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器》飞盏启轩

5、铁鸳鸯

　　铁鸳鸯，是一对铁制的鸳鸯钗，因为算是寄托了不少妇女对于未来的遐想，所以不算太名贵，但是她认为相对于鸳鸯衾，鸳鸯服来说，铁鸳鸯更适合把玩，也适合携带，在戏曲中总有一件小物撮合，而它太适合当撮合的道具。
　　当然，这些想法仅作她爹还是官员的时候，可惜大人跟错了对象，连累家族受损，从古至今，她不过和旧人一样做了同样的东西，拿起可以带走的东西，离开家园。
　　她能够带走的，仅仅是这一对铁制的鸳鸯钗。
　　她考虑不再是怎样的伤情，而是怎样在这个大千世界中立足，怎样在保持自己的清白的同时，还能够好好活下去，放下身段，她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
　　从前的不沾阳春水的她懂得怎样才能更好将衣服洗好，晒到平整服帖，懂得怎样才将茶倒好，并在适当的时候恰到好处递上，不会有人奇怪她的身世，无论她曾经是锦衣华食，还是现在布衣素身，她依旧是这样。
　　只有在月下平静的时候，她拿出鸳鸯钗，不由得感叹一下，她不再盼望撮合这东西，有时候人在不同的情况，就会明白什么叫舍得，什么叫获得。

　　他很让人奇怪，同伴不是奇怪这个人世界的正与邪，而是奇怪这个人老总呆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静静的，逐渐同伴说着个人真是很无趣，他只是凭借着自己的观察来决定是否跟从那个人。
　　“天色阴起来了。”
　　“难道你想说是我的原因吗？”
　　“那个人去解决掉吧，会妨碍我们这个队伍的。”
　　那个人是他们的同伴之一，他喝着茶说：“好吧。”
　　“为什么那些人都察觉不到而被他所杀呢？”
　　“那是因为他的剑很快。还有。”
　　“还有？”
　　“当感受到他那股忧郁的味道的时候，那个人就死了。”
　　行刺的地方，选择是月下城池外的池边芦苇中，没它，方便而已，关于暗杀他虽然不是杀手却已经很熟悉，就算是高手也没有办法抵挡这样的暗剑。
　　他掏出纸擦着剑上的血，很干净的切口，估计没有多少人会察觉。
　　但还是给人察觉了，他的剑对准她的鼻子。
　　“看到了吗？”
　　“说看不到你也不会相信的吧。”
　　“如果说我要杀了你，那么你会有什么话说吗？”
　　她说：“那至少拼过鱼死网破吧。”
　　他忽然收剑了，她举着钗的手被他快速打开，钗滚到一边，他拿了起来说：“很危险的东西，可要拿好。”
　　月光下谁能看清楚是谁呢？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在跳，当你感觉到害怕的时候，就会明白那种感觉。
　　她惘然在月下，摸索着铁鸳鸯，只剩下一只，孤零零在月夜下。

　　从来没有听说没有战争的朝代，不例外，很快战争又因为争权而开始，权利的气氛很微妙移到她父亲曾经的盟友处，她记得那位大人的小姐从与自己相识，她下意识去找寻她，没有人找她，就要什么都要靠自己。
　　就算是以奴婢的身份，只要可以潜入就没有所谓，直到她见到从前的她。
　　时间是变化很大的，她快认不出对方，不过铁鸳鸯是没有变的，她记得，她也记得，那就可以了，她让她住下，以从前的身份给回她，在战争的时候，女子更应该是出去鼓励家人而不是在庭院中悲伤，她们就是这样出外给战斗的人米饭，衣物，日复一日，直到知道对方战败，支持对方的人也有着她一样的遭遇，她不禁说：
　　“他们日后经历的东西正是我之前经历过的，这样的痛楚这样连续下去好吗？我们是不是应该赦免一些人？既然是打着仁义的称呼，就应该做仁义的事情，不然这和报复有什么区别呢？”
　　“我也是这样的想法。”
　　你听说过铁鸳鸯为什么是铁鸳鸯，这不仅仅是因为它是由铁制作的，更相传铁定成为夫妻，因此工匠们就是图这句话用铁制作鸳鸯。
　　她说赦免是因为不忍，却从赦免的队伍中看出那天在夜里杀人的那个人，而且她的朋友的父亲极为喜欢这个人才，大意推荐当羽客之类的，并且咨询她的意见，大意是有一个人才，你也适年不如凑成一对，她扭身看着那个人，不由得说：
　　“命吗？”
　　听说戏曲中，凡是小物都能撮合男女成为夫妻，何况是铁鸳鸯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