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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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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有暴力倾向
一张薄薄的诊断证明，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就仿佛断定了我的人生。
假如是别人家的孩子出了这些问题，父母们也许会推脱着互相怪罪，但至少可以说明对这件事是上心的。
我爸妈不是。
我在学校拿板凳砸了同学的头，在老师火急火燎的催促下他们赶来，带着我赔礼道歉，并应学校的强烈要求送我到儿童精神科做检查。
然后得出结论后回家，丢下这个月的生活费匆匆离去。
前后不过两天，
没打我也没骂我，更没有问我为什会这么做。
在人前就牵着我跟人说话，没人了注意力就全在手机上。
“爸爸妈妈很忙，乖一点吧小和。”
每次到临走前他们都会这样叮嘱。
我不知道他们每天都忙些什么。
我只知道他们不会在乎我乖不乖。
我被学校下令停课处分一周，那一周里都窝在家里睡大觉打游戏，要不就暗搓搓的计划着等被我砸了脑袋的田中出院后再揍他一顿，这样的话学校说不定会开除我，爸妈又会回来。
小学生被学校开除不算是小事了，说不定这次他们会重视起我来，
我可能会像别人家的小孩那样挨揍。
灰谷兄弟就是在这个档口里搬到我家对门的。
我只在他们刚搬来的第一天探头看了两眼，并没有上前打招呼。
这栋楼的邻居都是这么做的。
然后很快的，我的停学处分结束了。
我恢复了正常上下学，巧的是，对门的两兄弟中的哥哥和我同一所学校。
每天上学因为顺路便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同进校门。
放学后他不见踪影我就自己回去，可偶尔他会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继续和我结伴同行。
奇的是，整整一学期过去了，从小学升中学，我和对门邻居家的两兄弟仍旧保持着不咸不淡少的可怜的交流。
硬要说关系也只能勉强憋出个熟稔来。
我不喜欢跟同龄人玩闹，或者说是讨厌。
我在那个青春叛逆期阶段里讨厌着很多东西。
雨天，蝉鸣，聚集在一起聊着我不懂话题的成年人。
甚至路边叫卖的小贩。
我讨厌这世界上所有嘈杂的声音，它们是致使我心烦意乱胸腔淤塞的元凶。
但我最讨厌的还是爸妈。
他们比任何书本中的反派人物都要可恶。
他们不仅从未给予过我应有的爱，还妄想能够从我这里分出一部分关怀。
快过年时爸妈回来了，带着比我矮半个头的弟弟。
“…………”
我盯着弟弟的脸发呆，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大个弟弟。
爸妈主动向我解释，说是因为工作太忙了就把弟弟放在奶奶家抚养，现在奶奶年纪大了，弟弟也需要接受更好的教育了。
“………”
我内心出乎意料的平静，就是想把他们三个赶出去。
但这个想法没能实现，因为爸妈半夜接到工作就连夜离开了，根本不用我赶。
所以我只赶走了弟弟一个人。
他在门口不哭不闹裹着被子干坐一夜。
这让我很失望，我本来都决定好了，只要他敢哭一声吵到我，我就直接胖揍他一顿，丢到垃圾堆里。
但他太乖了，听话的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孩，早晨还用自己的零用钱帮我在外面买早点。
可即便这样我还是讨厌他，他是除了爸妈以外我第二讨厌的人。
于是我告诫他。
“不许让我看见你，不许跟我讲话。”
但是默许了他在这个家生活。
真正让我和灰谷二人关系升华的也是这个便宜弟弟的到来。
有天我发现他被人揍了，鼻青脸肿，一拐一瘸的。
?我一点也不意外有人会揍他，因为这家伙简直是把好欺负写在了脸上。
?但我意外的是揍他的人就住我家隔壁，那对姓灰谷的兄弟里的弟弟。
于是我当晚就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开门的是哥哥。
我没跟他废话，直接让他把弟弟叫出来。
“我弟弟，你揍的？”
我拽住弟弟的手臂，把瑟瑟发抖的他拖到两人面前。
对方起先是惊讶，而后换上不屑一顾的神情。
“是我揍的，怎么了？”
他哥哥椅在门框边看戏。
两人的身高都远超同龄人，这么并排站着压迫感十足。
我弟弟在他们面前抖得像个筛子。
“你为什么揍他？”
我把没出息的弟弟拉到背后，随口一问。
“……哈？想揍就揍了，揍他还需要理由吗？”
对方极其不耐，好像我问了天大的蠢问题。
“嗯，你说的对。”
我点点头，顶着身后两人错愕的目光转身回屋。
然后在几天后的体育课上，我用实心球把对门同校的灰谷兰砸进了医院。
“想砸就砸了，我砸他还需要理由吗？”
在医院里面对老师的质问我是这么答的。
姗姗来迟的灰谷龙胆直接朝我丢了个椅子过来。
后来我俩都被护士拽着赶出了病房。
到了病房外他还想揍我，我一点没含糊的几下把他按在地板砖上。
