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1、【番外·过去的故事】 ...


  •   【番外•过去的故事之师徒】

      大漠绝域,一个曾经让人谈之色变,一个曾经被无数的鲜血和死亡浸透的地方,那个她九死一生才活着爬出来的修罗炼狱,早已经被大漠遮天蔽日的黄沙所掩埋,湮没在时间的长河之中,了无痕迹了。

      但是他和她都忘不了那里灰蒙蒙的,永远浑浊的天空,被血浸透的黄沙,以及天空之中那一轮血色的月亮。

      那时她还年轻,见惯了互相的背叛,见多了踩着曾经的伙伴的尸体挣扎求生的人,那时,她除了夜罗绝,谁也不相信。因为在她的世界里,一直只有两个‘人’而已,她自己,和夜罗绝。

      美丽又强大,骄傲而无情,在那个试炼场里,她见过最多的,只是淋漓的鲜血和新鲜的,刚刚失去生命的身体。那时候,她的信念被残忍的生活折磨得只剩下了简单的活下去,为了活下去她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在最困难的时候,她和夜罗绝分吃过其他人的□□。当然,那片刻之前
      还在向自己求饶的人对于她来说和她前些天吃的骆驼或者沙狐并没有什么不同。夜罗绝需要食物和水,而那个人恰好能够用他的身体提供这些,仅此而已。

      所谓的道德,所谓的伦理,所谓的同情或者怜悯,那都是酒足饭饱之后的人才有闲情逸致讨论的事情。在大漠绝域里,要活下去的,能活下去的,都已经不再是个人,只是披着人皮的兽。

      妖艳,血腥,残忍却又动人心魄地美丽着,她总是一身张扬的红衣,宛如大漠绝域里盛开的曼珠沙华。

      后来,夜罗绝带着她离开了大漠绝域。

      玉面修罗,这个艳冠天下的无情杀手带着席卷一切的气势跟着夜罗绝出现在世人的面前的那年,她十五岁。

      十五岁,正是青春芳华,豆蔻花开的年纪,她故乡的那些和她一样年纪的姑娘们正在柳丝初染的江阳艳阳下奔跑做着绯红色的梦的时候,她已

      经阅遍了世间的辛酸苦辣,看透了人生百态,在血和暗的深渊里挣扎求生好几年了。

      十五岁,她艳艳地微笑着,眼角带着睥睨一切的冷酷,衬着绝色的容颜,看上去就像一个过早老去的孩子。

      ===========================================

      修罗剑很短,短到在她宽大的衣袖之中休憩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当嫣红的长袍无声无息地从她的肩头滑落的时候,羊脂玉一般的手上已经悄无声息地握住了剑柄。

      房间里的烛光晃动,使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灯下的美人比白日里更多了一种魔性的美。

      “美人……老夫此生从来……呃,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漂亮的人了……”一身肮脏龌龊的老男人一手握住她白皙 裸露的肩,一边醉眼朦胧地望着她,她在这双浑浊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妩媚艶丽的笑,勾起的嘴角,以及眼角里的不屑和厌恶。

      她轻柔地伸手拉下老男人的下巴,在那张皮肤已经松弛如同破败的棉絮的嘴上轻柔地碰了碰,柔情似水地说

      “妾身已经等不及了……”

      老男人愣了愣,继而发出了令人作呕的笑声,急急吹熄了蜡烛,一叠声地叫着

      “好好好,怎么能然美人等着,我们这就……”

      话没有说完,带着白沫的血已经从他的嘴角流出。修罗剑嫣红的剑身上沾了血,更显出一种残忍的美。

      “妾身已经等不及要杀你了呢……”她艳艳地笑着说,眼神冰冷无情,却同样的艶丽。

      老男人的尸体软软地倒下,她后退了一步,不想让那恶心的血液沾到自己的裙角,慢悠悠地拉起自己滑落的衣袖,从袖中抽出一方丝绢,细细地擦拭着剑锋上的血,然后,那方还沾着他的血液的丝绢就被她随手扔在了还没有彻底断气的老男人脸上。

