是，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一位行政助理过来了办公室：
“藤原老师，根据工作预约，关西棋院的渡边九段和富士通公司总裁竹内先生在会议室等您，邀请您洽谈富士通杯相关事宜……”
富士通公司总裁？亮听在耳里。
佐为皱起优美的眉，显得非常为难。
对于佐为来说，棋局是最重要的，佐为看上去想和亮复盘想到了极点，在这种渴望之下被公事打断，佐为困扰极了。
这时候恰好走廊的窗户开了，寒风灌进来，吹进亮的衬衣衣领里。
亮微微一缩脖子，佐为看在眼里，连忙体贴地说：“小亮，降温了，我给你买热茶……”
佐为在自动贩售机前买了一瓶温热的乌龙茶，交给亮。
“谢谢藤原老师，您去忙吧。”亮看着佐为，握着热茶，懂事地说，“我晚点再找您指教也行。富士通杯国内预选赛快要来了，您和富士通公司的人开会更重要。”
“真的很抱歉。小光下完棋圣战了吗？”佐为温柔地说，然后回头张望。亮摇摇头，说光还在下。
两人没说几句话，然后亮坐在休息室里，看着佐为又去了会议室忙公事。
***
气温变凉了，但还没有到需要开暖气的时候。这种换季的时节，总会让人的身体感到有点不舒服。
佐为成为名誉九段后的忙碌，令亮想起隐退前的父亲。和佐为不能想下就下了，亮心里顿时感到细微的失落和担忧。
雨水拂在透明的落地窗上。亮一个人在休息室的角落坐着，一边喝完了热茶，感到暖意在身体里缓缓流淌。
不知坐了多久，张贴着富士通杯海报的休息室门被一把推开。
是光，还有其他一大堆年轻棋士。
光灿烂地笑着，脸上挂着赢棋的喜悦，还在和其他年轻棋士们吹嘘：“我最近运气可好了，在棋盘上所向披靡，我跟你说，我跨到棋圣战下一层循环圈不成问题。”
“哎呀，知道你厉害啦，进藤！”阿福叫道。
“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进藤这样的运气啊。”门胁摸了把汗。
“我们得找藤原老师多指点才行。”本田一副下决心的模样。
“你们没看到藤原老师有多忙吗？”和谷叫起来。
“是啊，我最近也找不到藤原老师，果然是因为阿含桐山杯和富士通杯的事太忙了。”伊角苦笑。
一大堆年轻棋士走到休息室里，他们都看到亮，都迟疑了。和谷和越智毫不掩饰他们对亮的厌恶。
亮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其实光、伊角也同样实力超群，但是亮不知怎么地就是容易引起年轻人们的敌意。
只有光径直朝亮走了过去：“嗨，塔矢！”
光今天穿着红色的5号帽衫，映着窗外的红叶，显得格外精神抖擞。亮顿时感到雨天都在光的笑容之下变明媚了。
和谷说着下棋完要去哪聚会。越智看到休息室里的亮很明显在等着光，不屑地“哼”了一声。
“恭喜你升六段，去你家会所复盘吧！我等着看你的棋。”光对亮说，背起书包。
“走吧。”亮说，收拾了下也站起来。
两个少年并肩搭电梯，离开棋院会馆。
到了底层，有好几个院生小孩们好奇而崇拜地看着他们。小孩们都知道他俩是棋院的双子星，都在以他们为榜样奋斗着。
***
走出日本棋院会馆后，雨水仍下个不停。
光在屋檐下麻利地穿起雨衣，亮撑着伞，两人在雨中沿着雨水涟涟的斜坡走下去。学生们在他们身边纷纷走过。
“富士通公司的总裁来找了藤原老师，我今天碰巧遇到他们。”亮说，掩饰着心里的一丝失落。
“我知道啊，我有看佐为的工作日历。富士通杯又是一个很有讲究的国际锦标赛，佐为是种子选手之一嘛……”光拍着雨衣上的水珠说，“绪方老师去过，森下老师和一柳老师也去过……都是些九段棋手——”
忽然，光兴奋起来，提高了音量：“咦，不知道你和我今年有没有机会！日本队不是一共会有七位选手吗！”琥珀色的眼睛在雨色中灼灼生辉。
亮理性地说：“要取得富士通杯参赛资格不简单，选手预选赛就像头衔战似的，还有关西棋院参与。和三年前北斗杯国内选拔赛，强度不是一个级别的了。”
“说的是啊，现在经历了这么多，再想起北斗杯，简直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事了。不过，我对自己的围棋有信心。“光握紧拳头。
亮看到光这么有自信，心情也舒畅起来：“你有看过富士通杯的棋谱吧？”
“当然，和佐为一起复盘过，有空也跟你复盘吧。”光说。
***
不一会儿到塔矢家的会所，属于他们的老地方。
两人刚走进去，亮和市河小姐打招呼，光刚脱下雨衣和背包，市河小姐就给他们俩端来了装抹茶蛋糕的一次性纸碟。
光反应不过来，接过抹茶蛋糕：“咦，今天有人生日吗？我的十九岁生日六天前过了。”当时光和佐为都向棋院请了假，去了富士山玩。
“不是啦，是祝贺小亮升六段！”市河小姐笑眯眯道，会所里面的老头也纷纷说起祝贺的话，“也祝贺进藤君你不久前升了四段。”
