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器》飞盏启轩

1、菊花血

　　听过菊花血吗？
　　陶渊明栽种的菊花如有一天流血，那么你或者明白什么叫菊花血。
　　横巷是一条小小的巷子，就是这一天，有三个蒙面的人莫名其妙死亡，经过资深的武林人士观看伤口，伤口皮切得片片，血在肉根前绽放，犹如菊花初开，却深带血迹，他们很肯定得出一个结论，他们中了菊花血，于是，什么叫做菊花血，盛传巷中。
　　有人说是一种暗器。
　　有人说是一种毒药。
　　有人说这只是形容伤口的一种说法。
　　没有人知道，也许只有出手的人知道。
　　有人猜他是因为仇恨出手，
　　有人说是因为行侠仗义。
　　有人说只是命令。
　　众说纷纭，都埋藏在那三句尸体中，随着清理，满街又是人，好像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纷纷打茶，趴饭，看风景，摇扇子，对于江湖的事情，更多是一种听故事的态度，这时候有人死又怎样，反正死的不是自己，倒是一些能够搞明白名堂被这招震慑了。
　　但是更多是走开了。
　　秋天的菊花会盛开，黄色的，红色的，在秋天的风吹后，一簇一簇或明亮或飞红，谁会用花来做武器，顶多用来命名一种武器，更多的人，只有小部分留下，有人不甘寂寞地杀了人，那么肯定会再出现。
　　等啊等，飞雨过后飞雪下，卷走一切残伤，世界留下白篁，他们等啊等，菊花已经撷取，成为一抹残瓣，这样的菊花，还能成为死人的血吗？
　　等不着，好像三个人死在一个普通的人手下一样，凶手，依旧无声无息。
　　这难道就是武林的世界吗，高人总是藏得那么深。
　　只剩下一个捕快，继续这找寻凶手，他不是怨恨这个人，他只是为了弄清楚真相，他知道自己确实有点傻，能说话的线索早就死了，他等的，只等那个人的不甘寂寞。
　　没有什么高人，不怕寂寞，他喝尽杯中酒，在这种天气，他等的就是暖酒。
　　“客官，你来的酒。”
　　“茂春台，唉，这酒我可不喜欢。”
　　“官差大人，我们这儿小本生意，只有这么一二罐。”
　　“行了，上小菜吧，如果可以，骨排总是有吧。”
　　“有，有。”
　　骨排端上，骨有的，肉就不见了，果然是小本生意，也不能当他是狗一样只啃骨头吧，他白了小二一眼，小二说：“官爷，我们这些人要拿点肉也是很艰难的……”
　　豪门狗肉臭，路上冻死骨，骨头多，猪肉少，难道这个意思啊？
　　哈，居然对官差说这种话。
　　算了，还是早早离开了，找寻会用菊花血的人吧。
　　小二关门，好冷的天，他可不想再接待冷漠的官差，这时候厨子走了出来，他看着没有碰的骨排说：“难惹的客人走了吗？”
　　“走了，东西倒掉了吧。”
　　“这么冷的天气，官差还跑出来干什么？”厨子说，“可惜啊，我这道菜可是做得很努力。”
　　“也许找前几个月的杀人凶手吧，天知道官差都怎么想的。早点休息吧。”
　　厨子将骨排倒到食物残渣的位置，骨头碎了，碎得好像一片片的菊花，一片一片的，骨髓带着暗红，分明就是熟了的血，他惋惜看着食物，然后呼出白气。
　　“可惜啊。”
　　可惜啊，你差点找到真凶了，只差一步，相隔毫厘。
　　菊花血，不是一种武器，也不是一种武功，它其实只单纯一个厨子的精湛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