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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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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开学前一个星期的周六的下午。
并且阳光灿烂,晴空万里,天气好的让人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然后……
一个小区里一栋居民楼里的一个书房里的一个小可爱突然就抓狂了,并且吓退了居民楼旁香樟树上的三只大花鸟。
“这都什么玩意儿?!”宁瑜快要抓狂了,他把笔往桌子上一扔,瞬间瘫在了椅子上,死活不想动。
鬼作业!!!
宁瑜盯着眼前的作业,愤愤地自言自语:“开学前一个星期天,就算是小升初也不用布置五篇作文吧?再说还是直升的又不用写备考作文,现在还只是预初就跟个备战中考一样,那以后初二初三了还备个什么啊?备个毛线啊备?……算了算了,接着写。我未来的初中生活,这个题目要写什么……烦死个人了,要写什么啊……未来的初中生活和小学有什么不一样我怎么知道啊…这都什么鬼啊!”
他趁着新来的思路,赶紧开始动笔,匆匆忙忙刚刚列了一个提纲,还没开始正式往作文本上写,家里的座机就那么突然地响了起来,叮铃叮铃叮铃叮铃的,声音还特别大,感觉地板都在震了。
宁瑜这会儿心情特别特别特别不好,根本就不想接电话,但电话可能发现了他的想法,并且电话是非常桀骜不驯的,它开始往“你不接我我就吵死你”的势头发展,而且这势头越来越烈,简直长江后浪推前浪。
why?tell me why。
宁瑜幽怨地看了一眼座机,心酸极了,放弃了不接电话的想法,认命地慢慢挪了过去。
“你怎么到现在才接电话?!”心塞塞的宁瑜刚接了电话半秒都不到,一声吼叫就喊了起来。
扎心了老铁。
说实话,宁瑜是真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哆嗦,因为他电话都差点掉到了地上,他悄咪咪地把电话从耳朵旁边挪开了一点……然后,听了对面的妹子讲了一句,然后,又挪开了一点。
“不是,姐,你吼那么大声要……”
“你娘娘今天结婚,让你去做伴郎的你怎么还没来?爸爸他不是来接你了吗?都下午了都,你是睡傻了还是作业写傻了?”宁静也不听他问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啊”宁瑜心虚得很,没敢说话。
做伴郎这件事是这么个情况。
就在上个周六,娘娘家打电话过来,说买的西装到了,让宁瑜试试合不合身,‘傻白甜’宁瑜才知道要让他去做伴郎,他开始还有点儿兴奋,结果正式到了这一天,就因为那五篇作文把这事儿忘了干干净净。
宁静昨晚还提醒他了来着,什么用都没有。
其实吧,再说句大实话,做伴郎这事儿,早就被他不知道什么跟同学在外面疯的时候给彻彻底底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娘娘,连人家结婚都给忘了。
宁静等自家傻白甜弟弟了半天,等到一句“啊”,一口血差点没顺着电话线飙到宁瑜那,赶紧喝一口冷水压压惊,压住了火气:“弟啊,你是不是真傻了?”
宁瑜忽略掉后半句话:“爸他没来接我啊。”
“十几分钟之前他就去接你了,应该马上就到了,你赶紧把正装换上,还有三个小时婚礼就要开始了,又要背台词,又要化妆,又要走流程的还要干嘛的,也不知道够不够,你自己看着办吧。拜拜啊弟。”电话另一头的宁静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宁瑜嘴角抽了几抽。呵呵,已确认这是亲姐。
宁瑜匆匆忙忙地把正装带到卫生间,赶紧换起来。刚刚把领带系好,楼下就响起汽车的喇叭声。
关键是这喇叭声还按的很有特性……个性,一声长一声短的,楼下邻居竟然没有把窗户打开骂人,真是稀奇。
为了避免在这么重要的一天让亲爹闹成事,他赶紧打开卫生间的窗,向下面大喊道:“我快好了!等等!”
下面的车子看上去不太满意的样子,停了几秒,又开始响起BGM般的喇叭声,宁瑜只好把头伸出窗户,气运丹田,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句:“我马上下来!”
