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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漂亮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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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仙子从怀中取出续情鼎,又打入一部分仙力至其中,续情鼎发出一道金白交融的光线,一头停在半空中,另一头连着那活死人。
半晌,续情鼎上方出现一团白雾,雾里人影交错,我知道,那是老人的记忆。
尚弦和尚柱惊讶的说不出话,我笑笑:“仔细看着吧,这可是几百年前的人和事。”
两百年前,这地方还不叫东陵,叫临安。
城门处用黑色的樟木刻着地名,行人步履匆匆,停下来的,都没在做什么好事。
那时正值寒冬,此地比现在要繁华的多,人群中一个清瘦的秀才格外显眼,我看的仔细,这书生生了一副好皮囊 一双桃花眼,唇红齿白,漂亮的有点过分。
秀才走进一间破庙,里面坐着位三十几岁的女人,面有凶相,还有几分妩媚,坐在地上也可感觉到窈窕的身姿,眼神中透着一股杀手般的冷意,那是一双见惯了鲜血的眼睛。
书生也大致猜到她是一个山匪,害怕的咽了咽口水,还是坐了下来。
山匪大姐一看来了人,不动声色地敲了敲旁边的木头,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像是什么暗号一般。
秀才有些害怕,但他仍硬着头皮坐下,他太饿太累,压根儿走不远,何况他一无所有,最不害怕的就是打劫。
这想法有些天真,毕竟这世间不是所有土匪都劫财的,他这样的,该对自己的容貌有点信心才是。
秀才在山匪大姐身边生了一堆火,山匪大姐抛过去只血淋淋的山鸡:“给你的。”
言罢闭着眼似是要睡去,秀才虽是不解,但是很顺从的把山鸡用木头插穿,放在火堆上,动作十分笨拙,还有些嫌恶,估计是第一次烤鸡。
尚弦说:“这秀才太温顺了些。”
本仙子提示道说:“这山鸡上有毒的,血的颜色不正常。”
秀才将香喷喷的烧鸡包在纸里,从怀中取出一个烧饼开始啃起来,山匪大姐此时也醒了,她看了看少年,冷漠道:“怎么,你怕我下毒害你?”
小待忍不住道:“这婆娘脸皮比华...少爷还厚。”
我咳了咳:“这可是你逼我。”随手一挥,七八个碗顶在她头上,小待虽憋了一口气,但自知理亏,只好转动眼球继续看。
秀才声音柔柔的:“不是不是,我看大姐...姐你也没什么可吃的,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山匪冷哼一声,往后挪了挪,她拖下潮湿的外衣放在火上烤,秀才下意识转过身背对着她,山匪一顿,继而神情更加嘲弄:“何必惺惺作态,姑奶奶我从前是妓女,没什么看不得的,何况...”
她说着看了眼宋然的背影:“这地方有人知道非礼勿视么。”
我看着她又要去敲木棍,心想:大致是要动手了。
秀才说:“放心,我一定不会。”
山匪嗤笑一声,并不回答他,等她穿戴好,却见那书生端坐着没有动:“可以了。”
秀才转过身,目光停在一处说:“我想问,大姐姐身后这么大一个洞,你不冷吗?”
山匪动作一顿,怒道:“我的事你少管。”说着似是发火般将那烧鸡扔了出去,嘘一口气道:“你的饼分我点。”
为什么有肉却不吃,要啃干巴巴的面饼,他有疑问,却不敢说,秀才低声道:“哦。”
分了吃的,山匪大致是累了,闭了眼睛。山匪忽然出声:“蠢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秀才吓了一跳,僵直了身子:“小生宋然。”
宋然,这名字倒是让本仙意外。
山匪半天没声,大致真的睡了过去。宋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找了些木头将她身后的大洞堵起来,他一看就是个没干过活的,搬些木头累的气喘吁吁,不过出了些汗倒没进庙时寒冷,于是又上路去了。
白茫茫天地间,少年孤一人前行。
小待皱皱眉说:“这老人就是这秀才么?”言罢又摇摇头“不像,不像。”她一摇头,头上的碗奚落般掉下,却没那心思管那些。
我搭住她的肩,嬉笑道:“没准是那山匪大姐?”
小待嫌恶地拎开本仙的手,本仙又死皮赖脸的搭上去,她再不厌其烦地拎开...尚弦和尚柱齐刷刷看着我们俩,又齐刷刷地低头。本仙干脆直接搂住她问道:“你们怎么了?”
尚柱是不爱说话的,只看着自己老哥。尚弦道:“我觉得那山匪大姐很幸运,遇到了像宋公子这样的好人,我们两兄弟也是,遇到像华...公子你们这样的好人。”
尚柱看着我和小待,目光过分炽热,小待疑惑着看过去,方才移开目光。
破庙里,不知哪处走出一位富家少爷,望着少年的背影若有所思。
少年就是这位老人。
少爷名为薛有泪,是临安首富家唯一的公子,当时城中无人不知他的大名,却不是因为他有钱,而是因为他纨绔。
薛有泪回到府中已经冻得不轻,若不是想见识见识此地山匪,他也不会进那破庙看这无聊的一幕。找不见自己的父亲,问了仆人才知道父亲在客房。
薛有泪内心一阵烦躁,他的朋友们正等着他请客,不见父亲哪里拿钱?
走到客房,父亲的声音传出来,他下意识覆在门上偷听。
“科考还有三个月,你且在这里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千万不要拘束。”
“......”
“无事无事,薛某家或许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住着就是,何况你若是在外漂泊病了,考不了试那就糟了。”
薛有泪忍不住推门而入,正是那名为宋然的秀才躺在床上,薛老爷看自己的二子这样失礼,皱眉道:“有泪,下次推门轻点。”
宋然忙起身说:“薛公子。”
薛有泪白了他一眼,看向自家老爹伸手道:“五十两。”
什么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薛老爷此刻深刻的认识到了,他坚持介绍道:“这位是宋公子,有泪,你莫要失了礼数。”薛有泪冷笑一声:“这么个又穷又傻的小子,本公子不屑。”
宋然愣了愣,觉得这时候自己不要开口为好,我看见他把身子往里缩了缩,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薛老爷给了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让宋然莫要见怪。
薛有泪也是一点不客气地接过钱,出门时阴阴地盯了宋然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