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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二章 sai内在的转变 ...
七十二
佐为在公开赛上弈出的“三连星开局”,紧接着光在大盘前说的“不满足三连星的下法,会下出四连星和天元”的战略预测迅速通过摄像头,传到全日本、乃至全世界棋迷的电视机。
这一刻,光的解说被翻译成英语、法语两种语言,传到各国棋士的耳中,引起惊叹声无数:
“进藤,还真敢说啊!”本田说。
“进藤的思路一向进取。”仓田望着台上的光道,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欣赏。
“不满足于三连星开局的攻势,进藤以为是他自己在对上森下老师吗?”和谷既担忧又激动,他的心脏砰砰直跳。这是森下的棋赛,让和谷冷静是不可能的。
“进藤还说自己是他们的学生呢,森下九段怎么可能让对方轻易得逞,藤原老师绝对不会那么早暴露意图的。” 越智推了推眼镜。
……
从众棋士的眼神中,台上的光知晓自己说了有争议的言论,暗自懊恼。
——我怎么一想起塔矢亮的话,就把脑海里想到的对全世界说出来了?
光连忙握着麦克风退到一边,语气变得谦虚:“各位老师,我只是棋院里的晚辈,说得不合适还请多多包涵。一柳老师,您怎么看接下来佐为的棋呢?”
饶是在如此紧张的时刻,一柳也被光那“可怜巴巴”的求助的眼神弄得想笑。
一柳其实觉得还好。他有数十年大盘解说的经验,什么离奇的事都见过了——看过棋士的解说影响棋赛走势的、看过有棋士在大盘前直接说选手坏话的、看过新人讲得乱七八糟,甚至解析得与局面走势截然相反的……
一柳对着麦克风说:“进藤君,你的讲解很有你的风格。怪不得《围棋周刊》上称你是‘棋盘上的猎豹’。只是我在想,攻势太强、意图太明显的棋,对付与你同年龄的棋士或许可以。面对森下这样的高手,藤原老师会多加斟酌,但不是说一点这样下的可能性也没有。”
下面的观众都笑了,鼓起掌来。一柳刚刚的解说非常高明,既褒奖了光和佐为的棋,又为光的困境解了围。“谢谢一柳老师。”光感激地说。
看来,职业棋士的每一份工作都不简单。例如大盘解说,要求就很高——不仅考验棋士对棋局的分析能力,还考验情商和临场反应能力。光以前都看棋谱本身,很少留意大盘前的棋士是怎么向观众讲解的。这一刻,光对大盘解说的棋士产生了由衷的敬意。
这时,佐为在楼上对弈出下一手棋:“夹”。这一手棋流露出微妙的防守感,对白的试探置之不理。
光在想:一柳说对了佐为的棋,我果然是资历尚浅,要向前辈多学习。
一柳往大盘上摆出“夹”、“一间跳”和接下来几步棋子:“既然双方各占一边,都想到要入侵对方,那么下出来的棋往往就会先呈现出戒备的形态。”
“森下老师会思考,右边的黑什么时候会入侵左边?佐为也会有同样的想法,所以会有一段时间的试探和拉锯……”
光打定主意配合一柳来说。一柳说什么,光就配合着扩充一些细节,这样就不会出错了。
##
彼时的北海道棋院,也和东京NHK会场同样热闹。
北海道的棋士们都听到了光刚才的讲解,议论纷纷:
“sai还没弈出下一手,进藤三段胆子太大了。”
“居然敢这么预测sai的棋,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
“你没听过关西棋院的人说吗,进藤是个爱乱来的家伙。”
亮闻言,忍不住对他们发话:“进藤职业生涯中第一次大盘解说,一上来解说的就是两位高手的棋局。在我看来,进藤今天的表现很好了。”语气严肃。大家这才住口。
佐为现身后,亮敏感地察觉到棋士们对光的态度变了,变得……像对待过去的亮自己。
光十二岁才开始学棋,三年就已与亮势均力敌,成长的速度让人畏惧。佐为现身后,就更是了,光公布自己是sai的学生,常和佐为一起出现在国内外媒体里,让众多棋士心生嫉妒。