光顿时囧了，连带着拿着蛋糕的手都僵了。
光真的很想问市河，为什么要在塔矢升六段后面特意加上自己升四段，这不就是在强调自己和亮之间还有二段的差距吗？
果不其然，会所里面的老头都笑了：“进藤君，你要加把劲努力一下啊！”
“离小老师差距还挺大！”
“sai老师看到你和小老师差这么远，不会很失望吗？”
……
“太过分了你们！我不久前可是把你们的小老师踢出了头衔循环圈呢！”光受不了地大嚷。
光一边大口吃蛋糕，一边站在会所柜台前和老头们斗嘴，一边数着亮输给自己的棋局。倒是被老头们极力吹捧的亮没怎么说话，只是向市河道了谢，默默吃完了抹茶蛋糕。
光察觉到，不由侧头看了亮一眼。
***
两个少年吃完蛋糕，洗了手就回到一贯的位置面对面坐着。
“塔矢，你好像心里有事，要说说吗？”坐下的时候，光问。
亮稍稍抬头，对上光的眼眸。光是越来越细心了。
“我在想要不要飞过去北京，看阿含桐山杯决赛。”亮说。
“咦，这件事之前我们和佐为不是讨论过了吗，我们都不去北京啊，就看电视直播好了，秋冬季头衔战赛事那么多，还有富士通杯预选赛、名人战外围预选赛。这些一入冬立马就会开始。”光奇怪地说，“还是佐为说的，要优先自己的比赛。”
亮抿着嘴唇思考着。佐为虽如此建议，但不代表亮自己内心想这么做。
总觉得佐为正式定上九段以来，日本乃至国际棋坛都发生了很多变化。亮想去北京看看现在和北京队续了五年契约的父亲。
“我看，你烦恼的不只是这个事吧。”光敏锐地说，仍然看着亮。
在光关切的眼神底下，亮还是决定说了：“好吧，我有点担心藤原老师。不知对你说这话合不合适，毕竟你才是他的家人。”
光抬起头：“佐为？“一边打开棋盒盖，“没什么不合适的，你尽管说，我先来排我今天的棋。“
亮呷口茶，终于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我看现在的藤原老师，状态就跟父亲隐退前差不多。别的职业棋手都是从初段开始慢慢往上升，慢慢适应棋院的工作量，但藤原老师是飞跃性地当上了九段，要一下子接受棋院期望职业九段完成的工作量……”
亮说完，光半晌没答话，还低着头“啪”、“啪”地在棋盘上排列着棋子，黑白纵横交错。
直到摆完一局，光才抬起头来。亮看到光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温柔。那一刻，亮便知道，光也抱有着同样的情感。
光耸了耸肩：“连你也担心那家伙，我也是。但我还没跟他说，毕竟看佐为挺乐在其中的……本来嘛，你我都知道，棋院的工作是做不完的，得学会拒绝。我想他是太兴奋了，没办法抗拒别人叫他‘九段’。”
尽管光笑着，但亮仍然从光的语气中听出了微妙的情绪。
果然，光也是在介意佐为定段后的忙碌的吧。
“再乐在其中的工作，也总有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是我每次问藤原老师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他总是回答没有。”亮握紧了杯子。
光也很无奈：“是啊，那家伙喜欢亲力亲为，跟围棋有关的都要学。而且别人一有围棋下，马上会被吸引过去。对了，你最近没得跟佐为下，是不是觉得不爽？“
亮毫不犹豫地摇摇头，认真地注视着光：“我没有不爽。我很愿意和你讨论。藤原老师看棋局总是很全面，让我收获很多，而我们吵……不，交换意见，是另一种学习。和你逐步探索棋局的过程，对于我来说也很重要。”
光顿时感到受用。这不就是在变相夸自己吗？
“我晚点想想看怎么跟佐为说。先复盘吧。“光说。
***
两人都看向盘面。光又一盘棋赢得漂亮，亮完全说不出挑剔的话来。
如今的光，在棋艺上又有了进步，不徐不疾，既有进攻的敏锐又有忍耐的谨慎，让亮看了也激赏不已。
上一次，亮和光在王座战循环圈相遇，半目之差，光在比赛上正式击败了亮。
便是从那时开始，亮心中警铃大作，他意识到光又以怪物般的速度变强了。亮有时候连做梦也能梦到和光在对局。他一门心思，苦苦琢磨着要怎么击败光……
“怎么样，棋圣战最后一轮S级循环圈，我很有机会吧？”光得意地问亮，喜滋滋地张开了折扇。一看亮的表情，光就知道了，亮心里对自己的棋的认可。
“你高兴得太早了。对方在右上角给了你可乘之机，要是我，你就不一定赢了。”亮倔强地说，然而在内心感到畏惧。
有光在身边，他真的时刻不敢松懈。这种迫在眉睫的压迫感，让亮想跟佐为学棋，不被光追赶上来。
只不过，佐为定上九段后，指点亮的时间一下子变少了。佐为都在忙棋院的工作，去各个机构下指导棋、和高手们讨论棋谱、监督围棋比赛等，有时甚至会忙到夜晚。
