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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期待与宽恕 ...

  •   七十

      小樽。

      民宿百叶窗外,空气里飘散着郁金香和薰衣草的花香、坡道上一家家店面在晨间相继开启,蛋糕、吐司和手抓饼的香气盈满坡道。在很远的地方能看到蔚蓝的海岸线,海浪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

      然而,亮的心情却不如风景般闲适。

      亮低头看着手账里自己画的七个圆圈,每一个圈都象征着七番赛中的一局。亮心事重重地用钢笔在圈里涂上黑色。

      第一个圆圈,亮领了黑星,一个连自己都失望的黑星。

      没有想过立刻要赢,但是,也没有想到会陷入桑原本因坊“按着打”的局面。

      十八岁的少年被八十多岁的老人血腥而残酷地击败,这件事传到国际上不算太光彩。人们会说,日本少年新秀想推倒老一辈的江山果然太早了。

      然而,输棋就是事实。每场棋赛都是血淋淋的战争,棋盘上的每一次胜利,从来不像花田里的蒲公英一样唾手可得,需要付出艰巨的努力。

      塔矢行洋是这么说的:

      “小亮,棋士在七番赛上的表现与头衔战循环圈里往往不同,大部分棋士表现不如人意。因为走到这一步的棋士都知道,这是性质迥异的两种赛事。桑原本因坊有比你丰富得多的经验。爸爸没有失望。而且,面对桑原本因坊的盘外施压,你也表现得相当冷静。”

      塔矢行洋对亮说话的声音很慈祥,语气里充满宽容。

      虽然佐为说过父亲不会失望,但亮亲耳听见,还是很感动。朝阳的光芒落在父亲米色的居家和服上,映着窗外湛蓝的天空,一片温暖。

      亮乖巧地低头,整齐的墨色短发倾在脸颊上。他轻声说:“谢谢爸爸。”

      “晚点我陪你下一局吧。”塔矢行洋拍拍亮的头。

      ##

      和父亲下完棋复盘后,一家三口坐在民宿花园里吃下午茶。

      下午三点钟的阳光充沛地洒落在花园里,桌上摆着亮到外面买回来的洋果子铺起司糕点,虽然不太健康,但正如市河说的,来到北海道,就应该多吃当地的名产。

      亮拿刀切糕点,明子则用亮亲手制作的玻璃杯子乘北海道牛奶。父母都很喜欢亮的礼物。

      切完糕点后,一边用纸细致地擦去奶油,亮一边问父亲在中国棋院好不好。

      “我很好,参加完‘春兰杯’的颁奖仪式后就没有大赛了。我还没签北京队最新的契约。我想先回日本看看大环境,想先和藤原棋士见面。”塔矢行洋说。

      “藤原老师一直等着您。”亮放下小刀。放在碟子边缘的刀刃上反射出明亮灿然的光辉。

      “我和藤原棋士发邮件交流过,一见面就对局。最近我和明子行政事务缠身,从日本棋院隐退以来,许久没这么多杂事了。”塔矢行洋脸上罕见地流露出困扰的神情。

      “涉及到棋院的契约,尤其是跨国签约,行政文书确实繁琐,让人筋疲力尽。”亮很明白地说。父亲迟迟没有找佐为对弈,是想以最好的状态与他下棋。

      塔矢行洋说:“藤原棋士定段也经历过庞杂的手续吧,他总算现身了,但加入棋院后,杂事就多了,不比在网站匿名下棋时自由了。”听语气是担忧的。

      亮记得佐为要加入日本棋院时也是一样,要签的契约堆积如山,有许多文书光和亮一致认为对棋局没有帮助,只是要走“打钩练习式似的流程”,让光常抱怨日本人官僚主义严重。佐为幽默地说,既然官僚主义千年不变,就当练习写现代文字了。

      亮说:“日本棋院有它的职场文化,不过我看藤原老师适应得不错。他也担得起所有人的期待。”

      “亲爱的,我们应该向藤原棋士登门道谢。”明子道,“芦原和绪方每次说到藤原棋士的时候,都会提起他是怎样悉心指导小亮的。”

      “没有藤原老师在指导我,我都不一定坐到本因坊头衔挑战者的位置上。”亮知道,他这段时间以来进步飞速,都是因为有佐为在,“进藤也帮了我很多忙。”

      三人聊着佐为的事,言谈间不免涉及光,明子问:“进藤君好吗?”