棋士们不嫉妒棋力最强的佐为,却嫉妒和他们差不多的低段棋士——进藤光。
当着佐为的面,大家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是,两人都不在场时,年轻人们常常说关于光的风凉话。“sai的学生”这名头太扎眼了,就像亮身上“塔矢名人的儿子”一样。
此时,森下陷入长考。在四周众多棋士的论棋声中,只有两个人没有发话——塔矢行洋和绪方。两人注视星罗棋布的盘面。
棋盘上摆着光预测的“四连星和天元”,那被利剑劈过般的局面。
一看到塔矢行洋眼里锐利的神色,亮就有所预感。
“小亮,你认为藤原棋士会怎么下?”塔矢行洋问。
亮想了想说:“爸爸,进藤的预测其实不坏,这种棋形,在后续的进攻上很有效率。藤原老师经常尝试新定式,他也有足够的能力驾驭这些棋招。直觉告诉我,现在的藤原老师,不会放弃这样的下法。”
亮觉得自己也很了解佐为的棋,所以有资格发言。
“我同意小亮的说法,记得我和sai的第一场公开赛,那手既像致敬吴清源、又像炮轰江户本因坊一门的三之三,告诉了我他内在的转变。” 绪方也说。
“我听棋院的老师们说,现在的藤原棋士都不用秀策的小目开局了,也很少用‘秀策的尖’。”芦原道。
亮想起和光见面的第一局。现在,亮知道了初见的那一局是佐为下的。那两手秀策的小目和秀策的尖,还有凌空拍下的直刺中腹的一子,给年幼的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回想起来,佐为现在摩登又前卫的棋局,和初见时古老的秀策的小目,当真恍如隔世。
塔矢行洋在沉思后说:“三之三、三连星这些下法很有少年棋手的气质。能看出来,藤原棋士和进藤正在影响着彼此的棋。以藤原棋士现在的棋,确实是很有可能往进藤预测的箱型结构发展的。”
佐为,就像四年前的塔矢行洋自己,正从内在发生着剧烈的成长。在公开赛上,佐为毫无顾忌地下着自由而截然不同的围棋。
旁边的北海道棋士听到他们的评语,惊讶地面面相觑:
“塔矢老师说进藤三段预测得对……”
“他们好像觉得藤原老师就会那么下。”
“怎么可能呢?意图太明显了,这不像sai以前的棋风……”
##
东京,楼上的对局室。
中午,烈日当空,和一楼会场的热闹形成对比,高空中的对局室显得异常炎热和寂静,只有“啪啪”下子的声音。
三连星是进攻速度很快的开局,但是,由于两人都是高手,一早意识到对方的意图,因此佐为和森下的战况一度陷入胶着。
森下想:“用一般的棋招对付他藤原老师是没有用的。想要进攻,必须先累积我这边的势力。”
佐为边想边落子:“实地争夺固然重要,但每个棋子都必须发挥出最大化的效率。在白棋还没有露出破绽的情况下,我要先稳固自己,压制对方。”拈起黑子下出一手“压”。
森下暗道:“好棋,既压制了我的下方,又分断了我左边的棋形。”
记谱的棋手在出外休息时也忍不住窃窃私语:
“黑白双方都好强。”
“比起上世纪三十年代前田陈尔棋士与木谷实棋士一目了然的一局,藤原棋士和森下棋士这局要复杂得多。”
“他们竟然可以用进攻迅猛的三连星布局,铺排出那么审慎和滴水不漏的棋……”
双方那如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局势看得让人窒息。在某种程度上,这比进攻明显的棋局对观众造成的刺激更大。
“各位,我出去透透气。”NHK总裁的前田会长小声说,他到外面吸完烟,到了记者休息室。
55楼的休息室里,除了天野和古濑村这两位棋院出版部的职员外,还有来自中国和韩国、欧美的体育记者。有些懂围棋的记者在休息室里排着佐为和森下的棋。
天野和古濑村正整理佐为和森下对局的照片,看到前田会长都打招呼。
“前田会长,您好吗?”古濑村大方地问。