      哼,这就是所谓的战功赫赫的元帅么?不过和那些她杀死的男人没有什么两样,老,丑,好色,猥琐,表面上有多少的风光背后就有多少的黑暗和龌龊。无论平日里怎样强大,在美丽的女人面前,总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为了这种人阿绝竟然派了自己出马,看来阿绝近来可是很偷懒的啊。

      浓烈而甜腻的熏香掩盖住了房间里渐渐弥漫开来的血腥的气息,老男人的血也在厚重的红色地毯之上失去了踪迹,除了他脸上凝固的惊骇表情和胸口那处叫人难以忽略的巨大伤口发出的微不可闻的流淌的声音,可惜没有了烛光,一切都隐匿在一种暧昧的黑暗之中,这个房间里就像什

      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手腕一翻,有着血红色剑身的修罗剑就被她收回了衣袖之中,然后她提起裙角,施施然越过了地面的尸体,想都不想地就要从正门光明正大地走出了这间刚刚发生过一场谋杀的房间。

      就在她的手将要触及门的时候,凭着修罗场上试炼出来的野兽一样的敏感她听到了走廊上传来一道生人的呼吸声。

      气息悠长,内力深厚,她立刻就断定自己的武功在这个人面前毫无优势。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运气一掌击碎了不远处的窗户,然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门外的人听见了屋里的声音,立刻破门而入。借着从破碎的窗户里透过的月光,她看清来人是这个老男人的义子。

      她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如同他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她看到他的时候,他眉头紧锁,身上有一股凌厉的杀气。

      他看到她的时候,她惊恐万状,楚楚可怜梨花带雨。

      和俊逸而一脸侠肝义胆的夜罗绝比起来,这位元帅的义子显得有些平凡。平心而论他也算线条刚毅,却没有夜罗绝那一种动人心魄的灿烂和张扬的英俊。但是他有一双非常深邃的眼眸,清冷凌厉,被这双眼睛凝视的时候会有一种被刀剑划过的冰冷,肃杀而犀利。有那么一瞬,她突然
      非常想看看这双眼眸里流露出柔情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

      而她,黛眉如画,飞扬的眼角,一双琉璃水晶一般的眼眸里梨花带雨,明明看似那么娇弱的一个女子,却在有意无意之间哭得风情旖旎,嫣红的衣袖不知什么时候又滑下了雪色的肩,一头青丝只是用一块碧绿的丝带松松地系在脑后宛如多情的春藤想要挽留住一汪逝水,蜿蜒流泻了一
      地。她是一个美人,毫无疑问,即使是和当今武林里公认的第一美人,武林盟主的女儿封彩音比起来,也丝毫不会逊色一点。

      “将军……”她一看到他,立刻从地上起来,猫一般投入他的怀中,悲悲切切地道“刚才有刺客闯进,元帅他……他……”

      他皱皱眉,没有说什么,但是右手扶住她的肩,不着痕迹地把她推开了一些。

      “你看清刺客的模样了吗?”他的声音很冷,既不温柔也不凶狠,但是却出乎意料的很动听。

      她楚楚动人地摇头。

      他松开她,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房间,而后淡淡地看着她说

      “你骗我,他是你杀的。”

      她心里暗暗一惊,脸上却做出困惑委屈的表情,只是流着泪,并不回答。

      “我并不想为他报仇”他慢慢越过死者的尸体,非常平静地说“但是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她抬起头看着他,嘴角慢慢地勾起,露出一个邪气又任性的微笑,还带着泪痕的脸上蓦然出现这样的笑,更是显得娇媚妖娆。

      “那你打算要把妾身怎么办呢?”甜甜软软的声音,丝丝缕缕地在夜色之中飘荡。

      “自便”他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不知道为什么,任务已经结束了,她却破天荒地想多停留一会儿,他听到她的声音,停下来,但是没有回头。这个没有对她的容颜赶到惊艳的男人,这个对于她的恶行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的男人深深地激起了她的兴趣,除了夜罗绝之外,还真没有男人能够无视她的容貌,并且这样淡定地拒绝自己的投怀送抱。她是骄傲的,所以她不能容许有人可以这样轻易地拒绝自己的美丽“那这样算不算是你放了妾身一马呢?妾

      身要如何感谢公子才行?”

