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选择哪段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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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们被小金乌撒娇磨得没有办法，只得同意先由刚刚轮班结束的八哥陪着她去那个入夜就有鬼的世界。
其他兄长各自交代完手头的事务，就看情况去帮忙。
“诶，让二哥跟我去嘛，八哥好弱的，连九哥都打不过。”小金乌不太满意，憋起嘴眼巴巴看着负责分配工作的大哥。
“你这妮子，我刚刚下工，不忙歇息同意跟你去另一个世界帮忙，你还嫌弃上我弱了。”八哥被气笑了，轻轻拧了一下她脸颊软肉。
“八哥就嘴皮子利索，凡间有种鸟会叽喳学人说话就叫八哥，说不定是从八哥你这里得的灵感。”
小金乌完全不怕他，躲过他还要袭击自己的手，向他做了个鬼脸。
“好了，八弟不要和小妹妹计较。妹妹你也不要小看八弟，他是我们金乌一族，不是只会学人说话的凡鸟，比起动辄生杀夺性命的二弟来说，可能更适合跟你一起去异世界。”
大哥一本正经地向小金乌说完，小金乌看着他神情就知道这事没商量的余地了，只得委委屈屈看向八哥：“那你表现的有用一点。”
八哥被她气得不想说话了，自顾划开时空通道，看着通道乱流，怕会与小妹妹失散，到底向她伸出手来，没好气地道：“牵紧我的手，会晕时空通道的笨蛋。”
被叫是笨蛋，小金乌眼一瞪又要向大哥告状。
可这回八哥没许她再黑自己，抓住她的手直接拉进时空通道。
吵吵闹闹的弟弟妹妹消失在玄袍金冠的青年眼前，他轻轻摇头，重低下头去看桌案上需要处理的文件，唇角却微微翘起。
*
小金乌又晕时空通道了，只能泪眼汪汪地靠着八哥的肩膀指方向，都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带八哥去往有杏寿郎的时空。
终于从时空通道出来，她知道完了，走错地方了——看路人的服饰装扮明显就不是她见杏寿郎的那个时空。
“呜呜呜，来错地方了，八哥救救，晕的好难受。”小金乌话落，八哥虽然对她一脸嫌弃，到底不吝啬仙力输送给她。
小金乌还晕着，不适合入时空通道换地方。
他看了看环境，皱起眉。
肮脏的街道，破旧的住宅，就连空气中都蔓延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同样令人难以忍受的还有周遭所有人们看向兄妹两人的目光，贪婪、觊觎、算计。
小金乌晕晕乎乎的没太注意到，八哥却不能忍他们这么看自己妹妹。
捂住小金乌的耳朵，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失明。”
气音随着风进入这些人的耳蜗，他们就在瞬间失去了视觉，恐慌地惊叫，四处摸索了起来。
这种混乱显然更不好，虚眯起眼的小金乌都察觉到异常，疑惑地看向一个举止夸张向他们方向跌撞跑来的人。
“安静。”八哥又道出二字言灵，原本还叫嚷着、挣扎的人们就都安静地跪坐原地，表情平和。
就连刚刚向小金乌他们跑过来的人都坐在了肮脏的路中央水洼里。
小金乌缓了好一会儿，终于可以行动了，八哥就要带着她离开这个污秽的地方——至于言灵，等他离开这个时空自然会解除。
就让他们经受内心的恐惧算作方才用恶意目光看自己妹妹的惩罚。
然而牵着小金乌走出不远，道路尽头就走过来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
