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体温计》乌尼

4、第四章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这个问题林焰已经想了好几天。
　　这几天楚希宥对他一如别人，亲切友好，但没有特别出格的举动，也没有表现出想要进一步亲近的意思。

　　退一步疏远进一步热切。

　　只有当四目相对时，楚希宥会冲他笑——笑的整个眉眼都染上温柔。

　　“也许他喜欢男生……”而自己的脸恰好是他的菜？
　　林焰依稀记得以前班里的女生们起哄说自己跟某个姓张的爱豆长得像，说什么一个妈都生不出这么像的兄弟。

　　掏出手机，在某度上搜了一下，发现这明星在五官上确实和自己有一些神似的部分。林焰放下手机，趁着课间休息时楚神不在，偷偷地拍肖晓的肩：“大王，问你个事。”

　　“啊？什么事？”肖晓停下手里奋笔疾书的笔，好奇地回头，这好像是这一周以来林焰为数不多找自己说话的时候。
　　“楚神……有喜欢的明星吗？”
　　“明星？没有特别喜欢的吧。”
　　“他不喜欢张爱豆？”
　　“啊？张爱豆是谁啊？为啥这么问？”
　　“……没，我瞎问的。”林焰坐直身体，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了。

　　然而肖晓俨然被吊起了好奇心，刚想开口追根到底，就眼尖的发现了远处从后门进来的楚希宥。
　　肖晓站起来大声喊：“喂，柚子你回来了？刚林焰问我你是不是喜欢张爱豆呢？”
　　声音太大，林焰感觉半个班都往这边看。
　　他咬着牙低下了头。
　　楚希宥当然也听到了，他看向这边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的两瓶可乐顺手放在林焰和孙鹏飞桌上。
　　“我不知道他是谁，怎么突然问这个？”楚希宥笑着问林焰。

　　“没什么，就瞎问问。”林焰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同时在心里重重地“啧”一声，对肖晓有点恼，她怎么什么都往外说还这么老大声？

　　“你喜欢张爱豆？”楚希宥反问林焰。
　　“我……对，我喜欢。”不然这莫名其妙的话题没法圆了。
　　一听这，楚希宥本来还笑的温煦的脸，有了一瞬间的龟裂，林焰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楚希宥好像还小小地冷哼了一声。
　　之后楚希宥没再问什么，这个插曲也就就此揭过。

　　而林焰的脑海里，又浮现起了另一个男生——云泽川。
　　对啊，怎么没想起他来呢？
　　云泽川也是常驻一班的学霸，人送外号“仙人”。仙人人如其名，长相清冷，整个人非常佛系；周身萦绕袅袅仙气，彷佛给他一柄拂尘，下一秒就能直接羽化成仙了。

　　楚希宥、肖晓和云泽川关系非常好，其他人给他们组了个组合叫“三剑客”。

　　这三个人成绩相当，通常在楚希宥包揽第一的情况下剩下俩兄弟你来我往争个第二，友好切磋一下。三个人常年驻守在一班，虽然在成绩方面争锋不让，但脾气性子都好，加上老师也总是有事没事儿一起找，渐渐三个人变成了小团体。

　　林焰想，万一楚希宥真的喜欢男生，那肯定也得喜欢这样的啊——除了优秀还是优秀的。再回过头来想想，楚希宥还真没有比仙人更亲昵的朋友了。

　　出于这个猜测，最近每每楚希宥跟云泽川面对面，林焰都会好奇地望过去，想要对他们的关系一探究竟。而每次望过去，前者的体温计无一例外一直显现出橘色。

　　非常友好的颜色。
　　友好到看不出一丝丝奸情。

　　啊这……
　　林焰把头埋在课桌上，愣是没理出一点头绪。

　　“快走快走，下节课体育。”孙鹏飞睡了一上午，就等着这节体育课出去放风，上一秒下课铃一响，下一秒忙兴奋地推搡林焰，成功打断了他的飘摇思绪。

　　林焰站起来抻了下腿，双手插兜随着老飞下楼了。人是在走，但脑子里还是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滚动着，滚来滚去全都是关于楚希宥的。

