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熟时》无限桃夭

8、第 8 章

　　“还生我气吗？”陆辙送苏杏年到将军府门口。

　　“我没生过气，就是……就是难受，也不早点告知我，我毫无准备。”苏杏年心里好懊恼。

　　早知道陆辙会远行，之前才不会躲着，本该天天去找他的。

　　“我也是昨日才知道。好在这个中秋能与你一起过，但是，抱歉，你的生辰我要错过了。”

　　苏杏年摇摇头，“那你答应我，常给我写信，便是最好的生辰礼了！”

　　陆辙点点头。

　　“但是不准跟之前一样，只有一句话的！”她补充道。

　　陆辙笑着再次点头，看着眼前清澈眸子里只映着自己的少女一脸认真地强调着信要写多长，他的手几不可察地往前一伸，又变成握紧的拳头背在身后。

　　他多想拥她入怀，若不是苏夫人和苏二这次也一样在门内窥探着的话……

　　次日清晨，苏杏年与太子和二哥送陆辙到京城外。陆辙与太子和二哥各自话别一番后，来到苏杏年面前。

　　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封信递给苏杏年，轻声说到，“第一封信到了，希望我的武宁郡主能满意。”

　　苏杏年原本仍旧沉浸在要一年多见不到陆辙的感伤情绪中，这句话迅速点燃了她的耳根，什么叫“我的”……

　　她抬着头，羞怯地看着陆辙深邃眼眸里渐浓的笑意，回答一声，“阿辙，要平平安安的。”

　　陆辙显然很满意苏杏年终于改了对他的称谓，他伸手拍拍苏杏年的头，“嗯，走了。”

　　苏杏年捏着信，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还愣愣地站着。

　　若还有人问她她的心上人是谁，她会回答，我中意的人是太子伴读，宰相嫡子，十八岁的扬州刺史陆辙，他才华横溢，风度翩翩，让京城好多女子芳心暗许。

　　若要问她什么时候心动，想必是那时他来访将军府，随着二哥穿过长廊，隽逸衣袖，翩然步履，如漆眉目，说不出的光风霁月在那时的她看来，以为“是挺好看的”，实则心跳已然乱了节奏，还道是舞枪正兴。

　　苏杏年回到将军府，跑回自己房间，赶紧打开了信，想来这信是陆辙昨晚写下的。

　　他这封信写得好长，洋洋洒洒三页纸说他此去的大致要务，一路上将会经历哪些州府；

　　说他还未有机会带苏杏年好好逛逛京都，便罗列了好几家有好吃糕点的食肆，让她先去尝尝最喜欢哪家的，他回来再与她一同去；

　　说他喜欢苏杏年舞枪的飒爽，让她喜欢读书就读，不喜欢自去骑马舞枪，只管做她当之无愧的武宁郡主；

　　再又嘱咐一通天冷添衣，不要迷路如此种种。苏杏年觉得他倒是越来越像爱絮絮叨叨自己的大哥了。

　　信的末了他写道，“望念念不忘，我亦念念不忘。”

　　苏杏年心里想着，“我才不会忘，”便抱着信开心地在塌上滚来滚去。

　　陆辙此去是查官盐贪污的真相，并且要在扬州部署京都的人手，制定好完善的律法和制度后方能回京复命。

　　旁的苏杏年也不懂，她就觉得这好像是个得罪人的差事。陆辙又不会功夫，真怕他被人欺负，那可怎么办啊。

　　陆辙每个月都会写来一两封信，苏杏年每次都认认真真地回信，回应着他信里的内容，也细细述说近来发生的事。

　　每每写完回信，再读一遍陆辙的，苏杏年都觉得自己的字迹简直不堪入目。为什么陆辙的字这么好看！

　　苏杏年颇为不甘地开始一遍遍临摹陆辙的字，每一封信的内容都写到烂熟于心了。

　　终于，在腊月的信里，陆辙写道，“念念的字越来越像我了。”苏杏年开心了好几天。

　　虽已临近除夕，陆辙还是无法回来。他遣人送来一套和他正在用的一模一样的笔墨纸砚，并一把他遣人打制的红缨枪。

　　两份新年礼物都叫苏杏年爱不释手，整个春节里她不是在书房写字，就是在院子里和二哥比试。

　　三月初，苏杏年坐在窗台前看雨。陆辙去扬州半年多了。

　　上个月的信里，他说扬州已经下了一个月的雨，他那里的云到现在才终于飘到自己这儿了。怎么这么远。

　　不久前，圣人为永安公主和二哥赐婚。

　　这意味着二哥成为驸马，失去了任何掌握兵权的机会，但是，“这对我们苏家来说是一件好事，毕竟你爹爹与大哥手握兵权，远在边疆，你以后会懂的。况且你也知道你二哥早就非永安公主不娶了对吧？”母亲这样说到。

　　“嗯。”苏杏年早就知道了，而且二哥自赐婚后真是天天喜上眉梢的。

　　“还有我们的念念，明年就是及笈，你等的人也快回来了。”

　　苏杏年看着窗外的雨，想着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他忙得回不来，她却闲得快要长青苔了。

　　苏杏年突然灵机一动，是啊，我这么闲，那我为什么不……

　　“娘，我要去找阿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