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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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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陆观止提出的合作,秦音大概是有一点的想法。
但她还得再多冷静几天,不能那么冲动地就做下这样重大的决定。
这天,她爸妈和姥爷参观故居去了。
秦音之前去过一次,不想打搅他们聊天,这次就没跟着去,有她这么个小辈在,他们聊起一些事情来多少不太方便。
最主要的是,她今天有事。
她之前认识的一位关系很好的学姐今天结婚了,邀请秦音参加婚礼。
去游轮之前,秦音就收到了他们的婚礼请柬,如今大半个月已经过去,已经到了要参加婚礼的时候了。
婚礼当然不能喧宾夺主,她穿一件简单淡粉色的裙子,只涂一点口红,准时抵达现场。
现场布置得很特别,极有艺术感,在门口还印了搞怪的手绘夫妻双人立牌,一看便是她学姐的作品。
秦音在的那桌好几个是同系的熟人,见到秦音来了纷纷和她打招呼。
“我们的门面来了呀,快来坐。”其中一位学姐喊她在身旁坐下。
秦音坐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右边的人是她有段时间没联系的学长,许项。
她本科有加入学生会,许项是会长,和秦音关系不错。
“听说你保研我们学校了?你想喝橙汁还是其他的?”许项随口询问她,主动起身给她倒饮料。
“对,保研本校了。橙汁就好,谢谢学长。”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他倒的饮料,以表示礼貌。
“那我们以后又能见面了。”许项也在本校读研,比秦音大一届。
其他人听到了这话,善意地笑了下。
另一位学姐是带着对象来的,她和秦音也搭起了话。
“秦音,当初在学校追你的人一点都不少,清雅今天都要结婚了,你怎么还单着呢,要不要学姐给你介绍几个?看看有没有能看上眼的?”
没在这都能碰上催找对象的,秦音笑着回答:“找对象这事看感觉,急不来。而且讲实话,单身很省事,一个人过好什么都不用想。”
一桌人谈天说地间,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宾客安静下来,不约而同望向缓缓打开的大门。
新娘子簪星曳月,提着碎光裙摆踏入门。
温柔的歌声自她手中的话筒而出,随着裙身星河流淌,漫过礼堂每一处——
“刚才吻了你一下你也喜欢对吗,不然怎么一直牵我的手不放。”
“你说你好想带我回去你的家乡,绿瓦红砖,柳树和青苔,过去和现在,都一个样,你说你也会这样。”
氛围和缓温柔,直至听到那句“慢慢喜欢你,慢慢的亲密”时,秦音眼眶暗自发酸,随着旁人一起轻轻拍手打节拍。
一曲后,到了交换戒指与亲吻的环节,他们开始讲起相遇和结婚的故事。
“和你认识时,我就还只是个毛头小子。那天我在操场打球,我现在都还记得,我转过头,你坐在旁边,拿着一支短短的炭笔,将我画进了速写本。”
“后来我看过你的那张画,你说那是你画得最不满意的一张,因为光顾着看我了,但我真的很喜欢它。”
“其实我一直没和你说过,那是我到现在发挥最好的一场球赛,因为你在看我……”
在男方那娓娓道来的语调下,秦音又没忍住眼里蓄泪。
真美好的爱情啊。
八分钟的故事结束,她跟大家一起鼓掌,很快就到扔手捧花的环节了,在场单身的人都被请了过去。
新娘闭眼转过身一抛,大家凑热闹都往前想接花讨个好彩头,秦音也就意思意思地站在后头浑水摸鱼。
但那束花就那么正当好地穿过人群,落在了她怀里。
秦音有点懵了,后知后觉地低头,手里正是一捧漂亮的花束。
这也太巧了吧,难道冥冥之中暗示她要答应和陆观止结婚?
新娘沈清雅笑了出来,朝着她俏皮眨眼,“恭喜你呀音音,看来今年脱单有望了。”
望着新娘新郎那溢满面的幸福,秦音暂时遗忘社恐,接过司仪递来的话筒,真诚地说了几句祝福的好听话,这才拿着手捧花下场。
仪式后是酒席,等到一切都结束了,时间已经到下午两点多。
许项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他问秦音住哪,顺路送她回去。
“不用了,家里人有来接我,谢谢学长。”秦音礼貌和他道谢,坐上司机的车离开。
沈老爷子给她专门配了个司机,秦音一般喊她范姐,是一位退伍军人,除了开车外还兼任保护秦音安全。
许项目送着她的车远去,随后上了车搭上方向盘,也开车走了。
另一头,秦音心情颇好地翻看群里发的婚礼返图,顺手点开录制好的小视频,又听过一遍新郎新娘一起唱的那首《慢慢喜欢你》。
等车到红灯,范姐侧眸和秦音说话,“哎,新娘这嗓音好听儿。”
“范姐,您当初婚礼是怎么办的?”