　　高三的体育课宽松至极，开始时只要绕着操场松松散散的跑完一圈，之后就可以就地解散爱干嘛干嘛了。

　　通常，这时候林焰就会和孙鹏飞走到后树林的石板台阶上抽烟睡觉。
　　旁边几个男同学嚷嚷着打篮球，一部分女同学上楼学习，而另一部分女同学不像别人争分夺秒学习，而是呜呜渣渣地快一步围在篮球场旁边，一副看戏的架势。

　　林焰没在意别人，等着体育老师解散的口哨一响，默契地跟着孙鹏飞走出了操场。
　　只是还没等他们走出一半，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追过来的楚希宥拦住了。

　　“焰哥飞哥！你们打球吗？”
　　楚希宥不知从哪里抱来了一颗篮球往球场指了指。
　　“打吗？”孙鹏飞偏头问林焰。他无所谓打不打，主要林焰一般不怎么愿意在学校打球。

　　林焰本想惯性地说不打，但话到了嘴边又转了个弯咽了下去。他现在既想离楚希宥远一点，又忍不住好奇想要多扒拉开这个人去解开谜团。
　　林焰想了几秒，看着楚希宥再次转红且不安波动的体温计，开口：“打吧。”
　　盛夏白日，阳光正好，确实是个打篮球的好天气。

　　“好！我马上组队。”楚希宥不知道自己的声调陡然高了八度，眼眸转着一层明亮的清光。

　　等他们仨走进球场，楚希宥一盘人数，发现打球的多出了一人。
　　林焰稍一想，立即明白一班可能早就有一套固定的打球班底了，一说起打篮球他们就自发组起队，估计连各自位置都定好了。

　　这是自己尴尬地横插一脚了啊。
　　林焰赶紧转头和楚希宥说：“我不打了，这么热的天不想出汗。”
　　楚希宥：“……”
　　“哎别啊，”出声的是云泽川——仙人，他跟林焰说：“待会儿的英语课我单词还没背呢，要不我到边儿上背会儿单词，你替我顶一会儿？”

　　林焰：？
　　仙人怎么可能没背单词，而且他不是什么课做什么事，体育课向来兢兢业业打球的吗？
　　“屁，你个大学霸这时候别装啊！你这缺人了我们怎么打？”有人替林焰道出了疑虑。
　　楚希宥一把拍住那多嘴人的肩膀：“哎行了行了，赶紧的，再墨迹等着下课呢？仙人去背单词，焰哥飞哥，我们队里缺人，你们跟我一队？”
　　“哦。”
　　“都行。”

　　那说话不过脑的看他们两个也要一起打球而仙人却不打了，稍微不太乐意，但一想这样人数才对，这才挠挠头，走到对面球框不说话了。

　　另一边，仙人慢腾腾地走到球场边上，蹲了下去。
　　他低头看自己刚洗了的白鞋上陡然印着的硕大鞋印，忍不住翻个大白眼。
　　他边用袖子狠狠擦着，边内心暗骂：“楚希宥……吃里扒外……没救了……”
　　“平时看着挺正常的，怎么就是个恋爱脑啊……”
　　仙人拍拍袖子，沮丧地叹口气。
　　他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来的一节体育课，刚想愉快地舒展下筋骨，这会儿“啪”一下就让人堵着不让打球了，你说这是什么理？关键他还不能到处嚷嚷，免得林焰和有些人看出什么来。
　　仙人憋屈着，但憋屈的同时还得卑微地想：“你们赶紧有谁累了下来好让我上去替补，求求了。”

　　另一边，孙鹏飞活动着手脚问另外的队友们：“你们都打什么位置啊?”

　　“我后卫吧。我盯着大朱，这人断球一绝。”楚希宥说。

　　“大朱谁啊？”孙鹏飞直到现在也只认得班里几个长的不错的女生，对于男同胞那可依旧是两眼一抹黑。
　　“就对面儿最高最壮刚说话的那个，这班体委。”林焰说。
　　这一周一来，他凭着楚希宥特供的新手礼包对同班同学认了个七七八八。

　　新手礼包里楚希宥对大朱的评价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人不坏就是有点讨打。
　　林焰挑起嘴角，对这评价的贴切程度予以肯定。

　　“行，那我中锋，抢篮板看我的。”孙鹏飞说。
　　楚希宥这队里剩下的两人一个叫叶凡一个叫徐梦杨，球打的一般般，人在班里也低调。
　　他们对新加进来的两个人都不温不热的，好像跟谁打球都无所谓。看体温计都是没什么热度的姜黄色。
　　林焰对于这种待遇挺舒服的，没有恶意针对，也没有刻意迎合，就只是正常的冷淡。
　　他跟这两个人简单沟通完，站在了小前锋的位置上。

