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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打架 ...

  •   事情还要从二十分钟前说起。

      松鼠奏在树洞里苦思冥想,终于得出了结论,那就是——

      他要去找兄长打架!
      还要让好多人看到他和兄长打架!!

      在禅院奏的认知里,打架是禅院家表达友好的独特方式,而且还能让所有人都开心。

      这个认知主要来自于他爹。
      没看他爹每次见到他,第一件事就是揪着他去打一场吗?

      从结果来看,他打的开心,他爹看起来好像也很开心,甚至围观的人都觉得开(zhen)心(jing)!
      禅院奏:妙哇。

      这世界上没有比打架更好的交流感情方式了!

      不仅如此,禅院奏还认真进行了其他思考。

      为什么只有他觉得兄长很强,而其他人并不这么认为呢?

      顺着打架的思路想下去,禅院奏福至心灵。

      ——那必然是因为打架打的还不够多啊!!

      就拿之前他和他爹打的那一架举例子,在打架之前,围观的术师不是也不相信他的实力吗?

      虽然他和兄长有感情基础(?),但不能强求其他人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认可兄长的实力吧?

      禅院奏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就继续往下推理。

      既然这样,那怎么才能让其他人和兄长也建立感情基础呢?

      他自然而然地想到:打架啊!多打几架,大家的感情不就自然变好了吗!

      兄长现在还在被人误解,一定是因为太害羞了,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架!
      对了,书上说了,对性格内向的人来说,最难的往往不是如何和朋友交流,而是如何迈出和人交流的第一步!

      这怎么行?

      你不惹我,我不惹你,大家怎么能顺利(?)的打起来呢!!

      想到这里,禅院奏恍然大悟,觉得自己已然打通所有环节,并毅然决然地跳下了树。

      小孩张开手掌,掌心变幻出他心爱的肋差,抱着刀开心地向躯俱留队进发。

      他决定了,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来做兄长和大家之间的那根搅屎棍子(?)吧!

      一根新鲜出炉的搅屎棍子信心满满的出发了,但是在见到兄长之前,禅院奏先在宿舍门口撞见了另外一个人。

      那就是才被禅院甚尔教训了一遍、自称父亲是【柄】的长老的少年,禅院悠一。

      禅院悠一的父亲的确是【柄】的长老。
      不过这件事也的确和他没什么关系。

      从禅院甚已就能看出来,大号废了就练小号是禅院家的一贯作风。
      禅院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孩子。

      而像禅院悠一这样,十五六岁还待在躯俱留队,没能觉醒术式的人,可以说是非常符合“大号废了”的标准了。

      他虽然有父亲,但是名存实亡。

      某种意义上来说,除了拥有咒力,他的处境和禅院甚尔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但不同的是,禅院甚尔一出生,大家就知道他是天与咒缚,因此对他根本没有什么期待。
      而禅院悠一却完整的经历了被父亲期待、让父亲失望、被父亲放弃,这个漫长又煎熬的过程。

      所以他才会对禅院甚尔抱有那么大的恶意。
      只有在嘲笑比他还要更“低一等”的禅院甚尔的时候,他才能在紧绷的人生中找到一份喘息的空间。

      只是,从前禅院甚尔没有咒力,连咒灵也看不到,他们可以依靠咒力尽情的欺负他。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禅院甚尔不仅能看见咒灵,渐渐可以和他们打个来回,现在甚至变得比他们更强了!

      这能忍?这不能忍!

      被禅院甚尔击败之后,禅院悠一躺在地上,久久不能释怀。

      先是天赋,然后是父亲,再后来是禅院甚尔。
      他感到自己的一切似乎都被否定了。

      有咒力保护,禅院悠一受的伤实际上没有看到的那么重,稍作休整就开始拉帮结派,想要打禅院甚尔第二次。

      但这一次,却没有人愿意跟他来了。

      开玩笑,那可是十打一的怪物,都被揍过一次了,谁还想不开去触他霉头?

      禅院悠一很生气:懦夫!一群懦夫!

      于是他回家挑了几件趁手的咒具,自己来了。
      他要挑战禅院甚尔,重新回到自己的人生巅峰、不对,人生正轨!

      一大一小怀揣着完全不一样的想法,却微妙地为了同一个目的,在同一时间来到了禅院甚尔的宿舍门口。

      同时站定,并开始喊。

      禅院悠一:“甚尔——”
      禅院奏:“兄长——”

      两人一起出声,说了一半,又一起转过头去,面面相觑。

      禅院悠一一眼就把禅院奏认了出来,这不是禅院甚尔那个极有天赋的弟弟吗!

