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半夜出诊救病人，家中归来有他人（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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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明。
城北贫民窟。
“宋大夫！宋大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划破午夜的寂静，在空旷的街道，显得格外响亮。
“……来了，马上！”屋内，传出仍带着七分睡意的嗓声音。
此时，被吵醒的可不止被唤为宋大夫的……女孩儿。没错，那屋内传出的，确实是十七八芳华少女特有的声音。
“华仔啊，你爹又不舒服了？别总动不动就来打扰大夫啊！你自己算一算，宋大夫才来几个月，你就来了多少次了？”这话，来自于正打着呵欠的宋大夫家隔壁的李嫂，中年妇女，蓬头垢面，身胖如桶，不见丝毫窈窕。但这模样，比之两月前，已是瘦了许多了。
据宋大夫所说，那是因为啥啥啥不足导致的虚胖，所以她才每次都动不了两下就汗流浃背，累得慌。那可不是吃好睡好的标志，那是病！得治的！
虽然她刚开始是不太信啦，点儿大的小丫头，就算名医指导又能有多少本事？更何况，如果真是名医，会落魄到这儿来？
不过，她倒是把自己的症状说得挺准的，也就信着去药铺子买了些药。呐！这下那小丫头片子可骗不到自个儿的钱了——反正诊断是免费的。
但是，还别说！三五副药吃下肚，感觉就是好了不少。而且，住这儿的，谁没些小病小痛的？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治好了！
虽然说，王家那得了痨病的闺女还是治不好，但那病，可是连镇上最知名的李大夫都治不好的！这倒不是说王家那落魄户请得起出诊就要价三十两的李大夫，而是听说镇上刘财主家的儿子也得了同样的病，每次都请的李大夫，不也没治好？所以说啊，宋大夫虽然治不好那病，但并不是医术不好。
这儿可没几个有点儿医术大夫愿意来，又穷又乱的！往日请的赤脚大夫，都不知吃死了多少人了！宋大夫的药，到现在也没吃死过人，最多就是浪费药材钱而已。
“唉！李嫂，这不是没法么。我爹那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就宋大夫能扎两针压压……”被唤作华仔的青年，长叹一口气道。
“有你这么劳累宋大夫的？你这样，早晚把别人给累跑了，到时看你那老头怎么着！再说了，你倒是挑点儿时辰啊！每次都三更半夜的，你不累得慌，我们还累呢？你以为谁像你，整天就呆在家里之乎者也的耍着？我们可都是有很多活儿要做的！你老这样，我们还要不要生活了？”李嫂可不管华仔有多么无奈，张嘴就像点燃的鞭炮，噼里啪啦足以把人都给轰晕了。
“我……哎，不说了，宋大夫出来了！”听到门开的声响，华仔顿时就转身，随便敷衍了李嫂两句，就凑到宋大夫面前。
“宋大夫，真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华仔走到那扇很突兀得看起来非常牢固结实的木门旁，三步远，对着正站在门口，跨着一个大药箱的少女道。
“没事儿，人命要紧，赶紧吧！”少女说着就把药箱递给那个看着也是柔柔弱弱的青年，边揉眼睛，边向左疾步走道。这种时刻，这都是这个月第四次了，那李华家在哪里，就算是睡意朦胧，也不会找不到。
“李嫂，不好意思，又把你吵醒了。”离开前，少女转头，靠在房门边，看起来挺清醒的中年妇女歉意一笑，然后头也不回，从疾步快走变成了小跑。李叔这段时间眼看着是快不行了，也就是能拖一天算一天了。
背后，是李嫂只能随风消失的咕哝：“也就宋大夫心肠好，换了别人，谁愿意啊？”说着，又打着哈欠，往屋里走。
床上，是自家半醒半睡的汉子，算是温柔体贴的随口一问：“回来啦？赶紧睡了，明儿还有事儿做呢！”虽然模糊不清，但确实温暖。也不枉她续嫁给这个拖着女儿的穷鬼了。
说着，又重新躺下，安然休息，酣梦不断。
可怜那边，只用了一刻钟就施完针的少女，还得和那个写书先生不停客套。
“李先生，今晚就不用送了吧，你也早点儿休息，明天还得早起给人写书信什么的呢！”就着昏暗的油灯光，把师父神秘兮兮赠给自己的银针小心翼翼放回箱内，少女转身，朝那个担心了大半夜的瘦弱的青年告辞道。
