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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chapter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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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将至。
南瓷无聊地靠在化妆间的沙发上,等着妆发师来做造型。
前两天袁畅通知她受邀参加番茄台跨年时,一张方正国字脸上止不住的喜色,“是个人,不是团体。”
她的视线从手机上挪开,朝袁畅讨好地笑了笑,“能拒绝吗?”
楚倾在芒果台跨年。
她好久没追过现场了。
心有点儿痒。
袁畅闻言怔了一下,然后气得笑出声,“你说呢?”
“我……”
没等南瓷说完,袁畅没好气地打断:“这次跨年就表演《西楼听雪》,借一波变装热度,再炒一炒。等到下个月,公司会考虑给你出新的单曲。”
南瓷也不是拎不清轻重的人,默了一瞬应下。
化妆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穿背带裤的女孩,拎着化妆箱走进来。
“南小姐,我是你这次造型的化妆师孙凡。”
南瓷挑眉,“是你。”
孙凡见状有些惊喜,松了拘谨的模样,笑道:“姐姐,你还认得我啊!”
“嗯。”南瓷应了一声。
她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到孙凡。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化好妆。
临走前,孙凡笑着对南瓷说:“姐姐加油!我也是你的粉丝!”
南瓷闻言,好笑地扬了扬眉,“你不是倾星吗?”
孙凡一脸认真道:“鱼和熊掌可以兼得。”
南瓷:“……”
孙凡走后没多久,化妆间的门又被人推开。
一身玄色锦袍,身姿英挺,几乎挡住了南瓷上方的光线。
南瓷不得已抬头看去,“还没轮到我们。”
节目过审的时候,总导演认为单人表演没有噱头,于是就邀请了《八月未央》的男二号苏航和她合作表演。
因为男二的深情人设,加上他外形优越,苏航因剧爆火,直接跻身一线小生。
两人的合作舞台,一经官宣,引爆话题。
大家都在期待合体场面有多养眼。
甚至,已经有一小撮粉丝磕起了“养眼cp”。
苏航看着神情淡漠的南瓷,感到有些挫败,“导演让我们再去走一下位。”
“哦。”
跨年晚会采用的是直播形式。
烟雾从舞台中央向四边升腾,南瓷吊着威亚从云雾中出场。
苏航轻搂过南瓷的腰,将她接住,解开吊在身上的威亚。
现场一阵骚动,有cp粉在欢呼尖叫。
南瓷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和苏航拉开距离。
表演结束后,两人被主持人留在了台上采访。
主持人笑吟吟地说着客套话,南瓷在一旁沉默地听着。
可话锋一转,主持人看向南瓷,将话筒递到她面前,“刚刚直播弹幕好多网友都在夸你的项链漂亮,想要求一个链接。”
南瓷一愣,手下意识地摸向锁骨处的项链。
楚倾送给她的蝴蝶吊坠。
在舞台打光下,愈加剔透,垂在她雪白的颈窝。
“不好意思啊,没有链接。”南瓷垂下头,抿唇笑了笑,再抬眼对上直播镜头,认真说道:“是别人送的。”
“那送礼物的人,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很重要么?”南瓷眼眸生得漂亮,笑起来眼尾不自觉上扬,“他是我最爱的人。”
诚挚的语气配上南瓷轻佻的模样,一时让人分不清是真话还是假话。
她笃定没人能牵扯到楚倾身上,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在人声鼎沸中说尽隐晦的爱意,是件多浪漫的事啊。
而千里之隔的C市。
楚倾坐在后台休息室里,视线停在了直播画面,喉结上下滚动,溢出一声低笑。
纤长的睫毛覆住眼眸,深藏起涌动的情绪。
下了台,南瓷换回私服,没有多做停留,就从后台离开。
回到家,才不过十一点。
楚倾的舞台向来是压轴的,按照节目单是在十一点四十左右。
南瓷打开电脑,守着直播。
很快,楚倾在现场的尖叫声中登台。
虽然下午已经看到了工作室的预告图片,可当南瓷看到楚倾出现在视频里时,心还是剧烈地悸动起来。
他每一步都走在鼓点上,目光睥睨。
黑色皮衣,黑色西裤,左耳骨处带着一颗钻石耳钉,头发染成了金色。
野性与痞气在午夜恣意生长,好像要引诱人和他一起堕落。
他站在舞台上,就像天生的王。
一遍官方直播根本不够看,南瓷又刷了很久不同角度的饭拍,才起身准备去洗澡,可微信突然跳出一个界面。
【楚倾邀请你进行语音通话。】
她彻底怔住,在楚倾快要挂断时才接起。
“……楚倾?”
男人朝大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转身走出休息室,在无人的走廊尽头停下。
夜色微凉,空气里卷着风雪后的旖旎。
“还没睡?”
