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最强后画风逐渐离谱》风垂客

18、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1989。12。因果④

　　1989年12月7日这天，六眼的出生，打破世界咒术平衡。

　　这一天，有太多太多的咒术师、诅咒师、诅咒、咒灵方方面面的相关者为之轰动，找借口想要看六眼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各有目的、不怀好意。他们找上门能有什么好事，不过就是尔虞我诈的策略。

　　诸如此类的套路，夜蛾正道看过太多。

　　偏偏在这天遇到额外的棘手情况，无缘无故产生的异象，能量强大得无法应付，说是跟六眼诞生完全无关都很难让人相信。

　　事情陷入极端混乱，一身奇特咒印的小姑娘，抱着那位同样不同寻常的女婴，声称只要见到六眼就能解决眼前异象的时候。

　　……自然而然浮现出一连串的疑问。

　　但是呀，来到自己面前的孩子神情坚定，迫切寻求他的帮助，明明没有咒力，只是个普通孩子，可她没有退缩，只是笑着说，请你帮帮我吧。

　　咒术师生来就注定跟普通人有所区别，咒力、术式、身份与命运。强大与弱小的分歧。强者肩负责任，而弱者受到庇护。但大多数时候，咒术师只是在默默保护着浑然不知的大众，街头擦肩而过时，谁能知晓身边的人究竟是否在某一刻曾经有过生死救援的关系，付出的人不会得到回报，而被保护的人，则很有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世间竟存在如此巨大的不平等。

　　这是应当继续延续下去的事吗？

　　而本该受到保护、保持无知的普通人，还是一个小孩子，径直来到面前，坦然无惧，请求协助。当下的这一瞬，她对身为咒术师的他寄予厚望，不恐慌也不厌恶、更没有逃跑，眼里有光。他心中某种铁板一样的刻板印象松动：原来，两者之间并不是只存在误解和恐惧，只需要一点信赖，只要朝对方踏出第一步。

　　只要一小步，他就心甘情愿，无条件接过这副担子，为之死斗到底。

　　为了普罗大众，也为了咒术界。

　　红色越野车沿着海边高速行驶，目的地是五条家的本宅，开过去跟一道闪电似的，一整个风驰电掣。夜蛾正道负责开车，娜娜坐在副驾抱着婴儿，紧随车辆后方的黑洞已经吞噬了部分路道林木，密度越发地小、质能越发强大。后面紧追不舍的车受到路面塌陷的影响，没能咬紧他们，缺点是影响范围越来越大，对向车道的车辆都在急刹躲闪落石碎木，差点出连环车祸。

　　娜娜注意到外面的情况，紧紧拽着随身挎包，似乎要从那上面获得一点力气似的，催促身旁的大黑熊先生：

　　“不能再开快一点吗？你可是咒术师哦！”

　　“小姑娘，我是咒术师，可那不代表会魔法！”

　　她真以为咒术师都会有各式各样隐藏的神奇技能，五条悟不就是这样的吗？要是他在，时间都足够瞬移过去任务完成回家睡大觉啦！

　　娜娜从倒后镜看，后面遥遥跟了几辆车，都是那群咒术师，当中有赞同她身边这位看起来像大叔实际意外年轻才二十出头的夜蛾正道，也有主张扣押她和女婴的反对派。两派各执一词掐起来之际，娜娜给了黑熊……不，是名叫“夜蛾正道”的咒术师一个眼神，悄悄指了指自家的车，她手里已经拿到妈妈给的钥匙。

　　两人相当有默契地一起飞身上车，一脚油门开溜。

　　于是两派都在后面追着跑。

　　说起来事情的发展还算不错，意外地居然会有人帮来路不明的她。但接下来才是困难的部分。抵达五条家后肯定出入阻碍重重，娜娜心想，她很可能会在见到五条悟前被围追堵截抓个正着。话说回来，见到他的下一步是什么？系统要她去见他的目的是什么？

　　她蓦然想起羂索和宿傩这两人，他们曾说过的话。

　　“……你的【绝对禁制】是怎样来的？”

　　“小鬼，你给自己施加什么样的束缚？”

　　娜娜低头看了眼没开眼皱巴巴的女婴，若有所思，稍微掀开小被子，只见肉嘟嘟的肩头粉红，却是没有半点咒印痕迹。

　　——原来如此，无论是禁制或是束缚，都是由此时此刻的她来完成。这就是因果律。

　　不多时，越野车闯过本宅院子大门的关卡，急刹在广阔得跟原始森林的大院子里，看守在车后面追上来厉声呵斥，夜蛾正道下车跟对方说明情由，并指了指悬浮半空拳头大小的黑洞，四周空气对流极其强劲，他们在说话的同时都得扯开嗓子、弯腰伏身。

　　时间剩下不到20分钟。

　　娜娜开了车门跳下来，回头冲夜蛾正道高声：“……谢谢你，相信我！”

