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七月北海道》明夭

29、第二十九章 「記憶」

　　第二天醒来时，片雾凉发现自己床头多了两个礼物，一个在包装盒上写了妈妈两个字，另一个则没有任何署名。她洗漱完问片雾千山那个紫色包装的礼物是谁送的。
　　片雾千山看了她一眼，才接着说：“是柳生，他拜托我拿给你的。”
　　“柳生君?”
　　片雾凉微愣，有些意外。
　　“嗯。”
　　片雾千山径直靠墙站着，“嘛，小凉和柳生还有联系吗?”
　　“平时没怎么联系了。”片雾凉老老实实地回答，不过这也是实话，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她和他在现实中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提在网上发简讯了。
　　片雾千山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最后接了句，“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和别人道一声谢。”
　　“好。”
　　“对了，小凉，昨天和你一起去超市买东西的男生是你班上的同学吗?”
　　“忍足吗，是的。”
　　“嘛，这样啊。”
　　“哥哥怎么了?”
　　“没事，就随便问问。”
　　片雾凉记得原主的日记中有写到柳生和她会在彼此过生日时赠送礼物的事情，她和柳生比吕士发了感谢的话后，也顺带把他的生日也一并记住了。
　　消息发送出去后，没过多久，便收到了男生的回复，不客气，礼物很喜欢吗?
　　片雾凉看到消息后一愣，刚才光发消息去了，倒忘记把礼物拆开看了。她拆开礼物一看，里面放着一本精装加厚版笔记本，笔记本里夹着一张照片。
　　她取出照片一看，里面是一个脸庞稚嫩，但笑容纯净灿烂的女孩子，大概十岁的模样，她背着手，面朝镜头，背后是一望无际的碧波大海，阳光温暖，落在她的唇角上，笑容越发明朗。
　　片雾凉微怔，翻过来一看，左下角有几道秀气的字迹，写着片雾凉，十岁，七月，北海道几个字。
　　落款是柳生比吕士。
　　她记得原主的日记里有写十岁那年他们家和柳生家一起去北海道度假的事情，那时候片雾凉的父母还没有离婚，她还没有变成后来那个样子，所以才会笑得那么灿烂吧，原主关于那次度假写了好几篇日记，记录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包括自己硬拽着柳生一起去浅水滩游泳结果差点溺水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两个人一起去玩的事情。
　　这些本不属于她的记忆，此刻回忆起来却像亲身经历经历了一样，每个细节都记得异常清晰。
　　不过，在父母离婚之后，那几页日记便被原主用黑色笔划得支离破碎了，却没有被撕掉，大概是因为那种不想忘记，又不想记得的矛盾心理吧。
　　片雾凉把相片夹进笔记本里，一并放在了抽屉里。
　　接着回了男生的简讯礼物很喜欢，谢谢柳生君。
　　男生的答复十分简单。
　　那就好。
　　——
　　七月，东京进入炎夏，空气中蒸腾出丝丝热气，天空蔚蓝一片，飞鸟将巨大的云朵分成几块，最后被风吹远。笼罩在一片热气中的东京依旧生机勃勃，路旁仍可见不少撑着伞，在等红绿灯，时不时看看手表的工作族，树荫下坐着听音乐，或看书的年轻人。有人闲适，也有人匆忙。
　　下周末便是关东大赛了，为弥补都大会的失误，网球部的训练变得更加严格，空闲时间也少了很多，迹部亚纪每日忙于安排网球部的训练和日常，顺道把片雾凉抓来打下手。
　　忍足刚从场上下来，额头上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刚在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旁边便递来一条干净的毛巾。
　　“谢谢。”
　　忍足笑了笑，接过毛巾擦了擦，见对方一直继续蹲在地上整理场地所需的用品，便问道:“片雾烹饪社那边没有事吗?”
　　说起这事，片雾凉停下整理的动作，“啊，被放假了。安藤学妹听说我还要网球部帮忙，便直接告诉我以后可以不用去了。”
　　忍足微微扬眉，装作有意无意地说了句:“这样啊，”他靠坐在椅子上，看着片雾凉忙忙碌碌的身影，过了会又问道:“那片雾怎么又被亚纪抓过来做苦力了?”
　　片雾凉一边对着单子，听到男生的问题朝他看去，思考了几秒后答道:“因为安藤学妹拜托我多拍点网球部的照片。”
　　“嗯?她有说理由吗?”
　　“啊……理由的话，没有呢，不过我猜应该是喜欢某个人哦，”片雾凉意有所指地看着忍足君，对方眼皮一跳，“谁?”
　　“嘛，说是忍足君你信吗?”