      那个男人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离开了。

      那之后,她终于知道,这个一脸寒霜的男人,就是□□的‘夺魄将军’张远。那个在战场上的修罗。

      战场的修罗么?她笑得旖旎婉约,和她这个情场上的修罗比起来,谁又更厉害一点呢?

      =============================================

      也许,张远真的是一个特例。

      他对她的美丽视若无睹,对她的体贴无动于衷。

      他不贪,不赌,不好色,对金钱财物毫无兴趣,这样一个本该是碌碌无为的人,却有一种奇怪的坚持,即使没有任何动力他也能把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进行下去。而一个这样的人,是没有弱点的,因为无欲则刚。

      “张公子,歇一会,喝点茶吧?”她笑着捧着托盘看着正在练武的张远。不得不说,这个男人也许在长相上逊色于夜罗绝,但是这身型,以及那一股认真执着的劲头,确实也很吸引人。

      张远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和他看其他的丫头并没有什么区别,然后他伸手接过了茶杯。

      但是她知道他已经放过自己一马了,虽然张远确实是皇帝安插在元帅身边伺机除掉元帅的人,但是张远最后并没有拿自己做了替罪羔羊,而是让元帅的死不了了之。从这一点上来说,张远还是袒护她的。

      但是他毕竟还是太冷漠,到了每天夜里回去的时候,她总是很郁闷。

      “你对这个男人有点过分感兴趣了。”夜罗绝倚着窗户,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含情脉脉地说。

      “因为妾身无聊啊”踏月而归的她柔媚入骨地拉起肩头滑落的衣袖,抛了一个媚眼给等着她的夜罗绝,半倚着桌子,呵气如兰,媚眼如丝“那个家伙是块木头吧?”

      “哦?”夜罗绝稍稍扫视了她一眼,嘴角带了戏谑的笑“看来这么多天都没有拿下他啊……”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难怪你对他上心了,这个世间对你能够抵挡到这个时候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男人了。”

      “哎,妾身也在想这个问题呢”她含笑回答,眼底里却有了隐隐的怒气,这般不识时务的男人“这么多天了,他也只是把我当做个端茶倒水的丫头而已!”抬手捋了捋一丝落下的散发,然后取下一只束发的簪子,看也不看地就朝窗户的方向扔出去,一个趴着听墙根的人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就捂着脖子扑地从窗台上落下去。

      夜罗绝皱着眉头凑到窗户前看了看,那个偷听的人已经断了气,发簪贯穿了他的脖子,落了一地的血。来的真不是时候,她现在虽然笑着,可是火气可大着呢,胆敢这个时候来,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必然。夜罗绝想着,看着那具尸体的眼神便有了些许的怜悯和同情。

      “看来已经有人注意到我们了。”

      “你确定不是你的情人之间的寻仇?”她重新从梳妆台上取了一支发簪,一边梳头一边懒洋洋地说。对于夜罗绝的桃花债,她一向不敢恭维也一向不插手。

      “是兰儿的人吧?”夜罗绝叹息似的说“情人?我看他们兄妹恨不得把我食肉寝皮呢”他停顿了一会儿,又笑着说“我们这样的人,除了一直走下去,走到终点,是没有别的未来的吧?”

      “我才懒得管你的那些风流帐”她挽好了头发,看着铜镜之中容颜华丽的自己,漫不经心地说“一个将军还没有搞定,就把武林同盟也牵扯进来,你自己掂量着,到时候事情弄得太麻烦了老娘可没有兴趣帮你擦屁股。”

      夜罗绝只是笑笑,无声地离开,出门时体贴地为她把门拉上。

      门内门外的笑容都有些自暴自弃的苦涩。

      我们,没有别的未来的……

      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

      可恨!