　　夜蛾正道一愣，但见小女孩露出笑容，灿烂明媚，像正午的向日葵。随后抱着婴儿，头也不回闯进五条家。他犹豫了下，回身拦截看守以及赶来的他的同学老师们。

　　“你这是在干什么，正道？”

　　“……只是想给孩子们留下一点希望而已。”

　　本宅里有更多挡在面前的人，不肯听人讲话一上来就使用暴力的，娜娜直接利用形成的黑洞作为挡箭牌，走位灵活得让人头晕眼花，如此，混乱很快惊动整个宅子。不一会五条家现任家主——五条悟的爷爷现身。

　　只剩下13分钟了。

　　她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抓住这个人的要害。

　　深深吸气，在狂风大作的中央，娜娜坚定地挺立——

　　“交易，我想跟您谈一笔交易。”

　　“凭什么？”

　　“就让你眼前看见的这份力量，归属六眼吧。”

　　正屋前的空地上，风压得几乎所有人抬不起头来，饶是如此，盛大的场面吸引来不少五条家的人围观，甚至还有人艰难地举着摄影机录像。

　　半空悬浮的黑洞已经压缩成弹珠大小，密度变得异常的大，紧随娜娜身后。在她面前，刚出生的五条悟被抱在母亲怀里，随即放入摇篮床内，异于常人的安静，一点哭声也没有，一双沉静的蓝色眼睛，清澈透底，直勾勾盯着娜娜看，那眼神与其像是婴儿，更像是神的垂眸。

　　想到跟他日后的反差有多大，娜娜有点想笑，不知怎地，回忆里五条悟的玩笑不合时宜跳出来：“……也许是你出生时间比较早呢，五条娜娜。”

　　笨蛋，她确认过了，是他早两个小时哦。

　　【五条悟已锁定】

　　【目标二、施行绝对禁制，控制暴走咒力】

　　在系统的辅助下，娜娜利用刚出生的自己的强大咒力反过来施行绝对禁制，只要知道构筑咒术的原理、术法的运转方式，拥有足够的咒力，根据系统指引进行操作，这事不难。而此刻娜娜三样都具备齐全，在短短五分钟便施展完毕。

　　与男婴并排放置在摇篮床里的女婴，身上骤然起了群青色的烙印，仿佛感觉到不适，她哇哇大哭着，五条悟冷静地吮着手指头，蓝眼睛盯着旁边鬼吼鬼叫的小怪物，丝毫不为所动，那场景真是滑稽极了。

　　娜娜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小时候的自己真是爱哭鬼，五条悟也太冷静了吧！跟印象中的人很不一样。现场的黑洞因绝对禁制而减弱了许多，狂风消散，此时夜蛾正道等人到来，见到危机即将解除，纷纷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他遥遥地跟她比了大拇指，娜娜微微一笑，点点头。

　　……谢谢你的信任和帮助。

　　然而，众人的神情尚未放松下来，情况突然急转直下——黑洞附近的虚空散开波纹，时空扭曲、振荡，眨眼间，一只覆满银黑色羽毛的巨大鸟爪撕开窄小的黑洞视界，钻了出来，接着是另一只，最后，一张头生牛角的、附着鸟羽的女性脸庞探出黑洞视界，她紧闭双目、脸部如石膏般僵硬，仿若无情的命运女神，一出现便带来比刚才恐怖百倍的暴风、雷电、地震，一时间狂风嘶吼、地动山摇！

　　——果然事情没完！

　　所有人一时站立不住，纷纷跌倒。离娜娜很近的五条家家主，差点抑制不住愤怒，要勒紧她的脖子。娜娜一闪，跌在摇篮床下，夜蛾正道冲上前来，扶起了她，还悄然用身体隔开外人。

　　“接下来你要怎样做？”

　　面对问题，矢井娜娜一时心里也在想，是啊，要怎样做才好呢。

　　女婴身上的绝对禁制在松动，显然无法完全压制强大的咒力量，探出黑洞视界的鸟爪，直直地伸向她，一把攫取，将要把女婴拖入振荡的时空黑洞深处。娜娜原地跳起，顶着强大的风压，要在鸟爪下抢回“自己”，夜蛾正道反应比她更快，立即打在长长的鸟爪上，手一捞，便抢回婴儿。

　　……这情景真是该死地充满既视感！

　　与此同时，系统响起。

　　【目标三、使用束缚之力，消灭其中一个最强，恢复世界平衡】

　　五条悟说过，束缚是一种约定、规定，以遵守某种条件为代价而换取力量，越是严苛、困难，越是能发挥出更大力量。

　　对自己施行束缚相对容易，但效果也比较差，在两人之间定下束缚，彼此自愿，那么效果便会变得非常强。

　　那束缚要强大得能遏止当下世界末日的景象，那绝对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才行。问题是，她能付得起么？

　　心脏跳动得急促，大脑烧得发热，所以说，她要与五条悟定下怎么样的束缚，才能拯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