　　体育课打篮球没那么正式，等大家站定了大朱喊一声“开始了啊！”就从旁边飞进来一颗球，谁抢着了就是谁的，没有吹哨抢球那一说。
　　最先拿到球的是大朱队里的眼睛仔，他一碰到球就猛地往右路突，爆发力极强，不料运球没跑几步，就被厚实的孙鹏飞拦下来。他看着左右突不过去，只能往斜后面击地传球，但己方队友没反应过来，就被楚希宥给抢过去了。

　　“叶凡！”楚希宥大喊。
　　他抢到球后猛地把身体折过来往回运球，边伸手指着让叶凡跑到容易接应的点。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回过神来，大朱队的三个人迅速围过来防着楚希宥，而且把他能传球给叶凡的路线都给堵得死死的。
　　前面被两三人夹击，里面还有大朱试图伸手断球的手，楚希宥在原地稍微僵持一会后，一个看似往左带球却漂亮的往右转的假动作撂倒了两个人，另一个没被骗的却没快过楚希宥的速度，只抓了一手人家的衣服。
　　球已经快来到三分线边，这会儿没人守着林焰和徐梦杨，所有人都以为楚希宥会在左夹右击下传球给他们，就连他们俩都做好接应准备的时候，楚希宥急刹住脚步然后往后仰着身体奋力跳起，手中的球在空中划出漂亮的抛物线，同时“哐”一声完美地砸进了球筐里。
　　“咻——进！”楚希宥小声给自己配音。
　　正中红心的球骨碌碌在地上滚了两下后,欢呼声爆发开来。
　　“哇塞！”孙鹏飞大喊：“牛逼啊！”
　　“漂亮！”徐梦杨说。
　　“nice。”叶凡说。

　　球场边也传来女生们哇哇哇的群魔乱舞声，霎时把气氛烘托的炽热。
　　楚希宥笑着一一跟队友击掌：“第一把让我耍个帅先，后面就不敢独美了，大佬们带我飞哈。”
　　“去你的大佬，”孙鹏飞很激动，他用力拍着楚神的肩膀：“楚神你真的是干啥啥行啊，我都要被你帅哭了。”
　　“还真别说，我也被自己帅哭了。”楚希宥做出一副潇洒撩头发的姿势。

　　站在他俩后面的林焰也乐出了声。
　　刚刚他也是被帅了一脸。
　　那一把他都没怎么跑动，一晃间球就被楚希宥带过来，再“嗖”一下就被投进了完美的三分球。
　　这一上来的炸场简直是把楚神的魅力展现的淋漓尽致，场边儿上女生们高亢的惊叹声到现在也没有半点平息。

　　但第二把开始楚神就真的按他说的老老实实地给队友抢球传球运球，争当最出色绿叶。
　　不知道第N次接到楚神的传球而顺利得分的林焰愉快的想，这小子，真上道。
　　但即使楚神没怎么参与虐菜，但你来我往打了半场后，两队的分数看着还是非常悬殊。

　　“楚神，先停会儿！”
　　刚还看不太惯林焰孙鹏飞打球的大朱又不乐意了。
　　他们这队除了他自己全是一米八不到的中不溜，对面齐刷刷全是一米八往上的。
　　虽然彼队配合生涩，但是还有个楚神压阵，楚神一出手那就有把一盘散沙变漫天沙暴的能力，
　　而且孙鹏飞那身板加上林焰娴熟的技术，大朱的队伍简直是被压着打了。

　　“卧槽这打着没意思啊，”大朱抹着满头汗把球扔进了楚希宥怀里，“这一整个小学生跟大学生对打似的，能不能有点游戏体验了？”
　　“行，咱把人匀一匀。”楚希宥被他烦得叹口气，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把人都招过来。

　　“我打太烂了，我反省我忏悔，就让我去楚神手下接受调教吧。”大朱队里个头最矮的马博源挺有眼力见，他自知自己到哪里都是祸害，赶紧自己说出来免得别人不好意思赶他走。

　　“太好了，小圆子你去对面，然后我们能不能要飞哥啊？”大朱说。
　　孙鹏飞一米八五往上的个儿，身板又壮实，人在场上一站，颇有种遮天蔽日的感觉。开打没多久大朱早盯上人家了。