      她擦去嘴角的血迹,冰冷地注视着那些还不愿意死去的敌人。

      一脸的鲜血,蓬乱的长发,破碎的衣裙,此时此刻,她丝毫没有什么容貌可言。但是一旦把这个成天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逼近了绝境的时候,

      她不会恐惧,只会尽力一拼,直到最后一息。

      她冷笑着用手拭去伤口上新鲜漫出的血液,伸出粉红的舌尖舔了舔,手腕翻动,早已被鲜血浸透的修罗剑毫不留情地指着对方。

      但是对手实在太强大了。

      他们的首领甚至都还没有出手。

      鲜血从她的额角落下,她的视野里一片的血红。在这血色的天地之中,她看到对方远远地站着,似乎丝毫不关注这里的情况的对方的首领,那个被称为天召四大御史令之首的月隐华,正抱着
      双手,目光不知道凝视着哪里。月隐华的强大,根本不需要证明,即使是现在嚣张地轻视武林同盟都是花拳绣腿的夜罗绝也承认,他在月隐华的手里,最多也只能勉强支撑五十招。

      见惯了生死的人,对于即将来临死亡并没有太大的触动,她看着他们的眼神也还平静。

      不知道在那些人手下又支撑了多久,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倒下的时候

      “可以了”一直沉默着的月隐华终于开口“你已经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人了,再继续下去没有意义,你可以死了。”

      他说的非常的平淡,声音也并不大但是他的话里却有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

      他说,你可以死了,指的是,你可以自杀了,那不是玩笑,而是一种强制,他说你要死,你就不可能有第二种选择。在这个世间,实力,就是一切。

      当月隐华说一个人可以死的时候,那其实表示他某种程度上的敬重,因为他已经慈悲地让你选择自己结束生命,那是一种比较有尊严的死法,并不是每一个他的敌人,都可以得此殊荣。尤其是她,她的实力在他看来,甚至根本连对手都算不上。

      “呵……呵呵呵”她一边吐出嘴里的血沫,一边笑着,眼神嚣张凌厉“生存,或者战死,我这里没有第三种选择。”

      月隐华似乎有些赞许,于是他点点头,慢慢抽出了他的长剑,缓缓地指向她

      “好吧,你有资格死在我的剑下。”

      “……”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沉默着,手中的长剑却已经出鞘,直直地指着月隐华。

      即使他没有说话,即使他只是留给她一个背影,她又怎么看不出来,那个人就是这些天里她一直挑逗诱惑无果的张远呢。

      “张远?”月隐华似乎也有些惊讶,但是很快他就笑了“想不到夺魄将军也有为了女人拔剑的时候啊。”

      张远面无表情但是手中的剑仍是直直地指着月隐华。

      “不错,确实,这天底下也只有你配做我的对手”月隐华笑着说,手腕一翻,把自己手中的剑也指向张远。

      后面的事情她已经记得不是太清楚了,反正那时一场顶级高手和顶级高手之间的斗争。

      月隐华的招式华丽纷繁,如同层层绽放的昙花,光彩夺目,惊艳四方。招式于招式之间变幻莫测,让人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而张远的招式更趋向一种质朴厚重,不起眼,但是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经过无数的生死之交所历练萃取出来的,靠的是实打实的力量和内力修为,沉稳大气。

      最后,张远站在她的面前,静静地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

      “为什么要救我?你怎么说也都算我的对面那一拨的人吧?”她用剑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笑着说。即使脸上还带着没有抹去的血色,她的笑容依旧魅惑动人,如同黄泉彼岸艳艳盛开的曼珠沙华。

      但是他的眼神很平静,和往常一样,没有惊艳也没有爱怜,那样的淡然,就如同她只是这条街上的一个过客,和那千万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没有人能够抵挡她的美丽,只除了他。他的温柔旖旎在他的眼前都化成了皮下枯骨。

      “……”他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她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天下大义,什么保护女人,什么公平之类的她一向呲之以鼻的话来,但是他没有,他只是非常认真地说“我不知道。”

      有那么一瞬,她几乎以为他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但是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认真到她觉得如果他真的是开玩笑,那也是同样的可怕。

      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夜晚的风吹动长袍的衣摆,他负者手,看上去有一种平静但是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

      “你,叫冷非月?”他突然问,声音有些突兀。

      冷非月是她的闺名,已经多少年没有人这样叫自己了,即使是夜罗绝,也只是叫她小月。这个名字对于她来说,生疏而遥远。但是她想了想,还是点头,而后笑着说

      “妾身已经许久不曾用了呢,公子提来做什么呢?”

