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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转身才是回家路 ...


  •   魏璇跟梁易衡二人躺在涧水溪下游的石岸边,她先是给梁易衡按压腹部,然后再对着梁易衡的嘴巴使劲将嘴巴扒开,

      先是用力去吸取他口腔和鼻腔里的积水,然后吐掉,循环往复。她看着久久不能转醒的梁易衡,又使劲的用手去扇他的脸。

      试图用痛觉把梁易衡唤醒,在扇他脸的过程中,魏璇内心感到十分的罪恶,心知这个原本跟她毫无瓜葛的男人是被她害的要经历九死一生。

      如果他不能转醒,而是一味地沉浸在无意识中,她的罪过就太重了。她深知被梦境魇住的痛苦,男人的腿部还有殷殷血迹,

      她随后把衣服尽数褪下,连同连易衡的衣服也一起脱去,只留下贴身的裤裙。她把躺倒在地的梁易衡扶起,

      用出极大的力气,一边捶打他的胸膛,一边让他靠在自己温热的肩膀和身躯之上。寒冷和温热的感受频繁的出现在男人身上,

      她知道自己有些过于天真了。游了这么久,死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她还是尽可能的用力砸动他的胸膛,

      把他的手臂和脸颊用力搓热,因为浑身湿透的衣裳也被褪下了。梁易衡久久未醒,却还保留着呼吸的动作,

      必然是还在昏迷,魏璇不敢再让他长久睡下去。“快醒醒!快醒醒!!”她在梁易衡的耳边呼唤他,终于在连续不断的拍打胸膛之下,

      梁易衡突然就浑身一个激灵,从口中吐出水来,然后垂下头,似乎是在慢慢清醒。一旁原本在不断担心的魏璇,

      突然放下心神。“真好,你醒啦。”她发自内心的舒了一口气,这么多年她可从来没害死过谁,更何况是这个能动摇魏府权势的男人。

      梁易衡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推开魏璇,再低头一看,浑身上下竟只着一件单薄的贴身雪绸裤裙。赤膊着半身跟一个同样几乎裸露的女子靠在一起。

      “你是什么人!?”梁易衡几乎是嘶吼了一声,慌乱的神色从他脸上浮现出来。

      魏璇一看他的表情,顿时心中那点愧疚和不安全部烟消云散。气鼓鼓地对他说:“我救起了你,你不感激我就罢了,吼什么吼啊!”

      魏璇脸色开始红涨起来,她雪白的肌肤上很快抹上鲜红的气色。裸露的肩膀和双臂让她也很是羞臊,她可真是蠢大发了。

      “你为何这般装束!我的衣服在哪!?你到底是何人。这里是什么地方!?”梁易衡推开魏璇之后,想要猛地站起身,

      却不料很快又抱着脑袋开始晕眩起来。“你先别激动,冷静冷静。”魏璇长吁一口气,她把身边的衣服拿到手上,

      将梁易衡的衣服递给他,而自己也开始重新披上外衣,冷风吹的她浑身冰凉,方才她的焦虑和忧心也让她开始心悸,心脏处也是颤抖不已。

      “我在涧水溪那儿看到有个人在水里漂流着,我就从岸边游了过去。看你还有呼吸,我就拉着你往上游。

      刚把你救醒呢。你不感谢我就算了,可不要诬赖好人。”魏璇睁着清明的双目对他满口胡言,

      然后又接着开始解释。“我脱掉自己的衣衫和你的衣衫,是因为你上岸后也在一直昏迷,我担心你长久晕下去会出事,

      这才把你那湿衣服脱了,还用胳膊来暖住你的身子的。”魏璇虽然通些医术,但她也不敢胡乱施针,更何况做戏要做全套。

      就算是草堂大夫跳水救人,那几根银针也早就该抛在河里或者上游的石岸边上了。梁易衡并没有表现出一副释然的样子,

      反而更狐疑地看着魏璇。“你.....”哪有女人会脱掉外衣给一个陌生男子用体温来救醒他的。这样的荒郊野岭,

      自从他被蛇咬晕后,他就完全失去了意识。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这个女人也在骗他呢?

      “我看你是活过来了,才能用这样的表情对着我。”魏璇穿上衣服,转身朝着桃源方向的入口走去,

      直走了几十步,才又停下身来准备回头看看那个浑小子。“喂!!!!你给我站住!!!”

