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高校级的观察日记》笙行

3、第三章

　　半年，自从我被眼镜男带出研究教室来到这个该死的地下研究所不见天日已经整整半年。这段时间以来我每周都不停接受着来自委员会的所谓的才能考验，令我厌烦至极。

　　“如果外界所传的‘私立希望之峰学院’就是这样培养学生的才能，那我可能会多巴胺分泌过多从而患上精神分裂症。”我转头对着身旁收走我的研究手记并加以检验的眼镜男讥讽地说。

　　“请多谅解牧原小姐，一切都是为了保障‘希望育成计划’顺利进行的前期必要工作，为此委员会还特地给您准备了无限制的假期。如果您需要精神心理科的医生，我们会帮您预约，还有关于您提到的多巴胺分泌异常导致精神分裂症这点，那只是个假说罢了。”眼镜男合上我的研究手记，模式化的语言传入我的听觉中枢。

　　不出所料的话，这家伙就是“原超高校级的精神学家”，这可是跟那个无聊的假期一模一样，算不上什么好消息。而且说是休假，其实就是退学处理吧，这种涉及伦理问题的计划，他们才不会留下那种人才退学的巧合让有心人查。这委员会真是无聊，一边竭尽全力榨干我的才能，一边派眼线监视我的思想，呵。

　　如此想的我对待眼镜男的态度更加冷漠。

　　“那个‘超高校级的希望’不是前段时间已经进行过人格抹杀，被宣告试验成功了吗？我记得他还给套了个老古董的名字。”我回头直视前方的空旷房间，隔着单向透视玻璃我仍感觉到自己的视线似乎与那位“希望”血红色的眼眸中放出的视线进行了隔空交汇。

　　今天的坏消息怎么扎堆来，根据我这几天的多次确认，他绝对能够推测出玻璃外面发生的事情。不过换个角度，这好像又算不上坏消息，关键时刻我或许可以利用他一手，我暗暗地打着自己的算盘。

　　“只不过是确保计划万无一失而已，委员会为了‘希望育成计划’耗费无数心血，理所应当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眼镜男上推镜框对着我说。

　　见我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眼镜男默默退走，向那些委员会成员进行汇报工作去了。我站在玻璃前面，不经意地把弄着胸前的身份卡片。

　　真希望聊天室的那个死弟控说话算话，等他这段时间的研究告一段落后能准时发送时空坐标给我。要不然我就得逃出去买咖啡果冻，向那个怪衣品的粉毛供奉了。

　　每天都在研究所昏天黑地的工作，但我也没有忘记推进我的咖啡果冻购买计划，毕竟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偷摸着查清了这个月研究所人员的换班规律。

　　不得不说，那些委员会的人为了这个“希望育成计划”真够小心谨慎，调动的警备人员虽少，但都是精英并且排班密集，短期内很难找到大片空余时间。而且研究所内到处都是需要身份卡片或者瞳膜的识别系统，后者倒是小问题，我已经在着手解决了，但前者若是只有我一个武斗水平不高的人怕是插翅难逃。

　　不过嘛，我苦等的有人来探查“希望育成计划”的机会终于来了。

　　这天，正检收我研究手记的眼镜男兀得接到一通电话，我在他的严防死守之下，只听到几个破碎到无以成句的词。不过也不需要更多信息，能得知希望之峰学院出乱子这点信息，我筹备多时的咖啡果冻购买计划就可以开展了。

　　“是的，我明白了。”眼镜男在收起行动电话后，仍旧从容不迫的携着研究手记离开。不过，我发现他迈步的频率比平常快了不少，看来发生了让委员会都焦头烂额的事呢。

　　但话说回来，再大的乱子，也与我这种小人物无关，此等天赐良机我怎么可能不好好把握呢。

　　我透过监视器盯着屏幕中已经换了一个房间的“希望”，随后转身朝他的所在地走去。

　　你可是我计划的关键人选，要跟你谈合作可真不容易，人造希望先生，所以，别让人失望啊。

　　随着房门被我打开而传出的“吱呀”，神座出流的视线仍然涣散地看着面前的墙壁，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这还是第一次和您面对面交谈呢，神座同学。”右手重复着将录有相关瞳膜信息的身份卡片抛出又接住的动作，我对这位压迫感很强的“希望”说。

　　“无聊。”一条腿弯曲踩在床垫上的青年终于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

　　我的直感猛敲着警钟，一种被看透的危机感在我的脑海中回荡。心灵感应？不对，似乎是更类似福尔摩斯基本演绎法的才能，没想到委员会居然连这种才能的信息都能弄来，我还以为他当时只是观察力敏锐。

　　我的心中飘出少许淡淡的荒唐感，真令人意外，与那个死弟控一齐发明的存在感减弱装置居然还有用在这个世界的时候。体会一下信息源的信息量锐减，分析才能被抑制的感受吧，神座同学。

　　我从小背包中取出方形仪器并找到“棒棒糖”，此刻神座出流鲜红的眼瞳似乎闪过一道若有所思的亮光，但他只是旁观，任凭我给自己的手腕缠上棒棒糖款式的存在感减弱装置。

　　我没有忽略神座出流的眼神变化，在心里暗暗揣摩，无论如何，直接利用这种有分析才能的人难度还是有点大，看来仍然得和他进行合作，只不过交流方案要稍微修改一下。

　　当我在脑海中疾速修改完交流方案，正准备和神座出流展开交流合作时，刚要脱口而出的发言就被一阵小高跟的脚步声打断，有两个少女闯进了研究所，刚好出现在这个房间的门口位置。

　　现在我背靠墙壁，左手边是神座出流，右手边是两个少女，进退不得。

　　偏偏在我刚修改完交流方案后，不速之客才到场。真扫兴，白白浪费我精力。我用冷淡的目光打量着前方向我们一步步靠近的两个少女，尤其是那个走在前面、长得十分美艳、气质危险且疯狂的少女。我在心里暗自猜想，这两位就是引起学院大骚动的黑幕吗？

　　“神座学长，牧原学姐，你们好。我是第78级新生，江之岛盾子……”

　　在我的身份被江之岛盾子点破的那刻，我心中的猜想也得到了证实。与此同时，一股被坏家伙惦记上的发毛感油然而生，令我后背有些发凉，忍不住腹诽，得，这趟水已经被越搅越浑，我看还是别谈什么合作了，尽早买到咖啡果冻跑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