      他没有解释,但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叫她非月姑娘或者非月,一次又一次,带着某种执着。

      为了这样的理由救人也许很奇怪,为了这样的理由跟着别人走就更奇怪了。但是张远这样做了,她也这样做了。

      冷非月,她的名字,从那以后,她想,也许除了玉面修罗,她也可以尝试着去过另外一种生活。

      =======================================================================================

      夜罗绝看着那双惯于握刀,能够灵活地划开敌人的脖子的手却被这小小绣花针刺得伤痕累累的非月曾经问过她,在你风头最盛,天下都知道你的艳名的时候离开武林,你可会后悔?

      非月挽着贤惠的发髻,一张昳丽倾城的容颜即使是农妇的装束也依然动人,她抬手捂着嘴,笑得灿烂,依稀之间还有当年称艳江南的风华:“是想后悔。”

      一直沉默着的张远无声下放下手中的活计,淡淡地看了非月一眼,却听非月叹了口气,脸上隐隐有笑意。

      “可惜他没有给我后悔的机会。”

      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是一生之中最灿烂的时光,一切的幸福都触手可及,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值得么?”夜罗绝那时候已经执掌了狂龙教,和封君兰统领的武林同盟正式作对。天召,狂龙教,武林同盟以一种三足鼎立之态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而这个时候天召皇帝的得力干将张远和狂龙教的大护法冷非月同时隐退对这两方都是一个大打击。

      非月看了他一眼艳艳地笑着说

      “那你说张远身为□□的第一将军为了我放弃了他的身份地位,可会值得?”

      夜罗绝仍旧是一脸侠义的笑容,语气温柔体贴

      “你要追求平淡的生活我不拦你,张远也就罢了,但是你是玉面修罗,你手下血债无数,这江湖又岂是你想离开就能够离开的?”

      “他会保护我的。”她说的时候信心满满,一脸幸福的微笑。

      那样的笑容太灿烂,夜罗绝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样开心而没有一点阴影的笑容,这样的笑容让他放下了心中的担心,也许吧,也许她会幸福的,毕竟张远,真的是一个很可靠的男人。

      但是,命运,从来都不是那么仁慈的。

      确实,张远会用他的生命来保护非月,但是,那又如何呢?

      曾经□□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夺魄将军,凭借一人之力抵挡那些武林宵小的车轮战时,也会显得无力。

      他早已经不知道打到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人,更不知道这样的战斗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唯一能够让他欣慰的是,他出来的时候让非月留在了家里,而夜罗绝在接到自己的求救消息之后,应该很快就会赶到。

      血早就模糊了他的视野,失血过多也让他的身体逐渐变得无力,原本深厚的内力早就被那些人下在自己饮食里的毒药消耗殆尽,他甚至连手中的长枪,都无力再举起。长枪并不是他最趁手的兵器,但是面对这么多的敌人的时候那也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武器。

      此时此刻,没有什么将军,没有什么风姿,没有什么豪情,这样的人海战术,以一敌百,以一敌千的时候也就无所谓招式,无所谓好看不好看,他现在唯一仅存的,就只剩下他的信念:

      不可以……他此刻还不可以倒下,他和非月的家就在后面,那里有非月,有他将要出生的孩子,有他要守护的一切,所以他不能倒下。

      他此生,从来没有如此渴求着能够做到一件事,但是,他真的想见一见他的孩子,他和非月的孩子。

      非月坐在桌子前,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甚至懒得去吮吸指尖刺出的血珠。

      她只是希望可以和千千万万的妻子一样,为自己的丈夫缝制一件衣服而已。她希望能够和张远,这个和她完全不一样的一个好人去过一种她从前不敢奢望的生活。只是作为一个女人冷非月,而不是一个杀手玉面修罗。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是慌张。似乎有什么不祥的预感就要破体而出。

      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她顿时起身,才发现那不是张远的声音,而是夜罗绝的十里春风独步。

      夜罗绝推开门,二话不说直接横抱起大腹便便的非月朝着远方奔去。

      “我希望你能冷静一点”奔跑中夜罗绝有些担心地对非月说

      “他出事了,是吗?”非月手中的针线蓦然落地,但是神色并没有太多的惊慌,反而有一种了然的平静。

      “是,他伤得很重,我不能带他来,只能带你去了。”

