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代兄请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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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啊，我们侯府的地界很大，保管你能种一辈子地，想种五谷杂粮也好，金银珠宝也罢，都能满足你。”仇银钩也没管方若云的阻拦，一个劲儿的冲着柳无量傻笑着。
柳无量愣了片刻，浅浅的给了笑，“好的，我记下了。”
“一定要去的话，我.....”
“你回侯府等我，等我去宫里交代清楚就去找你。”柳无量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喃喃道：“如果我还出的来的话。”
“无量，要不直接跟我走吧。管它什么皇帝老子的，你跟我回了我家，这皇帝老儿可就管不到你了。”仇银钩眼神明亮，突然变得兴奋起来。
方若云在两人之间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两位，我还没死呢？你们谈的话我都听到了。”
仇银钩无所谓道：“听到又怎样？你要和我在这里比划一下？”
方若云连忙摆手道：“我可没有吃了熊心豹子胆去和你打一架。我只是想说，二位，你们讨论这种大不敬的阴谋阳谋的时候，能不能稍微避讳我一下，毕竟我只想置身事外，并不想在你们中间逞英雄。”
“方若云。”仇银钩突然厉声喊道。
仇小侯爷不正经惯了，猛不丁的这么正经起来吓得方若云心都跟着哆嗦，“在...呢？有话就说，别突然整这个鬼样子。”
“人我交给你，你好生带去，再好生给我带回来。”
方若云脸上的神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刚刚不是说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成亲的吗？这才眨眼的功夫就放弃了？这不是你仇小侯爷的办事风格啊？仇银钩，你吃错药了吧？你再考虑考虑，最好挣扎一下啊？我一个外人都觉得宫里传召柳无量一看就是没安什么好心啊，你就这么放心大胆的把人交给我了？别啊？我这点本事可保不住你这没过门的相好啊？你要不要仔仔细细的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你这是打算让我到时候拉着棺材送给你吗？
仇银钩没管早就呆若木鸡的方若云，一步上前将柳无量往后逼退了一边，靠在了身后的木柱上。
“既然你想去我就不拦着你。这亲事就按照你说的过后再办。不过我有一点需要提前告诉你。”
柳无量缓缓的抬起眼眸，“什么？”
“记得来找我。”
“你也多多保重。”
方若云尚在发怔，仇银钩已经披衣而去，“方若云，看好了他，我保你下半辈子高枕无忧。”
方若云：我谢谢你，本来就高枕无忧，你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柳...”
“咱们上路吧。”柳无量笑吟吟的歪头笑道：“还要多谢你的夜明珠，我很喜欢。”
仇银钩虽然踏上了回程之路，心中还是挂念着和自己背道而驰的柳无量，心想着快点解决完手里的问题立马折回去接他。
不过想了想，柳无量如果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那样，想来自己什么都不做，对他而言就是最大的帮助了吧？
风声疾，马蹄疾，仇银钩的心更急。
远远的看到了自己的侯府外站满了宫里的侍卫，仇银钩嘴上的笑意也渐渐的明显了起来。
“戏演的差，阵仗倒是不小。”
“大哥！”仇银钩才下马，就看到从府里押出来一个人，正是自己的大哥仇银线。
仇银钩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扶住了仇银线的胳膊，“谁给你上的镣铐？”
旁边有侍卫想要上前解释，还没站定就被仇银钩抽了长剑将仇银钩手腕上的镣铐给断了个干净。
“小侯爷，这镣铐是皇上下令拷上的，您这么做是不是太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侍卫看仇银钩一门心思关心仇银线的安好，在一边忍不住提醒，“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您只怕是要吃罪的。”