      亮心中一跳,手握紧了。

      “听你提过多次藤原棋士,但几乎没听你提起进藤君。这几年来,进藤君不是常来会所跟你讨论棋局吗?”明子微笑。当妈妈的,自然最希望孩子和同龄好友玩得开心了。

      刚刚还对父母侃侃而谈的亮此时沉默下去。佐为回来后,以前是常客的光就再没有来过会所了。在亮看来,这是相当具有代表性的行为。

      但这种事比起棋赛来无关紧要,没有必要强调出来让父母担心。亮说:“进藤没来,他和藤原老师是室友,我最近都拜访他们公寓和他们下棋。”

      ##

      绪方和芦原、市河等人都来了北海道。父亲和他们谈门下的公事时,亮和明子就会去北一硝子馆等景点,算七番棋局间隔的放松。

      今天,亮和明子计划一起去天狗山。明子说要回房间补拿些化妆品,亮把数码相机挂在脖子上,坐在沙发上等,把电脑包放在膝上。

      亮出门时有个习惯,就是会把笔记本电脑带上,方便收棋院的邮件。亮给自己定下的规则是十五分钟内必须回邮。

      这时,电脑里传来“叮”的一声,打开来看,邮箱里显示收到一封很长的电邮。

      主题是:“塔矢亮VS桑原本因坊七番赛第一局的棋局分析。”

      附件是七番赛第一局那中盘告负的棋谱,上面用红色的圈做了标注。

      一眼望过去,长篇大论,亮还以为是佐为发过来的。

      不对,佐为的邮件通常简短,因为佐为打字的速度比较慢,要是复盘的话,佐为会给亮打电话。

      亮看向发信人,上面是“进藤光”。

      带着欣喜和不可思议的心情,亮认真地阅读了一会儿。没错,是有光那特有的懒人书写——清一色假名,用缩写不用敬语——让亮看得头疼。不过这么多年来也习惯了。

      邮件内容是光觉得亮在本因坊战七番赛这第一局不应该在第一天认输,中间还具有翻盘的潜力,就算赢面不大,但值得尝试。

      光还大言不惭地写道,说不定第二天下着下着,年过八十的老人家的桑原本因坊就因为精力不足困了,下出一手昏招,亮就能借此反攻了。

      “这么说很不尊重老人,但对方是狡猾的桑原本因坊嘛!老狐狸也不会对我们小的客气。塔矢亮,七番赛还没完,接下来的六局加油!佐为也特别支持你。”

      想打电话给光,问清楚光为什么会一反常态,给自己打这么一封长长的邮件,这时,传来母亲明子的声音:“可以出发了。”

      亮一震,连忙合上笔记本电脑,抬起头。

      明子察觉到亮的表情变化。亮连忙解释是光发邮件来了。明子说不如亮就留在民宿里和光聊吧。亮摇头,把笔电收在包里,坚持道:“妈妈,今天说好和您去爬山的。在那边找个地方坐下我再回复进藤吧。”

      ##

      并肩坐在后排,亮和明子在摇晃的巴士上聊天。巴士上只有伶仃几个人,一些学生在交谈,一名老人在打瞌睡。湛蓝的天倒映在一望无际的海水里,北国的风景宛如一首沉静的诗。

      “小亮,这四年来爸爸妈妈不在身边,你过得开心吗?”明子轻轻问。

      “开心。”亮毫不犹豫,“我了解到一些真相,也认识了藤原老师。”

      “是吗?为什么我感觉你静下来的时候很寂寞。”明子关切,“你这副神情,我只在你在海王中学围棋社当三将和进藤君对局后才见过。”

      亮在想:妈妈是想问我和进藤之间的关系。难道就连妈妈也察觉到了吗?