古濑村以往看到大型日企的总裁都会很紧张,最近镇定多了——随着佐为复出,想赞助棋院的名企与日俱增,不仅是狩野家族、NHK、七大新闻社、富士通、北斗通讯等赞助商增大了投资预算,最近连住友、安井、博报堂等知名财阀都提出要与棋院合作。古濑村采访企业家的机会变多了,人也稳重不少。
“不太好,要跟上藤原老师的棋太难了,我就完全下不出那样违反布局逻辑的棋。”前田会长拿纸巾擦着汗说。
“前田会长,我们都下楼去看大盘解说,看看一柳九段和进藤三段是怎样说的吧。”天野提议。
话音未落,旁边观棋的新闻媒体人都发出阵阵惊呼。前田、天野和古濑村都停止了交谈。
森下九段不负众望祭出杀招,向黑发起进攻。
但是,佐为非但没有阻止森下,反而在棋形中间下出一手“挖”,竟然补强了白棋的进攻。
“这真是难以置信的一招!”天野说。
“我看不懂sai这手棋,这样不是相当于自插一刀吗?!” 有记者说。
“我们快点去看楼下是怎么解说的……”
##
楼下,看到佐为下出一手加强对手攻势的“挖”,整个会场都沸腾了。
一柳老师站在台上,反应不过来,睁大眼睛。光站在旁边,瞬间大脑也是“嗡”的一声,就像正在弹奏的琴弦骤然绷断似的。
——佐为,果然下出了我们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棋!
胸口的压迫感回来了,光迟疑地看向一柳。
一柳没有头发的秃头在灯光底下闪耀着,配合着他那张口结舌的表情,活像个卡通人物似的。顿时,光一阵想笑,他感到心中的无助被冲淡了。
“藤原老师在下什么啊?!”和谷率先嚷道。
“我没看错吧,这一手帮助白入侵角落……藤原老师要放弃整一片右下角?”伊角道。
“不可能,藤原老师教过我们,每一块实地都很珍贵不能放弃啊。”讶木说。
其他人也议论纷纷,看向台上惊愕的一柳和光。“藤原老师这手棋是什么意思啊?”有几名观众按捺不住地叫起来。
出乎意料地,光并没有很意外的感觉。
老实说,棋局开始几个小时以来,光在等着佐为这几手鬼神般的棋什么时候会出现,这种让他们一般棋手都跟不上的反逻辑、反直觉的棋招,光早就等着了。看佐为如何把意想不到的招式活用在赛场上,就是他们观局的快感所在。
“这一手‘挖’,我暂时无法理解。我们看藤原老师会下出怎样的后招,再反过来推测这一手棋的功用。”一柳的语气竟然是期待的,“进藤君,你觉得呢?”
“连一柳老师也看不出来,那我当然也……”光苦笑着说。
光说着,一边在心里做一个他从孩提时就玩的一个小练习:把自己当成佐为。
如果我是佐为的话,我在什么时候会下出这手奇异的棋呢……会出于什么目的下在这个位置上呢?
陡然,一道雪亮的电流闪过。
“进藤君?”一柳察觉到光的异样,“你想到什么不妨说出来,说错了也没关系。”
“我想到了我一开始说的四连星和天元。”光诚实地说,没有理会台下人的声音。
“我在想,佐为是不是想通过‘挖’这一手棋,从而排成我刚才说的进攻的箱型结构。这一手不太直接,甚至看起来有点勉强,但是……如果目标是突围眼形,占据天元和星的话,这么下就可以理解了。现在难关就是这个眼形,我觉得这还蛮难突破的。”光比划了一下。
一柳也意识到什么:“是这样,在实地深厚的前提下……”
两人正在大盘上排着棋子。这时,森下弈出下一手棋,没有理会佐为的“挖”。与其说是没有理会,倒不如说他不确定佐为这一手的意图,传递出踟蹰的感觉。
“白棋犹豫。森下老师和我们一样在猜测佐为的意图。一柳老师,您讲完刚刚的话?”光说。
一柳盯着大盘,流露出发挥想象力的表情。在长久的沉默后,他正色道:“进藤君,你一开始的预测有可能是对的。”
“是吗?”光自己说过的棋,他反倒不敢确认了。
一柳郑重地点点头:“藤原老师从一开局就不满足于三连星的下法,一开始就想把四连星和天元连起来。如果布局得太快,反而不容易达成这个效果。这时就差不多是走出这步棋成熟的时机了。”
听到一柳这么说,台下一片哗然:“这么说,进藤其实讲对了?!”