血腥气和恶心的焦味一起漫开，八哥仔细一看，才发现少年抱在怀里那个黑乎乎的东西竟也是个人——好像还是活人。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围不像发生火灾，活人怎么会被火烧。
八哥更想带妹妹走了，小金乌却因为恢复精神也发现了少年那边的状况：“八哥八哥，他抱着的是人诶，还活着诶，快救救！”
“你要不要这么烂好心，这不是我们主掌的世界，他们有他们的神明，不需要……”
“快快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八哥你是不是读书的时候逃学没背这一段，快救救！”
八哥一口气被她堵的吐不出来，终于还是忍了，被她带着往少年那边。
“救救……救救小梅……救救我的妹妹……”少年口中絮絮念叨着，可从他失神的双眼来看，他其实对有人施救并不抱什么期待。
不说这条街的人都恶意冷漠，即便忽然谁发善心，也无法救回一个几乎被烧焦的人。
然而小金乌和八哥都不是人，是天上神仙。
得知这两人也是兄妹，带着妹妹的八哥稍微生出同情心了：“把你妹妹交给我吧。”
他是好心要出手救人了，可听了他话的少年却目露凶光，配上满脸恶疮，如狰狞恶鬼，几乎咆哮地恐吓他道：“不准抢走我的小梅，谁也不许抢走她！”
别在他腰间的柴刀被他单手取出劈来，他的动作却因为八哥一个“定”字止住。
“这种凶器也是你们小孩子能玩的吗？”八哥实在不喜欢这个世界，但不是自己主掌的世界，也不能太干涉运行法则。
小金乌趁机将少年怀中抱着的人托抱放平在地：“八哥你和凡人秀什么帅啊，多掉价啊，救人啊你！”
八哥忍无可忍在小金乌脑门弹了个嘣：“来精神了是吧，又能和我斗嘴了是吧，不是你说救救的时候了啊。”
“我在说救救啊，你都不听！快！救！人！”
要不是小金乌除了发光基本啥也没学，她就自己上了。
八哥被她催得只能不情不愿地蹲下身：“我可告诉你，要是这个时空和你要去的时空有联系，我们现在多做的事都会导致后果的，你一会儿别跟我又泪眼汪汪说后悔了让救救。”
“我不管，我都带你来了，你得有用点，一会儿要是真出麻烦事儿，你得更有用点。”小金乌理直气壮地说：“我都没坚持带二哥来！”
八哥想吐槽她说她那是看大哥不会同意才不坚持的，但看她骄傲的那个劲就没戳破。
手掌摊开悬于伤者面上，伴随繁复绕口的咒文被他吐出，无根水渐渐凝结坠下，化入伤者体内，治愈伤势的同时补充她失去的水分。
八哥惊讶地发现这个面目全非的伤者恢复容貌竟是位妍丽的少女，虽然不至于说倾城之姿，但与这条肮脏的街道也是天差地别毫不匹配。
然而他没能细看就被小金乌一把捂住眼睛：“人家衣服不全，八哥不能当色狼！”
“得了得了，你把我外衫给她穿上吧，我真服了你了。”
八哥外衫穿的是件简单的素纹绸缎大褂，小金乌把他外衫脱下后，将自己已经用不上的发带也递给已经苏醒过来的少女：“当腰带系一系吧。”
小梅对自己的康复似乎还在状况外，愣愣地按照小金乌说的做了。
折磨得她反复失去意识、痛醒又痛昏的疼痛完全消失了，小金乌善意的笑容于她也太过陌生。
“我看着你哥哥好像有病，脸上的恶疮太吓人了也，还有身子骨瘦成这样的我还第一次见，多吃点长胖点才健康，白骨精那是妖怪你知不知道啊。”
小金乌在衣兜里翻了翻，翻出个小瓷瓶，打开看看，里面还有粒丹药：“呐呐，包治百病的药，不过想长胖还得靠多吃饭。”
小梅仍然双目凝视着她不回话，小金乌想了想，迟疑道：“你们是不是穷到吃不起饭啊？”
看看少年褴褛的衣衫，满手的老茧，伤痕累累的赤足，小金乌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砸吧砸吧嘴，想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把手腕上的珍珠手链送给小梅。
“喂，那可是我从龙王那换来给你的生辰礼物。”八哥看不下去了。