楼下的喇叭声这才停了。
宁瑜从卫生间冲出来,冲到茶几边抓了一小把糖纸包装的奶糖,冲到了门口。急吼吼地把皮鞋穿好了,又蹭蹭蹭蹭地冲下了楼。
小轿车的车窗慢慢悠悠的摇了下来,露出了他爸爸的一张‘花开富贵’的脸。
宁盛看了看宁瑜的上下全身,有些惊喜的说了一句:“我儿子怎么这么帅啊!”
“你现在才发现啊。”宁瑜打开车门,“等会儿到了地方可别笑成这样了,脸都快跟家里那个专盛红烧鱼的盆一个尺寸了。”、
呛完对喇叭独有情钟的老父亲,他就一屁股坐进了车里去,坐下之后又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片奶片,撕开包装纸,先往宁盛的嘴里塞了一片,再把另一片塞进自己嘴里。
宁盛含着奶片,一边嚼碎,一边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很不爽地说:“你真是我亲生的吗,这山上的笋可都快让你夺完了。”
“没吧。”宁瑜笑笑,闭上眼睛。
奶香味从奶片上慢慢弥漫到整个口腔,有一点腻,但很香,这个味道宁瑜一直特别喜欢。
……虽然宁静说他这个吃奶片的习惯很娘,说男生都像蘑菇,不管他是黑的白的花的都不爱吃甜食,像自己这种意外只配叫蘑菇炒泡芙,但是……管她呢。
爱吃不就行了,管她泡不泡芙,蘑不蘑菇的这么多干嘛。
而且现在男生爱吃甜食的一打好吧!!!
瞎。
……
“哎,哎,宁瑜,到了。”宁盛边停车边对宁瑜说道。
宁瑜被宁盛吓了一大跳,猛地蹦了起来,头撞到了车顶:“啊!我睡着了吗?是到了吗?”
这一边,宁盛边倒车边在后视镜冲宁瑜龇着牙笑道:“嗯。你睡着了。睡就睡吧,还睡得跟个憨憨一样。”
听到宁盛形容自己那有伤人眼的睡姿,宁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冲宁盛勾了勾唇,感觉有些不自在,伸手就要打开车门下车。
宁盛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赶紧对宁瑜喊:“等我停车!!”
到了酒店,宁盛先去厕所,心忒大的他把宁瑜放在了酒店门口。宁瑜发现酒店里面人山人海,跟炖饺子似的,挤成一团,问了服务员才知道今天在这家酒店里一共有三对新人在晚上举办婚礼。
三对新人啊,人能不多吗?
就在他四处张望的时候,一个衣着干练、精简的短发姐姐看着他快步走了过来。这是他娘娘闺蜜,叫封梧桐,专业化妆师。
封梧桐对他说:“瑜儿,赶紧跟我去化妆间,把流程记记熟,等下婚礼开始的时候千万别掉链子啊!”说罢,不容他反应,就急吼吼地把他拽去了电梯里。
睡意还没过,宁瑜垂着脑袋昏昏沉沉。
过了一会儿,叮的一声,机械音说道:“十八层到了。”
宁瑜一边跟着封梧桐快步往化妆间走,一边又有些担心地问道:“那我爸一会儿出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封梧桐打开化妆间的门,对他说:“刚跟你爸说过才把你带上来的,进去吧。尽管放心好了。”
宁瑜进去了,里面有一股香水味儿,不是很好闻。往里走,他娘娘就在里面。
娘娘作为一个要出嫁的老妹子,本来欣喜地自拍着呢,见到他到了,连忙站了起来,往他怀里塞了一个红包,这让宁瑜有些惊喜:“还给红包的啊?”
娘娘心情特好,冲他挤了挤眼:“你是我侄子嘛,给个红包还是应该的,赶紧藏好了,”又扭头朝外喊了一句,“桐桐,给我侄子化个妆。”
宁瑜脑袋上有很多问号,小心翼翼又有些不情愿地问道:“我还要化妆?”
封梧桐拎着一个化妆包蹦跶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往他脸上涂粉。突然,动作停住了,她对娘娘说:“你侄子的皮肤是真好啊,还白的要命,刷粉是会变白,但这肤色加上粉反而会显得不自然,跟僵尸娃娃一样。”
那就是说……
不用化妆了?
