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七月北海道》明夭

5、第五章 「夏が終わった」

　　课间休息时间，教室里闹哄哄的一片，男生靠着窗沿站着，女生围在一起聊天。而片雾凉周围真空一片，没有人靠近她，也没有人和她说话。
　　她似乎并不受周围人的影响，半撑着脑袋看着窗外，从自己座位的角度，可以看到操场。
　　片雾凉看着还在操场跑圈的某人，不觉哑然失笑。
　　果然还是在真田弦一郎铁拳制裁下的小学弟啊。
　　真是青春啊。
　　片雾凉正想着什么，头顶突然传来一个甜美的嗓音，她眼眸微暗了几秒，而后回头，果然在桌子旁看到了熟悉的女生。
　　秋田雅子站在她面前，笑容明媚，亲切地喊她：“凉酱，下周末我们会和冰帝网球部合宿，我们一起去吧。”
　　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嘈杂起来，有女生直接问秋田雅子，“秋田桑，这是真的吗?”
　　秋田雅子笑眯眯地点点头，“是真的哦。”
　　旁边女生一脸倨傲地看着片雾凉，话语刻薄，“那为什么要让片雾凉去啊，她明明还经常骚扰柳生学长欸！”
　　“对啊对啊。”
　　秋田雅子眨眨眼睛，眼睛弯弯，“那都是过去式了啦，凉酱早就不喜欢比吕士了。对吧，凉酱?”
　　说完，她直直看向片雾凉，虽是笑着，却是带着淡淡威胁的意味。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目光汇聚在坐在窗边的女生身上。
　　片雾凉半撑着脑袋，看着秋天雅子没说话，对方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略微有些尴尬地问：“……凉酱?”
　　她心里笑了笑，低头在纸上写下什么，而后递给她。
　　「嗯，我不喜欢柳生了。」
　　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有释然，也有不甘。
　　都是属于以前的那个片雾凉的最后一点感觉了吧。
　　周围人群顿时发出一阵唏嘘，夹着小声的讨论，秋田雅子嘴边的弧度不觉放大，她靠近片雾凉，凑近她的耳畔，笑容越发刺眼。
　　“呐，那么凉酱是有别的喜欢的人了吗?”
　　片雾凉托着下巴看着她。
　　「没有。」
　　秋田雅子笑笑，自动忽略这一段对话，神色十分愉悦地转过来和周围的人说话。
　　“那这下大家没意见了吧，让凉酱和我一起去合宿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哦。”
　　说着，她神态轻松地离开了教室。
　　秋田雅子前脚刚离开，老师后面进来，闹腾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片雾凉盯着纸板上的几个字，过了几秒，把纸张轻扯下来，扔进了一旁的纸篓里。
　　「咚。」
　　清晰的声响。
　　心里突然空旷。
　　下午只有一节体育课，片雾凉换好衣服正准备去操场时，一个女生叫住她。
　　“片雾同学，体育老师让你去趟器材室。”
　　片雾凉愣了几秒后，跟着女生进了器材室，却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老师的身影。
　　她刚回头，便听到一声落锁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外面随之传来一阵由近及远的脚步声。
　　片雾凉顿在原地，过了几秒，才在器材室里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环抱着身体坐下。
　　四周的灯光灰暗，只有从窗子里透进几丝光亮，照着周围的器材光怪陆离，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野兽。
　　也像极了无数个在医院度过的夜晚，所看见的那些诡异，狰狞的阴影。
　　她把自己搂紧了些，把耳朵紧贴着墙壁，这才隐约可以听见外面细微的声响，但更多的是只可以听见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
　　像极了自己病发的那天。
　　时间过得漫长，片雾凉盯着光亮一点点地朝自己蔓延过来，在心里认真地数着已经过去了多少秒。
　　「一千五百零四秒。」
　　器材室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而后被打开。