光隐隐觉得,是不是有些业余棋士跟不上他们的讲解了,果然,有个外国业余棋手举起手来。光连忙让人把麦克风给他。果然,外国业余棋手用英文道:“对不起,我的翻译没有听懂你们说的,可以讲慢一点让翻译能听懂吗?”
光和一柳正慢慢说,然而屏幕上落子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双方你来我往,黑白各自提了不少弃子。
一招不慎,白棋的眼形被逐渐攻破了。不久后,棋盘上真的呈现出了气势宏伟的方形,从三连星延伸开去,占据四连星和天元。
剑劈过般的现代棋形,就和光一开始所想的几乎一模一样。
“太厉害了!”人们都叫道。
光知道,他讲对了佐为的棋。这来源于一种福至心灵的直觉,就像森下门下的都筑八段说过的:“深入到了比深奥的棋招更远的地方。”
但是这样的发展远超过光所预计的,佐为布局得更为深沉周到,把每一步可能出现的状况都细致地考虑到了,要是像光说得那样一开始就往占据四连星和天元的方向猛攻,把意图暴露得太明显,不会这么地顺利达到目的。
“那一手‘挖’,看起来是补强对方,原来另有深意,在为后面的目的作衔接。”本田恍然大悟道。
“我们以后有得向藤原老师学了……”和谷说。
“居然用三连星布局下成这样,真是闻所未闻。”门胁也说。
“在台上洞悉藤原老师想法的进藤也好强!”
##
森下和佐为在傍晚的时候到了官子阶段,两人都没有松懈,直至奋战到最后一秒。光和一柳也在台上忠实地履行他们的职责。最后,森下输了一目半。
“这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三连星棋局。黑棋和白棋实地坚实,进攻稳重,黑‘压’和‘挖’是神乎其技的妙手,是令人快意之局。”一柳在台上说。
光还沉浸在精彩的棋招中回不过神来呢,就率真地说:“我没有想到中间那一手‘挖’,竟然可以那么下。佐为简直不是人!”然后听到场下传来善意的笑声。
“我认输了。”森下说,输的人是他,他的脸却满是感动和喜悦。“和您的这局果然是我职业生涯中最优秀的一局,真不枉此生。感谢和您有公开对局的机会,藤原老师。”
“是我要谢谢您的指教。真是一局好棋。”佐为鞠躬道。两人对视间尽是惺惺相惜。观众们纷纷鼓起掌来。
光人生中的第一场大盘解说顺利结束,让光也松了一口气。这都是一柳的功劳,光在解说后向一柳鞠躬道了谢。
##
至此,佐为的三场NHK公开电视定段赛赢了两场。对上职业九段互先下三盘二胜,按照事先签好的文书,佐为已经是日本棋院的“名誉九段”了,剩下和桑原本因坊的一盘棋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小光,你真的好了解我现在的棋啊。”佐为看完了大盘解说电视转播后只说了一句。
光都不知道给他什么表情好,只是疲倦地笑了笑。每天,光都在被佐为从各个地方学来的海内外定式做实验,怎么可能不了解啊……
今日,光和佐为都在家休息。紫藤花开得繁盛如云,穿着勿忘草色唐衣的佐为在下网络棋局,光就在茶几边翻着新一期《围棋周刊》。光和爸爸妈妈去超市买菜和买花束的时候,就会把周刊给佐为买回来。
最近所有报纸体育版面的头版头条都是佐为,光都见怪不怪了。
“你看,这期《围棋周刊》把你这三场定段赛和吴清源1928年的七场定段赛作了对比耶。”光说。
“吴清源大师的定段赛吗?他们是怎么写的,你可以读给我听吗?”佐为还在下网络围棋,勿忘草色的浅色袖子垂在电脑主机上,在夏日阳光下显得清澈而安逸。
光把蔬菜和海鲜放到冰箱,把一束菖蒲花放在茶几上。光已经习惯了买紫色的花束装点家里。