“我很喜欢，今年还要。”小金乌向哥哥摊手：“今年要珍珠更大的。”
“你！算了……”八哥倒也明白她是想帮人，虽然态度确实气人，但是珍珠手链对于他们确实不算什么。
然而说不定能救眼前兄妹的命。
“够了没，你还去不去见你一见钟情的对象？”
“去去去，走走走！”小金乌也不想耽搁了，直接蹦哒上八哥的背：“你背我，背我可能不那么晕了。”
“名堂多。”八哥抱怨归抱怨，还是稳稳当当背住小金乌，带她走到那对兄妹看不到的地方，打开时空通道，按她对杏寿郎的感应走去。
可惜这回仍然没能见到杏寿郎，时间虽然对了，但是空间不对。
八哥掂了掂背上的小金乌，环视周围，眉头耸动——虽然变化很大，但是好像就是他们先前待过的地方。
“砰”的一声巨响，在他们不远处，带着野猪头套的少年被奇怪的绸带摔进废墟中。
小金乌和八哥一起顺着那条绸带看去，意外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刚刚才见过的，治好了的少女的脸。
“啊？怎么回事啊，八哥，你是不是根本没带我进时空通道，拿幻觉糊我呢。要不然怎么经过百年时间，人都不发生改变啊。”
小金乌捏捏八哥的耳朵，八哥没好气地让她松手：“要糊你我还需要玩幻觉吗，我哪知道这个异世界是怎么回事。”
“不对，她是鬼。”气息送入小金乌的鼻子，她蹙起眉：“她怎么变成鬼了，我们不是救她就吗，后面又遭到什么意外了？”
堕姬注意到了突然出现在道路中央的兄妹，下意识就要攻击，动作却突然止住。
不属于她又应当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
将死之际得到拯救，被赠予贵重珍珠，与恢复正常容貌的哥哥想办法离开花街，在普通小镇开了间杂货铺，与隔壁粮米铺老板的儿子认识，成婚生子，一日日老去，在曾孙陪伴下幸福地死去。
——这是属于谁的记忆，怎么像是属于她的感动？
她愣愣停下攻击望着小金乌兄妹，头颅被抓住机会的善逸一刀砍下，眼睛仍然看着小金乌方向。
小金乌觉得有些奇怪，向八哥道：“好怪哦，她闻起来又像鬼，又像人。”
“这我倒是知道，是你刚刚逼我救人惹的祸。”八哥启心目看了看，看到堕姬身上有两段不同的过去，一段自己涉身其中，一段则与自己毫无关系。
他背着小金乌走到堕姬头颅跟前，蹲下来，回忆了下她的名字，问道：“你想选择哪段过去，小梅。”
“我想要……”堕姬双目茫然，隐有泪光闪烁，原本花哨的绸带竟变成八哥外衫的素纹图案。
利器破空之声袭来，八哥不防没来得及完全躲开，侧发被削去半缕。
金乌爱美是天性，他愤怒地看向袭击者。
竟也是个熟人——或者是陌生的鬼？
妓夫太郎原本咧嘴嚣张笑着，可看清八哥与小金乌的一霎却头疼欲裂，抱住自己的头跪倒，瞠目盯着两人。
“你们是……我记得你们……不，我不认识你们……”
他痛苦难忍，八哥就直接戳破他们的现状道：“你们可选择的是两种过去，没有我与小妹的那种看来是不怎么愉快，以至于你们变成现在的鬼样子。有我与小妹的那种我虽不清楚具体如何，但是人不可能活百余年，你们应是死了。”
妓夫太郎流下泪来，绝望之际自己的妹妹竟然得救，之后平凡又幸福度日的记忆过于梦幻美好，他怎么舍得放弃。
“是死了。”他看向小梅逐渐变苍老的头颅，明白她也做出选择。
他面上的恶疮消失，他也开始变得苍老，向小金乌道谢：“谢谢你的药，确实治好了病。”
早该死去，不存人世的两人消散，满身是伤追逐而来的炭治郎望见小金乌，惊喜道：“医生小姐？”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选择哪段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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