　　光亮倾泻而下，将门口那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直直延伸到她面前。
　　她抬头，朝那人看去。
　　少年逆着光，神情隐在一片阴影中，依稀可见紫色的发丝微微扬起，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度。
　　——
　　因为在冰冷的地面上坐了太久的缘故，片雾凉站起来时四肢有一瞬间的僵硬，几近摔倒。
　　视线中跃进一只白皙的手，片雾凉盯着看了几秒，最后还是选择扶墙让自己站稳。
　　柳生收回手，半环着臂膀站在一旁似在等她。
　　气氛一度沉默。
　　过了一会，片雾凉才渐渐缓过劲来，她朝柳生微微一鞠躬，便打算转身离开器材室，也不知道这个点体育课有没有上完。
　　“你被人关在器材室了。”
　　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不是反问，而是肯定。
　　片雾凉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柳生左手手肘放在右手上，推推眼镜，看着她。
　　「能麻烦您不要把今天下午的事情告诉我哥哥吗?」
　　柳生看着她，没说话，就在她以为没希望时，他轻轻点头。
　　“以后注意点。”
　　片雾凉再朝他深深一鞠躬。
　　「谢谢柳生君。」
　　柳生站在墙边，看着器材室她刚才坐着的地方，微微发愣，连仁王靠近了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仁王顺着他的视线，发现那里空无一物，有些纳闷地问:“搭档，你在看什么?”
　　柳生:“……没什么。”
　　那一瞬间，他确实是看见了。
　　她的眼神。
　　仁王微微挑眉，神情慵懒，却没有接着问下去，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片雾凉赶到操场时，已经下课了，而老师却没有罚她跑操，似乎是有人和他说了自己请假的事情。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发现她被人锁在器材室，特意帮她请假，帮她化解困局。
　　柳生比吕士，片雾凉对于你来说，是什么呢?
　　——
　　直至放学 都是一片风平浪静。
　　“小凉。”耳旁传来熟悉的声音。
　　片雾凉抬头，便见片雾千山斜靠在门框边，一手勾着包，搭在肩上。
　　周围传来嗡嗡的说话声，还有女生特意整理衣摆时发出的簌簌声。
　　如果眼神有伤害力，她现在估计已经被她们的目光给千刀万剐了。
　　片雾凉自动忽略周围充满嫉妒与敌意的目光，不由得加快收拾东西的声音，等她出门时，正巧看到片雾千山靠在墙上，和女生打招呼告别的姿态，笑容体贴温柔，却又得体，不会让人觉得过头。
　　真是女生心中的完美男友啊。
　　她在心里微微感慨。
　　片雾千山熟练地接过她的包，拿在手上掂量时，微微挑眉问她，“最近书包变沉了不少，是开始好好学习了吗?”
　　「嗯，期末考试快到了。」
　　他了然地笑笑，脸色带着几分惊讶和欣慰 “看不出来小凉也关心期末考了果然是长大了啊。”
　　「哥哥这么优秀，我也要加油了。」
　　片雾千山微微一愣，继而轻轻摸上她的发顶。
　　“走吧。”
　　走了几步，片雾千山回头问她：“小凉，你的围巾怎么不见了？”
　　片雾凉一怔 下意识摸了摸脖子这才反应过来围巾今天早上给了慈郎，她静了几秒，才答道。
　　［给一个小朋友了。］
　　唔，如果加上前世的年龄，她确实可以算是老阿姨了吧。
　　这样喊也没错。
　　片雾千山有些意外，一眼就看出她是随便编了个理由，见她不想说便也没再问。
　　他径直取下自己的围巾系在她脖颈上。
　　片雾凉顿时愣在原地，任由片雾千山帮她系好围巾，她微微抬头，对上片雾千山宠溺又无奈的目光，刹那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女孩子还是要注意保暖啊，看我们家小凉脸都冻红了啊。”
　　说着，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男生黑色碎发遮住半边脸，依稀可见脸上温柔的神色，像是炎热夏日中的微凉，缓缓淌过心间。
　　片雾凉低着头，眼眸微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