      原来梁易衡看见魏璇穿好上衣并且留下了一个背影给他,还仿佛很熟悉地在这一片地带走去。他的本能反应既不是在原地穿衣服等她,

      也不是傻乎乎地跟上去。而是穿好衣服,在周围转了转之后,才朝着跟魏璇所在的相反方向走去。

      魏璇看他不跟上来,也不在原地继续生气,而是自己一个人朝着上游的方向一直走。

      “前面是涧水溪的上游,可是上游的石岸一到夜晚就会被水淹没,而且你走很久都不会走出去的。我捡到你的时候,

      看样子你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你要找出口也不用这样倔头倔脑的到处乱跑吧。”魏璇像个叽叽喳喳的雀鸟一样围着他,

      男人丝毫不为所动,反而脸若寒霜,眼神变得凶戾而暴躁,他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充满了怀疑,这片石岸的光线也早已变暗淡。

      “滚开。”梁易衡对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十分敏感,他很少如此失控,但多年来的被严苛要求的冷静自持,早已成为他血肉里的一部分。

      他强忍着对这片地域的不适和这莫名其妙的女人的抵触,打算依靠自己找到出口,回到岭南府郡。

      魏璇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的不怒反笑,一个箭步地跃到梁易衡的面前,恶狠狠地推搡了他一把。

      然后在他面前把方才穿好的上衣又原模原样地脱下,“你给我睁大眼睛看看清楚,老娘舍己为人地跑下水去救你,

      结果你这小子在水里把我的腰给掐成什么样了,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魏璇真是越说越愤怒,

      差点把肚兜也要扯下。只见在这片山林中一点微弱的月光和身边那份被萤火虫照亮的微光,魏璇洁白的皮肤和肉眼可见的腰间的黑色痕迹,

      腰间已是一片又一片地抓痕,被河水泡的发白的肉还未能得到妥善的处理,混沌一般地黑色遗留在魏璇的腰上。

      “你觉得我救了你然后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吗,跟你说了上游到了晚上会涨水覆没这片土地,你也不相信。”

      “纵使你不相信我,难不成我一个女人还能打的过你!?我倒也不想救你!若非老娘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神仙也救不了你!”

      魏璇越说越生气,双手抱胸地像是居高临下地在教训着梁易衡。(虽然实际情况也确实像是如此。)

      “你跟我走,我不想跟你这蠢货废话,等老娘回家了把伤治了再跟你这小子算账。”魏璇想要上前拉住梁易衡的胳膊,

      仿佛是觉得自己能扯动一个看起来已经生龙活虎的男人。“把你衣服穿好。”梁易衡确实看见了她腰间的伤势,

      但还是命令般地说话。“哼.....穿就穿。你得跟我一起走。”魏璇也不想一直冷着自己,而且怒火过后,她确实开始害臊了。

      男人脸色转过困惑,轻蔑,很快又变得冰冷。“你自己走吧。”说完,又接着迈步往前走。而且这次的速度比她当初看见的脚步更快,

      魏璇气的浑身颤抖,衣服也不好好地穿。而是抱在怀里,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后,“行。你走吧。那你也别管我去哪。”

      二人一个在前面迈步走,一个在男人的后背跟着。魏璇心里苦啊....“这天杀的浑小子蠢货乌龟王八蛋去他娘的什么狗屁梁衍王就是一个混蛋。”

      默默地在心里一直咒骂他,一边跟在他的身后。“随便你,反正这趟出来就是要让你在岭南的山头吃尽苦头,

      省的回去府衙整那些狗屁奏章。”她一边想,一边给自己心里默默地顺气。男人倒是不阻止她跟在身后,

      说来也是好笑,任凭魏璇怎么开口。“喂,你家住何方,哪里人士啊。”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啊,都说前面没路了。”

      “咱们现在回去吧,还来得及吧应该。”

      “山里的蚊子不咬你吗,你怎么连吭哧都不吭哧一声呢。”

      魏璇絮絮叨叨地说了半晌,男人没有丝毫要搭理魏璇的意思。就在魏璇累的没力气开口说话,只能默默地跟在梁易衡的后背时,

      渐渐地,男人的脚步开始放缓,迟疑地扭头看,却刚好跟垂头丧气打算继续开口说话的魏璇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呵.....”魏璇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表情浮现,梁易衡又接着转过身,继续像勘探情况似的走。