　　男生哑然失笑，“不……可，不太可能吧。”
　　片雾凉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那可说不一定哦。”
　　这时，隔壁球场传来喊她的声音，片雾凉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走了没几步又折返回来，语气轻松地说着。
　　“忍足君，明天的比赛，请加油哦。”
　　忍足嘴角漾着笑，少年模样自信内敛。
　　“当然。”
　　关东大赛如期开幕。因为昨晚睡得稍晚，所以今天她醒来的时候猛然发现还差二十分钟就要错过开幕式，于是匆忙下床洗漱，拿着包就奔了出去，所幸赶上了最近的一趟电车。她在车上和亚纪发了条简讯，让他们先进去，自己马上就到。
　　等到场地时才发现是人山人海，光拉拉队就有不少人，还有零星记者游荡其中。两旁的道路上插满了红旗，门口有不少小摊小贩呦呵着。头顶的天空广袤而又湛蓝，阳光明媚刺眼，今天一看便是个好天气，可对于他们来说，却并不那么的愉快。
　　冰帝对青学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两边的观众台都坐满了人，网球部的正选成员坐在最前一排，每个人都一改平时嘻嘻哈哈的风格，正襟危坐。因为这场比赛关系到网球部是否可以进入全国大赛。
　　片雾凉没去打扰他们，和亚纪发了条自己已经到了的消息后便在最后一排坐下。比赛如前世她所看到的一样进行，前四场比赛冰帝两负一平一胜。忍足从台上下来时，尽管依旧笑着，但她却看到了少年眼底淡淡的遗憾。他们都一样。
　　转眼间便到了那场被网友统称为世纪之战的部长对决。此时，观众场后一阵骚动，惊扰了前方的正选球员和场上大部分人的目光。
　　青学场地上，看着那几道亮丽的土黄色队服，众人神色各异。
　　“原来是立海大的正选们也来了。”乾贞治扶了扶眼镜，朝对面场地看了几眼，接着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这场比赛，果然引起了不少关注啊。”旁边的男生拖举着下巴，眉眼间带着笑神色却并没有那么轻松。
　　“不二也这么觉得?”乾贞治问。
　　“是啊。阿乾你在记什么?”对方笑眯眯地凑过去，最后闪躲不及，最后被他看到本子上写着自己的名字，于是笑道，“原来是在记我的资料啊~”
　　嗯……眯眯眼又露出来了。
　　乾:“……”
　　默默离远了点。
　　……
　　冰帝场地上。
　　明显感受身旁传来的骚动时，片雾凉身子微微一僵，所以说立海大那群人现在正站在她的身后是吗?那是不是意味着柳生比吕士，或者秋田雅子都在。
　　片雾凉深呼了口气，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场上的比赛上，很快便将那一丝别扭抛在了脑后。进入拉锯战后，她还是决定去别处转转，尽管这场迹部会赢，但她还是不想直面最后他们还是会输的事实。
　　天气闷热，片雾凉打算去喝点冷饮。日本的自动售卖机到处都是，没走多远便有一台。然而她看着眼前令人眼花缭绕的冰饮，心思却一直放在比赛场地上，迟迟没下定决心选择哪一种饮料，直到身后传来声音。
　　“越前，你怎么还在这?”
　　身后传来响声，这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愣愣回头，便见自己身后站着的小个子男生赫然便是越前龙马。而刚才喊他名字的桃城武正匆匆从不远处跑来，把手按在男生头上，一边喊道:“你在干什么啦越前，这么磨蹭。”
　　“阿桃学长很疼啦，因为在等这位同学先买啦。”越前龙马一脸吃痛又不满地解释道。
　　“那个，你们先买吧。”
　　听到女生的声音，两人抬头时才发现站在面前的赫然是那日帮他们付款的女生。两人齐齐愣了几秒，紧接着桃城武一脸激动地开口道:“原来是片雾桑啊，啊对了，之前借你的钱一直找不到机会还给你，啊……不过我没想到今天会碰到你，今天也没有把钱带过来欸。”
　　他说了一大堆话，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片雾凉摇摇头说着没事，“不用还了，你们先买吧，我还没选好要买什么。”
　　两人说了道歉，越前选好ponta后还没来得及打开，便被桃城武拉走了，对方一边走着一边朝她摆手，说着保证还她钱的话后便跑远了。
　　越前龙马走之前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压低了帽檐说:“前辈如果不开心，去看我们打比赛好了。”
　　片雾凉微怔，而后眉眼一弯，似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谢谢。”
　　她静静地看着两人跑远的背影，微微抬头边能看见比赛场地那边犹如大海般湛蓝美丽的天空，隐隐约约听见有广播的声音传来。她在原地站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看最后的比赛。
　　不知不觉走到了卫生间门口，片雾凉看着上面的标志发了会呆，打算先去洗把脸再去找他们。
　　明明是酷暑，她却从清爽凉快的水中感受到一股深深的冷意，刺得脸颊生疼。流水哗啦啦地响着，水声荡漾绵长，空间空旷一片。
　　彼时，一张纸巾从一旁递过来，随之而来的是男生淡淡的嗓音。
　　“擦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