于是，亮和光又回到以前两个人在会所里下棋复盘的日子。
他们都喜欢这样的日子，但是……
***
“就是我这一步比较好！”
“不，我想的招式才是最好的！”
“塔矢亮，你都在头衔战里面输给我一局了！”
“也就是那一局而已……”
……
亮和光吵到夜幕低垂，吵到有回音的时候才发现会所里空无一人，他们收完棋子，拿市河小姐留下的钥匙锁门，下楼。
玻璃门开启的一刹那间，夜幕低垂，寒风扑来，光和亮都被吹得打一个寒噤。雨水和纷飞的落叶都扑到他们的脸上，如同粉身碎骨的蝶。
“哇，这么冷，难道是台风？”光裹紧雨衣，胡乱地摸着金色的刘海，“风雨这么大，你打伞可以吗？”
“我在这待一会。”亮说，站在屋檐下，也用伞躲避着雨水。
“我们去酒吧里喝口酒暖身好了，顺便等雨停。看看佐为在棋院里忙完没有。”
光拿出手机给佐为打电话，等了半天，没有人接起来，只传来一声声空洞的忙音。
亮看到光的脸色一瞬间在夜色中沉下去。在昏暗的路灯下，雨水流动着，光半个身子都隐藏在晦暗的阴影里，他微微皱起眉，水滴溅到金色的刘海和脸上，明亮的琥珀色眼睛变得幽深，像压抑了什么似的。
“在定上九段以前，佐为从来没有无视过我的电话。”光忽然说。
“藤原老师估计调静音了。”亮说，“日企赞助商的风气是这样的，富士通也是。和他们想敲定富士通杯棋赛相关事宜总不能准时离开，我和父亲之前都领教过。”
光苦笑了一下：“理性层面我知道。只是每当佐为不接我电话、我就会感到一丝恐惧……我会害怕，佐为又消失了。”
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考，亮伸出手去，按上光被薄薄的雨衣覆盖的肩膀。
“谢谢你塔矢。”光笑笑，“去喝酒避雨吧。”
***
两人走进附近的酒吧坐下，点了香槟。这家酒吧叫“bookshop”，是一家意大利式的酒吧，有外文书和欧洲的杂志。
光有一次看到亮、芦原、绪方在里面泡吧。绪方在吸烟，和芦原说着话，亮在看一本叫《Wintering（冬日将至）》的书，光就顺便过来点酒喝。味道比大多数居酒屋的饮品要好，也没那么吵。后来，他们几个棋士没事就到这里小酌一杯。
香槟呈上来后，光喝了一口，半个身子陷在沙发里，慵懒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鼓起勇气说：
“塔矢，我这段时间一直想棋赛的事……至于佐为，我有时候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想抱怨他和我对局的时间变少了，但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出口，我不想听到他说我限制了他，弄得他像以前一样只能跟我下棋。”
亮静静听光说着，没有打断。光继续：
“佐为有他的生活，我在旁边说些有的没的，显得我很自私。我得跟佐为保持成年人的距离，不过，怎样才是合适的距离呢？”
光边说边喝香槟，自己也觉得语无伦次，不过，亮看起来听懂了。
“我以前对父亲也没法埋怨他太忙了，我也没法阻止他出国。”亮说，“我后来想明白了，和家人之间，保持思念的距离是最好的。“
“思念的距离？“光轻轻重复亮的话，“什么是，‘思念的距离’呢？”
亮正想着要怎么回答，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是佐为。
“喂，佐为？“光接起来。
“对不起，小光！我才看到你打电话来。我和富士通公司的人，还有几名九段老师在一起。我们刚才确定下来富士通杯的三名种子选手，好不容易商量好了日程，居然拖到了这么晚！真对不起，你在哪里？我来找你吧？“佐为急急地说。
佐为那边的背景还是有些嘈杂，有人在说：“藤原老师，来吃晚饭吧。”“我们请客……”
还有绪方的声音：“藤原老师，我请您吃饭吧。”
佐为对他们说：“不了，我要去找小光，让他等太久了。”佐为的拒绝顿时让光的心情好了不少。
“我和塔矢亮在一起避雨，在他家会所附近的酒吧。你有伞吗？“光问。
“我有伞！真对不起…… “佐为对电话说着。
光对亮说了一句“佐为要过来“，亮忙点点头。佐为要出现了，光又一下子变开心了，像个小孩似的。亮看着这样的光暗暗觉得好笑。
光从沙发上坐起来，收拾着酒杯：“富士通杯的事新鲜出炉，我们等着听佐为介绍就行，还省得费时间学习。”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冬日篇一 思念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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