声音透过听筒,像被打磨过,又低又哑,勾着南瓷的心跳。
南瓷捏着手机重新在沙发上坐下,“还没,刚刚看完你的舞台。”
顿了顿,南瓷没遏制住脱口而出的彩虹屁,“真的好棒啊!但你知不知道过分帅气是违法的!”
楚倾像是被逗笑,在那头低声笑了笑,“知道了,下次改正。”
话音刚落,南瓷听到楚倾那头传来倒数的声音,她抬头看了眼挂钟,安静地等了三秒。
然后她在烟火声中启齿:“楚倾,新年快乐!”
楚倾声线没变,染着笑意,传进南瓷耳中,“新年快乐。”
如果太多祝福说不完,那我只希望你平安、快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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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南瓷皱眉刷着微博,她果然被捆绑了苏航。
通稿随处可见。
超话CP榜都冲到第四了。
她无语地关了微博。
看了一眼时间,转身回房间换衣服。
华鼎给Twinkle撕下了《Enigma》四月刊封面。
《Enigma》属于准一线女刊,华鼎拿下这样的资源,对刚刚出道的Twinkle来说,已经算是很好了。
南瓷到拍摄棚的时候,高嘉曼已经到了。
“晚上有空吗?”高嘉曼懒洋洋地靠在拍摄棚外面的高脚凳上,笑着看向南瓷。
南瓷撇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赏脸去喝一杯吗?”
南瓷和高嘉曼同宿三个多月,摸清了她的脾性,也知道她是个聪明人,所以并不反感。
“行啊。”
剩余的四个人没多久到齐了。
策划给到Twinkle的四月刊主题是破茧成蝶。
造型师给每个人在右脸颊画了半只残败的蝴蝶,打理好的头发半遮半掩,氛围感直接拉满。
摄影师满意地打了个响指,“各位,看镜头。”
合体照拍得还算顺利。
摄影师又给单人分别补拍了几个镜头。
拍摄全部结束时,外面天有些暗了。
南瓷扭头看向高嘉曼,漫不经心地问道:“去哪?”
“我朋友在外滩开了一家酒吧。”
南瓷点头。
等她们坐车到达酒吧的时候,天已全黑了。
南瓷跟着高嘉曼走进一个包厢。
空无一人,只有头顶昏暗的灯光。
“坐吧,喝什么?”
南瓷低头看着手机,淡声说:“伏特加吧。”
末了,补上一句,“帮我拿个打火机。”
高嘉曼吩咐完服务生,在南瓷身边坐下。
“又想抽烟了?”
南瓷叼着一根烟,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服务生很快把酒端了上来,还有打火机。
南瓷左手微拢,点燃了香烟。
“抽烟、喝酒,”高嘉曼举着酒杯,调笑地看向南瓷,“你倒是一点也不乖。”
南瓷掸了掸烟灰,眉眼间尽是淡淡的嘲弄,“乖有什么用?”
她乖过,换来的不还是一次次被抛下?
南瓷偏头看见高嘉曼盯着她手里的香烟出神,“想试试?”
说完,从烟盒里抖出一根递过去。
高嘉曼回神,顺手接了过去。
南瓷帮她点了火,高嘉曼吸了一口,被呛得花容失色。
南瓷在旁边笑。
她第一次抽,也是这样。
“行了,别逞强了。”南瓷拿掉高嘉曼手里的香烟,扔到垃圾桶里。
高嘉曼喝了口酒,神情才恢复如初。
“心情不好?”
高嘉曼仰靠在沙发上,杯里的酒逐渐见底,很久没有出声。
南瓷也不急,捏着酒杯一圈一圈地晃。
“我们两个都不是拼了命想要出道的人,却抢走了别人的机会,你说好不好笑?”
高嘉曼像在自言自语,说完很轻地笑出了声。
南瓷的动作顿住,仰头喝了一口,“是挺好笑的。”
“谁他妈想要出道,从前把我扔给别人,现在我红了,又想把我要回去。”
“我他妈是个皮球?”
高嘉曼眼睛猩红,捏着杯子的指尖泛白。
南瓷微愣,沉默了一瞬,“你父母?”
高嘉曼点点头。
“他们把我生下来就送到亲戚家养,我每天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现在他们哭着求我回去。”
“说到底,不就是看我现在出名了,能赚钱了?”
南瓷突然想笑。
家是什么。
别人的欢乐城。
她们的乱葬岗。
南瓷沿着桌角放下酒杯,拍了拍高嘉曼的肩膀,“他们不爱你,但你要爱自己。”
这话曾经是南瓷的心理医生和她说的。
那天晚上,南瓷也喝了不少。
像是一种无声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