      “我……”亮本能地想否认,但又觉得,没必要和妈妈说谎,“最近……我和进藤的相处和以前不同,小心翼翼的。”

      明子不解。

      犹豫了一下,亮还是说了:“进藤告诉我他的过去。我说过他的棋里有sai……但我完全没想到,真相会是那样。”

      明子不算认识光,没有问光的过去是什么。但这件事,毫无疑问,对亮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进藤说,我小时候追赶错了人,我对他的关注都是误会。但六年过去,我和进藤几乎每天都在对局。和我下棋的人是进藤。小时候初见的那两盘棋,逐渐就不如一开始时重要了……”

      明子尝试去听懂,亮的话细节不够,不足以帮助她理解整件事,可能是涉及到光的隐私,亮不好说吧。

      “进藤君认为你们之间有过误会。既然你认为不重要,可以跟他好好说明吗?”明子问。

      “就是说明心情这一点我发现异常困难。” 亮皱眉道,声音变轻了。

      明子安静耐心地听着。

      海岸线优雅地在窗外延伸,浪潮里倒映着阳光。

      在舒缓的气氛中,亮向妈妈打开了话匣子。

      “说‘进藤是我的对手’很轻易,其实不是。许多年前,我一直在期待着进藤。期待进藤来到棋盘对面、期待sai出现、期待进藤告诉我真相的时空是那么重,重到我一度想要放弃等他。”

      亮的声音飘散在北国流动的海景里,海风扬起他的头发。

      明子惊讶地想,她真是不了解儿子,当年父子俩都那么在意光,明子总以为是光太优秀了,看来事情不像她理解的那样表面。

      “真相大白后,感觉更沉重了。我不知道进藤和sai承受那么多,我以前总觉得进藤想和我拉近关系,是因为他想通过向我说出真相而获得救赎。可是现在,连他们二位有没有得到救赎,我都不知道。”

      亮用力握紧衬衣的边缘,话音里透出连他自己都陌生的不安和难过。

      “我不知道sai怎么想,但他应该是选择了放下,不然也不会跟进藤一起生活。sai身上有一种真正温柔美好的特质,让我觉得这辈子能遇到他是我、还有这个时代的荣幸。”

      “但是进藤,他把过去的‘罪’背在身上。我经常在想,我要说什么才能帮到进藤,后来发现,就连sai本人也不能帮到他,因为是进藤自己不宽恕自己。”

      这种感性细腻无比的话,听了都叫人脸红。亮对佐为也无法诉说,更别提对光本人了,但面对妈妈,亮不由自主全盘托出。这是只有对妈妈才能展现的私密一面。

      明子听得动容,不禁道:“第一次听你这么详细地说起对进藤君和sai的心情。虽然不知道他们经历过什么,我想那一定很辛苦。”

      “小亮,你小心翼翼,其实是因为你害怕进藤君再一次受伤。”

      亮感激妈妈的懂得,点点头:“我想告诉进藤,‘我有把你视为对手,希望和你一直对局,更希望你能宽恕过去的自己。’但不确定我说了之后是否会帮到他,那毕竟是进藤和sai的事。”

      明子默默思考。在短暂的沉默后,明子道:“我觉得你可以大胆地和他说你刚才对我说的话。至于对方怎么想,那是进藤君的课题。你的心情是最真实的,真实总是会有超乎我们想象的力量。”

      “真实总是会有超乎我们想象的力量。”亮细细咀嚼这句话。

      一时之间,亮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侧过头望向车窗外,望着宁静的海浪,沉浸在和光的记忆里。

      ##

      亮和明子边聊天边到达天狗山缆车入口,看到旁边的硝子工房。崇山峻岭,连绵不绝。湛蓝的晴天倒映在落地窗上,山顶烟雾缭绕,工房内橘色火光盈盈,有匠人在制作工艺品。火焰映在玻璃花窗晶莹冷冽的边缘上,像温暖闪烁的星辰。听说,这情形从江户时代就开始了。