床上骨瘦如柴的苍老男子，现在已然深深入睡，神情安详。
“不成，深更半夜将姑娘您请过来，已是颇为无礼的事了，若还任大夫你独自回去，以一届女子之身，在此更深之时，鱼龙混杂之所，实乃无礼至极之事！小可虽读书有限，也知道礼之至，不敢随意废也。”见到爹不再咳得痛苦难忍，李华一颗悬了大半夜的终于完完全全安了下来，也就有心思开始和少女掉掉一知半解的书袋子了。
少女一时有些无奈。这李华，其实还不错，人长得斯文——在这种贫民窟而言；衣衫整齐——虽旧，补丁无数，但一向打理得很干净；有些学问——半知半解读了部分书；孝顺——悉心照顾大病的父亲，在这一带，是个很受未嫁人的姑娘们欢迎人物。只是，这种时常说话文绉绉的方式，实在让她觉得很酸。但总得忍着。
在这里，她是受人欢迎的宋大夫，是两个月前，在她的要求下，被那一大一小俩少年给带过来的。她一向温柔体贴对待各种病人及其家属的作风，是深受此处居民的好评的。虽然医术有限。
所以，缺乏实践确实是一个问题。在这里，她算是找对了地方。穷人多，大大小小的病也多，各种脉象，都可一一与书中相对应，修正错误，也查漏补缺一番，获益良多。就是和人打交道，确实是一件比较烦人的事情。
不过，李华这人说得很正确，作为一名虽然模样非常普通，但好歹性别为女的大夫，半夜出诊，还是要人送回家比较好。这样确实更符合形象，也就一如既往地，应了。
谁让她当初认为假扮男子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个子比一般男子矮了，尚且可以用还能长高来说。喉结，胡须，□□，低沉的声音，肤色，服装，用词，所有一切都需要注意，免得一不小心露馅儿了，更是件烦人的事儿。
虽然女性的身份初看起来是不便了些，但经过权衡之后，还是要比扮个称职的男性要容易许多。于是，也就有了她如今这副，经过各种处理之后，看起来就是那种扔到人群中，就再也扒拉不出来的路人丙的模样。
杨依雪这种虽不敢忘，不愿忘，不会忘，但绝不随意用的名字，还是得掩藏好了。所以，她现在名字叫做:宋寄幽，挺不错的名字，蛮符合女大夫这种特别的身份。
前方大约五十米处，是现在的居所，挺旧，挺小，挺昏暗，但她适应良好。每天还有人来打扫房间，带了吃食，其实很不错。
“李先生，今天就到这儿了吧？您看，挺安全的。你也好早点回去休息。”杨依雪顿住脚步，转头，微笑，说道。
“恩……”酸书生沉吟片刻，应允道：“那好吧，宋姑娘也早点儿休息，今夜又劳烦你了。奈何家徒四壁……”
“没事儿，那我就不多说了，慢走。”杨依雪继续温柔笑道，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浑然不去在意家中的门与出去时略有不同——她出去时，只是虚掩了门，而此时，门是紧紧闭着的。
“好的，宋姑娘也早些歇息。”
说完，书生不走，只看着杨依雪一步一步，确实走到了家门，还安全进去了，并严严实实关上了那扇非常结实的木门，才转身往回走去。
而杨依雪，一进门，便毫无意外看到了一个多余的人，着某大户人家普通家丁衣服的人。
随手点亮了桌上那盏煤油满满的灯，慢慢挑拨灯芯，一直等到灯光比较亮了，才转头打量自己屋内多余的这位，男性生物。
此家丁，坐在自家的木桌之后，安安稳稳地，端坐着，保持着紧醒的姿态，沉默看着门口施施然走进来的女孩儿，包括女孩儿不紧不慢的动作，也是默默看着，一丝不动的。只身体，是微微放松了些。
这人，模样是极其普通的，方脸，皮肤稍微一点偏黑，符合此处日照较多，此地居民普遍肤色较深的特点。眼睛比较大，平静无波，勉强算是特色，一个沉稳的人。鼻梁，一眼望去，并不高，好歹微有棱角，不是平面人物。
他左手持剑，剑放于桌上，剑上有血，新干。看来是才打斗不久。
衣服就前面看，相当完整，并无一丝破烂之处。，虽看不到背后的情况，但就那整齐的模样，可以确认并不是打斗，而是单方面的伤人，或者杀人了。
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嘴唇泛紫，身体确实有不正常的地方。
杨依雪没有走近，只是把一旁的凳子微微抬起，拖了过来，放于背后，面对此男子坐下：“你又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半夜出诊救病人，家中归来有他人（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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