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云月尽相逢》越九川

12、暗夜的秘密（二）

　　两个人把剑插回剑鞘，宋霁云：“你能不能不要大惊小怪的，自己吓自己？”
　　洛染：“他真的动了！你没看见吗？”
　　宋霁云并不想理他，继续摸索着。洛染看向林月儿道：“月儿，你相信我，我真的看见他动了！”
　　林月儿知道洛染说的可能是真的，因为在这里，她刚才确实感知到了那个老头的确还活着的事实。
　　林月儿：“我信你！”她很肯定的说。
　　洛染：“还是月儿最好了。”洛染拉着林月儿的手说。
　　宋霁云看到了，立马把洛染拽过去：“过来一起找出口！”
　　洛染被一下子拉到了宋霁云的右手边，而林月儿在宋霁云的左手边。
　　洛染只能开始找出口了，但是他还是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
　　这不看不要紧，那个老头竟然嘴角动了一下。
　　洛染立马转过头，嘴里小声地念叨着：“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宋霁云笑：“放心吧，这世间之上没有鬼！”
　　洛染不理他，继续认真地寻找能离开这里的出口。
　　林月儿察觉到了不对劲，刚才明明是三个人在呼吸，现在却是四个人的，那就说明，那个老人实实在在的还活着。
　　林月儿回头，那个老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宋霁云看到林月儿一直盯着那个老头看，问道：“你不会也觉得真的有鬼吧？”
　　林月儿一本认真地说：“鬼倒是没有，但是，活人倒是有一个。”
　　宋霁云听了林月儿的话，眼神落在坐在那里的老人身上。
　　宋霁云这时候仿佛也察觉到不对，他和林月儿一起走过去，在老人面前站定。
　　宋霁云去探老头的鼻息，没有呼吸啊。
　　洛染看到之后，也过来了，只是这一次他躲在宋霁云的身后，不敢上前了。
　　宋霁云忽然想开一个玩笑：“你试试！”
　　洛染：“啊？我不试！我刚才试过了，没有鼻息！”
　　宋霁云故意逗他：“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你再试试！”
　　洛染犹豫着：“试试就试试。”然后他伸出自己的手指在老头的鼻息下边刚一放，他就清楚地感受到了老头的温热的呼吸。
　　洛染条件反射抽回手大叫一声：“啊！他还活着！”
　　宋霁云以为他在故意演戏，就笑了：“看看你那点胆子，能不能有点出息？”
　　林月儿这时候也把手指伸了过去，她淡定地说道：“他说的是实话。”
　　宋霁云看向她，林月儿继而说：“他还活着。”
　　宋霁云再次把手指伸了过来，这一次他真实地感觉到了，这个老头的确还活着。
　　宋霁云立马收起了玩乐的心态，严肃地说：“他是怎么做到的？”
　　看这个老头的样子，他应该在这里待了很久了，也不知道是过了多少年了。
　　他们这个时候还没有找到出口，三个人还处在发现怪老头依然活着的事实当中。
　　外面渐渐地有了动静，地面也开始在一颤一颤的动了起来。
　　林月儿再次使用起源术查看，她很快就睁开了眼睛：“一些被人豢养的怪物正朝着我们过来，行动不快，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会到这里！”
　　洛染惊呼：“一刻钟？那不是马上了吗？”
　　宋霁云意识到了什么：“快！快过来找出口！”
　　三个人还在那里摸索，外面的那些怪物越来越近了。
　　怪老头的声音从三个人的耳边响起：“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三个人停下，宋霁云嘴里念叨：“太极八卦。我懂了！”
　　林月儿和洛染笑了，洛染：“还好，这怪老头还有点用！”
　　宋霁云找到了生门，还没等运力将门打开，怪老头的声音就再一次响起来了：“一成功力推一下就行，你要是再打碎了，一会儿那些怪物还是会跟上来！”
　　宋霁云明白了，本来他也没想再用刚才那么大的功力。
　　这一次，他只用了一成功力，石门便被推开了。
　　趁着那些怪物马上要进来之前，洛染跑过去，将那个怪老头背在身上，带走了。
　　怪老头：“算你们还有点良心！”
　　几个人进入之后，石门就自动关上了，关上的那一刻，那些怪物就进来了，怪物都是经过不知道什么人使用了怎样的手段豢养出来的，但是看外表，还是不难分辨出他们之前应该是普通的百姓。
　　而现在，他们却面目狰狞，根本看不出来人的样子，嘴里长出了长长的獠牙，手臂粗壮，皮肤纹理竟然还有鳞片类似的东西长在上面，而且头发还是保持着原来的黑色，眼睛里充满了猩红色血丝，像极了修炼功法走火入魔的样子。
　　几个人继续走着，洛染还在背着那个老头，一开始他还觉得怪老头挺轻的，只是走了一会儿之后，他就觉得越来越重了。
　　宋霁云和林月儿还在往前走着，洛染气喘吁吁地：“等一下，我们先休息一下吧，这怪老头太重了！”说完，就已经坐到了地上，那个怪老头靠在石壁上。
　　怪老头：“你这臭小子！别把我靠在石壁上，太冰了！”
　　洛染把他的背转了过来，靠在了自己的背上，两个人背靠着背。
　　洛染缓了缓：“要不是看在你刚才救了我们的份上，我是不会背你的，你就知足吧！”
