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热度不想红谁信啊》礼三

10、洗白

　　“不见了？”程良愁眉不展，他想了想，对陆壬说，“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联系。”
　　陆壬见他如此忙碌，也不好再打扰，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回了宿舍，方崎也在。
　　“你去哪儿了？”他问。
　　陆壬换着鞋，随意回道：“出去走了走。”
　　方崎坐在沙发上，难得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注视着陆壬，眼神有些发散。
　　陆壬回身见他这副模样，皱眉问：“怎么了。”
　　方崎被他问得一愣，连忙摇头，说：“没事啊。”
　　陆壬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又回房间去了。
　　厅里方崎怔怔地看着陆壬的房门，想起前几天牧野跟他说的话，思绪万千。
　　牧野和他跟陆壬一样，是新签约进来的练习生，长相偏柔美，人也很温柔。
　　那日他在牧野宿舍陪他睡觉，夜里两人聊小话，便说到了陆壬身上。
　　“虽然我这么说不太好，但是你是我好朋友，我还是提醒你一下，你舍友有点两面三刀，你最好小心一点。”牧野一脸担忧地说。
　　方崎听完就不太高兴了：“陆壬人很好的，你怎么这样说他，他每次出门我让他带肯德基他都会带。”
　　“顺路带个东西卖人情那么简单，他为什么不带，”牧野有些恨铁不成钢，“他蹭郁答内事上热搜，微博现在一百多万粉丝，不都是脸皮厚蹭来的，我说得还算好听了，知道别人怎么说他吗？”
　　方崎弱弱地问：“什么。”
　　“说他是娱乐圈要饭的小丑。”
　　方崎生气了：“怎么能这么说他，他真的不是这样的人啊！”
　　“那你说他是什么样的人？”牧野凝视他，“你真的了解他吗？他跟你说过几句话？他蹭热度火起来的时候带过你吗？他微博都没有关注你，人家压根看不上咱们好吧。”
　　方崎张嘴想反驳，但是突然发现自己没法用什么证据来回击，因为他确实不算特别了解陆壬，而陆壬的微博除了客服和祝珏，谁也没有关注。
　　牧野看他心思动摇，乘胜追击：“你帮他那么多，又是替他喊到，又是帮他在燕姐面前说好话，但是他对你说过一句谢谢吗？他说不定还会在燕姐面前说你坏话。”
　　方崎陷入沉思。
　　牧野知道他已经差不多相信自己，随即给了最后一击：“不然，你之前好不容易得到的综艺资格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方崎对陆壬的信任彻底崩塌。
　　此刻他坐在沙发上，难以置信地望着陆壬的房门，越想这几日陆壬的反常，越觉得这一切和牧野说的一一对上了。
　　原来陆壬是这样的人吗？他真的那么讨厌自己？
　　难怪平时跟自己都不爱说话，原来是因为看不起吗。
　　方崎觉得脸上有些痒，手背一抹，发现自己居然哭了，他觉得憋屈又丢脸，把这一切都归咎到了他认为该承担这些的人身上。
　　他觉得自己从这一刻开始，真正长大了。

　　又过几日。
　　陆壬刚上完媒体应对课，在食堂吃饭，他看见方崎和另一个宿舍的牧野坐在离他不远的一个桌子上，方崎这几天都跟那个人混在一起，没缠着他，他也没主动去找对方，陆壬习惯了一个人，方崎这样的举动只不过是让他回到了过去而已。
　　快吃完时，陆壬收到燕姐的微信，说他之前录的综艺今晚上开播了，让他记得看看自己的表现。
　　他根本不想去看，用脚猜也知道肯定没多少镜头，说不定还会恶意剪辑，还好他目的不在于此，这样才不会让他太在意类似这样不公平的事情。
　　所以晚上他睡得很早，第二天醒来才知道昨晚上发生的荒唐事。