      想到匠人们就这样一代接一代地把技艺传承百年,亮的心中就洋溢着一种对古典事物的崇敬。对围棋,也是抱有着同样的崇敬。

      对了,说到围棋,亮想起光的邮件。

      亮说他想先看看邮件,得到明子应允后,就在工房靠窗坐下。落地窗外,远方的山的尽头凝结着雾气,像落了一层雪。九十年代的电影《情书》就是在这里拍摄的,女主角就是在山坡上呼唤逝去的爱人。

      亮没来由地想起在绝望中呼唤佐为的光。而他,塔矢亮,对光的心情一无所知……

      打开电脑,亮刚点开光的邮件,没想到手机就在这时响起。

      “喂?塔矢,你有没有收到我的棋局分析邮件?”电话一接通光就问,听声音有些焦虑。

      亮忙说收到,解释一遍陪妈妈出行的状况。

      “啊,真抱歉,我不知道你和家人去玩了。祝你和你妈妈玩得开心。”光体贴地说,“我的邮件,你没时间就别看了。”

      亮说:“你的邮件我看了一遍,只是暂时无法反馈,因为我需要摆棋子出来进一步思考。不过,谢谢你进藤,很久没有收到过你对我棋局如此完整的意见。”

      亮和光、佐为见面复盘时,大部分时间都是佐为和亮两个人在说,光在听。

      “不客气。”光似乎对亮的道谢感到不习惯,“我是不好意思在佐为面前说,怕跟你吵起来。”

      “我知道。”亮说,“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写这么长的邮件?这花了不少时间吧。”

      “因为我在练习大盘解说啊。”光说出意想不到的答案,“我今天去台上试了一下,佐为、芹泽老师和森下老师也在下边看,结果我发现自己在台上一拿麦克风就大脑一片空白,没法像你这么从善如流。一柳老师叫我试着解说你和桑原本因坊下的棋局,我还是讲不出,佐为就建议我写下来,然后试着不拿稿子在台上说。我写下来后,佐为说写得特别好,要我发给你。”

      原来,又是佐为在身后推了光一把。

      “写棋局分析讲稿的确是练习大盘解说的好方法。你第一次解说不要太着急,要知道讲解其实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棋赛本身。”亮友好地说。

      “但是我看你在台上讲佐为的棋,那么专业,我也想像你一样……”光的声音里有不甘。这让亮意识到,光是想沿着他的脚步追上来吗?

      不仅是下围棋,亮在棋院做过的一切工作,光希望他自己也能胜任。

      亮在脑海里想象出光在那边握紧折扇追赶的模样,不知怎么地,心头一紧,威胁感弥漫上全身,想着,“绝对不能让进藤轻易超越我。”

      这么一想,亮方才还很友好的声音就变了:“你怎么会词穷。我们在会所复盘时,你不是有很多狂妄又自大的言论吗?把这些说出来就行了。”

      “……你说什么,狂妄自大的明明是你!”光显然没料到亮会话锋一转,刚才温柔的气息顷刻荡然无存,“你干嘛突然说我,吃错药啦?”

      “就是要说你。不如你问问藤原老师,我们两个谁比较狂妄自大?”

      “你、你少拿佐为来压我!”

      “你才不要拿藤原老师来压我。我现在也是sai的学生。” 亮知道什么最能惹怒光,就故意说。

      果然,光在那边一拍桌子:“我没办法才解释成那样的!你凭什么说自己是佐为的学生,你以为你是谁!”

      “就凭我是这届本因坊战七番赛的头衔挑战者,我是史上最年轻的挑战者。”

      “你得意什么啊,还不是在第一盘就早早认输,领了个黑星!我很快就追上来的——啊,佐为,你和芹泽老师怎么过来电脑室了。”光的声音立刻翻书般地从怒气冲冲变成有礼貌。

      两人不欢而散,草草道别。但是,和光的争吵好像有魔力,亮感到心情变舒畅了。他和妈妈玩得很尽兴,坐了缆车,拍了一系列天狗山的照片。

      回去后,亮把照片寄去光和佐为的邮箱,得到佐为热情洋溢的回复(“哇,小亮,你的照片好漂亮!山麓青青映照着锻造玻璃的火光,就像江户画师葛饰北斋的浮世绘。登山作为七番赛间的放松特别好。我千年前从未去过古虾夷,真想来看啊。”)。