　　怪老头：“臭小子，我现在就是沉睡太久了，所以一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你要是不对我好点儿，等我以后恢复了，第一个就找你算账！”
　　洛染：“行行行！您厉害！我不敢惹您！”洛染实在是不想和他多费口舌，进来这么久了，一口水都没喝，早就口干舌燥了，还是省省吧。
　　宋霁云和林月儿站在那里休息，没有靠在石壁上，因为石壁确实是冰冷的，让人难以触及。
　　林月儿：“为什么这里的石壁都是这么冷冰冰的？就像是千年的寒冰一样！”
　　怪老头接话了：“你怎么知道是千年的寒冰？”
　　林月儿：“我只是随口一说，这世间连个活了千年的人都找不到，怎么可能有上千年的寒冰？”
　　怪老头：“你说得对，的确是千年的寒冰。”
　　林月儿三个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怪老头，怪老头接而说道：“这石壁里面的确都是千年的寒冰，因为当初建造这里的人就是用石头夹杂着这些千年寒冰而完成的。为了找这些寒冰，他荒废朝政，不理国事，为了建造这里，将自己尚在怀胎的妻子置之脑后。等他完成了自己心满意足的作品，满心欢喜的去找自己的妻子的时候，才知道，他的妻子还有他未曾出世的孩子，被当朝国师所害，早在一年之前死于宫中了。再后来，他杀了国师，将皇位让给了小他十二岁的弟弟，自己一个人去地宫，陪着他逝去的妻子还有尚未出世的孩子。直到有一天，他惊奇地发现，那个棺材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口空棺材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被骗了，所以他出了地宫，准备回到皇宫里去问问他的弟弟，知不知道事情的内因。但是他不知道在等着的他的是什么，他满心信任的弟弟，在别人的挑唆之下，把他……”
　　还没等怪老头把故事说完，他们就听到了来自不远处，疯狂地敲击石壁的声音，是那些怪物。
　　洛染：“不好，得快点离开这里，要不然那些怪物很可能会追上来的！”
　　他背起怪老头，宋霁云和林月儿也加快了脚步，三个人都是跑起来的，因为他们难以估计那些未曾交过手的怪物的实力，所以，必须得在避开他们的情况之下，快点出去才行。
　　怪老头：“再往前走一刻钟之后，应该会有一个石门！”
　　洛染：“知道了知道了，你少说两句吧，我感觉你越来越沉了，像一座山一样！”洛染埋怨道。
　　怪老头果然就不说话了，不是他不反驳，只是他现在正在恢复当中，情绪越少波动越好！
　　林月儿跑在最后面，时不时地看看身后，有没有怪物追上来，毕竟洛染背着怪老头，不方便动手。
　　再说，如果比试起来的话，洛染也根本打不过林月儿。虽是一介女流，却注定一生不凡！
　　一刻钟之后，果然看到了石壁里面出现的一扇石门，这处的石门却是清晰可见的，应该是最近有人来过。
　　宋霁云把石门推开，进去，然后石门自动关上了，怪物敲击的声音和脚步声渐渐地小了许多。几个人继续往前，没有停下的意思。
　　宋霁云担心洛染体力不济，便问：“还好吗？要不换我来？”
　　洛染摇摇头，摆摆手：“我还可以，继续！”
　　宋霁云看到他如此的坚持，便没有再问，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了。
　　宋霁云OS：这个怪老头到底是什么来历？他又为什么会被囚禁在这里？画后面的机关，但凡是个细心的人都会发现，而那件房子外面又有那么多的护卫把守，暗地里还不知道派了多少的暗卫，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让我们进来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而关键就是这个怪老头，他到底隐瞒了多少的事情？算了，先安全出去再说吧！
　　其实不只是宋霁云怀疑，林月儿也在想着：这其中的蹊跷，还有误入暗道的巧合，都像是有人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到底是什么人呢？
　　洛染一心只干体力活，根本没有时间动脑子了。
　　几个人都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困了多久了，现在外面又是什么情况？这一切都得等从这里出去才能查清楚。
　　洛染现在已经很累了，他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林月儿察觉到洛染的步伐越来越沉重了：“先歇息一会儿吧。”
　　宋霁云停下来，洛染坐在地上，身上全是汗，脸上的汗，额头上的汗都流了下来，他拿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努力的平息自己的喘息。
　　怪老头这时候也不说话了，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股令人难以入鼻的气味。
　　宋霁云用袖子捂着鼻子：“这是什么味道？”
　　林月儿也闻到了，她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洛染虽然是坐在地上的，但是这味道，他闻着好熟悉。
　　洛染惊呼：“大家捂住口鼻，不要让这气味进入到肺腑之中！”然后他还伸手将怪老头的鼻子和嘴捂住。