      已经重到不能移动了吗?非月微微仰起头,让眼中绽放的悲伤泛滥。

      确实,他伤得很重,夜罗绝赶来的时候他几乎已经要被人分尸了。

      曾经的那个昂扬伟岸的男子此刻躺在血泊之中,如同一个破败的布娃娃。

      他已经没有了右手,左手上也只剩下两只手指,一道触目惊心的刀口从他的额头一直划过胸膛直到他的腹部。他的大腿上还有一只断了的刀扎着,只剩下刀柄露在外面,身上还有数不清的刀伤和箭簇。

      可是,即使这样,他还活着,非月知道,为什么到了这样的程度,他还要活着……那样触目的伤口,明明已经不可能活下去了吧?

      “远”非月从夜罗绝的身上下来,跪在张远的身边,伸手握住他的仅剩下的左手,把他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脸上。

      她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种温柔,细腻而含笑。

      “唔……”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脖子上的的撕裂让他无法开口。

      “是,我知道”非月柔声说“我会活下去,把我们的孩子养育成人,一直到他长大,能够保护自己了,我再去找你,是不是?”

      残破的身体微微点了点头。睁着眼,看着非月,眼神炽烈但是同样的温柔。

      “你保护了我,谢谢你,以后我会保护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一边的夜罗绝也蹲下,凑到张远的耳边轻声说

      “本座也会保护她的,你放心。”

      残破的人动了动,眼神更加温柔。

      “我都答应你活下去了,你也要答应我,在那里等我哦,你要是敢先走,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非月笑着说。

      张远点头,而后,手一松,再也没有醒来。

      “说好了哦,要等我……”非月还是轻声地说着,脸上带着笑容,两行泪水却无声地滑落。

      “小月……”夜罗绝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要等我哦”非月轻声地说完,抱起张远的头,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微笑着看着他,任泪水落在了他的脸上,化成无数的晶莹。

      夜罗绝看着她,没有说话。

      也许,这个女子,这个手染血腥的女子,真的做过很美丽的梦吧?

      可是,她的一切,都已经不再了。

      是不是所有涉入黑暗的人,就永远只能在黑暗之中挣扎,永远没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呢?

      他,封君兰,非月,或者张远,他们是不是真的就要这样注定一生都只能在血和暗的深渊里挣扎呢?

      上苍啊,夜罗绝微微扬起头,看着天际火一样的云,虽然他从来不愿意相信这些,但是他从来没有这样真心地祈求,希望非月和她将要出生的孩子可以幸福。

      孩子,你的生命是你的父母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即使你的一生都是背负着罪恶,我也希望你可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因为,那是你的父母追求了一生都没有得到的东西。

      【完】

      还是新坑的文案,修改版

      《爷,给妞笑一个》-----姐弟 &师徒禁断~~~~~~

      文案

      如果说,穿越,美貌,锦衣玉食,美男丈夫,恩恩爱爱这五件事情发生的概率都是十分之一的话,当这万分之一的好事同时发生在她身上的时候,想她也是新时代的白骨精,为什么最后竟会落败给一群古人,落得一个休妻的下场?

      但是休书上白纸黑字写着:无出,善妒,品行不端,深刻概括了她两年来的丢脸的穿越生活。

      “柔儿,我不能为你坏了祖宗家法。”夫君说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对她烂泥扶不上墙的悲哀。

      “想来被休对妹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妹妹的性子在这么讲究礼仪的府里也难受得紧吧?”黄姨娘慢慢地补了一句,声音温柔怜悯。

      “话可不能这么说”妈妈悠闲地喝着茶,伸出涂着丹蔻的手捂着嘴说“要是睡过了就是你的老婆的话,只怕我们楼里大半的姑娘都是你老婆吧,张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你这样又老又丑又笨脾气又奇怪女人,谁敢要?”俊美绝世的翩翩少年停下拨动琴弦的手,笑眯眯回头看着她说,然后在她爆发之前又温柔地补充说“姐姐,要是真没人要你,不如我来娶你吧?”

      “老虎不发威,你们真以为我是helly kitty啊?”她心里咬牙切齿,面带微笑,柔情似水地说“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

      还是来看大家反映的^^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