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最强后画风逐渐离谱》风垂客

8、第八章

　　问：女主之所以成为女主的原因是？

　　答：因为她有主角光环！

　　Bingo！恭喜你答对了！

　　矢井娜娜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即便是作为穿越重生者，生活在漫画的世界，但日子过得久了，她跟任何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没有超能力、不会动辄飞天入地，她老老实实地、按部就班地生活学习。

　　十二年来，她一直过着平凡踏实的生活，由于家庭很幸福，她远离一切伤害和黑暗面，被爱意密密实实地保护着。

　　没有经历过辱骂和肢体暴力。

　　也从没有正面承受如此巨大的恶意和杀意。

　　也许，在那与恶魔无异的人看来，她没有丝毫攻击力的样子，软弱可笑，不值得怜悯，更不应当活着。

　　然而，现下这一秒，她只想回家。

　　她一定要回家！

　　无比强烈的求生意志涌上心头，娜娜本能地抬起手臂挡在前面，那一击砍在左前臂，只听清脆的咔擦一声，有什么东西折断了，摧枯拉朽的。当下她的心拔凉拔凉，手臂断了！但随着清脆的折断声以及身后山壁轰然断开的声音扩散，她恍惚发现，自己依然在呼吸、心脏尚在大力跳动，而眼前没有一点飞溅的血。

　　这是怎么回事？

　　娜娜被冲击力撞翻在地，可仅仅如此罢了，回过神来，她完好无损，连一根头发都未曾掉落。手臂折断的错觉，是错把树枝断裂的声音听成骨头碎裂声了。

　　密林中，众鸟惊飞，树叶纷纷而落。

　　不止她茫然若失地四顾，连两面宿傩也是一脸错愕，蹲伏在她面前，瞪着这个明明弱小得不堪一击的小鬼。

　　偏偏羂索在旁，像是欣赏一出热闹好戏般，拍手称赞：“干得不错，五条小姐。”

　　“【绝对禁制】原来是这样用的吗？闻所未闻。”两面宿傩出乎娜娜的意料，并没有恼羞成怒，反倒冷静地起身，围着她观察一番。

　　娜娜呼吸急促，紧紧盯着两面宿傩的动作。顺着他的目光，她看见自己左边袖子扯破一大片，露出半条手臂，令人细思极恐的是，左前臂挨砍的地方，群青色的咒印禁制消失，皮肤细白如新雪。两面宿傩正在盯着那块地方沉思。

　　这个人原来不是个单纯的暴力分子，虽然被羂索激将了，但只是在顺应自身的欲望吧？当发现事情不对劲时，他会缜密地观望和思考。

　　——所以，反派有智商是多么可怕的事！

　　五条悟、五条悟……她最强大的外挂、最信任的靠山……他究竟在哪，她很需要他，非常需要！她发誓，下次无论发生何事，再不会离开他身边半步！

　　在观察一阵子后，两面宿傩再度扬起恶意满满的笑，本应是黑色的眼瞳，却闪烁着恶鬼一般猩红的光芒。他的相貌并不难看，相反，安静不作声时，轮廓清秀，乃至有几分女子的昳丽。可他一旦释放恶意，整个人的气场立马全变了，眼瞳红光闪烁，漆黑的咒纹遍布脸部和身体，宛若满身冒出红光的黑色恶魔，可怖如斯、令人胆寒！

　　他用那让人遍体生寒的语调，阴森森地笑道：“小鬼，你有点意思，希望接下来，你能让我更愉快。”

　　话音未落，两面宿傩握拳，漆黑的咒力凝聚在拳头，直接朝娜娜的面门猛然砸下，这要是砸实了，娜娜的脑袋当场便能跟西瓜一样碎裂！

　　藤原府邸内，已经没有一个能站着说话的人。

　　五条悟迈开长腿，鞋子狠狠碾压在藤原时盛那张变得花花绿绿的橘子皮一样的老脸上。与他有相同待遇的儿子藤原隆巳，已然被五条悟“不留神”踩碎下颌骨，实现掉下巴的效果，嘴巴不受控地打开，血沫流了一地，染红庭院的洁净细沙。

　　“对付老橘子，果然这样来得畅快。”五条悟讥讽着，脚下更用力了，“快点说啊，老子的耐心没剩多少了，真想快一点，杀了你呢。”

　　藤原时盛进气少出气多，在五条悟的脚下苟延残喘，他嗫嚅双唇，最终流下一滴鳄鱼眼泪：“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刚才开始就吞吞吐吐的，是一种束缚……吗？”五条悟见他缓慢地点头承认，顿时嗤笑，“早说是能让人闭嘴的束缚，老子就不用花力气打倒你们全部人，对吧？虽然只花了十分钟。”

　　随后，他的语气冰冷得穿透空气。

　　“那，老子换个问法。你认为娜娜会去哪里？”

　　藤原时盛吐出的地点，是过去与羂索会面之所，也许在那里，六眼能找到人。但对不够熟悉平安时代地理环境的五条悟来说，跟没说一样，若是娜娜在，她肯定了然于胸——啧，说什么呀，就是她不在，他才大费周折。