　　怪老头心想：嗯，这臭小子，心地还挺善良的嘛。
　　怪老头开口说话：“原地不要动，往前走三步，再往右走十步，再往石壁的方向走两步，蹲下，拿石头堵住底下冒烟的洞，就没事了！”
　　洛染：“那你怎么不早说？！”洛染有一些生气。
　　怪老头：“你们也没问我啊。”
　　洛染：“不问你，你就不说，白背你这么久了！真是恩将仇报！”
　　怪老头：“你这个臭小子，你给我等着，等我恢复好了，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洛染不服气：“来呀来呀，谁怕谁呀！”说着，手里的动作更用力了。
　　怪老头支吾着：“臭小子！你想捂死我啊！”
　　洛染没好气地：“对！我就是想捂死你！”
　　这时候，宋霁云已经按照刚才怪老头所说的方法，往前走三步，再往右走十步，再往石壁的方向走两步，蹲下，果然看到了那个冒着香味烟的小洞，他从旁边捡了石头塞在里面，塞得满满的，直到没有味道和烟进来，他才起身回到原来的位置。
　　现在前面又没有路了，宋霁云和林月儿在寻找出口，这里实在是太大了，走了这么久，经过了这么多的石门，走了那么多的路，还是没有走出暗道。可想而知，当时建造这里的人是耗费了多少的精力和心血！
　　这里的石壁竟然比之前的石壁稍微有一些温度了，看来这里应该是离外面不远了。
　　洛染问那个怪老头：“怪老头！我们到底还要再走多久才能出去？！”
　　怪老头不吱声，洛染捏捏他的鼻子，怪老头： “哎哎哎，松手！臭小子！”
　　洛染：“我问你话呢！还有多久才能出去？”
　　怪老头：“还有很久！”
　　洛染惊讶：“很久？很久是多久？”
　　怪老头又不说话了，洛染：“你就说我们现在到底走没走上一半吧？”
　　怪老头想了想：“应该是正好一半！”
　　洛染：“是从哪里开始算起的一半啊？”是从他们进来时的密道算起，还是从发现怪老头那里开始？
　　怪老头：“从刚才你们见到我那里开始。”
　　洛染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哦，那还好。”
　　幸亏不是刚从进密道的那里算起，要不然，得累死了！现在这样都累得半死了。
　　怪老头：“先不要高兴地太早，前面还有很多难关要过呢！”
　　洛染：“知道了。”
　　现在这里的香味都散去了，洛染也站起来和他们两个一起寻找出口。
　　洛染一过去，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对面有一扇石门开了。
　　怪老头大喊：“快关上！”
　　洛染手忙脚乱，往自己刚才摸过的地方一顿乱挥。但是已然从刚刚开启的石门那里进来了三个怪物。洛染此时不知道又摸到了哪里，石门又关上了，后面的怪物又在不断地敲打着石门，整个地上都在颤动。
　　来不及反应，那三个怪物就朝着他们三个冲了过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林月儿对付一个，宋霁云对付一个，洛染被迫对付一个。
　　三个人都被怪物缠住了，怪老头这时候还在恢复当中，帮不上忙。
　　洛染被怪物压到石壁上面，用剑挡着怪物，连剑都拔不出来，力气也没有这个怪物的大。
　　洛染咬牙切齿地：“爷爷今天和你杠上了！”脸都憋红了。
　　宋霁云拿剑砍这个怪物，但是怪物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就像是普通人被什么东西把手划了一个小口子那样，根本就是挠痒痒。
　　林月儿一个女孩武功再高强，也弄不过一个比正常的青年男子还有力量的怪物！
　　这时候有一个声音传到宋霁云耳朵里：“风云掌第六式，六成功力，第三式，五成功力，第八式，八成功力，分别打在，丹田，胸口，还有额头上。”
　　宋霁云照做之后，怪物果然如同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了，然后他去帮林月儿，林月儿去帮洛染了。因为刚才看到了宋霁云出招，所以林月儿领悟的很快，几招便制服了那个钳制住洛染的怪物。
　　怪老头心想：哦？有意思！
　　他没有想到这两个年轻人竟然这么厉害，对于武功的领悟能力竟然这么高？千年不遇啊！
　　宋霁云知道刚才声音的来源，是那个怪老头。
　　宋霁云将那个怪物也制服之后，他心里犯嘀咕：这个怪老头为什么对这些怪物的弱点这么了如指掌？他，到底是什么人？
　　宋霁云把剑抵在怪老头的脖子处：“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洛染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幕，他也期待这句话的答案。
　　林月儿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怪老头：“我可以说，但是，你得先把剑放下。”
　　宋霁云随即便将剑收回了鞘中：“说吧。”
　　怪老头：“其实我刚刚就想说了，只不过是被打断了。”
　　宋霁云看着他，怪老头继续道来：“比他小十二岁的弟弟，在别人的教唆之下，把他的亲哥哥关进了那座让他哥哥引以为傲，浪费了将近一生的精力所建造的这座暗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