      不是禅院奏多有名,而是他长得实在太显眼了。
      不说别的,一堆黑头发里忽然冒出个白的,不认识也很难。

      按理说在禅院悠一眼里,禅院奏应该跟他是一个阵营的。
      但他这会反甚尔情绪上头,属于无差别攻击状态,看到跟禅院甚尔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来火。

      于是禅院悠一气冲冲道,“你来干什么?帮他出头?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是你父亲来了,也不能阻止我揍他一顿!”

      禅院奏一听挺开心,他还没开始动作呢,就有人找兄长打架了!
      看到兄长还是很有魅力的!

      他本来想礼让一下,让对方先打,但随即又觉得不对,他不是来做搅屎棍的吗?

      一个一个人打多慢啊,在兄长出来打之前,他要先多吸引点人过来!

      于是禅院奏回忆了一下禅院甚已生气的样子,奶凶奶凶道,“想跟我兄长打,先过我这一关!”

      禅院悠一:???现在一个小屁孩都能踩在我头上了!?

      禅院悠一:“过就过,你说,怎么打,别到最后哭鼻子说我欺负你!!”

      禅院奏撇撇嘴,他才不哭鼻子呢。
      他还记得自己的目的是叫人,逻辑清晰道,“打可以,但是有条件。”

      禅院悠一完全被他带沟里了:“什么条件?”

      禅院奏:“你一个不够,多来几个!”

      禅院悠一:?
      人小口气倒不小!

      叫就叫!打甚尔他叫不来人,打个三岁小孩他还叫不来人吗?

      禅院悠一虽然没有术式,但在躯俱留队里还算是强的,也有一群狐朋狗友。

      大家一听要打的人是禅院甚尔,纷纷退避三舍。
      但一听要打的人是他弟,而且今年只有三岁,兴趣顿时起来了。

      欺软怕硬是人类的天性啊!
      更何况,对于这些处于鄙视链底层的少年来说,“天赋极佳”的禅院奏,本来就是拉满他们仇恨的对象。

      第一波的围观群众兼演员很快到位,舞台算是初步搭好了。

      禅院奏很满意:这样一会他哥出来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可以打啦!
      禅院悠一同样很满意:这样过会他暴揍甚尔他弟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可以作证了!

      禅院悠一甚至还主动加码,“光打多没意思,敢不敢赌点什么!”

      禅院奏:“赌什么?”

      禅院悠一放出豪言,“如果你输了,你就要心甘情愿的叫我一声爸爸!”

      这个年纪的男生总有那么点奇奇怪怪的执念,比如喜欢听别人叫自己爸爸。
      其实以禅院奏的年纪,这个赌约多少有点怪怪的,但因为禅院奏表现的太成熟了,不知不觉间,禅院悠一已经把他当做同龄人对待了。

      禅院奏对此没什么想法,随口道,“好,那如果你输了,你就叫兄长爸爸吧。”

      禅院悠一哼一声:“没问题,我才不会输!”

      这个时候,不仅是他,几乎正在围观的所有人,都打从心底里觉得禅院悠一是不会输的。

      少年们议论纷纷,“你觉得多长时间?一分钟?两分钟?”
      “我赌三十秒!这么小,连咒力都没激发吧?”
      “就是,就算是甚尔,小时候没咒力也被我们压着打啊!”

      “可是。”有人提出疑问,“你们都没听说【柄】的那件事吗?”

      这说的是前两天,禅院甚已拉着禅院奏在手下面前打架的事,两人回去之后事情很快传开了,也是因为这个,大家才认为禅院奏“天资卓绝”。

      “但甚已大人只是夸了他的受身吧。”很快有人反驳,“有咒力和没咒力,差别有多大,你难道不清楚吗?”

      “动作再灵巧,总有累的时候,破不了防,要怎么才能赢呢!”

      这人简直说出了禅院悠一的心声。
      此时此刻,禅院悠一就是这么想的。

      对方没有咒力啊!而且他不像禅院甚尔,单靠□□力量就能突破咒力的防护。

      没有咒力,今年三岁。
      这怎么想,都是不可能输的配置啊!

