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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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签过合同，所以没有解约这一说。
陆哲宇道：“你让公司发个声明就行。”
程陈皱眉看着他。
陆哲宇垂眼当没看见，说：“一般的媒体想阻止他们发布什么新闻，只需要你打个招呼，你打招呼不管用的媒体，背后肯定有你以外的人在撑着。”
他平静地分析，程陈不屑地哼了一声，似乎对“撑腰的人”嗤之以鼻。
他当然知道媒体散布舆论，背后有人推波助澜，跳梁小丑罢了。
“你不需要顾忌他们……”
“我需要。”陆哲宇抬头：“学校很快就开学了。”
“……”
“现在没人公开我的身份，是因为有你压着，他们不敢在明面上得罪你，那是他们还没有证据，你越是压着消息，越证明你心里有鬼，他们就越会盯着你不放……”
话没说完，陆哲宇见程陈突然笑了下，话音顿时止住了。
程陈道：“原来你知道我心里有鬼？”
陆哲宇：“……我不瞎。”
他知道程陈对他是什么心思，也知道两人心里都不清白。
程陈嘴角上扬的弧度更深，耸肩道：“好吧，你继续。”
“……”
陆哲宇轻轻吸了口气，“没有证据的胡乱揣测是无关痛痒，他们为了找证据，在我开学之后，会一直盯着我。”
程陈脸上的笑容顿时又敛了。
陆哲宇面无表情地陈述，“我不会转学，我爸妈也不会允许我转学，我有固定的活动场所，有固定的放学时间，他们想找我连蹲点都不需要，只要我们之间有接触，都会成为他们眼中的证据。”
程陈抿了一口酒，“所以呢？”
陆哲宇默了片刻，才继续道：“发布解约声明。”
“……”
想堵住媒体的嘴，让推波助澜的人歇了心思，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无利可图。
明面上和陆哲宇撇清关系，“包养未成年”就不能再作为他们用来攻击程陈甚至整个公司的把柄。
哪怕是你情我愿的事，在网上遇上太平洋警察，身份的差距也会让他们不断生出不干净的揣测，对程陈对陆哲宇，对公司对学校都不会有什么好的影响。
程陈沉吟道：“由公司发布解约声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陆哲宇：“知道。”
公司无故不能开除员工，既然被开除，那就是自身出了问题，虽然能摆脱媒体的纠缠，但是在其他认识他的人眼里，他就成了弃子，甚至是坐实了某些谣传，可能还有人在背后嘲笑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自甘堕落反被弃如敝履。
想再在圈子里混是不可能了。
但是他不在乎。
音乐是他喜欢的东西，但也不是非要有听众不可。
他这样的性格，如果不是为了钱，他本来就不该进入这个圈子，现在他也不是没了这份工作就不能活。
他做决定很果断，程陈拒绝得也很果断，“用不着解约，我不会让他们打扰到你。”
陆哲宇皱眉道：“你打算和他们周旋到什么时候？”
程陈道：“等你什么时候能和我光明正大。”
“……”
控制舆论对程陈这样的人来说是困难是容易，陆哲宇不知道，但他知道既要控制舆论，还要防止媒体找上他和他家里人，甚至连消息都不能传回去，肯定不是容易的事。
事情如果被他爸妈知道，他那对爱面子如命的父母会是什么反应？
他厌倦了应付他爸妈的无理取闹和借题发挥，更厌恶邻里亲戚看到他之后的阴阳怪气，所以在他能真正独立之前，他绝对不想事情被他爸妈知道。
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想要密不透风，不知道得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
解约声明最后还是发布了。
程陈醉酒后醒过来，接到助理的电话，通知他声明已经发布，他大声质问是谁干的，助理弱弱地说是他自己。
看着助理发来的他“发号施令”的截图，再看他手机上根本不存在的聊天记录，程陈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个未成年能耐了，新学的技术用到他头上了！
解约声明自然引起了一波热议，负面舆论被程陈压下来了，等他处理完陆哲宇给自己铺出来的“烂摊子”，高中已经开学。
程陈的“冷酷无情”让背后蹦跶的跳蚤们兴奋了，有人偷偷找上陆哲宇说要帮他讨回公道，只要他站出来承认他和程陈的不正当关系，被陆哲宇以骚扰为由报警拒绝了。
那些人不甘心地又跟了一段时间之后，愤然放弃了。