　　不过，说起博学多才，五条悟的眼光冷冽地一瞥，在远处柱子后躲藏的女人，其仓惶的神色清晰可见。

　　娜娜说过，那叫什么藤原X子的女人，很有用。

　　视野里那带有恐怖咒力的拳头，以千倍慢放的速度，在娜娜的视网膜上不断放大，时间流逝的相对速度，在她意识之海，成了“飞矢不动”假想的现实。

　　五条悟说过，咒力，来自于人类负面感情的力量。

　　她很少会有负面感情，但，人类必然存在负面感情，这样才成为人。

　　负面不完全等同悲伤抑郁。

　　还有可能是伤痛、生气以及悲愤的集合体。

　　譬如她现在。

　　她真的很气。

　　凭什么，她要像一只被猫玩弄的老鼠一样，无端端沦为被人蔑视、被攻击、被践踏的境地？！她没做错什么，更不应该被这样残忍对待！

　　内心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身体自然而然行动，她失去半截禁制的左手抬起，随着心念转动，无穷无尽的咒力，竟然自破了一道口子的禁制奔涌而出，惊涛骇浪般的汹涌！只一击，便完全弹开两面宿傩的攻击，他偏过头，任凭巨大的咒力擦过头发，眼瞳骤然紧缩，疯狂地闪烁着红芒。

　　“喂！小鬼，你对自己施加了什么束缚？”

　　两面宿傩压低身体，自娜娜的下方往上攻击，铁钩一般的手，似乎要掐住脖子，逼迫她回话。娜娜往后闪退，他的手落了空，尖黑的指甲却抓破颈侧，刹那间血流了出来，幸好没有伤到动脉。

　　从未见过的咒力蓦然而生的时候，娜娜很是平静，她觉得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五条悟说，咒力很简单的，每个普通人都会有——只是强度和量的方面会有天差地别。这后半截身为天才的五条悟自己忽略个彻底，更没有告知娜娜。

　　因此，娜娜对目前自己的状态，完全没有正确的自我认识，这不能怪她，都要怪负责给她启蒙的家伙，一点都不像老师。

　　凭着匪夷所思的力量和意志，娜娜勉强与两面宿傩过了几招，前提还是宿傩尚在观察期。羂索津津有味地观战，然而眨眼之间，他愣住了。这般不从容的神情罕见地出现在那张佛面一般沉静的脸上，大概应当是泰山崩于眼前的程度吧。

　　但见战斗中那女孩身上产生不可思议的变化，变化之奇特，让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羂索，不由得泄露出一丝真实的情绪。

　　那是……什么？

　　两面宿傩本可以钳制这个女孩，尽管她爆发的咒力很强，但在他面前依然不够看，他倒是很想看看，当她完全解放咒力会是什么样子。在她的绝对禁制之上，必然施加了某种严苛得难以想象的束缚，方能令她看起来如同无咒力的普通人。

　　她即将被他抓住，本该如此的，可是他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她的身体——不，并非是说，他贯穿她的血肉之躯，而是……她的身体化作虚空，他的手，凭空穿过，宛如穿过一片薄凉的空气。

　　是术式制造的幻影吗？不，他很快否决这个可能性，她释放咒力的同时，并没有伴随术式的运用。既然非是术式，非是幻影，那，这究竟是什么？

　　连这女孩自己脸上露出的表情也相当惊愕而慌张。真是一张蠢脸，两面宿傩心想，空有一身恐怖的咒力量，却丝毫不懂得运用天赋，甚至要动用禁制和束缚的双重保障封印自身。所以说人类，真是愚蠢到家。

　　振荡犹如波纹的虚空里，蓦然探出一只巨大瘦长的骷髅手骨，自女孩的身后，一把攫取她禁制消失的那只左臂，紧紧扣压，将她往振荡的时空中央拖拽，女孩惊骇莫名，无法控制地被拖入异空间，周身空间波动得不能近身，在异象的影响下，她再不见踪影。

　　等到两面宿傩回到地面时，只听羂索喃喃自语：“……干涉时空的力量，能做到这点的，是神……吗？”

　　——真是意义不明。

　　娜娜在一刹那的时间里，意识陷入混沌，穿过时空蜷缩着的极小缝隙，她满心只想着：五条悟救命啊！我要回家！

　　于是重新睁开眼，娜娜发现自己跟苍蓝的眼瞳对上焦距，大眼瞪小眼——不，她也是大眼睛，所以是大眼瞪大眼。

　　“五、五条悟！！！”

　　她的热泪立即就飙出来了，鼻头一酸，眼泪啪嗒一下掉下来，跟珍珠一样清脆。

　　娜娜再顾不上其他，眼里只盛下五条悟，张开手臂飞扑而上，紧紧抱住不肯放手，活像一条饿了几个月好不容易终于逮到猎物的深海大章鱼。

　　呜呜呜——他好有安全感哦！

　　“是是，别哭了，小花猫。”

　　五条悟被她扑得后仰，回抱她，轻松地开着玩笑，一点也看不出半分钟前他凝重而冷漠的神态。他轻拍娜娜的背，力道轻柔。

　　受到温柔的安慰，娜娜泪腺爆发，哭得更委屈、更可怜巴巴了，一整个人都在嘤嘤嘤。不一会，五条悟觉得自己右肩让她的热泪泛滥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