“结婚那阵我还在队里服役,请了三天婚假。我觉着办婚宴忒麻烦,后面和家里那个简单办了家宴,第二天就跑去旅行了,那节奏就跟战斗似的。”
秦音握住手里的捧花,大概能想到范姐说的那画面,虽说是紧张,但也一定是幸福的。
等晚上到家了,秦音犹豫地打开手机通讯录黑名单,把那串被她拉黑的号码放出来。
陆观止这人,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拉黑他,陆观止肯定是知道的,可他那天根本没有提,只是让她想好了联系简历上的号码。
给她留足了体面。
没有追究她的这个举动,也未曾追究那仅仅保持了一日的男女朋友关系,纵容着她的幼稚。
她点开那串号码,本来只是想重新备注一下,但手一抖,不小心按到了拨打电话。
手机“嘟嘟”响了两声,秦音想按下挂断,可没等她按下那个红色按键,电话已经接通。
“秦音。”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磁沉的嗓音,“考虑好了?”
她想说其实没决定好,只是不小心按到了而已。
可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改了口。
“对,我考虑好了,我答应你。”
陆观止低笑一声,意有所指地道:“这次是真的再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她沉默了快有十秒,要不是还能听到电话那端隐约的平稳呼吸声,都要以为他挂断电话了。
他就那样耐心地等着,等着她的回答。
“我想好了。”秦音望着那束被她插在抱月瓶里的手捧花,咬字清晰地郑重道,“我们结婚。”
男人磁沉的嗓音稍顿一瞬,“明天下午五点有空吗,我们见一面。”
“好。”
秦音挂断电话,摸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发热泛红的脸颊,她捧着自己脸,知道自己又做出一个冲动的决定了。
希望这种冲动能维持到他们明天见面。
她点开微信,恍然想到他们都已经是谈婚论嫁的关系了,她居然还没加上他的微信,联系时都是靠的短信和电话。
得加上他的微信。
秦音默背下他的手机号,切换到微信搜索栏,边默念边输入,按下绿色搜索按钮。
一个用户界面跳了出来。
这头像应当是在京市古建筑边拍的,灰墙灰瓦,衬着棵挺脱的树,枝干已经长出了墙瓦,树上是苍褶的皮,这位古老生灵曾见证过的岁月扑面而来,是悠远又蓬勃的生命力。
估计那时是夏日,树上缀着深绿的叶,照片的边角还隐约入了一抹红棕色的门,这小小的一个头像,竟是包含了这么多的颜色。
秦音突然有点手痒。
她很想画画,留住这片刻的难得的灵感。
幸好现在时间还早,也才傍晚八点。
被强烈的想画画的欲望驱使着,她忘记自己一开始是想加陆观止微信的,直去到她房间的小书房。
这里前几天被她改造成了简易小画室,添置了画架调色板,柜子里则装一些她常用的画材和绘画工具,画架上是她这几天无聊时做好的画布。
只是忘记买围裙了,担心颜料会染脏身上衣服,她翻出了从自己家里带出的T恤短裤,迅速换上后,挤出颜料拿刮刀开始涂抹。
她回忆着自己以往画过的所有树和天空,铺大色,色块起形,每一块颜色都思索掂量着下去。
夜渐渐深了,她一直用着刮刀,换了好几个不同型号的,始终没动笔刷,保留刮刀独有的刚硬厚重,这是生命的份量。
直到墙上挂钟指向十二点,她终于停下,肩膀一阵酸。
画里是从树下抬头仰望的天空,布着肆意生长的交错的树枝,点缀稀疏由绿到黄间或夹点红的叶。
她想了想,替它取名为《天空的脉络》。
秦音画得舒坦了,心间溢起强烈的满足感。
刚从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出来,困意顿时袭来,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收拾那些工具,换掉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到点颜料的衣服,沾着床就睡。
好像忘记什么事了。
算了,能忘记的事肯定不重要。
秦音抱着被子,闭上眼沉沉睡去。
隔日早起床,她总算想起来,她还没加陆观止微信。
秦音重新搜索添加,因为没睡太够,感觉到了强烈的困倦。
但今天没办法补觉,沈家比较讲究,祭拜祖先得挑日子,等会她要和爸妈一起正式祭拜沈家祖先。
忙完这些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她强撑精神低头看手机,好友列表里新出现了一个头像,那棵生命力旺盛的树,就这么驻扎在了她微信里。
秦音这才留意到他的微信名,就一个很简单的“止”字。
她戳进去,思考着要给什么备注,最后想半天也不知道要备注什么,还是中规中矩地输了个陆观止。
弄完了备注,她又点进对话框,思索着敲下文字。
[我们待会在哪见面?]
隔了快有半小时,她才收到陆总百忙之下的回复。
[我来接你。]