然而程陈没有放过他们，参与挖掘爆料的媒体和背后推波助澜的人都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没有了“感情”束手束脚，程陈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事情尘埃落定之后，程陈再见到陆哲宇，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程陈是在陆哲宇回学校的路上堵到他的，他的顾虑很对，想堵一个在校高中生，简直不要太容易。
他没有质问陆哲宇为什么以他的名义让公司发布了解约声明，只是关心道：“你爸妈来找过你吗？”
陆哲宇说：“没有。”
顿了一会儿，他又说：“谢谢。”
程陈笑了下，语气不怎么友好，“谢我什么？谢我把你开除，断了你继续音乐创作的路，还是谢我壮士断腕，拿你当挡箭牌，成功阻止了可能给公司带来的不良影响？”
陆哲宇：“……”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媒体盯上他，是因为他未成年有话题度，针对程陈的人盯上他，是因为程陈对他特殊。
程陈为了他换掉庄愉心的主唱，甚至在庄愉心造谣污蔑他之后直接把人雪藏，让别人看到了他的利用价值，总有不自量力的人跳出来，自以为有了证据就能拿捏程陈。
所以由公司发布声明，让他成为被程陈放弃的人，他就没有了价值。
没人再跟着他，他得了清净，他被公司开除，代表了程陈的态度，那些有心人歇了心思，就能一劳永逸。
程陈也知道陆哲宇的做法没错，可他还是很生气。
陆哲宇既然敢让公司发布解约声明，说明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惹人非议。
被公司开除，程陈最多被别人骂几句冷心薄情，没有证据也没有人敢大肆宣扬，可陆哲宇要面对的却是别人当面的冷嘲热讽，奚落谩骂。
他不怕被人议论，为什么非要和自己撇清关系？
程陈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了。
陆哲宇说：“因为我爸妈。”
程陈道：“你爸妈怎么了？我有这么见不得人？”
“……”
陆哲宇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跟他说起了家里的事。
他爸妈没什么文化，不明事理，却极好面子。
曾经因为他去酒吧工作，他爸妈找到他之后大闹一场，断了他的生活费，吵着嚷着要和他断绝关系。
从小到大，只要他不听话，他妈对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舒坦了”，甚至她不止是嘴上说说……
村里本来就因为他的钱“来历不明”有很多闲言碎语，如果听说了他被人包养的事，他爸妈估计要无地自容到直接来他面前上吊自尽了。
那是他努力想逃离的家庭，可他现在还摆脱不了。
程陈默了半晌，“所以你是不敢冒险，你担心消息瞒不住，怕你爸妈知道……你不相信我？”
陆哲宇道：“我信，但是没必要。”
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浪费多余的时间和精力。
程陈把手搭在方向盘上：“你没想过跟你爸妈解释，也是因为觉得没必要？”
陆哲宇默认。
就算解释了也没用，他的解释他爸妈不会信，他也不愿意解释。
他半天不说话，程陈恍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道，“事情解决得不错。”
“……”
“让公司发布解约声明，和我撇清关系，虽然会丢了工作会被人嘲讽，但你既不打算继续这份工作也不打算再回公司，只要他们找不到机会扩大舆论，只要事情传不到你爸妈的耳朵里，公司里或者知道这件事的人当着你的面或者在背地里说什么，你也不在乎，公司不会被影响，你上学也清净，你很理智也很果断，一般的高中生可做不到这样。”
他一字一句地陈述，听起来却话里有话。
陆哲宇侧头看向他。
程陈也偏过头，问：“那我们呢？”
从公司里有人散布“潜规则”的谣言开始，之后他们被媒体盯上，再到媒体把主意打到陆哲宇父母身上，陆哲宇的解决办法快捷有效，但他始终遗落了一点。
他解决问题从来没有考虑过要依靠别人。
程陈道：“既然我为了避嫌把你从公司开除，我现在私底下再来见你，是不是不太合适？”
陆哲宇双手缓缓握住了。
程陈状似平静地看着他。
陆哲宇既然能做出被开除的决定，他肯定也想过“以后”的问题。
“虽然我不介意偷偷摸摸地见面，但你是这么想的吗？”
程陈每问一句，就朝陆哲宇凑近一点。
他忽然意识到的，是他一直没想过也不想承认的一件事。
为什么陆哲宇能那么果断地做出“撇清两人关系”的决定。
或许，他只是没那么喜欢自己。
……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