      亮谢过佐为,但光没有表示,不知是不是生气了。亮估计光还在为大盘解说忙活着,就没再联络光。

      ##

      直到佐为VS森下的NHK电视公开定段赛第二场开始,亮还在想光的邮件。

      光在邮件中的陈述有理。亮决定下次不管怎么样,都要利用好本因坊战七番赛中的“封棋制”,下出更符合预期的棋来。

      佐为VS森下九段那天,小樽的晴空一碧如洗。亮、塔矢行洋、绪方、芦原都在北海道棋院观局。

      这是佐为在东京的第二场定段赛的电视直播,一时之间整个北海道棋院挤满了来看佐为棋赛的棋士,除职业棋士外,还有不少业余爱好者。“任何人的棋都可以错过,唯独sai的棋局不容错过。”每个人都这么说。

      连千里之外的北海道棋院都如此热闹,可以想象佐为棋赛的举办地——东京代代木公园的NHK广播电视中心有多热火朝天。

      芦原和塔矢行洋坐在棋室的电视机前,望着屏幕上的佐为。

      跪坐在“深奥幽玄”卷轴前,佐为依然穿着隆重的绯红色礼服,水紫色的长发绸缎般柔和,银朱色的袖子铺展在棋盘边,菱形的图纹,三层五层地交错搭配,显得雍容华贵。他绝美的面容还是那么沉肃,就像神殿里的宝相庄严,面对来自全世界的记者不为所动。

      森下九段也穿最传统的和服,铁黑色的外衣白练色的里衣,抿着嘴唇,双臂交叉,身上流露出像钢板般不可穿透的气势。

      塔矢行洋准备着棋盘和棋子,和芦原在交谈。有不少北海道的棋士过来和他鞠躬。

      “藤原老师和森下老师都是泰斗,棋局不用说,肯定很精彩。我比较想看一柳老师和进藤君会如何解说这一局。我看进藤君也练习很久了。”芦原期待道,看着大盘旁一柳身边的光。

      一柳自然是老练地和台下的观众说着秀策流的开局手法,分析利弊。穿蓝墨色西装的光站在旁,看样子紧张到极点。

      亮和绪方站在走廊上交谈。自从本因坊战开打,亮和绪方之间暗潮汹涌,亮一度觉得他和绪方在棋盘上厮杀得比他和进藤光还要狠。在NHK电视定段赛上,在全世界面前公开输给佐为后,绪方就更是了,亮和绪方私底下对局就再没有赢过。

      但是七番赛第一盘亮落败后,绪方主动找亮复盘这局棋。塔矢行洋回国,多少缓和了亮和绪方之间的气氛。

      一缕火光明灭,绪方此时靠在走廊的窗边抽一支烟:“NHK广播电视中心人还是那么多,都是来看sai下棋的。”和佐为的一局历历在目,绪方也算得偿所愿。

      “我甚至觉得观众人数比每一次世界围棋锦标赛都多。”亮也道。

      同在北海道,桑原本因坊没有过来棋院看佐为的棋赛直播,连同他们门下的几位弟子都没出现。估计是嫌北海道棋院人又多又吵,自行在家观局吧。

      绪方呼出一口烟,又道,“桑原老头没来,哼,真想把这该死的老头从本因坊的宝座上赶下来。”

      亮很明智地没有说话。七番赛还有六局,亮和桑原本因坊还有许多硬仗要打。

      从电视里传来一柳和光的交谈声。光说:“最近日本棋院的大家都在模仿古典秀策流下棋,其实现在,佐为经常会下出一些有实验性质的棋,韩国目前在举行的LG杯世界棋王大赛、今年的农心杯和去年三星杯的经典棋谱是佐为目前的主要研习对象……”

      听到光在发言,亮和绪方走进棋室,在塔矢行洋身边坐下来,等待棋局开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七十章 期待与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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