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离魂之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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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衣袂流动，他长生玉立，清冷月光自头顶洒下，盈了他满身月辉。
有白衣老者抚须而言，“此刻，你还能反悔，可想好了？”
“清尘无悔。”他镀至老者身前，衣袂飘逸，出尘绝世。
“不！！”
银光闪过，伴着少女惊呼，他如折翼的白蝶在她眼中陡然落下。
再回首，他已伏在地面，有血色自双膝渐渐蔓延……
“不哭……雪儿不哭……”失了血色的唇呶动，他微微抬起着头，散下的乌发遮挡了半边如玉的面容，苍白的笑显得那般脆弱，“雪儿不哭……清尘不痛……不痛的……”
皓腕在袖下微微颤动，如玉的十指紧扣。
不痛？
胸口揪的眼越发朦胧。
“如此，爹爹便不用为难了……”嘴角扬起，却是几分释然，“雪儿，清尘不痛……”
冷汗湿了发丝顺着脸廓，微微颤着细长而略有些淡薄的眸，光华流转间，睫毛闪动竟好似渗出了泪珠……
他松开紧握的手，苍白的唇里咽下了多少痛乎，扯开嘴角，勉强的笑也依旧耀眼夺目，“不痛，清尘一点也不痛……”
柔化所有的淡眸，宛若煦风抚过，这人总是那般淡薄……
“不哭……不痛的……清尘一点都不痛……”
不疼么？
怎能不疼！
尘……
张嘴却失了声，哽的开不了口。
冰冷的指轻抚，细长的眼印入哭泣的双眸，是满满的疼痛，“雪儿，不哭……”
为何要做到如此……
痛，喊不出口，只因疼着彼此的伤痛。
尘……
“篱儿！篱儿快睁眼！篱儿！”
被晃醒了，我哭着睁开眼，茫然的望着眼前人。
“篱儿？”狭长的眼透着几分慌乱，抓着我的手竟又碰到了我伤口，我低呼一声，他这才急忙放开紧握着我的手，改作扶在我肩头，“做噩梦了？”
噩梦？
我张了张嘴，全然不知身在何处。
梦吗？
下意识的摸向眼下泪迹。
那冰冷的手，忍着颤，那么小心翼翼的，那般心疼的唤我……
……雪儿。
我的心竟也痛的如此……恨不得替他代他，只要他不痛，不痛就好……
为何这般真实……
那么出尘绝世，仿若嫡仙的男子。
可，为何我不记得他长什么模样……为何，我竟把他忘记了……
“篱儿！”
耳边一声唤。我呆滞了片刻，这才眨了眨眼，回过神来。
妃叶坐在床头，斜眼瞧着我，一双眼深沉的紧。
“师父？”
将我打量了一番，他不缓不及的问道，“方才梦见了什么？”
“没……”我呐呐的低头，不敢去瞧他那双眼，“就一个零碎的梦而已，醒了便记不得了。”
“是吗。”手中羽扇摆了摆，他慢条斯理的起身，背对我说道，“篱儿，你这离魂之症委实严重了。”
我皱眉，抬头望去，“离魂？”不过一个梦而已，怎的又和离魂扯上干系了……
“可还记得，那日水榭，一曲鲛人吟便险些要了你的命，我用锁魂铃救了你，却不想你伤重离魂，竟将锁魂铃断了……如今……”他转过身，微微锁眉，轻轻一叹很是怅然。
“这么许久都过去了，再说此处又无鲛人，师父吓唬我！”我牵强道，心中却想起，水榭那些时日我确实看到了几番场景，不过醒了却早已模糊了轮廓。
“鲛人乃是魔物，被它摄了魂魄，那是如此简单！”
我掀开被子坐起身，低声问道：“前些日子我离魂，师父让我饮了你的血，这又是何故？”
不问只是懒的去问，不想去懂，并未我全无疑惑。这么些日子，什么水榭仙主，长生不老，什么王爷，我不明白却也听出了个大概，不信那些怪力乱神却也无法驳回……
我想，如今，我必须得去懂，去明白……
这么多年了，妃叶从不离水榭，江湖还是武林，他一向不屑，如今却因为什么武林大会亲自来了邺城，甚至在邺城外置了一方庄园，整个水榭倾巢而出！
仙草仙丹？长生不老？不是都已经得到了吗？常人难寻，他又如何能寻得到？
仿佛一个乱了的线团，本与我无关置之不理便好，如今却生生被牵扯了进去。
剪不断，理还乱。
“幼时遇了位神医，那时我身子骨弱，他便帮我调养了一番，也食了不少药材，那日见你迟迟不醒，就想着我的血或许有用，便试着让你饮了一些，”握着羽扇的手也放了下来，依在我身旁坐下，他柔声说道，“想不到，你当真醒过来了。”
“师父，篱儿让你挂心了。”我轻轻靠进他怀里，嗅着那淡而清冽的幽香，“可以告诉篱儿，二十年前，雪山的仙草，长生不老是真的么？这回师父可是还要去寻那长生不老丹？”
几乎是反射的，他握住了我的手，那双眼里很是复杂，半饷才摇了摇羽扇，勾起嘴角，缓缓说道：“篱儿说的没错，我此行便是要取雪山圣莲。”
我皱眉，挣脱了他的怀抱，心底里陡然生了几丝厌恶，“你不是已经长生不老，为何还要去雪山？”
见我如此动作，他微微一挑眉，嘴角缓缓勾起似笑非笑，羽扇轻摇，慵懒的软下身倚在床头，半垂下狭长的眼，也不瞧我。那种妖娆的邪气便肆意的从动作间流了出来……
我抿了抿唇，望着他沉默。
这般模样的妃叶，是高高在上的仙主，摄魂却无情。
自重逢以来，他从未如此模样待我……
“篱儿，想来这些时日，你倒委实知晓了不少事啊。”语气平稳几乎不见起伏，嘴角带笑却也透着一股子怪异的味道。“看来，我倒是错的离谱。”
心突突的挑了几下，我站起身，“师父，你说什么？”
锐利的眸中一丝不悦闪过，他长袖一挥，我重重的倒回他怀间，皱眉喊道，“师父，疼……”
“不疼你便不会学乖。”他故作冷漠，语气却比方才软了几分，揉着我的手也放轻了力道，“如今你时常离魂，若我不在身旁，无人把你叫醒，切记不可被梦中物迷惑了心智！否则这一睡可就再难醒了！可记住了！”
我点头如捣蒜，他这才满意一笑。
“可是，师父……”怕他生气，我急忙住口，试探的瞄了他一眼，他抬了抬眼示意我继续，“他们都说，你知道雪山在何处，那为何还要绕这么大个圈子，去什么唠什子武林大会，自己去寻不正省事。”何必带着一大帮人去坏了雪山。
他哑然一笑，一双厉眸亮澄的紧，“不让那群傻子祭雪山，岂不是对不住他们！况且……”
“况且什么？”我眨眼，做一脸好奇状，心底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况且，天都黑了，傻篱儿睡了一整日，该饿了吧！我去着人为你准备些吃的。”说完，羽扇拍了拍我后背，示意我起身，他整了整衣袍，便摇着羽扇施施然离去。
这般敷衍，让我着实懊恼，却只能无奈的憋了嘴，待他回来再说……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离魂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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