宁瑜暗自庆幸,毕竟有哪个男孩儿喜欢化妆呢?
但还没等他开心够,就听封梧桐冷酷无情的补了一句:“但要涂点口红,灯光会吃妆,毕竟还要拍视频做成记录片,”
啊啊口红啊啊啊化妆啊啊啊啊我不仅皮肤好嘴唇也红啊啊啊啊还涂口红?!?!?!
宁瑜在封梧桐手下拼命挣扎,却抵抗不过只好乖乖坐着任她摆布。
封梧桐睫毛弯弯,笑眯眯:“把嘴巴稍微张开一点。你吃人呢张那么大闭上一点儿,哎,好好好。”
简直最毒妇人心啊!宁瑜不耐:“为什么要化妆?我又不是娘娘腔我为什么要化妆?”内心:呵呵,封梧桐你就等着瞧吧。
封梧桐再一次笑眯眯地看着他:“你给我等着。”
封梧桐还是笑眯眯:“来,把眼睛闭一下。”
宁瑜:“……”行吧,闭就对了。
过了十分钟。宁瑜发现事情并不像天真的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眼皮有点痒。
等一下?不是就抹个口红吗?为什么还抹到眼皮上了?
宁瑜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和丧失了笑容的冷酷封梧桐大眼瞪小眼。
对视不过半分钟,封梧桐挪开了视线,哈哈道:“啊呀我们小瑜儿就是可爱,真可爱,我先去给璟怡化妆了。”
就在宁瑜带着手刃了封梧桐的心,拿了一瓶卸妆水准备把妆卸了的时候,一个悦耳却有点沙哑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璟怡,你是在这里面对吧?”
璟怡是娘娘的名字,她姓倪。倪璟怡还还蛮好听的。
是谁在叫她呢?
倪璟怡把手机放下,去打开了门,一个宁瑜从来没见过的化着淡妆的女人带着一个男生走了进来。
男生也穿着西装,个子还挺高,好吧,不是挺高,是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加半个脖子,戴了一个纯白的口罩,和西装有种格格不入之感,把大半张脸都遮了起来。一进来,视线就和躲在一旁的宁瑜“啪”的对上了,他愣了愣,连忙把口罩摘下了。露出一张帅炸苍穹的迷人精致脸颊。
宁瑜对着比自己还帅的帅锅,努力地扯出了一个比鬼哭还难看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笑容,心中却想:看什么看你一进来就往我这看你流氓啊你还是追通缉犯呢。
没看见我心情不好着呢!
没看见我现在化着妆吗?!
看看看看什么看!!!!!!!!
整个化妆间的气氛尴尬异常,诡异的安静,用小学语文老师的话来说就是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幸好一直在为今晚的微博拍照的倪璟怡,准确的捕捉到了气氛浓浓的尴尬,连忙哈哈笑了:“妈,你怎么才来,坐下歇歇,喝口茶来来来坐这边,”又往那个男生怀里塞了一个红包,“邬琛,给你的,拿着,别客气。别让你妈给你拿走了。”
被唤作邬琛的少年拉下口罩,礼貌而又温和地笑了笑:“谢谢嫂子。”
倪璟怡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特别享受:“还是你有礼貌,宁瑜那小子整天没大没小的。”
此时的宁瑜正好看准了机会,溜去了卫生间照完镜子,手里的化妆水在刚刚心中狂扁邬琛时被封梧桐顺走了,他看了镜子中的自己一眼,震惊过了头,忘记了外面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不速之客’,走出来颤抖道:“为什么要给我化眼睛,说好的只抹个口红呢?”
倪璟怡听到声音,看向浑身颤抖的宁瑜,整个人完全呆住了,接着,伸手遮住了眼睛。
邬琛妈妈顺着倪璟怡的视线看向了宁瑜。
封梧桐发现自己之前心不在焉看到的景象的的冲击力还不够。
一旁听到了宁瑜声音的邬琛捂了捂自己的双眼眼,放弃了挣扎:“原来你是个男孩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