      禅院悠一从看热闹的人里找了一个当裁判,拍拍自己的头、腹、胸,“老规矩,点到为止,只要你能在我身上造成致命伤,就算你赢。”

      禅院奏点点头,禅院家自有一套私下打架的评判标准,他平时常和他爹打架,对这些都很熟悉。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对决很快开始。

      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形式对禅院奏非常不利。
      虽然他能躲开或者格挡禅院悠一的所有攻击,但他的攻击在咒力的作用下完全没用,破不了防。

      这样下去,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僵持。

      几个回合下来,禅院悠一对他的力量已经心里有数,熟悉的快感也涌上来。

      哈哈,他的人生果然还是有救的!

      又是一次挡住对方的砍击,他得意道,“还来吗?别了吧,浪费时间,不如认输算了!”

      禅院奏没听他说话,目光专注集中在对面的身体上。

      金色的丝线在他的瞳仁间一闪而过。

      他有一个新的想法。

      从“出生”以来,他一直在不停收集着这个世界的信息,有些是可以轻易收集到的,而有些则需要费些力气。

      比如昆虫、动物、人。
      收集的难度,随着自我意识的完整程度,不断上升。

      百天的时候,他发现要获取到人的信息,必须要对方毫无防备,或者失去意识才可以。

      但现在他想,如果,不将【人】作为一个完整的整体来看待,而是将其拆分开来,作为【肌肉】【骨骼】【毛发】,甚至【咒力】看待呢?

      这样做,能不能实现在对方意识尚存的前提下,单独获取身体有关的信息呢?

      禅院悠一沉浸在快感之中,并没有注意到,地上的泥土虽然看起来和之前一模一样,但实际上,已经重新铺了一层。

      一根根浅金色的丝线从他脚底的泥土延伸出来,插进他的咒力、脚底、肌肉和骨骼。

      他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但是,几秒后,小孩的姿态却改变了。

      禅院悠一赫然发现,他的姿势,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他有些背后发凉,但说服自己只是错觉,可等小孩动起来之后,他再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忽略所看到的一切。

      禅院奏就像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动作一样,甚至连他身体先于大脑的下意识的攻击,都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先做好了应对!

      虽然小孩的攻击仍然没有效果,但是两人却没有再进入回合,而是进入了长期的僵持——
      因为现在,禅院悠一的攻击对禅院奏也失去效果了!

      禅院悠一心底升起不祥的预感,但话都放了,也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只是打着打着,他发现了一个更加耻辱的事实。

      禅院奏在刻意引导他露出破绽,并用攻击来提醒他。
      形象点说就是,禅院奏破不了他的防,现在拿着肋差当教棒,开始指导他怎么打架了!!

      禅院悠一差点气昏过去——这,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咒力虽然可以防护身体,但怎么使用也是一门学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习惯,有时候无伤大雅,但生死时刻,有些破绽就是致命的。

      禅院悠一只看到禅院奏戏耍自己的从容,围观的人群里,来自【柄】的术师看到的却是别的东西。

      【躯俱留队】和【柄】在禅院家的布局是隔壁,主要是方便【柄】出任务的时候叫打手,也刺激一下【躯俱留队】的上进心。

      看看,看看,隔壁的宿舍和设备!

      眼红吗,羡慕吗,想要吗?
      要努力啊同志们!

      混进围观人群的术师正是前两天看禅院奏打架的那两个,他们看到躯俱留队的热闹,又听说和禅院奏有关,顿时就来了兴趣。

      但两方的实力在他们看来都不怎么样,所以本来也没期待看到什么好东西,就是关注一下有天赋的后辈,顺便凑个热闹。

      但看着战局的发展,两人的表情却逐渐改变了。

      这,这是一场指导赛啊!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很明显,那小孩对对方的行动了如指掌,而且在诱导对方露出破绽。
      甚至不止是动作上的,还有咒力的分布!

      禅院悠一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价值,两人却立刻意识到了。

      一般来说,同等级的对打考验的是心态和反应,只有对手远超自己的等级、还得要对方有那个意愿和空闲帮你提升实力,才能打出指导赛的效果。

      这时候,胜负还重要吗?重要吗?
      重要个叼,重要的是,这种被指导的机会,那可是千载难逢啊!

      会打架的不一定会教人,会教人的也不一定能有那个时间研究和了解你。
      而看这场比赛的走向,禅院奏对对手的了解程度,可以说是对手自己都头皮发麻的程度了!

      这还等什么,改掉的不是坏习惯,是下次任务里丢掉的那条命啊!

      术师A严肃道,“哥,现在就去叫人,有谁叫谁,叫大家都来打!”
      术师B拿着手机,甩他一个白眼,“你才反应过来?我号码都已经拨出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达成共识。

      叫人,马上叫人,打到就是赚到!
      至于输了好像要叫谁爸爸来着……害,那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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