护士小姐都没把我拉开。
“你打了我弟弟我都没生气，我砸了你哥你跟我计较什么？”
我按着他不丢，他眼镜摔碎了，碎镜片扎进了眼旁的皮肤里。
护士小姐吓坏了，扯着嗓子叫保安。
实心球砸人最后的结果，双方赔钱私了，只是这事不算翻篇。
我和对门勉强熟悉的邻居灰谷二人彻底结下梁子。
灰谷兰出院的第一天就砸破了我家玻璃，笑眯眯的说这是见面礼，让我走着瞧。
下午放学，他便伙同他弟弟堵在我家门口。
这次二对一。
因为灰谷兰砸完我家玻璃后我就跟他打了一架。
他不仅没赢，还被我薅掉一大把头发。
直到开门回家的时候都是懵的。
“虽然你是女孩子啦……但果然，我咽不下这口气呀，我们二对一，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吧？”
灰谷兰的麻花辫散开在脑后束成马尾。
嘴上说着无意义的废话。
开始活动指骨关节。
“大哥你不用跟这家伙讲那么多，今天我们直接废了她。”
“是吗？”
我点点头，从挎包里掏出榔头。
“那么我用武器你们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我看向灰谷龙胆。
“上午揍你哥的时候没让他把玻璃钱掏出来，我正准备去找你呢你自己就来了。”
我没有挑衅的意思，但对面不是这么想的。
两人合力，一人制住一人打，或两人齐齐攻来。
我上午的时候其实就是惨胜，身上本来就挂了彩，下午被这两兄弟围攻哪怕武器在手也还是被压着打。
最后三个人一起去了医院。
三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负伤，像灰谷兰，手腕骨脱臼外加胃出血。
灰谷龙胆被我用榔头敲了脑袋昏迷中，我的肋骨上午就断了一根，下午断的是腿。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我们是谁在教训谁了。
一间病房三张床。
三人齐齐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靠窗的灰谷兰突然看过来。
紫色的眼眸闪烁着微光，唇角的笑容清浅又柔和。
“说起来，我国小的时候还每天都跟朝子一起上下学呢。”
我啃着苹果，没理他。
“那个时候我以为，我跟朝子是好朋友来着。”
“你他……咳咳……”
我被他恶心到了，刚想骂他苹果就卡喉咙里了。
在我弯着腰咳嗽的时候灰谷二人对视一眼，仿佛掌握了某种精髓般纷纷对我展开白烂话和骚话攻势。
“朝子虽然没有女人味可是在我看来很可爱哦～”
“对哦，朝子小姐姐虽然敲的我很疼但我内心还是欢喜的～”
“你俩脑子有病吧！！？”
这比按着我揍一顿还让人痛苦。
我觉得血压都上来了。
“别生气别生气，生气容易长皱纹。”
“小～朝～子，出院以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去逛街吧？给你买可可爱爱的小裙子穿～”
“逛你mb！！”
我直接从床上掀被子下来瘸着腿扑向灰谷龙胆拽掉了他的输液管。
并掐着他的脖子要揍他。
俩人都没想到我这么不经逗。
特别是灰谷兰，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上去拉我。
但我这个人有个毛病，手里一旦抓住什么就轻易不会放开了。
凭借手腕骨脱臼的灰谷兰根本拉不开我。
三个人一阵扯。
灰谷龙胆被我掐的直翻白眼，最后还是破门而入的一群护士解救了他。
就这，他俩还是不长记性的招惹我。
每天骚话不断，半夜唱歌，偷我水果吃。
我一度精神衰弱，在住院的第三天一拐一瘸的回去了。
之后就像是刚开始说的那样，我与灰谷兄弟三人间的感情彻底升华，他们对我而言从无所谓的路人甲乙丙上升到了想弄死的仇人阶级。
而他们逐渐发觉打架在我这讨不到太多好处时便开始改变政策，一切以让我不痛快和跟我作对为主。
我不是没有想过其他办法打击报复回去。
可灰谷二人跟普通人不太一样。
他们不怕挨揍也不怕我发疯。
且具有小强般锲而不舍往我跟前凑的精神。
倍受煎熬的我甚至对他俩起了杀心，都已经开始计划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动手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在两个人犯事进了少年院方结束。
幸亏他们进去了，要不进去的就该是我了……
“你们两个……还活着呢……”
感受到身后的钳制逐渐收紧，我垂下眼皮冷笑。
勾腿去绊灰谷龙胆，并把整个人的重量全压在他身上向后倒。
可少年的手牢牢箍筋我的腰和小臂，完全承受住了我的身体不见后退。
“你是笨蛋吗？怎么可能像以前一样被你撂倒。”
灼热的呼吸随着轻飘飘的话语一同钻进耳内。
带来一阵麻痒。
是啊……
要放在以前他可从来不敢这样直接背后擒抱住我。
因为在两人相仿的身高下我会利用后脑勺把他撞的鼻血横流。
但现在身后的少年比我高了一个头不止。
他下颚压住我的脑袋笑得肆无忌惮。
“时代变啦小朝子……你的那一套对我不管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