　　昨晚上他录的那期综艺放出来后，先是经历了郁答粉丝的一顿攻击，批评节目组为博流量请一个无德无才的废糊逼上节目，良心被狗吃了。
　　陆壬点开官博最初官宣他的那条微博，下面确实已经被郁答粉丝占领。
　　“这是要啥要不行，就开始走综艺咖路线了？”
　　“一直追这个综艺，看到他的脸出现一整个被吓到，晦气。”
　　“发他照片能打码吗？内娱第一小丑，没人比他更丑了。”
　　“以后综艺自己办得不好也别说什么委屈了，上赶着把屎糊自己脸上，怪谁？”
　　类似的话基本占满了前排，有一条“他在冰场那局游戏里一直护着安棋珊，还蛮让人有好感的……”卡在中间，但是回复里基本都是郁答粉丝在给楼主扣陆壬粉丝的帽子，说人是想给陆壬洗白。
　　陆壬退出那条微博，看到热搜上自己的名字，后面还带着两个字——抽烟。
　　热搜第二十，#陆壬抽烟#
　　昨晚上词条位置应该更高，但是陆壬睡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他点开那条微博，看见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
　　是自己没到领饭后，靠在窗台思考自己下一顿饭的时候被照的，拇指和食指拿着那根揉皱了的烟，在没什么光的地方站着，神色黯然。
　　这个狗仔拍照的角度真是恰好将陆壬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所有的优势显了出来，词条里热门第一的微博下面，热评一居然是一句——“我能说还挺帅的吗？”。
　　点开评论回复，一溜的“我也觉得”和“附议”。
　　但是热评第二就变成了讽刺——“这还没出道呢，就开始营销了？这么怕糊啊，吃人血馒头吃得开心吗？营销咖。”
　　他看着这乱七八糟的局面，一时间有些恍神。
　　会引起这么大的网络效应，这是陆壬万万没想到的，他只是想给郁答送进万劫不复之地，没想到自己也卷进了这个本不属于他的圈子里，恐怕到时候脱身没法做到干干净净了。
　　他点开自己的消息界面，想把私信和评论给清理了，然而他却发现私信里多了很多鼓励他的陌生人。
　　有夸他颜值的，也有说是他的歌迷的，还有一些是郁答的对家粉来支持他的，反正私信和评论不再是一边倒的唾骂了。
　　这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压力和不安。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一切都往他想不到的地方发展了。
　　他急着想给程良发消息，但是刚点开微信，燕姐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似乎心情还蛮好：“起来了吗？跟你说一下，《红眼睛》杀青了，导演让你也去参加庆功宴呢，明晚上八点，到时候地点发你，必须给我去哈。”
　　杀青庆功宴？陆壬思忖了会儿，这意味着他是不是可以见到祝珏？
　　燕姐没听到他回应，又问了一声：“喂？听到没？”
　　陆壬“嗯”了一声，道：“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陆壬看了眼微博，刚想退出，微博就发了一个消息给他——“安棋珊刚刚关注了您……”
　　然后没十分钟，又来一个热搜——安棋珊关注陆壬。
　　看着这不断制造霍乱的软件，陆壬想着自己找到陆雯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它给卸了。

　　陆壬不发微博挑事的时候，燕姐还是非常高兴的，特别是现在陆壬的形象已经洗白不少了，参加的那档综艺话题度破了新高，官博还乐得做了战报，榜单第一的词条就是#陆壬抽烟#
　　敢情这缺德热搜就是节目组自己买的，还以此话题热度作为战利品标红在战报上，给陆壬彻底整无语了。
　　但是他今天心思不在这，而是《红眼睛》杀青的庆功宴。
　　陆壬将他这一整天期待和忐忑的心情，都归结给是想亲自给祝珏道谢，他见他总是有些紧张，虽然陆壬自己也说不出个为什么来。
　　燕姐终于愿意给他配了个助理。
　　助理是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也姓李，个子不太高，带着一个粉红色框边的眼睛，下垂眼，身上的学生气还没退干净，不过也代表了一种朝气。
　　“陆老师？，我，我叫李然，你叫我小李就行，”女孩有些激动，“天哪我居然一来就伺候当红明星，我多大的脸啊我。”
　　“？”陆壬跟她一起坐在去庆功宴的车上，听她说这话觉得有些离谱，“您好，我还没出道。”
　　“啊？”李然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表情做得很夸张，“可是你真的很火诶，我还看过你唱歌的视频，真的很帅！”
　　陆壬坐起身子，皱眉看她：“你想说什么？”
　　李然顿时摇头：“没什么，我闭嘴。”说着做了一个给嘴拉拉链的动作，心里却开始打鼓，这个陆老师似乎没有想象中这么好相处，她该怎么办！
　　开了一路，李然都没有想出怎么办来，但是她一下车，看见对面差不多同时停下来一辆黑色轿车，后座的人等有人给他开门后才踏出一条长腿，优雅地从车内出来，那人穿着一身奶白色休闲西装，微微仰着头，浅笑着和别人打招呼，一身傲骨将他身子撑得笔直，像青竹。
　　李然一望见他，顿时把车上想的这一堆问题全部抛到脑后，窜到陆壬的旁边捂着嘴激动地说：“OMG那是祝珏吗？天哪他也太好看了吧！救命他身材比例好好，一点也没有营销号说的那么矮！他真的不愧是内娱第一美人，我快昏过去了……”
　　李然说半天也没有等到陆壬回应，立马就发现了自己作为助理居然在陆壬面前疯狂夸赞别的明星，顿时觉得自己肯定完了，明天肯定要被炒鱿鱼了。
　　然而当她抬起头来，却发现陆壬根本没在意她，而是一动不动一眼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祝珏，瞳孔一点一点闪着光。
　　李然欲言又止，转头去看那边的祝珏，发现对方也看到了他们，脸上的笑容却瞬间收敛，表情冰冷，没有和他们打招呼便先进去了。
　　陆壬这才说了一声：“走吧，我们进去。”
　　李然跟在后面心里呐喊，八卦之魂即将破体而出，她敏锐的女人第六感告诉她，这两人绝对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