　　“……”马博源对大朱有点无语，你说你这人能不能表现得不要这么明显，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情商低是不是？

　　“行，那我跟他换。”孙鹏飞心大，虽然他也觉得大朱事儿挺多，但看在宝贵的体育课的份儿上，他爽快地答应后跑到对面站去了。

　　大朱：“来来站好，重新开打……操！”
　　这会儿球在孙鹏飞怀里，他没等人把话说完，人一站过去就楞头把球传给了队友。
　　“传球！这里！”大朱又喊。
　　孙鹏飞不仅块头大，其实人也敏捷，传球给队友后两个大跨步就已经事先冲到了没人防守的盲点上给队友招手，但队友稍一犹豫后把球传给了大朱。
　　大朱看队友要给自己球后连半秒犹豫都没有，直接迅速转抛给了选点完美、没人防守的孙鹏飞，快到球只在他手里呆了零点几秒就又重新射飞出去。
　　大朱这人看着情商不怎么样，但球商似乎还可以。

　　孙鹏飞接到球后，运球，起跳，灌篮——一气呵成。
　　“Yes，进了进了！！”大朱直接扑进了孙鹏飞怀里嗷嗷叫。
　　“飞哥飞哥飞哥你好厉害啊！我都憋了老半天，现在终于爽到了！”

　　孙鹏飞往后拔着被打湿的头发，稍微对这个热情boy招架不住:“你也很厉害……兄弟。”

　　“是是是，我这人球技还真不赖，咱俩好好配合一下争取灭了楚神啊。”
　　“嗯……那得再加把劲了。”孙鹏飞说。

　　之后几场下来楚希宥这边没了孙鹏飞,防守上缺了个空，又因为孙鹏飞和大朱出乎意料的配合不错，所以原本实力相差的两个队顿时打得有来有往。

　　而且自从重新开打后楚希宥就一直被孙鹏飞一对一盯着，很难受。
　　这次他也一样被孙鹏飞卡着身位，硬是突不过去。
　　他积极跑动着想甩开他，但是孙鹏飞就像高粘度的口香糖一样，拉长了又自动贴上来，压根甩不动。他只能顶着对方的施压硬是压进了中线以内，然后猛地往他□□一扔，球就顺势弹到了林焰手里。
　　楚希宥：“焰哥！接球！”
　　林焰离自家篮筐很近，他迅速反应过来后，调整姿势三步上篮。
　　而旁边的大朱眼疾手快，他猛地吸了口气儿后奋力跳起，想要盖帽，没成想林焰却在滞空期间换了只手拿球，接着“砰!”一声，把球用力摁进框里。
　　“卧槽！！”叶凡喊。
　　“牛逼了啊，又是你俩！”徐梦杨说。
　　原本淡定的两人组淡定不下去了，能明显的感觉出他们的语调里有着不常有的、被热血打动的兴奋感。
　　林焰发现他们俩的体温计跟商量好一样同时变动——都拔高了一个度。
　　嘿嘿。林焰抹着鼻子有点小愉快。

　　“焰哥。”楚神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林焰能听到对方鼓动的心跳声和扑鼻而来的干净的味道。

　　“刚才很帅。”楚希宥放开了他，然后举起了右手。
　　“不不不，”林焰顺着他击掌：“是你传球太厉害了，怎么知道我当时跑那儿去的？”
　　刚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球是怎么传到自己手上的，场上变位瞬息万变，而且楚神又被严防死守着挡住了视线……他是头顶长了双眼睛吗？
　　楚希宥笑着说：“你太帅了，显眼。”
　　“这话说的，我脸又不发光。”林焰装作淡定地挡了回去。
　　要搁以前他肯定会把这句话当成玩笑听的，也许还会在心里默默来一句这小子嘴真甜。但现在以对方一看到自己就变成血红血红的体温计为证，这听着就有点儿当不了玩笑了。

　　这小子故意给自己传的？

　　之前几次也隐隐有点感觉，但自从换了队友比赛难度变高以后这种感觉就尤甚。林焰觉得楚希宥每次给他传的球无论是角度、位置、高低都让他太舒服了，虽然没离谱到球自己跑到手上来，但仔细想想其实也差不多。