经过电脑的时候,光扫了盘面一眼,佐为的对手是个韩国的研究生,用邮件和佐为邀网上对弈,棋力远远不及佐为,佐为让了他两子。在对方长考的时候,佐为还会抬头看看光在做什么,和光说一下话。
佐为有时候还蛮调皮的嘛,亏他还一直教训自己不要在对局中走神。光笑着拿菖蒲花束戳佐为的立乌帽,佐为鼓起包子脸,拿手来挡了一下,把菖蒲花束从光手里抢掉了,不过蓝紫色的眼睛还没有离开棋局盘面。
“不玩了,你不是要读报道给我听?”佐为假装对光生气。
“好啦,”光正色,展开报纸,“民国十七年,吴清源14岁时从福建东渡日本,下了七盘定段赛,对手有前田陈尔四段、筱原正美四段、村岛义胜四段、秀哉名人。当然,秀哉名人让吴老师二子,当时吴老师四胜三负,然后定上‘职业三段’。旁边有1928年吴老师这七盘棋的棋谱。”
“我知道,他们的棋谱我都看过了,1928年这么多定段棋谱之中,就数筱原正美四段和吴老师下得最好,和秀哉名人的让子棋也下得好。14岁就下成这样,吴老师真是天才啊。”佐为神往地说。
这时,网上的对手认输了,佐为关上页面。
“佐为,吴清源的事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光挫败地说。
“我在棋院的史书资料室发现的。好像没有和你去过,棋院里有一间专门放古书的资料室,我也是回来后才发现的呢。”佐为莞尔道。
“你居然发现了那里?”
光没有再去过那个地方。
“是的,我很喜欢去,那里有我和虎次郎一起下过的许多棋谱,下次和你一起去吧……咦,小光,你怎么啦?”
看到光的眼睛微微发红,佐为连忙凑过来。
为什么光又一副想哭的样子,他说错什么了?
佐为感到无助。他不希望看到光这种时不时会出现的哀伤又寂寞的神情,真的让佐为很心疼。
佐为正想问个一清二楚,然而光只是吸了吸鼻子,重新露出灿烂地笑容,继续读《围棋周刊》的报道:
“八十年后,sai赢了职业九段两盘棋,比当年的吴清源定段要简单得多,但没有人认为不应该。相反,有更多的棋迷说sai该直接申请‘九段免状’……”
“日本棋院主办的这三盘NHK电视公开定段赛在民意和历史先例之间选择了一个折衷点,这一设计在国际上也获得了好评。在文书上,和职业九段下出三盘两胜结果的你已经成为‘名誉九段’了,和桑原本因坊的棋局就当作参考。嗯,报道大概是这样。”
光不确定应不应该对佐为讲祝贺的话,毕竟三场定段赛还有一局。
“能够按照吴清源大师定段的仪制加入现代棋院,我很荣幸。”佐为摇着宽大的勿忘草色袖子,把菖蒲花束捧在手心里,微笑着说,“我很喜欢吴清源的棋。”
“吴清源当年也是秀策的超级粉丝。”光朝佐为微笑,拿纸巾按了按眼角,“说回你的桑原本因坊的第三场棋赛吧!我得挑个没有头衔赛的时间,陪你去北海道和老狐狸下棋才行。”起身拿起日历。
参考资料:
1、水口藤雄《棋圣吴清源》
2、吴清源《中的精神》
3、《本因坊秀策棋谱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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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sai内在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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