      魏璇很快又提起一口气,这下脸色非常严肃地说“真的没路了,我想回头,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她以为这次会奏效,但男人还是不理她,即使他也发现前端的路越来越黑,几乎只能趁着月光和萤火虫的飞舞的荧光来走,

      速度放慢了也不肯回转。魏璇看他还是不打算理会自己,也不再继续说话了,而是小跑到梁易衡的面前,一把决定抱住他。

      即使梁易衡反应很快,她也像用力攀援的猴子一般将腿搭到梁易衡的腰间,抱着他的脑袋,死死地抓着他的脖子。

      “你给我下来!不然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梁易衡已经出手了,男子的拳头毫不留情的砸在魏璇的后背上。

      她几乎被这一拳打出内伤,痛的说话都不利索了,但就像今日漂流在河里的水草一般,她还是死死地缠在梁易衡的身上。

      “你给我正常点.....”她还想说下一句“后面的路才能回我家啊...”结果就被梁易衡怒骂“到底是谁不正常?!!!”

      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真是晦气至此。“你以为我想救你吗....你害我耽误了这一整日的功夫,

      差点我也要连命都葬送在那条河里了,若是看你去送死,不如你先杀了我吧!!这么不划算的买卖,我再也受不了啦!”

      魏璇一连挨着他几记重拳,终于是抵挡不住从他身上滑下来,抱着他的腿,痛的从嘴里流出血来。或许是嘴里的血腥之气,

      唤醒了当下陷入在僵局中的二人。梁易衡仿佛也开始沉静下来,他仿佛也知道是自己做错了。

      至少不该下这么重的手,看着女人嘴角不断流出殷殷血迹,他的态度开始软化,魏璇已经有些虚弱地看了他一眼,

      “我是个行医的大夫。家就住桃源乡。我从外面施针回来,为了采药才折返到涧水溪的。看见有个人漂在水里,手上还在挣扎,

      我就...”她说话顿了顿,因为此刻男人已经在认真聆听她继续撒谎。所以,她继续说“我就把药箱也扔了,跳进河流游过去救你,

      原本是想带你就近上岸的,谁想....”她也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她真的被梁易衡的那几句重拳打的快要昏迷了,

      “你要是还有点良心,背着我。我要回我家了。救命,我就不应该救你。”她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腰腹,

      嘴上还流着那殷红的鲜血。她知道自己这次赔大发了,老头子去死吧。谁要付出性命去当这个拯救者啊,

      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好东西,该死的梁衍王,真该死。她一边在心里愤恨地毁天灭地般的怒骂,脸上虚弱地像蔫败了的雏菊花。

      毫无血色的脸上喃喃地带着哭腔。“我要回家,求求你了,带我回家。”她哭着朝她们走过来的方向看去,

      示意梁易衡背着她回去。梁易衡这下也是彻底没辙了,女人梨花带雨的哭声和他自己也看到的事实,都催化着他打算调头回去的动作。

      梁易衡走了这一路,心中也确实验证到,前方无路了,只是仍然茫然无措的继续往前走,他并不想信任魏璇。

      但当时他又觉得自己不能回头,所以明知故犯地继续朝着原先的方向行驶,他蹲下身来,对着魏璇不发一语。

      魏璇也很快意识到他服软了,立即伸手爬上他的后背,然后双脚想方设法的捆住他的腰,谁知道这浑球会不会撂着她的脚在外面伸着。

      那不得累死。“走吧。”魏璇还是小心翼翼地带着点哭腔,生怕让梁易衡听出她有些得逞的快乐。

      两个人摸着黑,又继续往回走,梁易衡还是不怎么说话,但比之前的态度确实好多了。

      魏璇尽可能的让自己嘴里的鲜血含着,让他一直记得自己是个流血的病人。“呼...咕噜..我们等会回去了,

      我要吃张老伯送过来的兔肉,到时候只能分给你一口..”她口水也没有擦整齐,嘴里鲜血还在想方设法的含着,

      说话就像刚刚断奶的婴儿,她自己都有点发麻的声音在寂静无人的空旷野地里轻轻回响。

      梁易衡听了也并不说话,只是背着她的脚步稍稍放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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