仇银钩斜睨了一眼这多话的侍卫，讥讽道：“狐假虎威你也要看看是对谁，和我摆威势你怕是没睡醒。”
“小侯爷，我们知道您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这里好歹是天子脚下，您不可能真的就这么目无章法藐视皇权吧？您...这是要反了吗？”
反了？
小侯爷心想，也不是不可以。
“你当真要反？”
声音不大，却居高临下的传下来，给跪在地上的人一种不可言喻的压迫感。
柳无量低头沉默不语，算作自己的回答。
“朕当日让你隐身于偏僻村庄中只为了日后可以用你去做刺进敌人心口的钉子。你在做什么？你背着朕和敌人睡到了一起？你是反了吗？你忘记当日对朕的承诺了吗？”
柳无量低头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到：“天冷了，该种麦子了。”
“你不要和朕胡扯这些乱七八糟的。朕让你隐居，不是真的让你去玩儿泥巴。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柳无量索性从跪坐直接变成了盘腿而坐，长吁一口气，道：“过了种麦子的时间，我的麦子就要晚收很久。晚收很久，我就会不开心。我不开心，我就要找个出气筒。”
柳无量的对面端坐着一个人，正是皇帝。
“所以，他们说的你附近的无名尸，当真是你所为？因为什么？因为你不开心？”
柳无量摇头：“一介草民，我怎么能有那种本事。”
“呵呵，一介草民？柳...柳无量是吧？你瞅瞅你这名字起的，弱不禁风的，倒是和你现在的精气神很相称。朕听闻你要和那个仇银钩成亲？你是得了失心疯还是瞎了眼，那是个男人，你居然也下得去口？还是说朕之前看错了你，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一个放/浪之人，不慕虚名不慕钱财都是你做出来给外人看的表象？”皇帝伸出细长的手指敲打在圈椅的扶手上，若有兴趣的打量起粗布衣裳包裹住的这个瘦瘦的男人。
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个身影没什么差别，只不过这一次见他似乎比上一次更有了一点的活力？
没错，再怎么装，这眼睛里的光是不会骗人的。
上次见他的时候，一副半死不活的萎靡样子，所以才让他找了个远离市井的地方好好的隐居下来避一下风头。这次不同，他的眼睛里重新有了光亮，像是一小团火苗，虽然他在极力压制，但是不难看出他眼睛里的火苗大有越烧越旺的架势。
这火是怎么死灰复燃起来的呢？
就因为一个臭名昭著的仇小侯爷？
皇帝不解。
另一个皇帝也不解。
明明是下令要把仇银线绑进宫问罪，为何进来跪着的是仇银钩？
“仇小侯爷，你来的倒是快。”皇帝坐在偏厅的红木椅上，除掉了半边的上衣等着太医小心翼翼的缠纱布，右手拿着茶杯盖颠来倒去的在手中把玩，眼角瞥一眼跪在厅中央的仇银钩。
这小子回来的倒是快，看着气定神闲的样子，莫不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仇银钩将头埋的更低几分，道：“臣自来请罪，还请陛下责罚。”
“朕受伤之时，你并不在侯府，这事情你大可不必揽在自己身上。谁的罪让谁来顶上就可以。朕知道你和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情谊深厚，但是一码归一码，自己的责任就要自己担当。你们侯府总不能包庇他的失责之罪吧？那也太不把我们皇家放在眼里了。你说对不对？仇小侯爷？”
仇银钩回答的更加虔诚，“臣有罪，还请陛下赐罪。”
皇帝的伤口在左肩膀，其实并不严重，只是被弓箭轻微的擦过，顶多算是皮外伤。但是兹事体大，太医院不敢马虎，愣是整成了皇帝左膀子要断了的样子出来。
好容易太医给皇帝换完药，撅着屁股准备退出偏厅。
“徐太医，正巧你在这里，咱们的仇小侯爷也是一身伤，你顺道给他也看一下吧。”皇帝一边穿上自己的半边锦衣华服，一边吩咐瑟瑟发抖的太医去给仇小侯爷看伤。
仇银钩低着头皱了皱眉，心中不爽，语气无恙，“臣多谢陛下关心，臣一届卑微之身，怎可劳烦陛下的御用太医亲自看诊，臣万不敢当。臣请陛下赐罪。”
“徐太医，愣着做什么，朕的话是听不到吗？去给小侯爷看诊。”
仇小侯爷抿着唇，继续伏低做小，“臣不敢当。请陛下赐罪。”
“仇小侯爷，这是皇命，你是想要抗旨不成？”