　　有那么一瞬间林焰还以为自己打球变厉害了，但是要没有楚神的传球他今天的得分率至少得砍一多半……

　　“焰哥，球！”正当他想东想西的时候，一颗硕大的球形体以极快的速度打着漩朝面颊袭来，林焰一凛，在心底大声骂着“操”，边侧开身接球投篮。

　　又是楚希宥的传球。
　　林焰这次又又又投进去了。

　　大伙儿的欢呼声顿时更上一层楼，连场外的女生都兴奋地蹦起来，仿佛林焰的球技已经厉害到出神入化一样。

　　“焰哥你真牛！”徐梦杨的眼睛里感觉有小星星在扑闪，跟之前不冷不热的态度完全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旁的叶凡虽然没开口，但双手抱胸十足一个被帅哥迷昏了头的少女样。

　　不是！是你们楚神传的好！这搁谁手上都得进球啊！你们看不清吗？林焰无声的呐喊。

　　他算是明白了。
　　楚希宥不愧是学霸，度把握的刚刚好，在外人看来他只不过是多照顾点儿新人多传一下球，殊不知在本人感觉里，这简直和喂球喂到嘴边差不多了，而且把人的虚荣感立得毫无痕迹的。

　　如果不是那时刻沸腾的红色体温计太过抢眼，如果不是之前的传球太离谱了，如果不是每次进球完击掌的手温都太过滚烫……林焰发誓自己也绝不多想。

　　“休息会儿！”大朱气喘吁吁的说。
　　打满了两场，快要下课了，双方都停下来休息片刻。肖晓不知道什么时候领着几个女同学从旁边的小卖部买了水，一一分给大汗淋漓的男孩子们。

　　林焰扶着腰细细喘着，沸腾的热血还在四肢百骸熊熊烧着。
　　他道谢接过肖晓手里的水，一口气灌下去了半瓶。心火浸凉片刻，随即刹时复燃，林焰呼出长长一口热气。

　　“妈的真热！”孙鹏飞兜头把凉水浇下去，甩着头上的水珠子，本想把上衣掀了，意识到周围有很多围观的女生后，停住了手。
　　他拱拱林焰，说：“可以啊火儿，这么能打？别是下去偷偷练了吧？”
　　林焰笑着搭腔：“跟你似的还用练么，哥天生的。”
　　“哎你个小崽子。”孙鹏飞直接一个锁喉把他牢牢摁在怀里，把人汗湿的头发蹂躏成了杂草。
　　“咳咳，放……杀人啊……”林焰大声咳嗽。

　　整整两场，林焰的得分率高得离谱，虽然他本来就隶属于高手一列，但今天打的似乎过于顺风顺水了，以至于一班的男女同志们甚至加上孙鹏飞，都对他的认知产生了微妙的偏差。

　　虽然他知道这一大半得归功于楚希宥，但他飘飘然的好心情是怎么也止不住的。
　　这种热血鼎沸的感觉。这种酣畅淋漓的爽快感。

　　林焰带着笑扫了一遍球场，在众人堆中寻找楚希宥的身影。

　　远处球场边的树荫下，楚希宥正跟刚发完水的肖晓和说是背单词的仙人排排坐着。
　　不知道在说什么好玩的事情，三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仙人指了指自己的鞋，楚希宥马上双手合十做出求饶的动作；肖晓拍拍楚希宥说了句什么，他便张开了手掌指着掌心，又摸了摸胸口嘀哩咕噜了一句，旁边的仙人扶了下额，三人便开始放声大笑起来。
　　笑完楚希宥俯身贴在肖晓的耳边又小声说了些什么。

　　两人离得很近，在远处看，根本看不出嘴唇和耳廓的距离。

　　林焰默默注视了几秒，然后收回了视线。奇怪地，他原本还附在脸上的笑意掩下去了。

　　三剑客贴一起说悄悄话的那一幕，不知怎么的，竟然比起刚从冰柜里取出来、瓶身还冒着一滴滴水珠的矿泉水还具有冰冻效果。
　　彷佛莫名其妙的屏障被打破了，所有一切都回落到正常生活，给自己传球的楚希宥消失不见了，变成了三剑客的楚希宥。
　　刚还热气腾腾的心口瞬间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林焰却不知道这盆凉水从何而来。
　　他只是觉得他熟悉的小丑感又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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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看！笔芯！评论请摩多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