徐太医当即跪在一边，恨不能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不是我一个小小太医可以随意旁听的啊？你们二位抬抬手，让我这把老骨头走掉不成吗？
仇银钩原本快要磕到地上的头突然抬了起来，直挺了腰板冲着太医笑道：“徐太医，麻烦您先出去一下，本候有些私话要和陛下单独说，你在这里怕是不方便。”
徐太医心中大喊“侯爷大恩日后必定粉身回报”，却也不敢直接走人，而是小心抬头望向这个厅里最最至高无上的人，等候他的发落。
许久，那人开口说道：“罢了，侯爷既然不想要朕的好意，朕也不勉强。徐太医你且退下。”
徐太医感觉自己刚刚岌岌可危的脑袋终于被牢牢的缝在了自己的脖颈上，立马叩谢天恩消失在门口。
“仇小侯爷。”皇帝绕过两人之间的长桌来到仇银钩的面前，俯身笑道：“你把自己捆成这个样子来宫里请罪，是想让朕饶了仇银线的失责之罪吗？”
“请陛下赐罪。”
“你方才还没有回答朕。”
仇银钩侧头，并不言语，等候皇上的下文。
“你想抗旨不成？”
仇小侯爷看着面前这个里里外外都华贵无比的男人，心中思绪万千，突然轻笑出声，挑起嘴角，道——
“抗旨又怎样？”
“放肆！”
“我真放肆的模样怕是您还没有见过。陛下，请赐罪。”仇小侯爷掷地有声道：“侯府对皇家一向忠心，希望陛下给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请赐罪。”
“你这是在威胁朕？”
仇小侯爷特特的举起了自己让人捆绑住的双手：“臣的诚意在此，还请陛下过目。”
“你这是执意要让朕收回皇命？你可知道，一言九鼎，朕说出去的话是不能收回的。朕说了要治仇银线的罪，那他必须要受到应有的惩罚，不然朕没法和满朝的大臣交代。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仇银线？小侯爷...”
“陛下，大臣们的交代臣可以去给。请陛下赐罪，免臣兄失责之罚。”
“朕如果说不同意，你准备怎么办？”皇上起身拍了拍腰上挂着的香囊，云淡风轻道：“你还能当真为了一个仇银线逼宫造反不成？”
仇银钩腾的一下站起身，目光同皇帝持平，看着皇帝那双震惊的眼睛，轻声细语道：“陛下，臣的耐心有限，只能陪您演到这儿了。您要是还想继续演下去，臣怕是不能继续陪同，还请陛下恕罪。”
“大胆！朕没让你起身你怎么敢站起来？给朕跪回去！”
仇银钩的耳朵很灵，他听到厅外的脚步声便猜到帮自己的人已经到了，故意压低了声音笑道：“陛下，臣的身后是太后娘娘，您不会不知道吧？您这么针对臣，怕是太后娘娘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太后娘娘也不能干涉朕的皇权，你是在小瞧朕吗？”
“仇小侯爷自然不敢小瞧陛下的威严，他只是高估了哀家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太后娘娘看了一眼仇小侯爷手上的绳子，“来人，给侯爷松开绳子。”
“母后。”
“陛下，你若是看仇小侯爷不顺眼，大可以直接拖出去砍了，哀家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一个侯爷而已，死了就死了。朝堂可用之才多如牛毛，死一个侯爷算什么？哪里比得上陛下您的心情重要？这仇小侯爷三番四次的顶撞您惹得您不开心，依照哀家看来，直接将侯府满门斩首，以绝后患的好。陛下您觉得这个提议好不好？”
“母后，朕没有那个意思，您误会了。”
太后玉指点在仇银钩的额头，气道：“枉你在外还是什么战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了，还要被捆成囚犯一样的进宫谢罪，这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看成笑话。你的傲气真是半点不随你爹，不成器。”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臣若是得闲一定好好学习一下家父的风采。”
“话说回来。”太后径直坐在了红木椅上，微抬眼眸，“陛下好端端的去侯府做什么？安安分分的待在宫里，也不至于擦伤了肩膀。”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代兄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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